四、
村人还告诉倩倩,那是经过土地革命运动洗礼的年代,老地主奶奶对媳妇文英的态度并没有改变,文英这冤大头再怎么样作为都没法改善自己与老地主女强人之间的婆媳关系。
农民们总算送走了土改工作组,暂时得以在黄土地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过日子。自从土地革命运动后,地主老财家的日子难过了,贫下中农自欺欺人的日子也舒畅不到哪里去。虽然口头上大声嚷嚷新生解放,但实质性的物质生活并无长进,社会进入倒退阶段。
二儿子凤歧将爱凤娶进门之后,爱凤的疯傻程度日益进展,整天除了食色外,另外唯一顾到的事便是刷老公与她两个人的马桶,其他事一律与她无关。尽管这样,这女强人婆婆还是渺视文英这大媳妇。说长相、论能干与否、聪愚程度,爱凤哪样都不能与文英相提并论。然而这女强人婆婆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从小在老地主家当丫鬟使用的童养媳,可以解释的是文英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儿,但是那小儿媳妇聂桂也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儿,应该不完全是这个原因。究其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老地主奶奶有独一无二,征服下属的个性;文英有着既“不识时务”“认不清主流”又没有自知自明的个性,与婆母拧着干,故不讨女强人的欢心。尽管经过土地革命运动触及灵魂,还是没能让这地主阶级婆媳关系融洽起来。虽然文英与这个地主家庭有如此不和谐的经历,然而她又不敢反抗这个地主家庭。从而决定改变自己的命运,过自己的生活,这就是那时代妇女的悲哀。
有道是“吃喝拉撒睡能自理,但是不会干活的人,不是疯人就是傻人。”果不其然,这爱凤真是如此一个疯傻女人。其实在爱凤未进这家地主人家之前,女强人早就看出。但是自家的儿子是人中丑陋之人,哪怕是在民国时代的年代,也是难以娶到好女人的。真被李家狐狸精给灵验了这句话“凡是进到李家的女人都得遭难、遭罪。”天福抽大烟,不管家业——女强人艰辛撑起一片天;大儿子金凯抽大烟,胡乱蹦跶不作为——童养媳文英冤大头做进;独生女儿囡囡大人家出来,印第安人投胎转世,大嘴大耳朵,厚嘴唇,大舌头,长相既丑又可怕,可叹那黄花闺女下嫁穷人家二婚男人;二儿子凤歧人中鬼怪摸样——妻子爱凤是个疯傻女人;小儿子鹤亮心眼刁钻,聚了个痨病鬼女人——聂桂。地主老财李家嫡系的女人们成了这一摊子好笑又好气的“绝色佳人”。
土改后,老地主奶奶女强人的权力还是没有移交。子女已经成家,自己进入壮年,但管事太多,没有太多的精力再给儿子做手工活计。再说了儿子娶了媳妇,这手工活计自然应该让儿媳妇来接班了。由于无产阶级对阶级敌人的专政,大地主家庭的经济早已不是民国时期,要啥有啥的状况。他们的经济自然成了问题,女强人再不能如共产前那样手面阔调,什么东西都给儿子们到街上去买。
于是二儿子凤歧的穿戴成了突出的问题,大媳妇、四媳妇都会手工活,唯独那二媳妇爱凤是花痴女人,根本不会做女红。四媳妇聂桂与二媳妇爱凤虽然是一对活宝,但是痨病鬼长丝瓜比那花痴低能黑煤球还是强多了,病鬼聂桂对于老公鹤亮的穿戴问题还能勉强应付。于是乎这为二公子凤歧做鞋整衣的手工活计如任务一样由婆婆女强人发号施令,不可违抗的命令又一次降临到这苦难命运的大儿媳妇文英紫茄子的头上。
文英虽然出身贫寒,但手工活计、家务活计、大田活计样样能干;虽然动作不快,但是质量堪称一流,相当优秀。这不是为自己老公的手工活计,小叔子的手工活计摊派到文英的头上。因为妯娌是个低能女人,不会干;小叔子人又善良,文英不忍小叔子在家得不到家的温暖,再说婆母的命令哪有违抗的道理。接着,文英替小叔子凤歧做好两双质量上乘的千层底布鞋。凤歧人如唐僧样性质,人虽善良,但是非不分,好坏不辨,胜过唐僧作为。不会说感谢话不消说,发生状况居然不会说句公道话。以至于文英遭受不白之冤,意想不到的飞来横祸又让文英眼冒金星,愤怒异常。
好笑的是爱凤这傻女人没有劳作本领,对男女之事却是“脑子清醒”,“思路清晰”。见到嫂子文英为自己的男人凤歧做了两双新鞋,立刻往男女之事上联想,醋意顿生,说文英与小叔子——她的老公好上了。天打五雷轰,文英做了好事居然惹祸上身,又吃着了另一种滋味的家庭冤枉官司,文英这次不再沉默,与那疯女人爱凤理论起来。
别看爱凤那低能女人什么都不会干,什么都不会料理,但是吃起醋来可比谁都绝妙。对这男女之事却是十二分的心记、投入,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动静,她都能与男欢女爱之事牵上关系。凡是她认为的男女关系之事,她会竭斯底里疯狂发作,犹如要了她的命一样。文英做了好事却让这疯傻妯娌死死咬住不放松。
“不要脸的女人与我的男人凤歧就是好上了,两个人就是睡在一起了,要不然骚女人为什么会替凤歧做鞋子。你们这对天杀的奸夫淫妇,厚颜无耻,不得好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与我老公眉来眼去,勾引我老公,做那肮脏龌龊之事,你这贱女人,你这卖B货。”天哪,没有其他任何一点证据,就这两双新鞋引来了那低能女人疯闹地主家的草屋,演绎吃醋大战彩排展示。
那草屋被隔成四间,其中三间是三个儿子与媳妇的新婚房间;原本一间小间,囡囡出嫁后,由女强人赵氏居住着。
那二媳妇——爱凤如白痴似的在自己的房间内发疯癫狂到恶劣程度,脱了内衣,指着男人凤歧说道“我的这个好东西这么好看,你不要看,要看她的丑东西,我让你好好瞧瞧我这奶子,有多嫩多白。”边说边解裤子纽扣,肆意要脱内裤,女强人与二儿子凤歧都在现场,阻止了疯女人脱内裤的举动。但是没有劝阻疯女人谩骂文英的举动,居然任随事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
没有了节制,疯女人爱凤更肆无忌惮了,开始指名道姓跺脚胡说八道乱骂起来“你个真骚货,你给我家男人做鞋子,是不是要让凤歧日你。你老公日你还不够,还要小叔子日你不成。你个骚B,你脱下裤子让我看你那烂花;我也脱下裤子让你看,谁的那朵花好看。你不害臊,不要脸,把你那朵烂花硬要塞给我家男人。”别看疯女人爱凤其他什么都不能干,虽然大脑思维意识混乱,可她说起淫话口无遮拦,还具有文字搭配联想意识,“逻辑思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还真不敢来劝阻这样的事情,何况那是在地主老财被戴帽、专政的年代。
文英在隔开一个门帘的婚房内,听到疯女人如此一番震耳欲聋、难以容忍的疯言疯语,也不再加于思考,蹦将出来。疯女人是在缺乏大脑思考的情况下说出的混账话,与疯女人吵架不是也如疯女人一样,缺乏理智嘛。文英哪还想那么多,立时蹦到隔壁爱凤房间内,抄起鞋底就往爱凤疯傻女人头颅上、后脑勺、脸面上如秋风扫落叶般噼里啪啦横扫“牛鬼蛇神”,又如狠扇煤炉样噼噼啪啪生炉子,搧的黑煤球痛快得更圆更黑了。然后抓住爱凤的头发,按住疯子的头部就往墙壁上撞,边撞边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还乱说、胡说,你这不要命的傻女人。你在这撒什么野,发什么疯啊。没人要看你的装疯卖傻,你与你男人做那事做得够不够管人家什么事啊。”
那疯女人疯劲还没撒完,被这突如其来的雨点、鞋底、撞击砸得有点晕头转向,花痴女人要不怎么说痴心上身,身不由己呢。她继续狂吼道“你与我家男人搞B搞卵,我看到,你还想赖?”爱凤这女人的疯傻程度这个时候似乎上升到不可理喻程度,要不怎么说女人有天然吃醋心理,这是动物世界雌性种类的本能。在现实社会中,不管是年轻女人还是老年女人,她们的猜疑、妒忌心理有多么严重,有时简直就是不要脸面,达到竭斯底里发作的严重程度。女人吃醋便是与生俱来,天生的专利。因为女人的天然构造不得不让女人具有一种独宠的自私欲与妒忌欲。甚至于在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年龄段层次的女人也会有永不衰败的猜疑心理、妒忌心理。爱美之心人之皆有这是常识,女人更专横,这是雌性动物的专利。男人同样也有吃醋心,他可以爱着这个女人,但同时又爱着另外一个女人,但不允许这个女人与其他男人有暧昧关系。男人的天然构造决定了他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占有欲与胜利欲。这是自然界两种不同物种间的客观规律所决定了的,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所不同的是人有好坏程度的不同,器量大小程度的不同,所以造成了男女双方猜疑心理是否能在可控范围之中,或者说能在理性状态中得以安然顺畅理顺沟通。
“你这疯女人,你胡言乱语发什么疯癫,你每天扯着你老公睡觉,睡昏你的头还不够,居然在此发花痴,你白天黑夜从年初一到年三十搞B搞卵不管人家的事。但是你红口白牙在此血口喷人,我岂能容你。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这个疯女人说胡话,你捉到过哪对奸人?”文英说完气得脸都发白了,没有的事经那疯女人一描绘,不知内情的人会被胡言乱语迷惑、相信。
“我去刷马桶时,你们两个人就厮混、睡到一起了。”疯女人居然想起了自己唯一除了刷马桶时离开男人,其他时间她是寸步不离自己的男人。哪怕男人到达田间地头,或者上街购货,她是紧紧相随,犹如甩不开的臭鞋。
文英听到爱凤如此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气愤至极,抓紧拳头怒打这疯傻女人......那在家的文英男人——金凯见到有人如此污蔑自己的老婆,他却一言不发,似如一根木头,任凭事态发展。一大家子人,婆婆——女强人;老公——金凯;二叔子——凤歧;小叔子(小叔子)——鹤亮;小妯娌——聂桂,全都如哑巴样不出面加以阻止。地主家内斗,无人劝阻。工作组组长小金那厮走时曾经说过“地主老财家发生狗咬狗的事情,贫下中农千万不要参与,要提高警惕,思考问题,以防被拉下水,作了地主老财的护身符。”故就是有人想劝也不敢劝。爱凤被文英这一顿痛打,扎扎实实,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原本就疯傻的脑袋遭到如此一顿好生“照料”,疯傻程度更厉害了。在以后漫漫人生路上,这疯傻女人简直成了一个多余的女人。
自从那爱凤被打得鼻青眼肿、抱头鼠窜之后,原本疯傻的女人变得更加呆傻、迟钝、木然。每天上午爱凤刷完马桶后,整天举着自己的双手,从上往下做无数遍千篇一律的抱头投降,以及打拍子指挥动作。每天爱凤在原本老地主的仓库场上似如做永无休止的健身运动,真成了一个大疯大傻的女人了。这男女之事岂能瞎讲八讲,说谁都得挨痛打。文英在其他事上都能容忍,唯独在这男女之事上,她咽不下这口恶气。尽管文英的男人金凯对她男欢女爱的做爱游戏并不勤奋、来劲,但是对于人家说她与别的男人乱搞,她是一百一千个不同意,不应承;她被小金那厮错划为地主阶级分子,政治生命完蛋,遭受难以忍受的一切,文英都能无可奈何忍气吞声忍受这以后漫长几十年的心酸冤屈。然而这男女之事的不白之冤却使文英不愿屈就,誓死为捍卫自己的清白、尊严而战斗。可这文英的下手也太重了,这妯娌——爱凤的疯病由此严重到无可救药之地步。
村人告诉倩倩说“你别看国宝级的黑煤球,什么活都不会干,对于男女之事,她却是较真、精通。按理儿子成婚后,母亲便能享清福了,不需要再为儿子作鞋、织布了。共产前,老地主婆掌管着这家人家的命脉。二儿媳黑煤球不会为男人作鞋、织布,于是女强人吩咐大儿媳紫茄子为小叔子大名府做鞋子。紫茄子对于婆婆的吩咐不敢违抗,两双针脚细密整齐的男人鞋子完工,端端正正安放在二儿子大名府家的床头柜上。这两双男人的鞋子被黑煤球花痴认为是嫂子紫茄子与自己男人大名府奸情的赃证。有道是‘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可黑煤球对于男女之事比谁都敏感,比正常人更容易延伸、深入臆想。于是黑煤球污蔑嫂子紫茄子与她相爱的男人好上了,谩骂不绝于耳。对于无中生有,胡言乱语,乱说清白之人有奸情,这是作为嫂子的紫茄子所不能容忍的。然后紫茄子扭住黑煤球的骷嫏头往墙壁上撞,边撞边说‘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乱咬人。你这花痴,你一天痴到晚,别人管不着。但你胡言乱语说这样的话,你只能挨耳光吃,你把这耳光好好受受吧。’边说边打,在场的人,包括女强人婆婆,与两个大男人都闷声不响不发财,一场打闹就此结束。从此以后,花痴黑煤球更疯更傻,变成了一个完全无民事能力的疯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