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过的鲁迅的故乡绍兴是那样的清幽和秀美,街上人少,更显得古镇的悠远,还记得去了同学王汉盛他姑姑的家,每家都是小桥流水,荡舟湖上,有的是芦苇、菱角、鱼虾,随便择取,在那样的年代,每顿都吃的是非常丰盛,真是鱼米之乡,以至我在离开他们时,把一条军用皮带赠给了他们。当然了,即使没去过的人,听我这么一说,只要他或她学过、看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篇文章,就会浮现那个这个的片片图像。我们黄皮肤黄色的脸,有谁不记得自己的故乡、家园、老屋呢?!有谁不记得生长成长的地方呢?! 老屋对于我有着很深的印像,那一砖一瓦,那一草一木,总是那么的亲近。从我记事起,这个院子的老屋就存在了,我们的父母一辈,先是生出了我们的哥哥、姐姐,没几年就轮到了我们,说实话,哥哥姐姐们都是很沉稳很内向的,像忠臣,像金元、金生,像宝珠、宝元,像秀文、秀英,像小瑞等等,他们后来有的成了百万、千万富哥或富姐,有的是县、处级国家干部,而我们这些五十年代初期的人,就不太安稳,尤其是我,看着小一点时老实巴脚,稍一长大实则乱说乱动乱弄,我的父亲都骂我“奸懒馋滑坏”,没办法,天生就是个不安分守己的苗子,以至后来从下被招工到工厂调动到机关,都害了不少的人,把一些人举报到中央、省上,那材料写的,连让你调查的人几点去找证人,证人家门朝哪开,他们的性格、习惯、电话,都写的再明白不过了,最终拿下的拿下,撤职的撤职,后来有的人被查办了或出了狱了,见了我说:“你不能少管点闲事?”我大声的告述那怂:“老子是没机关枪,要是有的话,你狗日的早就被突突了,你还活到今天,你就知足吧,感谢好政策吧!”
在我小的时候,院子的房子都让我踩过,我找着个地儿,几下子上了房顶,东房、南房、西房、北房一通乱窜,赶鸽子,放风筝,摘栁枝,打麻雀,专业的很,到了有电视看的时间,我会蹿上西北墙,捏手捏脚的趴到一家公司的礼堂上,隔着玻璃看里边的电视,从上而下,是那样的愜意,第二天到学校上课,脑子里还是那一个个挥之不去的影像,什么之呼者也,分子分母呀,与我全是九霄云外的事。学习不好我并不是特别不好意思,当然在班里脸红过,可谁没红过脸,住南屋把头的北京钟表厂的焦光海,一喝酒就脸红,脸红了就说:“咱这人不像白脸人不好斗。”我爱打架,和小校、和大蛋子,和爱忱都打过,我几乎全胜,和高我一头的小黑子摔跤,一下子摔的他趴下,后来他当了兵,复员后分到大使馆区,可以得到平民得不到的东西,像唐山大地震时,我从陕北回去,他送我两罐炼乳,我转手送给我三嫂,她后来和三哥到西安看我,还说:“那会东西缺的很,多亏了你的两罐炼乳,让王悦不哭不闹。”我没解释,有的事,就让它悬着念吧。
我小的时候,院子老大,不像后来都搞临建,弄的老大的院子成了一个个的窄胡同,西屋马家没被革命小将赶回老家时,种着葡萄和无花果,郝家、齐家、吴家、焦家,还有我家都种着近十架葡萄,北屋的李大爷李大妈种花种苦瓜,院子里绿格英英一片生机,每年大人小孩都有的盼,快点吧,快点吧,葡萄快点熟了吧!入夜,院子会变的很安静,那会没电视,有收音机的不多,我记得最早是焦光海有,李大爷有,后来我家有。电视最早是我家“有”,是我在中央的三叔他的电视坏了,听说这院子有人能修,就开着他那俩“上海”送来了,焦光海修了一、两天,好了,就没往回送,就在我家放,每天院里远外的几十上百口子就黑压压的看,人们有多幸福啊?!
老屋我已多年没空去拜访了,几千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很想它,不知我有一次埋下的那个‘乾隆’的铜钱还在不在?是那个盗走了吧?那可是文物呀!昨天,院子里的小白子和爱忱给我专门发来了老院老屋的视频,我看了NN遍,听说还是要拆的,中国的两个字说成英文,据说它的音是“拆哪”,许多地方都在拆,这个音,标的很准!人类就是比其他动物聪明!幸亏我当时还留了个‘乾隆’的铜钱,没全埋下去,这是我现在从老屋带来的唯一的一个老物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