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 果……
孩子: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咱家不再象从前那么干净;厨房的锅灶和碗筷没有洗尽油污,玻璃窗不再明亮,地板、衣柜上积了灰尘;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煮的饭菜越来越简单,且不是太咸,就是太淡,或者常打碎碗碟;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经常换洗床单、被罩、内衣、内裤,不再常使用眼霜、粉底、口红、香水,不再天天洗澡,不再把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喜欢逛街、上网、打牌、旅游、去健身房,我手足无地措站在马路边,视急驰而过的车流如汹涌的河流,胆怯的走不过马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再喜欢吃甜脆的苹果、香脆的开心豆,而只能吃煮的烂烂的饭菜,也不再辛勤地照料阳台上养的花花草草,而任由它们荒芜;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电话响了半天,我才能去接听,你大声地说话,我仍然听不清楚,或我不再戴着老花镜看书、看报,更不再操笔写什么东西,好象曾经如泉涌的诗句与如流水行云般的散文,从未在我的笔下流淌过。
如果有一天,我的脚步、我的目光和我的思想一同被禁锢在这扇门里,再也不能在大千世界里随意地蹓跶。我的世界缩小的和这房间的边界一样大;那是我老了,真的很老了。
儿子,你会发现我的这些变化吗?
你,你会常来看望我吗?
会来照顾我吗?
会嫌弃我弄脏的衣被吗?
会嫌弃房间里和我身上的异味吗?
会嫌弃我唠叨、絮烦,忘性大于记性吗?
会因为我犯下的初级错误:比如忘关水龙头,忘关煤气灶,忘记锁门,忘记按时吃药,忘记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你和我犯急吗?
会容忍我的古怪、偏执、胡涂等原本不属我的坏脾气吗?
会伴陪我三番五次地进出医院,最终体面地送我去另一个世界吗?
古人云:“树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儿子,你说过,这是人生的最大悔恨和遗憾。
可妈还是想问问:“当如果变成现实,你,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