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五色土 栏白山黑水 → [原创]【知青岁月】不断添加中......


  共有11367人关注过本帖树形打印复制链接

主题:[原创]【知青岁月】不断添加中......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51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3 13:23: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闲人一个在2010-3-23 10:40:00的发言:
 知青岁月

团圆年饺子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除夕。屯子里的街道上已经时不时的传来了鞭炮的炸响,这是禁不住过大年诱惑的孩子们,正迫不及待的过炮杖瘾呢。

    在昨天知青点杀完年猪以后,除了让大家尽情饱餐了一大顿以外,又给大家每人分了三斤肉,让我们拿回家去过年。

    这可是让大家最高兴的事情了,因为在那个年代,当时城里的副食供应极其匮乏,吃的肉食和很多副食品都是凭票限量供应。即使逢年过节,也不会给你多少充足的肉买。买到家的二斤肉,能让你全家包一顿饺子、炖一锅酸菜,吃上个两三天也就所剩无几了。所以,今天分的肉能让自己的全家都过个肥年了,大家伙儿怎能不高兴呢,所以就都张罗着赶紧拿回家过年去。

    正当大家准备吃过午饭就起程回家的时候,点长却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商量说:大家都晚一天回家行不行?我们的猪肉在分完以后还剩有十来斤呢,都回家了给谁吃?干脆,今晚就把他都剁成馅包顿团圆饺子,吃光了明早再走也不迟嘛。大家伙一听觉得这也是个好事,不就晚回去一个晚上么,吃完了再走也无所谓,就都表示同意。于是大家伙就开始分组操办起来。

    因为在东北的乡下,人们都对过大年极其重视,要按照当地的习俗,只要过了二十三的小年,生产队也是开始每天只安排半天的活路。一到了下午就开始放假,我们也正好利用这半天的闲暇时间剁馅、和面包饺子。

前面说过,我们都是按父母的单位饮服系统集中分派到这里的知青,大多数也都是饮食行业的子弟。当然饭店职工的子女也就占有相当大的比例,更不乏有在当厨师的父母熏陶下的小烹调能手。所以在我们的知青点,食堂做饭炒菜蒸馒头包饺子的事,对我们这些知青来讲从来都是小菜一碟。

    俗话说,人少好吃饭,人多好干活。不到两个小时的工夫,我们大伙就按人头和了二十三斤面、剁了九斤肉和十棵大白菜。傍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到了实质性的操作阶段——包饺子和蒸饺子了。

    因为我们大家大多数人都受过厨师的熏陶,所以对上灶做饭的事都比较内行,也都很有兴趣。人多擀面杖不够,就又找来几个酒瓶子代替着用。有一个手熟的男知青可以用一根擀面杖同时擀两张饺子皮,看得大家在旁边都佩服不已。心灵手巧的女生更不含糊,除了包饺子得速度飞快以外,有的还能把饺子捏出几种花边来,就象一朵朵的面花好看极了。那些手法差的就去洗盆涮锅,搬柴烧火,反正没人闲着都有活干就是了。

    动手包饺子的动作就是快。不一会的工夫,锅屉、案板、桌面、箱盖上就摆满了包好的饺子。由于包出的饺子数量太多,灶房里对着的两口大锅轮换着蒸也倒不出地方。为了加快速度,烧火的就把一捆捆的玉米桔猛往灶眼里塞,可还是嫌火太慢。最后索性到前院的珍珠岩厂抬了一桶柴油,用大碗往灶坑门里猛泼。

    这回火是赶上趟了,没曾想乐极生悲,一下子把头一个屋炕头的行李给烧了两床。因为我们住得都是通天的串烟大炕,里边若干个小间都是用土坯隔成的。等发现头一个寝室冒烟赶紧救火时,那两套行李已经被烧得都是大窟窿没法再用了,最后只好由点里出面打证实,又到公社知青办去申请了一次补助,这才重新给他俩解决了两套行李。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没有太多的公共家什来装蒸好的饺子,所以只好蒸完一锅就立即往各个寝室分发,让闲下的人赶紧趁热先吃。刚开始还给每人查着数的分,后来一看饺子实在太多了,就干脆用盆量着分。到了最后一统计,我们知青点那一夜共蒸了二十五锅饺子,除了吃完以外的,剩下的二十三个知青几乎平均每人分了半脸盆,当然谁也吃不完,只好当夜都放在宿舍的窗台外边冻上,等到第二天上午装在口袋里都带回家去了。(待续)


年前一起吃饺子,

人多艺高真好吃,

剩下每人半盆子,

冻了带家美乐死。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闲人一个
  52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版主 帖子:3002 积分:20652 威望:0 精华:79 注册:2010/3/7 19:5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3 22:41:00 [只看该作者]

 知青岁月

 难忘的雪夜


             呼啸的北风刮了一夜,早晨起来拉开窗帘一看,外边的积雪已经积了有一尺多厚了。这可是今年冬天下的第一场大雪。人都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今天正好是正月十五,所以这个说法在今年就是极准的了。

    生在北方我见过无数次的下雪,也遇到过下得很大的雪,但除了对儿时喜欢到雪地上堆雪人、打雪仗的戏闹还有些记忆之外,大都没留下过什么太深的印象。而真正有深刻印象而且终生不能忘怀的,还是三十五年前的那一场大雪。

    那也是正月十五的夜里,雪下得也是这么大,风刮得也是这么凶。因为是元宵节,知青点的同学们都回家团聚过节去了,只有我和大家伙合养的小黑狗在点里留守看房子。北风呼啸,大雪纷飞,还恰巧赶上停电,整个屯子一片漆黑。我只好找了几个半截的蜡烛点燃照亮。窗外,肆虐的北风带着尖厉的哨音从屋顶的上空飞快的掠过,刮起的雪粒打在窗子的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透进窗棂的冷风把烛光吹得忽明忽暗。

    这在半夜三更的雪夜里,就使我多少的有些感到寂寥和凄凉,连小黑狗也紧紧的依偎在我的大衣下面,只露出半个脑袋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面对着这样的情景,我忽然想起了《水浒传》里的林冲和草料场来,不知怎么的使我哑然失笑。在这风雪交加、残灯暗淡的隆冬之夜,看来今晚除了没有陆谦之流来偷袭的危险之外,可怜的我连林教头都不如:第一是无牛肉可吃;第二是无老婆可想,比他可惨多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当口,忽然门口传来了几声咚咚的砸门声,小黑狗“嗖”的一下从炕上跳到炕下对着门口就是一阵狂吠。我心里也不觉纳起闷来:大雪泡天的,这么晚了还有谁来?

    我极不情愿的放下酒瓶,走到门口问了声:“谁呀?”没人答应。又问了两声,还是全无动静。我又想,是不是我喝多了酒听差音了吧。正想返身回去的时候,又听到门板急促的响了两声,我这才上前拔下门栓打开了门。

    门开处,随着一股带哨音的风雪吹进。一个浑身披雪的身躯滚进了门坎就趴在了地上。我赶忙顶上了门,等我回头把他从地上拽起一看,这个人的浑身已经沾满了雪,几乎都快成了一个雪球,我看再不赶紧缓缓都快冻僵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把我的酒劲也吓醒了一半,我暂时顾不得别的,赶忙把人架起就往里屋拖,小黑狗也前窜后跳的跟着乱忙活。等我把人扶到炕边,刚一摘下这人头上的棉帽,只见两条粗大的辫子从她的头上滑落下来。天哪,怎么是个女的!但是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又急中生智的连忙拿起酒瓶就往她嘴里灌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听她咳了两声,眼睛慢慢的睁开了一道缝,用充满狐疑的眼神看了我半天,又悠悠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才轻轻说道:“兄弟,谢谢你救了我,要不今晚我非冻死在外边不结了。”我放下酒瓶问她:“这都什么天呀。下这么大的雪,半夜三更的你还往外跑什么呀?”

    她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才告诉我,她是从离这北边五里地另一个知青点的知青,是70届从抚顺矿区下放到这里的。因为家庭成分不好,所以她下乡后一直想尽量好好表现,以便以后好有个早日抽工回城的机会。因此今年的元宵节别人都回家了,她还主动要求在点里看房喂猪。这天白天她又是剁猪菜又刷锅的忙碌了一天,等天黑了吃完晚饭后都收拾完毕,她就拿出了毛线坐在炕沿边,开始继续织那已经织了一半的毛围脖。可是不知什么缘故,她总觉得在黑漆漆的窗外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向她的屋里悄悄窥视。这使她心里特别的忐忑不安,可她又没地儿可去,只好用在屋里大声的唱歌来给自己壮胆。

    可唱了半夜,她把会唱的歌也都唱得差不多了,她也实在唱累了。看来没什么动静,她就把一根洋镐把放在了手边防备万一,然后就和衣而卧的睡下了。可就在她将要睡着的朦胧中,觉得自己身上有被重物压着的感觉。她睁眼一看,果然有个满嘴酒气的人在解她的衣服。她惊叫了一声,起来便和那人拼命得撕打起来。一边反抗一边大声的拼命叫喊,可是她喊了半天四方街邻竟没有一个人应声过来帮她。惊怒之余,她的手忽然摸到了放在身边的镐把,操起顺势一敲,恰好砸在那人的脑门上。把那个大胆的采花贼砸得痛叫一声,捂着脑袋跳起身就向外跑去。她也又羞又怒的掂着镐把没命的向外就追,一直到追得那人不见了踪影以后,才悲愤交加的扔掉镐把,坐在雪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了一场之后,她一个人再也不敢回去过夜,就想起邻村还有个青年点,便回屋穿上衣服冒着狂风暴雪,循路找到了我们这里。

    当我听完她的叙述之后,心里也真不是个滋味。唉。不管怎么说,天下知青是一家没说的。我就连忙又烧柴热灶的,给她做了一碗玉米面糊糊。让她趁热喝下后待她有了些精神,就拍着胸脯对她说说:“大姐,不要紧的,今晚你就安心在这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

    反正青年点的人都走了,房间空的有得是,我就把她安排到一个女宿舍,她也千恩万谢的住下了。等她睡着以后,我的心情却许久不能平静,我今年下乡插队到这里还不到一个年头,便碰到了这样江湖险恶的现实,真使我感到非常的镇惊和愤怒。试想,这样一个年味十足的雪夜,城里的人们可能都在家里其乐融融的围炉取暖;乡下的人们早已躺在滚热的炕头上走进甜美的梦乡。可就在这样的一个风雪之夜,一个远离父母、身在异地的女知青,却在正月十五的夜里担惊受怕,四处逃亡!社会主义的农村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究竟到底都是什么原因,就抱着小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等我醒来后才发现女知青不知什么时候起身悄悄的走了。我只在外屋的锅台上看到了一张用炭棍在报纸上写下的纸条:“兄弟,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谢谢你昨晚救了我的命,我搭今早的火车回家了。一切等我从家回来以后再报答吧。李玉杰”。哦,我看过纸条才知道了她的名字。

    但在后来我却很少看见过她,当年夏天我到外边出民工的时候,听说她曾来过这里找过我一次。后来在公社开知青会的时候还碰见她一回,因为散会都着急回家,也就没说上几句话。等到初秋,抚顺矿区回招自己地区的下放知青,结果我们这里所有的抚顺知青都被矿区招回去了,这里边当然也有她一个。因为走得急,我也没和她见着面。临走前,她曾托人给我捎来了一块香皂、一管牙膏和她家在抚顺的地址,但以后就再也没听说过她的消息。如果现在也应该是五十好几了。

    所以每当在下雪的夜里,我总忘不了三十五年前那风雪之夜发生过的事情。(待续)




 回到顶部
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槐乡
  53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六星会员 帖子:34322 积分:200252 威望:0 精华:23 注册:2008/6/12 11:52: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4 7:08:00 [只看该作者]

在那个年代,我们的女同胞竟然遭到那样的不幸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位朋友好样的,反抗到底就是胜利!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高明屯人
  54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四星会员 帖子:688 积分:5075 威望:0 精华:3 注册:2009/2/12 13:57: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4 16:22:00 [只看该作者]

好样的!谢谢你帮助了她。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闲人一个
  55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版主 帖子:3002 积分:20652 威望:0 精华:79 注册:2010/3/7 19:5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5 22:10:00 [只看该作者]

知青岁月 

鞠老大之死


       鞠老大,是和我在一个生产队干活的单身汉,也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俗话说:家有梧桐招凤凰,家有光棍招棍光。我们星星屯就是因为穷的关系,大多数人家的半大小伙子都搞不上对象,所以光棍就多。有一年冬天,在公社调集民兵搞水利工程会战时我曾经统计过,我们屯的武装基干民兵全员共有的38人中,就有32人是光棍,俗称“光棍连”。这个鞠老大那年也有个四十岁出头吧,年龄仅次于张三,所以也就荣获了光棍系列的亚军。

    满脸络腮胡子的鞠老大个头虽然不高,却是个长得很壮的车轴汉子,一看就是个脾气刚直的人。他家里一共哥们儿五个,生活的拮据使他们的家里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我对他家庭状况的了解是在有一年冬天,我和他一起在队里的粪坑里刨冻粪。在刨到快半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发空,就和他说:“大哥,你家里有甚吃的没?我可饿了。”他笑着看了看我,一本正经的说:“有呀。我家还有不少薄皮大馅没吃完呢。”我一听还高兴得够呛:因为我特别爱吃带馅儿的!就催他赶紧回家去拿。他却说:“走吧一块去,我的旱烟也抽没了,顺便回家装点旱烟去。”我撂下镐就乐颠颠的跟着他往家走去。

    鞠老大家就住在屯子的大西头,是紧靠西山根儿搭的房子。当我一走进他家满墙是豁的土院子,再看那三间破破烂烂的草房,就知道这不可能是个富裕户。等再进了屋里一看:嗬,除了里屋的一个粮食囤子、几个破缸、炕上的一垛破被窝,再加上地下的一个木头架子碗柜,上边还是用秫秸穿的帘子当作柜面以外,满屋就剩四个黑旮旯什么也没有,那可真的就是家徒四壁。

    进屋后,老鞠大哥叫我在他家的炕沿上坐定,就到外屋悉悉索索的翻腾了一阵。等他再走进屋来的时候,我看他一手拿了两块凉地瓜,一手拿了两块黑乎乎的咸萝卜干。过来往我手里一送:“吃吧,薄皮大馅来了。”我接过到手一看才恍然大悟:两块煮地瓜。天哪,可真够形象的。但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家现在就已经是拿地瓜当主粮了过活了。我心里虽有些失望,也有些同情。但有句话说得好:要饭还不嫌馊呢。我也没嫌弃,就着咸萝卜就开始吃了起来。

    虽然家里极穷,可是鞠老大还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夏天没事在地里干活歇崩(中间休息)的时候,他总得薅些草来编个小猫小狗的一天天的花样翻新的逗着你玩,无论他走到哪里,整天价就听见他嘻嘻哈哈的和谁都逗,明面上还真没看出他发过愁的样子。

    可我知道他愁。因为我看过他总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躺在地头上,嘴里叼个草棍仰头看着天空的流云发呆,那时他的脸上分明显现出的是苦凄无奈的神情。我也知道,是贫穷的现实使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日渐忧郁。毕竟是年过四十的人了,还没成家呢怎么不愁呀。

    后来,就在我下乡的第二年刚收完秋以后,这鞠老大忽然间就失踪了。居然整个一冬天也没见到过他的人影。问他的家人,家人也都说不知道。一直到开春以后,鞠老大才象刚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笑嘻嘻的出现在大伙的面前。可是大家一问他这大冬天的都上哪里去了,去干什么了,他却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只有我问他的时候,他才偷偷的告诉我,他是去了黑龙江大兴安岭的一个林场找了个活路,卖小工给人家劈取暖用的木柈子去了。

    他还告诉我,他的家里实在太穷了,指望爹妈给他说媳妇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也觉得自己已经都老大不小的了,如果不想办法自己挣钱娶媳妇,那他肯定得打一辈子光棍。所以他这回在冰天雪地的林区干了整整的一冬天,挣了二百七十块钱,回来后就赶紧交给了他的老母亲。告诉她:这钱就放在您老这儿千万别动,等我再干两冬就能凑上个彩礼钱。然后再找个媒人,哪管给我说个小寡妇也算成个家了。

    可就在鞠老大踌躇满志的想大显身手的挣点钱,我也为他有了成亲的希望而在替他高兴的时候,鞠老大却突然死了。

    鞠老大是死于自杀。他死的那年夏天,正好是我和他搭伙给队里的棉花地打药的时候。那天早晨,我上地里去得比他稍微晚了一点,因为我们配药兑水的铁桶磕漏了,我要到小队部去换个桶。小队的保管员刘仲文大哥就给我拿了一只桶说要和我一同去棉花地,顺便把坏桶带回来焊上好再用。

    我俩出了队部以后就一边说笑一边往棉花地走,等快到了棉花地边配药的水井旁的时候,保管员仲文大哥突然往地里一指惊惶的大喊一声:“鞠老大,干什么你?!”我吃惊的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鞠老大刚从嘴边拿开农药瓶子往远处扔,立马就斜靠着蹲倚在了田埂上。我俩赶紧窜到了他跟前,一看他已经脸色确青,口中正一股一股的冒着带有农药味的白沫子。

    仲文大哥扑上前去使劲摇撼着鞠老大的肩膀:“老大呀,老大。你傻呀。什么关那么难过就非得走这步路不可呀?!”鞠老大仰头艰难的喘息着,他半睁着眼睛说:“仲文兄弟,别管我了。我活着也是累贅,你就让我一人走个利索吧。”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吱声了。我俩一看情况不好,我就赶紧帮着仲文大哥把鞠老大背上往屯子里的卫生所猛跑。

    人命关天,心急如焚。一里的路程只觉得一会就到了,等我们俩把鞠老大背进卫生所的床上放下后,我才看见仲文大哥的白衬衫的背上已经让鞠老大给吐了个一塌糊涂。仲文大哥都顾不得擦洗一下,只让我在门口等着,他又赶紧跑到西街给鞠老大的家人送信儿。我们只能和闻讯赶来的人们一起在卫生所的门外焦急的等待着抢救的结果。

    不一会的工夫,卫生所的赤脚医生急慌慌的从里边出来就嚷:“老大的家人呢?家人哪去了?我给他灌完倒药(让人把农药呕出来的药汤)了,可还是不行。他中毒太重了,得赶快送公社医院!”我们又赶紧七手八脚的把鞠老大抬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大马车上,由闻讯赶来的他的家人护送着就往公社的方向疯跑。

    将近下午的时候,大车回来了。车上载着盖着草帘子的鞠老大,地下走着一边走一边哭泣的几个弟弟,鞠老大就这样带着无尽的绝望去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过了很长的时间,我才从他家的邻居那儿听说了鞠老大为什么执意要寻死的原因:原来,鞠老大之所以特别着急挣钱给自己讨老婆,除了因为家庭太贫困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家的老二、老三都比他精明,自己蔫巴几的都已经搞了女朋友,这鞠老大能不着急吗。再者,他的两个弟弟只要有一个订下婚来,势必就要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可怜的积蓄刮得一干二净。所以,鞠老大自己的婚事解决,要想指望家里的外援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只能靠自己去想辙挣钱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最让他放心托付的老母亲,竟然把他辛苦了一冬的血汗钱都挪用给老三了!这对他来讲绝不亚于晴天霹雳,一下子真就把他给打懵了。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怨他的老母亲偏心眼,只是因为鞠老三这个混小子先斩后奏的惹了祸。他怕他的婚事不牢靠,就把他未来的媳妇连哄带骗得给睡怀孕了。他满以为这就象领土主权已经有了固定的归属,就如同自行车打上了钢印一样牢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跑不了。可万没想到女方的家人知道不干了,因为老鞠家还欠着女方家三百多块的彩礼钱没给齐!人家就明说了:怀孕可以,马上结婚;结婚可以,把钱拿来。不然就对不起了,亲事黄了不说,还得告你鞠老三一个强奸罪。

    老三立时就被吓懵了,没办法回家就告诉了母亲,这下可把个老鞠家的人都吓了个不轻,因为这告强奸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这鞠老三就得蹲笆篱(监狱)子。可他母亲也没办法圆全这个事,她家老爷子常年在外干零工还不没在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老太太万般无奈,最后一横心就拿鞠老大的钱先给顶上了。她也知道这事实在不妥,满心想先瞒几天,等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再告诉老大。可是谁也没曾想这墙还有不透风的?这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老大的耳朵里。老大一听是又惊又怒,就如同塌了天一样,立马就跑回家就和老母亲争执起来,结果被又急又气的母亲骂了一顿。第二天清早起来,这个鞠老大就越想越憋气,越想越没路。急火攻心,他的鲁莽劲一上来,一赌气就跑到棉花地,把半瓶头天晚上就存在草棵里的剧毒农药1059一口气喝了个光。在棉花地寻了短见。

    鞠老大的死让全屯子的人都感到震惊和悲伤,在装殓他的时候,他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能给他穿的象样的衣服,只套了一件旧棉袄就草草的埋葬了。

    鞠老大死了我也很难过,因为我失去了一个很谈得来的农村朋友。

                                                (待续)




 回到顶部
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槐乡
  56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六星会员 帖子:34322 积分:200252 威望:0 精华:23 注册:2008/6/12 11:52: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6 7:14:00 [只看该作者]

鞠老大死的太可怜了!悲哀!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57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6 12:05:00 [只看该作者]

正月十五大雪夜,

仗义救助女青年,

方知乡村险恶事,

事后没再续前缘。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58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6 12:13:00 [只看该作者]

乡村好友鞠老大,

家中贫穷困难抓,

为娶媳妇拼命干,

一想不开悲剧加。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闲人一个
  59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版主 帖子:3002 积分:20652 威望:0 精华:79 注册:2010/3/7 19:5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6 22:46:00 [只看该作者]

知青岁月 

绝不能残废

 


    那是1976年的冬天,我下乡插队所在公社的革委会领导下令:认真贯彻毛主席关于“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指示精神,要趁着冬季农闲搞一次农田水利建设会战,会战的地点就在一个距康家屯五华里的北边河套里。

这里原来就是一个绕山而环的河湾处。以前一到夏季来临,每逢下大雨的时候,山上下来的洪水就会在这个地方形成一个波涛汹涌的回流,猛涨的河水就会溢出堤坝,把河套两側的庄稼冲得颗粒无收。以前几乎每年都是这样,冲了垒毁了修的,没完没了的折腾也无济于事。

    于是,公社领导今年是下了决心要重新加宽加高这里的堤坝,彻底根治这一带的连年水患。

    施工开始,全公社十九个生产大队全体上马,都抽出了包括知识青年在内的大量民工来这里安营扎寨,上千民工浩浩荡荡,熙熙攘攘。使整个工地上是红旗招展,喇叭声喧,整天价凿石、挖土、推车、挑担的热闹极了。

    正值严冬季节,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工程进行得异常艰苦。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就象小刀割一样的疼,人们呼出的呵气在棉帽耳上都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霜。天气冷得时间一长足就以能把人冻成冰棍儿。洋镐刨下去只有一个白印;铁锤砸下去只见一个白点。即使这样,大家也干得十分卖力,因为你要是再不使劲干活,那就更会被冻得受不了。这干河套里遍地石头,连一棵能拢火的树枝都找不到。所以抡大锤和刨洋镐便成了大家谁都抢手想干的活计。无论是谁,只要一抢到洋镐和大锤,就舍不得交给别人,拼命抡砸直至累得筋疲力尽为止。说穿了,人们这么玩命的干,并不是因为劳动热情怎么高,只是为了活动取暖而已。

    伙食也十分差劲,主食是淘不净壳子的高粱米饭,钢硬钢硬的一盛到碗里都唰唰响;副食上顿下顿都是少油无盐的白菜汤,盆里的几个油花一眼就能数得过来。如果偶尔有一顿汤里出现了几个豆腐块,大家都稀罕的就象过年了似的;由于人的体力消耗太大,谁的饭量都猛增起来。煮饭的大锅一再的加米,可人们就象吞饭的机器一样永远填不饱。不用说别人,就连我自己一顿都吃过两饭盒硬得象枪沙似的高粱米干饭,可是刚干了一两小时的活儿下来,还是觉得肚子里发空。

    几天的时间刚过去,大家伙就都有点顶不住了。尽管工地离我们生产大队距离仅六华里,可是天天的起早贪黑来回往返也是太累,谁也走不起了。无奈,大家就和队长商量。干脆也在康家屯号几所房子住下,这样一来是省得来回跑腿,二来中午也好有个歇脚的地方,缓一缓身体的疲劳。

    第二天,我们就都带了行李卷来到了康家屯里,号了房子就住下了。正当大家伙都为少走了路而高兴的时候,谁也没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就在我的身上发生了。       

    这一天早上吃过早饭,我就穿带好了棉衣棉帽出了门准备到工地去上工。可我刚走出不远的时候,就听见后边有人喊我。我扭身一看,身后来了一挂大车,上面坐满了我们小队的民工。几个非常要好的老乡让非要让我上车和他们一起搭脚走,被我婉言谢绝了。

    这倒不是我不识抬举,而是我今天穿的是单鞋(棉鞋早就被石头磨坏得没法穿了),我就嫌坐车冻脚才执意想走着上工去。可是车上的人们都一再热情的邀我上车同行,最后我终于拗不过大家的好意,就在前车辕上挤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和大家一道说笑着的开始往屯子外走。

    在经过一条窄胡同的下坡路就要出屯子的当口,因为这胡同路窄坡陡,车老板就一手拿着鞭子喊着:“吁,吁——”一手拉着车闸控着牲口,大车便“吱吱嘎嘎”的往坡下慢慢的顺着。可就在刚放到胡同下坡的一半的时候,就听“嘎登”一声,联着车闸的铁线断了。满载着工具和民工的大车一下失控,顶着辕马就向坡下颠簸着快速溜滑。

    车上的男女都被左突又撞的大车颠得老高,立刻都慌作一团不知所措的惊叫。当时我的反应也是慢了一点,搭拉在车帮的双脚还没容我收起,就被铸铁的车轴挤在了胡同的石墙上,随着一阵“喀嚓嚓”的脆响,一阵撕心裂骨的疼痛差点让我疼晕了过去。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顺着车辕就往下滑,幸亏车上的人们手急眼快死命的拽着我没撒手,不然我肯定要被这满载的车轮碾得粉身碎骨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工夫吧,大车终于停住了。惊魂未定的人们都纷纷跳下大车,我也从大车的前辕上滑了下来,当我尝试着刚想站起身时,脚还没等落地便疼得一头栽倒就再也起不来了。坐车的人们蜂拥而上围住我,等把我脚上那被掩得支离破碎的农用胶鞋往下一扒时,一股鲜血就从我的右脚踝向外喷出足有三寸来远!大家一见可不得了,赶紧手忙脚乱的一阵忙活,也不知用谁捐出的棉袄先包住我的脚,又用一根粗绳把右腿死绑了起来,其余几个人又抬着把我架上了大车就往公社卫生院的方向拼命的狂奔。

    这时我的理智已经有些麻木,大脑也一片空白,唯一的打算就想试图抬头看看我的右脚,可我的上半身已经被人死死的按着动弹不得,从他们焦急和忧郁的眼神中,我心里有个念头一闪:完了,弄不好我肯定要残废。         

    在大车前往公社卫生院的路上,因为流血过多,我感觉浑身开始发冷,头也开始发晕,右腿已经麻木。当我吃力的再次抬起头,透过抱着我的人手臂的间隙,一下子看见了我包着着棉衣的右脚,下边的车厢板已经被鲜血淌遍冻成了血冰,而且还有鲜血不断的从棉衣里面向外渗出。我就觉得大事有些不好,就吃力的叫了一声:“哥们,给我的腿上再加一根绳子吧。好歹得让我活着到家看一眼老妈呀。”于是,一个老乡又找了根绳子在我的腿上勒了一道,又捡了根棍子在绳套上绞了两圈,我虽然觉得勒得难受之极,但好象感觉血向外流得慢一点了,心里也就稳当了一些。 

    唉,听天由命吧。我的头又开始晕了。

    五华里的路程不知走了多久,等我迷迷糊糊的再睁开眼睛时,只看到眼前是一片白色:白的墙面、白的床单、白的桌椅……我还迷迷登登的听见有人在向医生求情:“好歹给他好好治一下吧。他亏血太多了,不然怕是等不到城里可就危险了。”

  “可这里的条件太差,没有血浆,连连麻药都没有,咋整?你要不想耽误事的话,还不快进城找大医院去?”这是医生在说。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沉,便使尽全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指着脚对医生说:“大哥,求你把它打开,让我看一眼伤成什么样了,就是死了我也得做个明白鬼呀。”医生摇摇头:“兄弟,进城吧。在这儿我只能给你打止血针,别的就实在没办法了。”他见我执意得非要看伤,踌躇了一会便小心的打开了刚缠好的绷带。我定睛一看,受了重创的右脚已经惨不忍睹,整个脚被挤得已经完全变了形不说,一块巴掌大的肉从脚后跟处搭拉着,那脱肉的脚跟已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只剩一小块皮连着才没掉下。看到这里,我脑袋又“嗡”的一下,心里说这脚可能够呛了。

    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大甘心:寻思反正也是这样了,不如就再搏它一把吧。我对医生说:“大哥,求你好歹把肉给我缝上吧,真就是废了我也不怨你呀。也算给我一只全合脚吧。”说着,我的眼睛一酸,泪水就下来了。大家一看我这样一来,也在都为我求情。医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家,一咬牙:“行吧,我给你缝可以,但咱可说好了:这儿可没有麻药,干缝你能挺住吗?”我咬着牙说:“你尽管缝!只要让我的脚还有一丝沾地走路的希望,我都豁出去了!来吧。”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说话的任他处置去了。

    这个医生大哥叫几个人按着我,我咬着棉袄领子,挺着他拿双氧水浇在伤口上咝咝作响的消毒。在缝针从伤口穿过的“咯噔,咯噔”的感觉中,开始还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除了牙咬得“咔咔”响之外,还想拼命想抓一些可以抓到的任何东西,可是等缝到后来我就慢慢得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人扶坐了起来。当我使劲睁开眼睛,看到医生大哥红着眼圈满脸含笑的看着我,翘着大拇指说:“兄弟,你行!是个汉子。你可真比李玉和(现代京剧《红灯记》中的主人公)还能挺呀。”我问他:“大哥,谢谢你了。麻烦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看我这脚还能用不?”医生大哥擦了擦眼睛:“没事,看来能用。但是恐怕得落下点残疾。回城赶紧找个好骨科大夫看看吧,兴许他们还能有点更好的办法。”                         

    这时候,外边的大车已经套好了。几个弟兄走了进来,又把我抬上了大车要马上把我送回城里。医生大哥也送了出来,递给我一条白床单说:“兄弟,拿回去包脚吧,要不我也没用了。”我抖落开一看,这条床单不知什么时候让我使的蛮劲抓出了两个窟窿。

    剩下的都是以后的事了。那天到了家门口,天就已经黑透了。我怕让老母亲受惊,就在家门口特意的嘱咐送我回来的几个弟兄,快给我找一根棍子,我得想法走着进屋去呀,免得老母亲看见不知伤得多重再吓个好歹的。当我拄着车把式给我的鞭杆子蹦进屋后,母亲一见还是吓个够呛,抱着我的肩头一劲掉眼泪。当即又求他们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可是忙中出错,谁也不知道这个医院没有骨科,可既然来了就先到外科去看看吧。

那天在外科值班的医生还是个老太太,她听我叙述了受伤的经过以后,只草草的隔着纱布看了我的脚一眼,连碰都没碰便大惊小怪的说:“那还看啥,肯定是粉碎性骨折!这看不了,赶紧换一家吧。”说完就夹着饭盒子扬长而去。感情是她饿了等着吃饭。病没看成,还把我惹了一肚子气。    

    没办法,天实在太晚了,跟来的人车还得连夜赶回工地,今天就只好作罢。

    第二天母亲和哥哥又用自行车把我送到了古城里一个专治骨伤的医院。医院的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医生用X光机把我的脚丫子前后左右的照了一番后,惊讶的自言自语:“怎么搞的?你的右脚骨几乎全部错位。要把它拧整过来还正经得费番事呢。”说完他隔着眼镜用眼睛诡异的看了我一眼:“小子,你怕疼不?”我一听这话心里就凉快多了。有门,看来他能有办法不让我残废。我知道他要给我整骨肯定很疼,可只要我今后还能走路的话,那就是再遭罪我也得挺住。就咬着牙说:“来吧,我现在除了怕残废了以外,什么都不怕了。”

    老医生听我说完,就点了点头,随即招来了两个胖大的年轻徒弟,一个人用一根遍担压住我的大腿,另一个人抱住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只见老医生抓住我的脚先凝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一用劲,只听我的脚骨又是一阵“咔,咔”的脆响,一阵痛彻心肺的感觉使我差点疼得昏厥过去。我拼命的嚎叫挣扎,但是浑身被人按得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听凭老医生拿着我的伤脚又是捏又是撸,只能伸着脖子鬼哭狼嚎,弄得屋子里外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我才听老医生说:“好了,松开吧。”我好半天才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口里一阵发咸,就顺手抹了一下嘴角,结果弄得手背上都是血,原来我把嘴唇都咬破了。我喘息着抬头看了看那满脸冒汗的老医生,老医生也在斜靠在椅子上喘息着,一脸怪笑的看着我:“怎么小子,没疼得尿裤子就算你有种。回吧,一个月后保你下地走路。”说实在的,我早已被折腾的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特感激的目光看着他老人家让徒弟们搀着走出了屋子。等出了医院以后我才感到浑身湿冷,我的衣服早已被汗溻透了。 

    老医生说得不错,在家将养了一个多月后,我就能拄着棍子一瘸一拐的到电影院看电影去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我能扔掉棍子自行走路以后,就不顾家人的劝阻又回到了知青点上班去了。这样,我又侥幸的逃过了残废这一关。(待续)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轻舟
  60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六星会员 帖子:29871 积分:156737 威望:0 精华:25 注册:2008/10/20 14:14: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3/27 7:29:00 [只看该作者]

鞠老大可怜,可惜,那么好的一个人硬是这样走了。


width="80%">size="3" face="宋体">欢迎到《生活百科》做客

 回到顶部
总数 133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下一页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