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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风雪恋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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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恋39

长徒跋涉

 

七月一日,生产队已经完成了夏锄任务,只有机务排还在忙着中耕工作的最后环节,玉米与大豆地背垅的工作,因此领导决定农工排和后勤人员休息三天,以后就要转入连队的基本建设工作了。

这三天怎么过?冷雪峰他们几个北京支边青年在总场学习队时就听说过,宝清县是离农场最近的比较繁华的县城,到了五分场后,不但知道了五分场是距离宝清县最近的农场,更是听老同志们说起宝清县如何、如何,所以他们早就想去看看了。从五队到宝清县,可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即没有公共汽车,也很少有生产队到宝清县城去拉货的什么车。怎么去?他们想借生产队其他人的自行车用一用。一打听,好吗,除了会计老连有一辆,而且是链子断了没处修,轮胎爆了没处补的破车外,再也没有人有什么自行车了……所以他们头一天就商谈了徒步去宝清县城的计划,并提前做了准备。

这天的清晨,三点多钟天已蒙蒙亮了,东方浅蓝色的天空上还悬挂着一牙儿弯月,几颗明亮的星,依然在天顶以西,深蓝色的夜幕上闪烁。除佟友仁因腿疼留在家中还没起床,冷雪峰他们都格外勤快地爬出了被窝,连最爱睡赖觉的刘国强都已洗漱完毕,他还一个劲地催促着每天都精心刷牙的肖广九说:“老九,您就快点蹭那几颗狗牙吧,大家就等您一个人了。”

“嗯,嗯,嗯……”肖广九边刷着牙边呜呜地答应着。

张瑞来到冷雪峰身边闷声闷气地说道:“头儿,我们带的饭和水够用的吗?六七十里路呢,中午要是到不了宝清,我们可没地方去吃饭。”

“一顿不吃,饿不死你,到了宝清下馆子叫你吃个够。多带点粮票是真格儿的。我那饭盆里还有两个馒头你要愿意多带就都带上,反正是你自己背着。”孙永福像是个要远征的军人一样,不但腰扎武装带,这么热的天,也只有他还把裹腿都梆扎得整整齐齐,手中还拿着一根笔直的用玻璃片刮得光光的、有乒乓球那么粗的、一米七十公分左右长的水曲柳(北大荒的一种硬杂木树种)木棍儿,十分威武地站在旁边说。

吴长盛看看孙永福笑着说:“太君,大大地精神,带路的有,开路以马斯。”

“哈,哈哈,什么太君吧?他姓孙,那个模样,还拿了一根烧火棍,不就是个孙猴子吗?” 肖广九又发出浑厚的腹音笑着说。

“哈,哈……”

大家都高高兴兴地出发了。孙永福和刘国强身材虽瘦小,却精神饱满地走在最前面。

这天,天空格外晴朗,离开生产队时太阳还没爬出来。东方那远远的群山像是被一块变色的幕布所衬托着;当天边为桔黄色时,群山虽然是一片墨绿色,但还能显露出个个山体起伏重叠的轮廓;当天边为金黄色时,暗紫色的群山已混为一体,只见山峰在耀眼的金黄色幕布上,画出波浪般的曲线;太阳冉冉升起了,刺眼的霞光陇罩着东方,群山已经混为一体,再也没有了每个山峰的轮廓,整体如同舞台上的道具一样,镶嵌了金边儿,在晨曦中静静地躺在东方的大地边缘。

冷雪峰喜欢仔细观看这大平原上的日出,今天也不例外,虽然他们在向北行进,冷雪峰总是一边赶路,一边偏着头看着日出。今天的日出好像格外真切,天空没有一丝的云。没有艳红似火一样的朝霞陪伴;没有洞穿彩云的万道霞光装点;更没有在乌朦朦的薄纱后像是腌透了的鸭蛋黄一般,羞羞嗒嗒的打扮。而是冉冉地从大山背后升起来的鲜红色的圆盘,当它爬升出一半的时候,圆盘的中心已经是耀眼的金黄色了,天空也被逐次地渲染成了金黄色的底边;而后是向上,连接着是月白色的天缝,接着是浅蓝、淡蓝、湛蓝的天幕。

大家都是一边赶着路,一边天南地北地聊着天儿,说笑着。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张瑞也和吴长盛打闹着,一会儿跑到最前,一会儿落到最后的。

这时冷雪峰他们已经向西北拐向了去三分场的大道。晶莹的露水珠在布满路边排水沟的杂草上闪烁着,只有这五分场与三分场连接的沙石公路像条大蛇,蜿蜒在一片鲜绿的苍茫大地上。过了小索伦河的大木桥就是三分场的地界,和冷雪峰他们一起来的北京支边青年中,也有近三十人分散在三分场的各个生产队。冷雪峰他们多么想能与那些老乡相遇啊,可并不知他们都分配在哪个生产队。三分场的场部就在前面这个叫尖山子的小山上。这面积不大的尖山子虽然不高却也能俯视正北面那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也能俯视其他三面的远山、农田和坐落得比较分散的一个个生产队。远去的小索伦河像是一条长长的玉带随意地放在了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地毯上。往南不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在条条块块绿油油农田中,如同飘浮着的像孤岛似的五分场五队,还可以看到时隐时现从远处弯弯曲曲流经过这个尖山子脚下的小索伦河。

即已来到了三分场的场部,哪能不去参观一番呢。反正冷雪峰他们也是游玩,今天又是“七一”,说不定还能遇上几个一起来北大荒的老乡呢。

都是与五分场建筑一样的草房,整齐地排列在半山腰的坡地上,比五分场供销社还小的商店并没有开门营业。以前肖广九他们来过,都说货物虽然很齐全,但没有什么更新鲜的东西,大家并没有进入购货的意愿。冷雪峰他们只是歇歇脚,可能因为太早了,并没有遇到什么老乡,他们有没有去什么饭馆食堂的,只是坐在商店门口的几个空的包装货物的木箱子上,喝点水吃口早点后,就又沿着向西延伸的公路出发了。

阳光斜晒在后背上,已使他们感到了炎热。急行的步伐也减慢了,汗水出现在每个人的脸面上,冷雪峰在路边的柳树棵子上撅了根枝条,不断地抡打,躯赶着围在自己身边乱飞的瞎蠓。还是吉达有远见,他不但戴了顶草帽,还带着把折扇,边走边轻摇着扇子很是闲情逸致。他们几个人已拉开了距离,还是刘国强和孙永福走最前面,已落冷雪峰三百多米远了,可是在冷雪峰后面二百多米远,还有高阿强一边吃着早点,一边慢慢地走着。

高阿强与每次上工一样总是不吭不响地自己走在最后。要走很远的路,一个人会寂寞的,冷雪峰决定留下来和阿强走在一起。

高阿强不爱打闹和开玩笑,也不太愿意与人聊天,总是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想着什么心事似的。有时虽然也能与冷雪峰、吉达和肖广九聊上一会,但是,也都是很被动的敷衍。

高阿强是上海人,是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四年级的学生,还有一年将要毕业了。大家都不知他为什么这时离开学校而来北大荒。个人的隐私,冷雪峰他们都无权过问,但他毕竟是大家的同伴,总是愁眉不展、孤苦伶仃地生活,大家都很过意不去,都很同情他。虽然大家私下里都猜测说他肯定是因失恋,受打击太大而造成的心理压力。据冷雪峰和他接触中了解,高阿强是个至情至意之人,只是心胸不很开朗。可能是大学的生活给他熏陶了另一种情趣吧。平日里,晚饭后,他经常一个人到道边的小树下去吹笛子、去吹箫,而且吹得很好,笛声悠扬,箫声婉转,非常动听。冷雪峰也喜欢吹笛子和吹箫,今天就以笛子为题材和他边走边聊了起来。

开始时,高阿强还不太爱说什么,但是在冷雪峰的引导之下,尤其说起了吹笛子,可能还因为他知道冷雪峰不但也喜欢吹笛子,还有一把音色不错的铜笛子呢。因为有了共同的爱好,就有了共同的语言。他们也就以笛子为题材聊了起来,互相地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关于笛子的音色、吹奏方法和表演特技什么的。不知觉中,走起路来也就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走出有多远了,路两边再也没看到生产队的房舍,除了农田就是树林。快到中午了,脚下的沙石路面散发着蒸人的热气。他们都又累又饿了,孙永福和刘国强已坐在路边的沙石堆上,高撅着军用小水壶喝着水。冷雪峰也想坐下休息休息,但如此炎热的阳光下怎能休息好呢?冷雪峰向前面望着,再走两里多地的路边有片林子。因此冷雪峰提出不要停下来,坚持到前面树林子再休息,大家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继续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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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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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恋40

宝清县城

 

这条公路上很少有行人,来往的车辆也不多,想问问路都找不到人。路边的林荫下虽然凉快了些,但是草丛里蚊虫的围攻却更难耐。冷雪峰最怕蚊虫叮咬,就只能在路边上,有小树遮阴的沙石堆上坐了下来,歇歇脚了。他们几个一路上连吃带喝的已经把自己带的馒头和水消耗得差不多了,坐下来片刻就如同风倦残云一般把所带的“进口”之物一扫而光。真叫张瑞说中了,不知还有多远的路呢,但肚皮还在咕咕地叫着。这时只有张瑞、高阿强和吉达还在慢慢地吃着馒头和淹豆腐干儿……说真的,这不但是冷雪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步行这么远的路,冷雪峰的同伴们也都不例外,他们真有点儿像残兵败将一样的坐在公路边的沙石上休息了。

这时,正好有两个骑自行车的过路人,好奇地看着他们。孙永福急忙起身,走过去,很有礼貌地向他们打听去宝清县城的方向和距离。看来那两个好像是三分场那个生产队的人,不等孙永福走到近前就已经下了自行车。他们到是微笑地先说话问道:“你们是北京支边青年吧?哪个生产队的?”

“是啊,我们是北京支边青年,是五分场五队。”

“啊?是五分场五队?看来你们已经走了六十多里路了,是要去宝清县城吧?”

“是啊,这几天生产队休息,我们想去宝清县城看看呢,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听说沿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宝清县城了吗?”

“你们走着去宝清县城,可真不容易呀。我们是三分场一队的,我们生产队也有北京支边青年,高兰民、黎世学、马春新都是你们一起来的吧?”

“是啊,我们都是一起从北京来的。他们都好吧?”

“他们都好。你们今天去宝清县城,得明天或者是后天才能回来吧?回来到我们生产队玩吧。”

“我们准备明天就回来,好,有机会我们一定去你们生产队看看。从这儿,到宝清县城还有多远的路?”

“已经不远了,还有八、九里路吧。前面那个高岗叫万金山,下去就是宝清县城了,快走吧,还能赶上到宝清县城吃中午饭的。”

“谢谢了,再见。”

那两个人骑上了自行车还不断地回头看着冷雪峰他们几个呢……

听说离宝清县城还有八里多路时,冷雪峰他们顿时又打起了精神。可是要开始上路了,冷雪峰才当真的体会到饥喝难忍之苦,和“举步维艰”的含意。双腿不但重如灌铅,各个关节还痛如刀绞一般。这不禁又让他想起革命前辈的两万五千里长征,那该是件多么艰辛的事啊……

“他奶奶的,要是知道得走这么远的路,就是‘全聚德’在宝清请我吃烤鸭,我也不会来呀。”吴长盛边走边发着牢骚说。

“走这点路就怕了,要是叫你去长征,非得当他*的叛徒不可。”孙永福虽然也很吃力地走着,但心劲不减地说。

“去你妈的吧,你才当他*的叛徒呢。这是这时,那是那时,真的到那种情况时,我不说也能成为英雄吧,起码也能是个烈士,怎能当……”

“我看你还是当狗熊吧,要不然就是臭狗士(屎)。”

“×××,张瑞,这可是你他*的先向我挑衅的,看我不开你丫挺的。”吴长盛说着就在路边拣了块石头举在手里,向跑在前面的张瑞追去。

“快跑啊,追不上土豆那才是真正的狗熊呢。”肖广九和刘国强向吴长盛高喊着,大家又热闹起来。

他们俩一追打,大家也忘记了疲劳,不知觉中,他们已走上了一个大高岗,跑在前面的刘国强向大家招手喊道:“快来看啊,那边就是宝清县了。我们这就要到目的地了。”

大家都站到高岗上,这就是为他们指路人所说的万金山了。向西望去,那高耸的群山脚下的一大片房舍必是宝清县城了,但是距他们这儿依然不近。往南看,比较远处的群山脚下是一片较大的平地,长满了绿油油的庄稼。北面却是一望无际的跑马平川了,一条由西南向东北流向的大河弯弯曲曲从他们站在的山脚下流过。脚下的沙石路走个之字形,盘转到了山下。这条路与从东面延伸过来的,是从饶河过来的另一条公路交汇在一起。而后通向一座十米多长、六米多宽的大木桥,那大木桥横跨在急流而下的大河上。这河就是在一些地图上能找到的挠力河,大桥上游的河床比较深,下游的水域较宽,而且有较多的河岔、河弯。过桥后,又绕过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小孤山,就快到县城了。

这可与冷雪峰他们想象的宝清县城不一样。不但没有高楼大厦,街道还全是沙石路面。比较繁华的商业区都集中在市中心的十字路口附近。这商业区,迎街面的房屋也只有一半是砖瓦结构的,其余都是草房。十字路口的东南角是一座拐字形较为高大的砖瓦房,这就是老同志们介绍中所说的“二百”,是国营第二百货商店。西北角砖瓦结构的大房子是新华书店。西南角和东北角则是拐字形的大草房了,西南角是土特产商店。东北角却是一家挂了一对四个红色幌子的大饭馆(东北饭馆儿,在门前,都是使用木杆子上高挂着,十到二十公分高的圆筒型,筒壁上与下边缘都是用红布条围成的绑和穗儿。作为饭馆的招牌,大家叫那是幌子。幌子的数量是从一个到四个,数量多说明饭、菜的种类多,是大饭馆。数量少则是小饭馆)。

此时,正值中午,商店和饭馆里人都很多,冷雪峰他们饥不择食地走进了一家一个幌子的较小的饭馆。正好有空位。他们来宝清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解解馋。因此哥儿八个围坐在两张桌子上,叫了不少的菜,有鱼有肉的。又要了两斤白酒,就大吃二喝起来,直到顾客都走光了,他们也吃得沟满壕平了,这才收拾残局。

因为听说所有商店都是早晨九点才开门营业,而他们明天必须早点向回赶路,也就只有此时能光顾商店了。商店的货物总比五分场供销社的多,不但品种多,样式也不少,柜台和货架上也可以算得上琳琅满目了。但是,怎么说也不能与北京的大商店相比呀。为了作为周游宝清县城的纪念,他们每人也都买了些小商品。冷雪峰就买了一把吃饭用的钢勺和一条毛巾。其他人也都买了些什么牙刷、肥皂什么的日用品……

左转转,右转转,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路劳累,又喝了不少的宝清自制的六十多度的纯粮白酒,真想有个地方好好睡他一觉,休息休息。

还是吉达心细,来时就看好了第二百货商店东侧的一间浴室。他们又一起进了澡堂子。没闲心去比较此浴室与北京的差别了,由于洗澡的人不多。水还是很洁净的,床虽然不那么干净,他们都顾不得了,洗完了澡,就躺在硬硬的床上休息了。谁也没有心情再聊天了,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五点多了。若不是来了一伙大声喊叫的洗澡人,他们怕是赶不上吃晚饭呢。虽然有些吃不下去了,每人又都以肉和酒填满了肚皮……

太阳已落山,比在农场时看到的山都高大的,连绵起伏的宝清县的西山被红红的晚霞映照着,显得格外壮观。为了节省开支,以达到明日吃好早餐并带足中餐的目的,他们在北大街上,找了一间大车店住宿了。所谓的大车店,就是为跑长途运输货物的马车服务的旅店,其后面有个大院子,里面有安置马车的地方,还有喂马的马厩……住人的地方是个大房间,房间的两边是两铺大火炕,每个炕上都能睡下二十多人呢。因为都是临时只住一夜的旅客,所以也不分男女了,因此价钱也比较便宜。

虽然是两盏浑暗的电灯,南北分开得很远,挂在低矮的已经发了黄的纸糊棚顶上,但对冷雪峰他们长期使用油灯的人来说,还是十分亲切的。十多米长的大土炕靠里头已经住下了七八个壮年汉子,有四五个人正吸着用小学生习字本的纸卷成的“大土炮”,在粗声粗气地闲聊着,旁边有两个女人正在整理着衣服,并且躺了下去,另外的两个人已鼾声如雷了。

住店交费时才知道;如果使用旅店的被褥每晚交费八毛钱,不用他们的被褥每晚交费五毛钱。天这么热,冷雪峰他们宁愿多花几毛钱,买上点好吃的饭菜,也不愿用这旅店那暗灰色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拆洗过的被褥……冷雪峰他们也是太累了,已经没有打闹和玩笑,都穿着衣服,就躺在炕席上入睡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搅乱了冷雪峰的美梦,把冷雪峰从北海公园的假山后面的山洞中拉回到大车店的土炕上。依旧是浑暗的灯光,炕上和地下不少的人在窜动着,叫喊声和呼应声此起彼伏。屋外还传来“嘎,嘎”的鞭子声和骡马的嘶叫声。肖广九睡眼惺忪地问冷雪峰:“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雪峰也很纳闷儿,这话不知该向谁问呢。旁边的一位壮汉看见已经把这帮年轻人吵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我们是赶远路的,这大热天的,只能趁清早天还比较凉快时赶路。打搅你们了,对不起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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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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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时候,能去一趟县城也是不容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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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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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恋41

归心似箭

 

冷雪峰翻个身,看了看靠门口处一张旧桌子上的那只大座钟,才一点三十七分钟。这十几号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住店的,看来没睡多长时间的觉,就起身了。他们也真快,几分钟时间就都走光了。昏暗中,大车店里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这北大荒的天气,虽然都是七月份了,白天气温都能有三十多度,炎热得使人汗流浃背。可是到了夜晚,有时气温会降到十度左右。尤其是这个大车店,不但宽大,还有点潮湿,冷雪峰感到有些凉了。他下了炕,到账房交了一块六毛钱,补租了八床被子给伙伴们盖上了,生怕后半夜天气太凉,而把大家都冻感冒了。这二十多米长的大炕上就剩下冷雪峰他们八个人了,睡得可真香甜。冷雪峰一直睡到早晨七点多钟才醒来,其他几个却还鼾声依旧。这大车店的窗子不但较小,还是向西开的,清早儿没有阳光直接照射进来,屋内的反射光线很暗,正是睡懒觉的好地方。但冷雪峰可不敢再睡了,要徒步返回生产队呢,还是赶早走好,冷雪峰看着伙伴们睡的那个香,真有点舍不得叫醒他们。没办法,还是打断大家的美梦……

这里商业大街上的饭馆是不卖早点的,沿中央街向西走,也没有卖早点的滩儿,冷雪峰他们有些着急了。向路边的人家一打听才知道,只有县城西边,北马路的长途汽车站那里有几处卖早点的滩儿。

他们赶去一看,好吗,还真全货。有卖肉包子的;有卖油炸大麻花的;有卖棒渣稀粥(用玉米粒儿破碎成小渣子熬的粥)和烧饼的;有卖黄米面夹大饭豆砌糕的;还有卖大碴子稀饭(就是玉米粒去掉皮儿,煮成的稀饭),外带各式小咸菜的。各色小吃,即便宜又爽口……围在那里吃饭的人还真不少呢。冷雪峰和吉达、孙永福买的是棒渣稀粥和火烧,有吃有喝装满了一肚子,而后又都买了二斤大火烧,放入了背包中。其他几人有吃肉包子的有吃麻花的,高阿强却去吃大碴子干饭了,而后,又买了两斤肉包子带着上路了。

当他们向回走到十字路口时,已经快九点了,商店和新华书店都已开门营业。肖广九和吉达建意买两本书再走,大家又都进了书店……

十点钟正,他们才按原路返回,真的有些怵头了,要是有公共汽车能通到家该多好啊,虽然经过热水澡和一夜的睡眠已经缓解了疲劳,但这六、七十里的路程还是要一步一步的去量啊……他们只好咬紧牙关走出了宝清东门。

不知为什么向回走的劲头与来时相差太远,过了万金山就都像泻了气的皮球,拖拖踏踏地走不起来了。刘国强和孙永福来时一直走在最前面,现在却也在后面晃着,吴长盛和张瑞也都打蔫儿了,为了保持体力大家谁也不多说话,一步蹭一步地走着。眼见身下的日光影越来越短了,可他们离尖山子还很遥远。

毒热的天气更是与他们作对,朵朵白云都远离着炎热的太阳,地面没有一丝的风,将要抽穗的麦子叶片已经下垂,脚下的砂石路面散发着烤人的热气。孙永福的木棍并没带进宝清县城,而是藏在了道边的草棵儿中,现在帮了他大忙,三条腿总比两条腿走路省些劲儿呢。

当自己的身影已经跑在了前面,可是还没看到尖山子的踪影。冷雪峰穿着水袜子(军用胶底布鞋),不但闷热难耐,脚掌还有几处感觉到了疼痛。因为向前走再也不找树阴了,就在道边的砂石堆上坐了下来,脱鞋一看,可好,脚掌上已磨起了几个大水泡。只有肖广九和吉达走在最前面,离冷雪峰他们已有两里多地了。他们走起路那样子也很吃力,看来脚上也会磨起泡的吧。高阿强虽然走在最后面,却一直没见他坐下休息。冷雪峰一边晾着脚丫子,一边吃起了大火烧。孙永福、刘国强、吴长盛、张瑞也都坐在了砂石堆上,吃起了各自带的干粮。他们估计离三分场的尖山子可能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吃饱喝足了还得起身继续赶路。

那想道,休息过后再想走路反而更艰难了。脚掌落地竟如针扎一样钻心地疼痛,咬紧牙关坚持地走上几步才感觉好些。吴长盛却站不起来了,“唉哟,唉哟”地直叫,嘴里更是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起来。孙永福和张瑞都说道:“怎么样,怎么样,又狗熊了吧?是跪地投降呢?还是壮烈牺牲当个烈屎(士)呢?”

“别他*的开玩笑了,我脚上起了两个大水泡,都磨破了,还能走路吗?”

“你脚上才两个水泡?我脚上有四个呢,谁脚上没水泡呢?就你自己他*的狗熊呗,咬咬牙走吧,这可没人能背你。”张瑞骂着他说。

“你给我磕个头,我借你一条腿怎么样?”孙永福开玩笑说着,并把自己的木棍递给了吴长盛。

“谢谢大哥了,今天身体不适,等哪天好了再给你磕头吧啊。”吴长盛拄着那根木棍,才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你啊,就知道说他*的好听的,过了今儿就不是你了。孙永福,你也忒心善了,咱们看着他给你磕完头,再走怎么样?”刘国强叫真儿地说。

“行了,行了,快赶路吧,大宝都熊到这儿份上了就饶了他吧。”冷雪峰和孙永福扶着吴长盛对刘国强解围地说。

走一段路后大家都慢慢地适应了,但步子怎么也快不了啦。总算快到三分场了,太阳已回到西山上的云霞中,天顶上瓦片状的云海,片片都镶上了桔红色的金边。阳光虽收敛了暴晒,沙石的公路上,炎热的地气却依然蒸得人呼吸都比较困难呢。

高阿强已经赶上了他们,问他累不累时,他笑了笑说:“我从来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哪有不累的。反正明天还休息,前面就是三分场的场部了,我有个同学分在那里,我到他那儿住一夜,明天再回生产队吧。”

冷雪峰他们到了三分场场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站在这不是很高的尖山子上,看着自己的那片像是绿色海洋中孤岛一样的生产队……又多么渴望自己那虽然低矮而破旧的草房啊……这才体会到了“归心似箭”一词的深刻含意。

除了走在最前面的肖广九和吉达已经离家不远了,冷雪峰他们几人刚走过小索伦河上的大木桥,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听老同志们说过,这一路上,夜晚常有狼出没,他们就再也没分开了。离开三分场时,他们每人手中都有向住家户的柴垛中要来的一根木棍儿了,一来可以当拐仗用,二来就是为了仗胆儿。

太阳落山后,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虽然天上布满了繁星,大地依然是漆黑一片,白天即烤人又刺眼的沙石公路,在这黑夜里却能依稀可见。冷雪峰他们都非常疲惫地向回走着,时而看见远处公路上的光柱在流动,多么希望自己走的公路上,也有汽车来往啊,即便不能搭乘,却起码可以驱除有狼出没的威胁。当他们刚刚走过了小索伦河大桥没有两里地的时候,从自己生产队的方向急驶而来了两道晃眼的强光,没有多大工夫就来到了冷雪峰他们的身旁,冷雪峰他们还没看清是那儿的车呢,就听有人高声的喊着:“唉,别走了,来接你们了。”是肖广九和吉达在轮式拖拉机的车斗儿上传来的声音。

轮式拖拉机就在他们身旁调过头,停了下来。冷雪峰他们看到是生产队李队长亲自来接他们了,心里真有股说不出的感激呢……原来是肖广九和吉达到家时,李队长正在为他们还没返回着急呢,因为天黑,怕他们遇到狼,正在组织人准备去接他们。听说冷雪峰他们就在后面,马上就回来了,李队长还是放心不下。这时正好到总场大修的“尤特兹”回来了,也是冷雪峰他们的福分,李队长也没让驾驶员休息,就来接他们了。

晚上九点半钟,冷雪峰他们终于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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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恋42

自己盖房

 

冷雪峰他们从宝请回来后,虽然好几天都没能恢复体力,但是也都在休息一天后上工了。李队长为了照顾他们,开始三天,安排他们和女工班一起打草苫子,就是用他们春天割的洋草,一绺一绺的用麻绳捆成一长排,三米长一个,是为了麦收时期苫盖场院上麦子用的。

看那个草苫子,不就是用麻绳把一绺一绺的洋草捆绑起来的吗,这么简单的活还能难倒谁呢。可是真正到了冷雪峰他们自己干起来,就又是手忙脚乱了。学着女工们,也在地上相隔三米五远,各边钉上两个相距20公分的木撅子,再拉上三米五长的两道麻绳,作为主经。然后用大拇指和三拇指,把能掐住那么粗的一绺一绺洋草。从一端开始,用另两根儿麻绳,把它们捆在地上的两根麻绳上。一绺挨一绺地捆,草根都是向着一个方向,并且把草根都比齐了。捆到三米长为止,一个草苫子就打成了。

说起来很简单,可是草不听话。打开一捆草,虽然根部都朝一个方向,但是它们排列并不整齐,还有一些杂草和倒置的草叶子。所以,首先得把草清理干净,尤其是一看那捆草的草腰子,都能知道是冷雪峰他们自己打的草。不但捆得稀疏,而且里面的草也非常凌乱……要费很大的工夫才能把那些草弄整齐。

再就是每一绺不但要捆紧,还要把两道绳子捆成为一样的距离……

人家女工一天能打五、六个草苫子,而且各个都是干净利落的合格产品。冷雪峰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完成了一个看似整齐,却是松松散散的草苫子,其他几知青就更不用提了……

为了打好草苫子,冷雪峰他们不得不请女工帮忙了。女工中除了一些是老职工的家属外(老职工的爱人),就是投靠亲戚来的姑娘们。有些大嫂们,家乡的口音太浓重,说起话来还很快。有山东的,有湖南的,贵州的……冷雪峰他们都很难听懂。那些姑娘们虽然也有家乡的口音,但是她们来农场两三年了,学习了不少的东北话,因此言谈起来语音虽然杂乱点,冷雪峰他们却能听懂。开始时,大家都有些拘束。但是,为了工作,首先是几位大嫂非常主动的分散地来帮助这些北京青年了。不但帮助指导,还帮助他们打出一段样板来。不但教给他们动作要领,还给他们介绍了一些经验。到后来大家都熟悉了,不但有说有笑了,还有动手动脚的时候呢。佟友仁、刘国强、吴长盛他们还时不时地还学着说上两句北京腔调的山东话,还学着大嫂们,唱起了山东吕剧。因为音调与歌词地怪声怪气的,所以,经常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不止呢……

这些北京青年,也都是第一次与农村的大嫂和姑娘这样比较密切的接触。尤其使冷雪峰比较尴尬的是,其中就有三个姑娘,是潘老板与其他人帮助介绍过的“对相”。因为自己婉言谢绝了,如今在一起编织草苫子,不知道为什么,碰到这些姑娘的目光,自己却有点羞涩了。然而那些姑娘,却依然是落落大方地与他讲述着打草苫子的方法和应该注意的事项。虽然还没有什么感情的交流,但是,的确使冷雪峰领略到农村姑娘的朴实和勤劳。在这样的条件和环境下,这帮小伙子们学得都非常认真,干得也快了。到第三天,也能打出三、四个合格的草苫子呢。

三天下来,他们脚上的水泡都恢复了正常,手上却又磨起了小水泡,体力也基本上恢复了,就该去干“老爷们”的活了。

北大荒的春小麦,要到七月底八月初才能收割呢。这段时间,可是北大荒盖房子、搞基本建设的最佳时期。

冷雪峰他们又被安排回到了男工排。他们要与老同志们一起,在住区隔着公路的东面、场院以北的大面积的空地上(原来是生产队的菜地,为了盖生产队的新住区,今年才没有种菜),挖起了准备盖砖瓦结构房屋的地基。据说,生产队领导已经做出了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除了要增添大量的农机具外,还要建设起新的生活小区。

这新的生活小区,都是砖瓦结构的建筑。不但要盖起综合性的大礼堂,即有演出与放电影的用的舞台;还有用来做饭的伙房;既有存放粮食的库房;还有生产队的队部。此外,就是要盖起全生产队居民的住房了。

居民的住房,是全总场统一设计的结构。既一栋砖瓦房的跨度为五米,长为二十五米。能住上四户人家,每户为30平米。户型是一大、一小、一外屋的结构。大屋是五米乘四米面积,靠北面是一铺大炕。小屋与外屋都是两米乘两米五的面积,其中小屋也有一铺小炕,这是为了人口比较多的家庭而准备的。外屋则是厨房了,一个烧无烟煤(农场有自己的露天煤矿)的炉子,通过火墙与大炕连接。

五队要盖新砖瓦结构房屋的这片地,今年准备在那里先盖上四栋居民的住房,并且还要把大礼堂的地基打好。

这四栋房子,分成两排,南面七米距离,隔着一条排水沟就是场院了。

四栋房子的地基一起挖。上面一铁锹多深的是黑土,比较好挖。下面却是硬硬的白色土了,老同志说那是白浆土。就在冷雪峰他们挖地基的时候,生产队的临时工(投亲靠友来的,没有户口和转移关系的,“盲目流动”来的人)也开始了日夜不停地向工地上,运着石头和红砖、瓦了。

李队长和指导员也是日夜不停地跟着,一边指挥和调动着人力与机车,一边也亲自参加了各项的劳动。

冷雪峰他们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盖房子,而且是全过程地劳动。从挖地基、打地基、垒石头围墙、和泥、砌墙、搬砖递瓦、上房架、钉天棚板、钉油毡纸、钉瓦条,一直到给房顶上码放从宝清县拉来的瓦片……

因为北大荒冬天,地冻三尺,所以房子的地基必须要挖下去80公分以上的深度才行,而且要挖50多公分宽呢。地基下面30公分厚,是用碎沙石夯实的,而后直到地面以上半米多高,又都是用大青石头(生产队自己在三分场,尖山子开凿的采石场,打的石头)、灌铸水泥沙浆,垒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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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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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累,却又最开心的活,还是打地基。冷雪峰他们与老同志们一起打地基时,不但学会了如何跟着喊打夯号子而用力打夯,冷雪峰和肖广九还学会了领“夯”喊号子呢。

那时生产队里,所谓的“夯”有两种,都是自己制造的。一种是用新砍伐来的大树骨碌制作的,是使用直径能有三十多公分粗的柞木或是水曲柳什么的硬杂木,截成八十多公分高的一段,对称地顺着木段的方向上,再固定上两根木把儿,就制成了“木夯”。打夯时,领夯手(也叫舵手)双手掌握两根木把儿,另两个人拉着固定在夯上的绳子,听“舵手”命令拉起木夯,再松手,木夯在“舵手”的掌握中打向地面。这种夯,一般都是为了打地基的边缘和拐角处用的,因为更大的“石夯”打不到。另一种夯,是用一块比较方正的百十来斤的大石头,其下面是比较平整的平面。再用粗铁丝,捆绑上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棍子当作扶手,是用来控制夯的下落位置的。再在它的四周系上几根大绳子,就成了“石夯”。

开始时,一个老同志手把着“夯”的扶手喊着:“同志们拉起来——吆!”大家随着“吆!”音的结束,一起高喊“哎——嗨”的同时用力拉起大夯,当喊到“——呦哇!”时,同时松手(或是向下拉夯),这时那大夯就在“舵手”的掌握下,砸到地基的某一点了……

领夯人发出号令后,冷雪峰他们一边用力拽绳子,一边高声应和着喊道:“哎——嗨——呦——哇!”这时,那个大夯在众人的共同用力下,被拽离地面一米多高后,再落下来,重重地打在地基上,才能把地基下面的土与沙石夯实。

领夯的调子有高有低,节奏却不变。但是内容却是随时编出来的,所以领夯人经常是看到什么,就编什么内容地喊,经常能把大家的情绪提起来,才是好的“舵手”。

冷雪峰他们组的领夯人,是位姓王的老职工,当他们与肖广九领夯的小组相遇时,他喊道:

“大家齐用力——呀!”

“哎——嗨——呦——哇!”

“我们打地基——呀!”

“哎——嗨——呦——哇!”

“为了盖新房——呦!”

“哎——嗨——呦——哇!”

“新房谁来住——啊!”

“哎——嗨——呦——哇!”

“老九要娶妻——呀!”

“哎——嗨——呦——哇!”

“娶的哪一位——呀!”

“哎——嗨——呦——哇!”

“娶的是大姑娘——啊!”

“哎——嗨——呦——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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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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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又新鲜又开玩笑的号令,大家都起哄地更用力地喊着号子,那个石夯被拉起能有一人多高,都能把地基深深地砸了一个坑呢。

那边领夯的就是肖广九,听了这挑衅的号子,也决不含糊地喊到:

“大家拉起来——吆!”

“哎——嗨——呦——哇!”

“快看是什么来——了”

“哎——嗨——呦——哇!”

“他背着个大铁锅——吆!”

“哎——嗨——呦——哇!”

“知道他姓啥——呀”

“哎——嗨——呦——哇!”

“三横加一竖——啊!”

“哎——嗨——呦——哇!”

 “上下不出头——哇!”

“哎——嗨——呦——哇!”

“他有七个哥——呀!”

“哎——嗨——呦——哇!”

“他该叫什么——呐!”

“哎——嗨——呦——哇!”

……

“哈哈……”

冷雪峰和他们周围的几组打夯的人们都笑了,还真没想到“老九”的脑子转得这么快。接下来,各个小组的号子,都是互相在开玩笑了。围着四栋房子,有十多副夯同时在打地基,整个工地上,可真热闹呢。大家的情绪,也都非常高涨,这样的重体力劳动,人们并不觉得累了。

就这样一夯挨一夯地打,把下面的沙石与灰浆都打实在一起了。他们连续打了二十几夯,已经累得汗如流水,背心、披肩都湿透了。这时指导员挑了一担水过来说:“休息一会儿吧,来来,喝点食堂给我们做的绿豆汤吧,又解喝又去暑。”

他们在这里休息,喝着香甜的绿豆汤,其他几组还在喊着号子,打着夯。大家都在抓紧时间,因为还要垒地基、砌砖墙、上屋顶、盖房瓦都要抢在麦收前完成。

正因为大家奋力地工作,工程进度很快。连队里的老同志还从老家请来了木工和泥瓦工。所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四栋砖瓦结构房子的雏形已经屹立在场院北边的一大片空地上了。

接着就是给房子细加工了。泥瓦工负责,用水泥给外墙钩填砖缝和内墙抹上白灰沙子的墙面的工作,木工则负责要安装上门、窗,还要刷油漆。冷雪峰他们还要和泥、脱大土坯了。因为,每间屋里还要盘起火炕、修起煤炉子……这边房屋的火炕还没有完全完工,地里的小麦已经成熟了。

 

说起北大荒的夏天,并不像冷雪峰他们想象的那样凉爽。虽然比不上北京那么炎热,但是,中午前后,气温也都有三十五、六度的时候呢。就在要进行麦收前,老天爷给他们降了一场大雨……

生产队决定休息三天,并且要在召开“麦收誓师大会”以后,就全力投入麦收工作了。

紧张而又强体力的建筑房子的劳动,真把冷雪峰他们累稀了。这回休息,他们再没有精力去玩了。除了洗洗衣服,就真的是躺在炕上睡觉、看书和闲聊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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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重体力劳动,在大家宽松和谐的气氛中,不知不觉的就完成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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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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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恋43

兄弟情谊

 

这次生产队决定休息三天,而后将是紧张的麦收了。所以,冷雪峰决定给他们自己的宿舍进行一次卫生大扫除。趁着天气晴朗,不但让大家把所有的被褥都拿到外面去晾晒,更应该把脏衣服都洗一洗呢。

这天,全生产队都休息了,吃过早饭后。冷雪峰带头把自己的被褥和包裹里的棉衣、棉裤都晒到外面去了。还到对面屋的大嫂家,借来了大洗衣盆和搓板儿。不但拿了自己的脏衣服,还把刘国强和肖广九的脏衣服也都拿来了。

当冷雪峰拿走肖广九的大帆布口袋时,肖广九虽然不让冷雪峰拿,但是又扭不过冷雪峰的好意相“求”。所以,他也拿着脸盆和肥皂,跟着冷雪峰一起去洗衣服了。

说起肖广九的衣服,那可是他们几个北京青年中最有名的了。因为他的家庭条件比较好,带来的衣服就比较多。还因为家庭条件,养成了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习惯。所以他基本是从来就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就是说洗衣服,也只是把内衣、裤用水涮涮而已。

大家都知道,因为他的衣服比较多,所以,他是经常换衣服穿的。可是,大家却很少见他经常洗衣服,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只有冷雪峰注意到了肖广九的秘密。原来肖广九有一个大的帆布口袋,就如同生产队装粮食用的麻袋那么大。他经常是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到那个帆布口袋里,再从帆布口袋里面翻出一件他想穿的衣服来……他的那个帆布口袋,总是鼓鼓的。那简直都成了他的“聚宝盆”,什么背心、裤衩、内衣、内裤,什么制服的衣裤、劳动布的衣裤,以至于床单、被套,还有好几双臭袜子……

因此,他“新”换的衣服,不但褶褶巴巴的,有时还带些臭脚丫子的气味呢。

就在他们互相争执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都准备着,一起去洗衣服了。

头天刚下过雨,路边排水沟中,一段段的存水沟里,(农场当时的公路,都是沙石路。为了平时的保养,养路工们,经常要给坑洼的地面铺上新的沙石,再泼上一些水,才能被过往的车压实。这样,在路边不但有碎沙石堆,还在两边的排水沟中收存一些雨水。)已经存满了清净的雨水。

这次来排水沟中洗衣服的,不只是冷雪峰他们几个北京支青,还有一些生产队的大嫂和姑娘们。虽然没有上次抓鱼那么热闹,几百米长的公路两边,不但是人头蹿动,路边的草棵子上,已经花花绿绿地晒上了洗过的衣服……

尤其是这次,冷雪峰作为他们这些支青班的班长,为了大家生活得更舒适,发布了打扫卫生的号召,更深得大家的拥护与信任了。

不到九点钟,他们的衣服和被单儿什么的就都洗完了,并且都晾晒在了路边的草地上了。

别看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了,调皮起来,依然如同学校的孩子呢。洗衣服时,都没有个整形了。不是给别人抹上一脸的肥皂泡沫,就是互相泼水玩。连打带闹的,衣服没洗完,却弄得一身衣服都湿淋淋的了……但是,他们再怎么调皮,却不会打扰冷雪峰的。不但因为他是个“头儿”,还因为冷雪峰就像是他们的大哥哥一样……

说实在的,他们几个北京支青,生活在一起已经是四个多月了。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在一起打打闹闹,互相起外号,经常开个玩笑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相互说说心理话的想法和机会。这次通过去宝清县城的经历,回来后,大家更加相互亲近和信任了。前一段时间的劳动,什么割草、锄地、打草苫子,基本上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这次,通过打地基和盖房子这样必须是协调在一起的工作,不但与老同志有了比较密切的接触,他们之间也都有了比较密切的融合。这不但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相互了解,更在劳动中体现了互相帮助,互相照顾的兄弟般的情谊。

冷雪峰和肖广九把洗过的衣服和被单晾晒在草棵子上后,就靠在了沟边的沙堆上休息了。他们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闲聊起来。冷雪峰与肖广九、吉达三人,不但从北京出发时就是一个小队的。在火车上,又彼此相识了。在总场学习队时,他们之间的接触更多了,除了清晨在一起跑步、锻炼身体外,很多活动也都是互相信任互相帮助呢。更在严寒的腊月,下到深水井里去捞水桶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次不但分配到了同一分场,更是分配在了同一生产队。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了,更谈得来了,成为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年轻人虽然开玩笑时,都说根本就不想谈恋爱。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不想谈对象?不是骗人的鬼话,就是生理发育有毛病呢。

这次,利用晒衣服的空闲,冷雪峰和肖广九一起谈心时,在恋爱的问题上,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冷雪峰就很关心地对肖广九说:“老九,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嘿嘿,你还问我呢,你呐,你有对象了吧?听说有好几个人给你介绍对象呢?怎么样?看上那个姑娘了?”

“怎么说呢?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不假,可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

“哎,我先问你的事,怎么到是反过来问我了呢?你先说说,我再说怎么样?”

“我呀,整天吃饱了混天黑,没心没肺的,有那个姑娘能看上我呀?”

“得了吧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呢,那天的两封信是我给你带来的吧?那字体我可认得……”

“得得,得,这事儿没对别人说吧?”没等冷雪峰说完,肖广九急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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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你还不了解?什么时候见我扯老婆舌了?”

“说实在的,我心理也很矛盾。她们给我写信,就是为了建立那种关系。有咱们小队的,也有别的小队的。还有生产队的老同志,也要给我介绍对相呢。可我自己真的有难言之隐,我们家的社会关系是非常复杂的。”他刚要说下去,就停住了,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又很正重地对冷雪峰说:

“咱们说好了,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啊。”

“要是信得着我,你就说,信不着我,咱就别谈了。”

“我家的亲戚中有革命的,也有反革命的。有共产党的高级干部,也有国民党的高级军官。‘三反’、‘五反’、‘反右’时我们家都受到了牵连。我哪还有心思谈什么恋爱呀。

但是,我没有理由拒绝人家的好意,更没有理由欺骗人家的感情。你知道咱们一个小队的小雯吧?她是高级干部家庭出身;还有其他小队的孙爱华,听说家庭出身是部队领导呢……我哪能给她们找麻烦呢。所以,我不能回信。

你替我想一想,我怎么回信?我能把我的情况对她们说吗?

就是拒绝交朋友,也得说出个理由啊。有什么理由?我是不会说谎的。说不清,道不楚的,她们会死心吗?所以,我没有办法,就只能不理会了。就叫她们误会我吧,以为我没收到信,或是我拒绝了,她们就会死了这条心的。”

“哎,解放都这么多年了。又经过了那么多的政治运动,这个家庭出身问题真那么重要吗?这可真是害死人呐。看来在什么样的社会里,都不能突破‘门当户对’的戒律,否则就将是一场爱情的悲剧。”

“你的出身和家庭不是很好吗?也遇上什么难题儿了?”

“我的家庭出身是职员,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父亲和姐姐都是共产党员,因此把我算在‘好’的一边了。可是对那些‘革命家庭’的人来说就是问题了,他们不但要要追究你的祖宗三代,还要看你是不是一块‘当官儿’的料呢。”

“怎么?你遇到了贵族小姐了?”

“哎,别提了,人家父母都是军队的将校。”

“那姑娘是什么意思?你们怎么认识的?”

“要不是她主动找我,我才不想在高考复习阶段交什么女朋友呢。”

“你们不是一个学校的?”

“我们是在‘广寒宫’认识的。”

“哈哈,那是嫦娥呀。”

“别开玩笑了,‘广寒宫’是我们那些准备再参加高考的人,被组织起来复习功课时,对当时北京组织的‘电视广播函授学校’的昵称。

我们虽然被分到一个班,也只有在东城区工人俱乐部上电视课时才能在一起,而且每周才有两节课。所以,除了分在一个小组的,谁也不认识谁。我们是在‘首都图书馆’复习功课时认识的。她也在那儿复习功课,见面的时间长了,她就经常主动地找我解答一些问题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到图书馆,不论我坐在哪里,她都会找到我座位的对面或是旁边来的。二十岁快出头的青年男女,正是情窦初开之季。接触时间长了,就产生了感情,她的动作也更随便了。在给她解答问题时,有时,她几乎都毫不顾及地,帖在我的胳膊上了……尤其是她那苗条的身段和那多情的笑眼,怎能不勾起我青春的骚动……咳,初恋的感觉真的非常神奇……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认真学习啊,高考没有不落第的。”

“她也没有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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