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中篇小说 七里海的传说 ---三十三

顺子好样的！这是良好的开端。

顺子好样的！抗日队伍又多了一位将才！

                             四十三

 

      夏天的三江平原日头特别长，晚上八时天还未黑，掌灯了，杏儿不安地站在院门口朝着七里海的方向张望，手里摇着一小把晒干的蒿草哄着头顶上的蚊子，这时是蚊子最多的时候，杏儿在院门前搂了一捆半干的青草，划根洋火点燃，把手里的蒿草放上， 一会儿升起一缕轻烟，在院子上空飘散，小院里充满了蒿草的清香，蚊子躲着蒿烟儿，杏儿心想，顺子老远就能看到家了。

     天黑了，小山子听到虎子的叫声，他高声地对杏儿说：娘——爹回来了。

      杏儿说：“你咋知道？”

      山子说：“俺听到虎子的叫唤了——”

      顺子回到家把情况跟田先生一说，田先生这才放心，他对顺子说：“让你跑一趟，说啥好那。”

      顺子说：“田先生，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您别动在这儿好好养伤。”

      杏儿见顺子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悬着心放下来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小山子噘着嘴不高兴，嘟嚷着嘴：“不带俺去，路还是俺找的那。”

      田先生在小东山养伤，一个月后 就能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在院里行走了，小山子每天缠着田先生讲故事，田先生就给他讲抗联打鬼子的故事，听得小山子入了迷，说长大了也要打鬼子，田先生拍着他的脑瓜儿说：“好小子，有种！有志气！”小山子乐得直蹦高，带着虎子进山采蘑菇，下草甸子捉蛤什蚂，给田先生补身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进入十月，一场雨加雪后，东北地区的冬天就凑到了鼻子底下，田先生的伤彻底好利索了，他不能再回屯子里教书了，组织上决定让他上山担任抗联的政委，临别时柱子不见了，田先生拉着顺子的手说：“大恩不言谢，没有你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俺也活不到今天，别的不说了，多保重吧！”

      在院门口他对顺子说：“七里海的通道很重要，一定得保密！以后有事，就去青河屯找俺的表哥，他是俺们的交通员，自己人。他养了很多鸽子，有空你去抓几只过来，有了情况把信捆在鸽子腿上，一扬手，抽袋烟的功夫就到了，也省得你来回跑路了。”

      顺子说：“好，哪天俺就去抓几只来。”

      小山子一听高兴得跳起脚来：“爹——你明儿就去给俺抓几只鸽子回来吧。”

      杏儿拍着小山子的头说：“大人说话，小孩子别乱打叉。”

      顺子带着田先生朝着七里海走去，在沼泽地边上见到了柱子，顺子说：“先生要走了，你也不送送，咋跑到这来了？”

      柱子说：“我跟田先生上山， 抗日——！”

      顺子说：“你咋不跟俺和你嫂子商量一声那？”

      柱子小声说：“怕你们不让呗——”

      柱子在田先生养伤的这一段时间里，听不少大道理，懂得了很多他从前不知道的事，他想当抗联打鬼子，当知道田先生要走了的时候，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跟着田先生上山打游击，他怕顺子和杏儿不让他走，悄悄地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放在炕桌上，等杏儿发现了纸条时，柱子已经跟田先生过了七里海了。

      顺子回来后把柱子去大青山抗日的事一说，杏儿难过得掉了泪，掰着手指头算算，柱子跟了他们七八年了，虽说不是亲兄弟，可是比亲弟还亲，杏儿抹着泪说：“柱子这孩子，临走了也不说一声，说好了的，今年让他回家娶个媳妇，咋一拍屁股就跑了那。”

      顺子也不好受，他劝杏儿说：“别哭天抹泪的了，他告诉你，你还让他走吗，柱子长大了，又不是干啥子坏事。”

      杏儿抽泣着说：“俺知道不是干坏事，可是顶着枪子，多吓人呀，成天得为他提心吊胆了。”

      小山子得知道柱子叔当了抗联，他拍手说：“等俺长大了——俺也上山打鬼子！”

      杏儿和顺子远望着大青山雄伟的山峦，仿佛看见了田先生和柱子他们宿营地里的熊熊篝火，仿佛听见他们雄壮的抗日歌声-----杏儿和顺子在心里为他们祈祷着，月光洒在他俩的肩头上，杏儿把身子靠近顺子的厚实的胸脯上，在这少有人烟的大沼泽里，顺子是她的惟一，儿子是她的惟一，还有就是远在大青山里的柱子。杏儿想起了关外的老家，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郭家大院，她不知道那大院子里还有什么人在，小红早就出嫁了吧？关山万里，啥时鸿雁捎书呀，恐怕这辈子也回不到关里了，想到这，杏儿泪眼汪汪，一颗清莹的泪珠儿顺着她的面颊滚下，落到干枯的草叶上，夜里很冷，下霜了。

    顺子背着猎枪，撑着滑雪板，进入七里海，冬天的七里海少了鸿雁天鹅的喧哗，少了蛤什蚂的蛙鸣，少女般的憩静，雪地上只留下了野猪、狍子，苍狼的脚印，一蹲蹲尺把高的乌拉草的塔头和一片片枯黄的芦苇，顺子的滑雪板像是乘风破浪的小船，鹞鹰似的在雪地上飞行，两个时晨就赶了青河屯猎户唐家，唐满囤领着顺子上了大青山。

顺子走出了抗日的第一步，围绕七里海这条秘密通道后面会有更多精彩吧？

                                   四十四

    顺子进入山势陡峭的大青山，山沟里的小河已开始结冰，这是进山的惟一通道，两面的山坡长着茂密高大的红松，粗大的红松有的两三个人也抱不拢，棵棵直插云霄，每当山风起时，整座山岭松涛如海气势磅礴、声似虎啸龙吟……
    顺子与唐猎户从沟底走上石头垒的水坝，瞧见水坝后面是一个水面很大的水泡子，通向游击队住地只有这一条的小路，顺子小心走在石块上，这时一阵拉枪栓的声音，红松树后闪出两个哨兵，他大声地问：“站住——！干啥的？”
    唐满囤笑着说：“彪子——连你二叔都认不出来了？”
   “呦——是二叔呀，您这大皮帽子一戴，还真认不出来了。”
   “这是咱们交通员，找田政委的。”唐满囤指着顺子说。
    唐满囤对顺子说：“你上去吧，有话后唠。”
    在一个低矮的马架子里，顺子看到了田先生，田先生握着顺子的手说：“可见到你了，小山子好吗？”
    田先生给团长介绍：“这就是常说起的小东山——赵顺子。”
    团长握着顺子的手说：“太感谢你了，上次的情报太重要了，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原来，日本关东军的这支山地作战部队，是一支不论在武器上，还是武士道精神上，都是关东军的主力王牌。大青山的抗联是日本鬼子眼中针、肉中刺，所以，才调来这熟悉山地作战的特种部队上山围剿，三百多人的鬼子兵在当地汉奸的带领下，准备悄悄偷袭大青山的抗联，决心拔掉心腑大患。
    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得知此情报，派交通员给大青山上的抗联队伍传送情报，路上与便衣队遭遇，腹部重伤免强跑到小学校找田先生，田先生接过小腊丸为了抢时间一咬牙朝七里海的方向跑去，便衣队在身后一直追杀，直到田先生受伤，顺子把田先生救走。顺子勇闯七里海把腊丸交给猎人老唐，由唐满囤连夜送往大青山。
    大青山的抗联部队接到情报，埋伏在小鬼子必经的山谷两侧，爆破组把炸药埋在小青河的水坝上，准备着水淹小鬼子。天亮了，放过小队的鬼子侦察兵，大队的鬼子兵悄悄走进抗联部队布设下的口袋阵，团长一声：“打——！”
     机枪步枪手榴弹和着杀声响彻山谷，鬼子组织拼死的反扑，由于抗联的武器装备太差，渐渐地失去了优势。形势危急，此时，一声震耳欲聋地巨响后，小青河上游传来一阵雷鸣，原来小青河上的水坝被炸垮了，洪水咆哮从高高地溃坝上奔流下来，瞬间干涸的小青河一片汪洋，洪水打着旋儿翻着滚一泄千里，卷着小鬼子海进了七里海，有幸慌张爬上岸的小鬼子，成了抗联战士大刀片下的刀下之鬼，这一仗，小鬼子死伤过半，没沾上一点便宜，指挥官也差点掉了脑袋。这一仗，抗联部队光缴荻三八大盖就有八九十条，还有一挺歪把机关枪，只可惜，一些装备沉到小青河底捞不上来了。
    顺子见到了柱子，哥俩抱在一起，说了好多话，柱子是田先生的警卫员。
    顺子从大青山上下来，在青河屯的猎户家拿来几只鸽子，在院里的白桦树上的玉米楼上做了一个鸽子窝，每天由小山子爬上爬下给鸽子喂食喂水，小山子总是追着顺子的屁股后面问：“爹——啥时放鸽子呀？”
    顺子摸着山子的头说：“孩子——这鸽子不能乱放，一放就跑到七里海那边的青河屯了，鸽子认家的，到它们下了蛋孵了小鸽子，小鸽子长大后，才把咱这认做家，那时就能放了，再说这鸽子窝里的鸽子有很重要的任务，它们是山里的田先生哨兵，你现在也是小游击队员，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鸽子。”
小山子听顺子说自己也是小游击队员，心里很高兴，他跟柱子叔一样了，也跟田先生一样了，是打鬼子的游击队员了。

                                     四十五
  
    三十晚上，沉寂了一年的山沟沟儿，响起了零星的鞭炮声，给这个偏僻的小屯子带来了一丝生气，在严冬的冰天雪地之下，在人们的心头压抑着一种顽强的原始的生命活力，他们涌动产撞击着，山林虽然阻隔了世外的喧哗，让这个密林深处的小山屯成了世外桃园，屯子里的贫协主席提着几斤大米白面，还有一塑料桶白酒，来到老猎户的小院，：“老伙计——这是县里的慰问品，山下雪大车上不来，县里头头就不来看你了。”说着推门进屋：“嘿——老伙计，野味都准备好了吗，你弟妹说了少了老赵头的野味不算过年。”
    “是弟妹等着下锅，还是你老小子等着下酒那？去去——厢房里拿去，不过你手下留情，俺家来戚了。”
    “知道——不就是城里下乡的小青年吗，哪天到俺家喝酒去。”说完拎着一对山鸡走了。
    我和老猎人动手包饺子，不一会儿功夫热腾腾的饺子端上了炕桌，吃着干山菜猪肉解馅的饺子，喝着我带来的北大荒老烧锅，老人家高兴得边喝边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来一口干了！”几盅老烧下肚，又打开了老人的话匣子。
    转年的春天，大青山下来一小队人马，田先生抬着一个伤员来到小东山，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保证伤员的安全，杏儿问顺子：“是个大官吧。”
    顺子摇头说：“打听这干啥，咱按田先生的话做没错。”
    一晃天渐渐热了，伤员的身体也慢慢地恢复了，每天他在林子边上走走，两个腰里挎着盒子炮的警卫员跟在身后，小山子也带着虎子跟屁虫似的，那人操着难懂的南方话问：“小鬼——你长大了做啥子呦？”
    小山子挺着胸脯说：“打鬼子——！”马上又说：“俺不是小鬼，小日本才是小鬼子那。”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说好，说得好，小日本才是小鬼子那，对头！”
    小山子与那养伤的人混得很熟了，
    那人拍着小山子的头说：“好娃子——”
    一天，山里来了消息，县城里的交通站遭到了破坏，进城联络的部队文书被捕了，严刑烤之下，反水变节了，田先生命令顺子马上带着养伤的人快速返回大青山，顺子他们一行四人过了七里海，顺子隐约听到小东山方向传来枪声，他的一颗心悬了起来，不知道小东山发生了啥事，任务没完成他也不敢怠慢，加快了脚步，朝着大青山奔去。
    到了大青山的老营，田先生对顺子说：“你又立了一大功，好好休息一夜再下山。”
    顺子对田先生说声：“俺不放心，怕家里出事，俺得赶回去瞧瞧。”立马返回程。
    田先生喊了一声：“连发——你带一小队跟顺子去趟小东山！”

看来家里出事了？不知杏儿和小山子怎么样了？担心呀！

惊险的情节还在后面。

部队里出了叛徒，顺子暴露了吧？要出事了------

                                 四十六

 

      话说关东军军部得知特种山地部队大青山一战失利，损兵折将，很是气恼，决心血耻，等到冬季进山围剿，摸到了老营一看，空无一人，抗联的队伍早就撤到乌苏里江那边休养去了。一把大火烧了老营的马架窝棚。引起山林大火，把大青山松林沟的那片千年红松林烧得精光。

      春天将至，趁着江冰未化，抗联的队伍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大青山，他们百里奔袭县城，拔镇据点砸村公所，除汉奸杀叛徒，搞得小鬼子不得安宁，严重地干扰了关东军的大后方，拖延了防御苏联进攻的战略步署。关东军本部下了决心铲除心头隐患，彻底剿灭大青山上的抗联组织，又一次调集了精锐的山地作战的联队，准备荡平大青山。

      山本大佐是一个老牌的中国通，从小跟其父在中国搞情报，他从叛徒的嘴里得知小东山有一个重要人物养伤，还有小东山的顺子知道一条通过七里海的捷径，就是抓不到那个大人物，抓住了顺子让他带路闯七里海，偷袭大青山也会给抗日的武装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所发，山本大佐马上集合部队，直奔小东山而来。

      黑瞎的便衣队打头阵，骑着自行车到了老鸦窝就寸步难行了只得放倒自行车，迈步开跋了，叛徒候德榜领着这群汉奸进入了沼泽地，朝小东山靠近。大队的鬼子兵悄悄随后， 骑在马上的山本大佐心里得意，这次要是抓住抗联的大人物，并成功地偷袭大青山，这叫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山本策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到了老鸦窝，眼前一片沼泽地，山本也不得不下马，没膝的水草地里，处处是陷井，山本不断接报马匹落入大酱缸，眼看着马匹陷入泥潭，越是挣扎越是往下陷，直到水面上冒起气泡，山本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求功心切不肯放过此次机会，只得把马匹和辎重留在老鸦窝的高地上，让一小队留下看守，亲自带领着部队轻装上阵，迈开双脚跟着黑瞎子的便衣队涉水前进。

      山本让传令兵告诉黑瞎子，到不了小东山统统死拉死拉地！黑瞎子急眼了对候德榜吼：“妈了个巴子的，你领的是啥道，太君说了，到不了小东山，死拉死拉的！”

      候德榜哭丧着脸说：“他背着枪扛着炮的当然走不了了，关俺啥事呀。”

      黑瞎子是本地人，做胡子时常出没山林沼泽，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买卖是他娘凶多吉少，心眼子得灵活点，他紧跟在候德榜身后，就怕一时疏然让这小子溜了，到时就有嘴也说不清了，肯定是死拉死拉的有了。

      好不容易到了小东山顺子家，黑瞎子一挥手，呼拉拉汉奸们拉开枪栓，顶上子弹把顺子的小院围个水泄不通，黑瞎子朝着院里喊话：“顺子兄弟——哥来看你了，出来吧！”

      小山子端着玉米正想上白桦树上的玉米楼上喂鸽子，听到有人喊爬到树上一看，坏了，一群拿枪的人把院子围住了，远处还有一大队的黄军装的大兵，为首的枪尖上挑着白布膏药旗，小山子听说过那就是日本鬼子，小山子对屋里的杏儿喊：“娘——小日本来了——！”他爬下树朝屋里跑去。

      杏儿从门缝儿朝外看，心里明白了，她看见那个姓候的也在门前的那群人里，知道事到如今怕也没用了，想到这儿，杏儿狂跳的心倒平静下来了，她对小山子说：“你领着虎子，外边发生啥事你也别出去。”扛活儿的伙计对杏儿说：“你也不能出去——东家！”

      杏儿理了理头发对院外喊：“顺子不在家，你们找他等回来再说吧！”

      黑瞎子一听顺子不在家，胆子也放大了，提枪领着手下闯了进来，把小院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顺子，他嘻皮笑脸地问：“弟妹——顺子干啥去了？”

杏儿没好气地回答：“不知道！”

      黑瞎子一看问不出个明堂，让手下把扛活的伙计拉到院外：“把这几个抗联分子枪毙了！”那几个扛长活儿的伙计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杏儿一看指着黑瞎子说：“他们就是给俺家做活儿的，咋成抗联的了。”

       黑瞎子说：“俺也是没辙了，你没看身后的小日本……皇军吗，今不找出个真碴儿来，谁都活不成，你还是说了吧，免得俺也不好做人。”

      杏儿听了这话倒是笑了了：“你还认为自己个儿是个人吗？”

      “少废话，顺子在哪说——！”

      “老爷们的事，俺娘们们不知道！”

      黑瞎子恼羞成怒：“你咋听不明白那，不是俺要知道是日本人要知道 ，你不说谁也别得好，俺再问你一遍，那个到你家养伤的人在哪？好好好你不说，可就别怪俺不客气了！”

      杏儿说：“俺家从来就没过外人，啥养伤不养伤的，俺不知道！”

      “嘿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来人呀，给俺绑到树上去！”杏儿被绑在白桦树上。

      院外传来山本的吼叫：“丁桑——你在里边什么地干活？八个牙路——！”

     “弟妹快说吧，你没听见吗，太君发火了，你说了俺马上放你下来。”

      “不知道 ——！”

   “来人呀——！”黑瞎子喊了一声，拥上几个汉奸走狗，用皮带狠狠地抽在杏儿的身上，杏儿没受过这样的罪，她强咬着牙一声不吭，黑瞎子见还不成，走上前伸出巴掌使劲地抽杏儿的脸，杏儿的嘴角淌出鲜血，她朝着黑瞎子的脸上啐了一口骂道：“你不得好死——畜牲！”

      屋里的小山子一见杏儿被打了，他哭着冲出屋子：“娘——！”虎子见山子冲出去了，又见黑瞎子打杏儿，窜上去照着黑瞎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口，咬得黑瞎子满地乱滚，黑瞎子拔出手枪对着虎子要开枪，小山子抱着虎子，黑瞎子骂道：“躲开，不然，老子一并连你小兔崽子一块崩了！”

      “八嘎——！”院里传来日本话，黑瞎子抬头一看是山本大佐，他只好收了枪，从地上爬起来苦着脸对本说：“太君——您别看他小，这小王八崽子也是抗日分子，您瞧瞧——把俺手咬的哟——”

      山本一挥手对小山子说：“小孩——别怕，咬他的没关系的，你的带我们去七里海，你的妈妈，统统没事的，太君说话算话地。”

      山本从候德榜那得知通过七里海的路还是小山子找到的，他认为小孩子好骗，所以，这才对小山子假客气。山本掏出一大把糖对小山子说：“甜的——带我们去大大地有！”

      小山子用手一推：“俺不稀罕——把俺娘放开！

      小山本说：“我的放开，你的带路！”

      小山子看到杏儿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了，他跑到杏儿跟前大声喊：“放开俺娘——俺带你们去。”

      小山子扶着杏儿，顺手拉下了玉米楼上的鸽子窝门上的绳子，鸽门开了，里面的鸽子很长时间不飞了，见门开了马上窜出鸽窝，飞向蓝天，盘旋几圈后，朝着七里海处的青河屯飞去。

     小山子扶着杏儿回到屋里，把娘安顿地炕上，杏儿对小山子说：“孩子——不能带他们去，不能不能------”

      小山子说：“娘——你放心，俺知道咋做！”

      小山子走到院里对山本说：“你不是去七里海吗，走——俺带你们去！”

      山本对小山子说：“小孩——你要是良心的坏了，你的妈妈就会死拉死拉地！”他让黑瞎子留下几个汉奸看着杏儿。黑瞎子咧着嘴对山本说：太君我的手受伤了，我的留下。山本大骂：八嘎——你的留下的不行！对黑瞎子一挥手：“丁桑——开路一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