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纪实文学 → 当年北大荒


  共有16368人关注过本帖树形打印复制链接

主题:当年北大荒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黑木耳
  121楼 博客 | QQ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26 积分:77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09/5/23 17: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27 17:01:00 [只看该作者]

龙兄:才知道你是坐着轮椅,翻江倒海,叱咤风云。钦佩!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黑木耳
  122楼 博客 | QQ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26 积分:77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09/5/23 17: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28 8:26:00 [只看该作者]

 

        (续十八)走进皮市巷110号大门,首先见到的是金母。金母半年前已退休,故早早来到杭州。看我只身一人来杭,吃了一惊:“怎么就你一人,金呢?”“她放假晚,让我先回来了。”金母扳着指头自言自语:“已经六天了,该回来了。”我一算计,金比我还早动身一天。按照惯例,哈尔滨比长春冷得早,寒假也应该早放几天。金在骗我?为什么?

        次日,金父也从黄岩路桥老家赶来,还带来了家乡年货,土特产。金仍未出现。

第三天午饭后,我顺着窗户缝,冷不丁瞥见金出现在巷口,双手提着旅行包,头发和银灰色短大衣沾着雨露,金脸上写着歉疚,在离家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我推开窗户,跨过窗台,跑去接过金的旅行包,不无埋怨地说:“你怎么才来?”金避开了我的眼神:“票不好买。”我心想,每年的学生票是车站按计划到各大院校上门预约登记的,咋不好买?下午,金基本上和金母,舅母,妹妹在一起聊,还不时与金母争辩着什么。

        晚饭后,我在看书,金走过来:“今年在杭州过年吧!”“不,今年回宁波过年去,你也应该跟我去。”“你妈不在了,还是杭州和我妈一起过年吧!”“我妈是不在了,但她的坟在,她的灵魂还在,她的遗物还在,清明节不能给老人家上坟,春节应该去看看她。”金不吱声,默默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金母与金的妹妹过来与我闲聊,顺便委婉转告:金不想去宁波,希望我也留下来过年。我断然谢绝了:“我已经三年没和母亲一起过年了。为此,我十分后悔。金不想去,我去。到了宁波,我能感觉母亲还活着。”接着又聊到了母亲生病,去世的经过,再次触及痛处,我不由得声泪俱下:“我妈待金不薄,像亲生女儿一样,她老人家活着,我们无法尽孝,死后总该去看看她,烧点纸吧!”我的话金显然也听得到,金母突然起身走到外屋大声呵斥:“进去,快进去,你也该去听听。”金很不情愿地走了进来,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猛地往桌子上一掼,转身就走了。我拿来一看,是一封《绝交信》,落款日期9月29日,原来金早已心怀二意。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123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28 13:26: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黑木耳在2009-10-27 17:01:00的发言:
龙兄:才知道你是坐着轮椅,翻江倒海,叱咤风云。钦佩!

谢谢!

虽然坐轮椅,

但是有福气,

欣赏友大作,

倒海翻江急。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124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28 13:31:00 [只看该作者]

假期来到女友家,

女友找词尽拖拉,

迫不得已出心意,

原来是要绝交啦。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黑木耳
  125楼 博客 | QQ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26 积分:77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09/5/23 17: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29 10:14:00 [只看该作者]

 

        (续十九)好久不见金写这么长的信,打开一看,竟像一篇梦呓,令我大吃一惊:

        “......不知该怎么给你写这封信,从准备给你写这封信时开始,脑子总是昏昏沉沉,无从下手。我怕你看完后会感到非常突然,也怕你受不了。多少天来,或者说几年来,一直没想过要说的话,但现在似乎感到不能不说了……

        我非常悔恨这过去了的几年。几年来,我欺骗了别人,欺骗了你,也欺骗了自己。今天我应该告诉你,说心里话,我不爱你。当然,几年后的今天说这话,我们都会感到痛苦的。……

        每当想到未来的时候,我都找不到答案,也许我们会按公式那样生活,但是,我们为什么非得背着自己的意愿生活呢?它将不仅给我,也给你带来痛苦。我也经常想到松仁(注:金的二姐),为什么我还得走那一步?不知该怎么对你说,也不知该怎么对自己说。

        当汽车开动时,确实我留下了泪,但这次是因为我感到我想离开你了。同时,我又想到你对我不错,我想起你妈妈,哥哥,姐姐他们。我很对不起你,但是,似乎没有其它办法了。说实话,我真不忍心这样做,但又必须得这样做,为了我,也为了你。当然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中听,也没有意义的……

        我从来没想到把自己想得有多么高大,不过我不知道也许现在是在无形中不自觉地滋长,因为谁都有值得自己骄傲的时候。

………………………………………………………………………………………………….

        心很乱,有那么多想说,似乎一点也没说出来。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想要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地想想,让我们都能像自己意愿的那样生活。……”


        金鬼迷心窍,一派胡言,信中倒有一句真话:“几年来(注:应该是几个月来),我欺骗了别人,欺骗了你,欺骗了自己。”信已经起褶,磨损,为什么藏掖了近四个月才交给我?金母含泪道出了缘由。早在1974年暑假之前,金已萌生分手之意,又不敢与我明说。她心里明白,事情一公开,将遭到强大的社会舆论谴责,无法面对校方,亲人,老同学,知青插友。但只要亲人这关过得去,其它就无所谓了。金先向远在内蒙的大姐试探。大姐接到来信,大吃一惊。信压了一星期后,又转到了母亲手中。金母见信愕然,旋即回复金:不得胡来,尤其阿国新近丧母,服丧期间,万万不可“伤口撒盐”。一切到寒假来临时再作道理。之后,金母又委托大女婿仿柏借出差哈尔滨之机,摸清情况,做金的思想工作。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黑木耳
  126楼 博客 | QQ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26 积分:77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09/5/23 17: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30 8:20:00 [只看该作者]

 

        (续二十)金母的缓兵之计,仿柏的千里游说,只是一厢情愿,金表面上接受了劝告,答应维持我俩关系,背后继续蒙骗所有善良的人们。《绝交信》暂缓抛出,让我避免了丧母和失恋双重打击,总算还有点良心。扪心自问,我与金以同学相处8年,相恋4年,都知根知底。其中北大荒同甘共苦近两年,也有过小矛盾和争执,但从未到过决裂的地步。这次金提出分道扬镳,改弦易辙,必有第三者插足,这是谁呢?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哈尔滨接站一幕,难道是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的小白脸,那个上海港少王维民?

        金母听了我的分析判断,觉得不太可能,女儿不属于水性杨花,喜新厌旧一类。凭我直觉,金过去不是,现在是了。“如果是这样,真当是太不象话,太没良心,太不应该了。”金母一边嘴里絮叨着,一边起身向后房走去。老房子板壁隔音很差,金与母亲的对话传过来,清清楚楚。

        “老实告诉妈,你在黑大是否另有所爱?”

        “没有?绝对没有!”

        “你与王维民是什么关系?”

        “是同班同学,仅仅同学关系而已,你们不能毫无根据怀疑别人。”

        “你为什么要甩掉阿国?他待你不薄,出了那么多力,又吃过那么多苦。”

        “他是个好人,但不会成为好丈夫,你若喜欢他,做你儿子好了。”

        “什么逻辑?我问你,假如你俩都没考上大学,会怎么办?”

        “那……那就在桦南成家结婚了。”

        “假如你考上了大学,阿国没考上。你会怎么办?”

        金没吱声。

        “假如你没考上大学,阿国考上了。你还会甩掉他?”

        金继续沉默。

        当晚,金母再挽留我留在杭州过年,并保证寒假期间,发动一切亲友做思想工作,修复金与我的关系。但我呆不下去了,赖在金家,我算什么?我坚持回宁波去。金母又苦苦挽留了一天。腊月廿九,小年夜,金家提前过年,为我饯行。面对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我没有食欲。喜庆的氛围中,金家人透着几分尴尬。金跨出了重要的一步,显得很轻松,不停地给亲人们夹菜,唯独没有我的份。金母给她提个醒,金说:“他自己会夹的。”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127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30 16:19:00 [只看该作者]

终于公开分了手,

只是奇怪啥理由,

金母反复做工作,

仍是劳燕分飞走。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黑木耳
  128楼 博客 | QQ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26 积分:77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09/5/23 17: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31 9:02:00 [只看该作者]

 

        (续二十一)年卅下午,我一脸憔悴,孒然一身回到宁波老家。大姐十分诧异:“怎么就来你一个,金呢?”“病了。”左邻右舍问起,我也只好这么回答。吃年夜饭时,大姐又问道:“得了什么病?严重的话,你应该留在杭州陪她。要不,应该一起过来嘛。”“没什么病,是心病。金要和我分手了。”我把《绝交书》递给大姐。大姐看了一遍,疑惑不解:“去年过完春节你俩返校,还好好的,怎么说黄就黄了?”我把半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大姐说:“暑假期间,妈看到你连续两封来信都提到金最近没有来信,就有一种不祥预感。看来,真让她老人家猜着了。你也别着急上火,初三,把你大哥请来,我们开个家庭会,专题讨论研究一下。”

        大姐当过教师、政工干部,又当了12年民事法官,处理过无数婚姻家庭案子。她认为,婚恋男女双方,只要第三者没有插足,调解后,一般都可以和好。比方最近处理的两桩离婚案,都是女方自诉情感破裂,男方虐待。有一个打扮光鲜,表情淡漠,条条有理,侃侃而谈。后一个刚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一眼就看出,前者肯定是红杏出墙,编造谎言,后者是家庭暴力受害者。深入调查,果然如此,前者有了外遇,后者丈夫是个粗人,老酒包。经过批评,教育,维持了婚姻关系,但前者有第三者存在,仍有可能死灰复燃。过去,金对你不错。不然的话,不会不顾全家人竭力反对,千里迢迢奔你而去。那个姓王的比你年轻,又有港商父亲财富作后盾,金权衡利弊,潜意识中,原始欲望突破了理智和道德。金是潜移默化,深思熟虑后走上这一步的。详细情况要通过校方调查了解,再作结论,还要请校方做做金的思想工作,但不要抱过多幻想。金母是个聪明人,一方面训导女儿,努力促和,另一方面竭力宽慰你,避免矛盾激化。女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走得再远,最终也不会把她咋样。

         大哥认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很难挽回了。应该下决心撇清两人关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应该报告黑大有关组织领导,给他们应有的政纪校规处分。

        大姐夫说,论辈分,你是小老弟,论年龄你是晚辈。以前这里是你的家,以后还是你的家。你妈去世时,大姐答应把你的婚事管到底。凭着她与十几个居委会主任的工作关系,还是给你找个宁波姑娘,把家安在宁波吧。假如你是个现役军人就好了,那个第三者必将以“破坏军婚”论处。大姐夫的话让我想起本溪地质大队工人们的感慨:“国家法律保护军婚,为啥就不立个法,也保护咱‘地婚’?”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129楼 博客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超级版主 帖子:56738 积分:311513 威望:0 精华:76 注册:2008/5/15 8:39: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31 12:58:00 [只看该作者]

大哥大姐帮分析,

先把过程听仔细,

劝慰安抚齐上阵,

全力支持小老弟。


 回到顶部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黑木耳
  130楼 博客 | QQ | 信息 | 搜索 | 邮箱 | 主页 | UC


加好友 发短信
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26 积分:773 威望:0 精华:1 注册:2009/5/23 17:08: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1/1 9:12:00 [只看该作者]

 

        (续二十二)正月初五,我给母亲上过坟,晚上宿在老家老屋里。当夜梦见自己挎着柴刀走在山间路上。忽然发现,岩石上金光闪闪。敲下一块,是金子!我兴匆匆地跑回家里,交给母亲。母亲说,闪光的东西不一定是金子,这是一块黄铁矿,也叫“愚人金”,它有立方体结晶特性,晶面有相互垂直的晶纹。母亲又把浓盐酸滴在黄铁矿上,立刻白雾升腾,伴着刺鼻的硫化氢(臭鸡蛋)味,黄铁矿顿时黯然失色,锈迹斑斑。奇怪,母亲怎么也懂得这么多?抬头一看,站在面前变成了教《矿物学》的周老师……。

        正月初八,我给王老师寄了一封信,有关黑大该做的事都拜托她了。下午回到杭州,金仍旧老样子,爱理不理。看来金母的思想工作并未凑效。

        初九,金母让我们出去单独谈谈。金妹借来两辆自行车,我和金一前一后,来到宝石山下。一把长靠椅,一人坐一头,中间隔了近一米。足有十多分钟,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先开了口:“过去四年,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金摇了摇头。我又问了三个问题“你是否爱过我?”“难道四年来你在演戏?”“你是不是和那个上海人好上了?”金眼睛盯着正前方,拒绝回答。“转过来,眼睛看着我,回答我问题!”我又重复了一遍。金转过来冷冷地一瞥,仍然拒绝回答。那目光就像一把带霜的双刃剑,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记得四年前,在南站共青桥头 ,同一双眼睛,回眸一瞥却是充满了脉脉温情。 盎格尔说过:“爱情,就是男女双方掂出对方分量之后的感情投资。”金已经抽走了自己的投资份额,我还留着干吗?我起身先走了,同时发现,金的妹妹一直远远地尾随着我们,此刻脸上也写满了沮丧。宝石山上有人在练小号,一首南斯拉夫民歌《深深的海洋》忽高忽低,忽强忽弱随风传来:“……不平静就像我爱人,那一颗动摇的心。”我心里更那个烦,烦!

        当晚,我打点行李准备签初十车票返校,金默默地走进来,留下我以往的赠品,又拿出30斤全国粮票,出去了。金母还在作最后的努力,动员金和我一起走。金不愿意,要晚一天,并声称即使一起走,到了上海还是要分手。显然,上海有人在等着她,这人除了王维民还有谁呢?上海北站出站口一定能截获第三者,但有什么用呢?走自己的路吧。

        初十中午,金全家到城站送我,并有意让金送我上车。我站在车厢门口,感慨万千。金终于说话了:“你自己路上当心。” 1971年5月2日,金初次送我上车,也是同一趟车,说过同样一句话,说完,一直目送列车开动,面带微笑,久久地挥动着黄手绢。这回却是不等车开,说完扭头就走了。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