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四十二)黄冈梁锡铁矿区聚集了辽宁省区调二队,赤峰地质大队,长春地院实习队,也吸引了沈阳地质矿产科研所研究人员。郭胜哲、卜德安、李广远、刘效良等先后来到黄岗梁,地院学生都以老师相称,其中刘效良6月中旬才姗姗迟来。刘效良,解放初北大地质系毕业,曾经是北大足球队队员,北大男子百米短跑记录11秒9的创造者。在东北所,他是搞古生物的,对苔藓虫,尤其是网格苔藓颇有研究。刘身材高大,睡行军床,太小,太短了一点,但刘并不讲究,倒下就打呼噜,睡着了也不翻身。某日,带队老师要我做向导,带刘效良一人去看一条典型地层剖面。刘老师有关节炎,走得不快,看得仔细,记录得简单,多数地质信息都反映在随手剖面图及符号、花纹、英文注记上。碰到有化石存在的地层,刘老师要敲打小半天。
中午时分,实测剖面全部看完。刘老师回首看了一下走过的山梁,用2B铅笔勾勒了一张漂亮的素描图,然后指着图,把一路经过的地层、断层及其产状,含化石的层位,各类矿化蚀变如数家珍,一一道来,老头儿的记性真好。
午后,时间还早,我俩跨过河谷继续向南踏勘。这是一条未测完的地层剖面,其中有一段岩石定性火山岩相,还是火山——沉积岩相,颇有争议,其中的沉积夹层也似是而非。自从长春地院实习生打出一块腕足类化石,不再有人否定沉积地层存在了。
“你们谁打到的化石?”
“和你大名之差一个字:刘国梁。可惜后来没有人能打到第二块。”
“我们再找找看。”
沿着地层的走向,我和刘老师一起继续寻找腕足类化石,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初夏的阳光晒在身上,炎热难挡,我干脆只穿汗背心上路。跨过一条小沟,突然寒气袭来。抬头一看,眼前突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场景。悬冰不足两米,滴滴答答淌着水,花是鲜艳的红杜鹃。我让刘老师在下面等着,自己爬上去探个究竟。
这是个漏斗状凹地,底部深不可测,似乎还存在隐蔽的溶洞,出口处被残留的冰雪堵住。这里终年难见阳光,由于南边山脊阻挡,夏日正午也只能照上片刻,刚刚融化的冰水,估计到了傍晚,又凝固了。凹地西边正对着风口,冬天强劲的西北风给凹地送来了足够的低温冷气,回旋风又在唯一的出口堆起一道冰雪堤坝,成全了这个天然的冷库。凹地里寒气逼人,难以久留,不得不退到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