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多事之秋【原创】感谢生活---在下乡的日子里之二 - 纪实文学 - 中国知青网

以下是引用嫣然在2010-4-13 23:00:00的发言：
(十）

知青选调开始了！知青们兴高采烈地蜂拥到“知青办”打探消息。“知青办” 主任是个脸色很涩的“更年”大妈。下乡几年，从没见她给过我们好脸儿。每次扔出来的话，都能砸死人。此时，也许知道我是唯一由政治部出具证明没到“知青点”去的人，也许感到她的历史使命即将结束。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春风荡漾笑容可掬：“你就别问了，文教局早就打好招呼了。”

“更年”主任手下没兵。“你们那儿不忙了吧？来给我帮忙吧。”敢情她对我们的工作门清儿。

“好啊”。我不加思索就答应了。

我们的展览要闭馆了。“眼镜儿”很痛快的答应我去“知青办”帮忙。

于是，给知青们发放收取表格，分类登记，接待前来问讯的知青就成了我的新工作。也知道了以前我们一直称呼的“更年”主任姓国而非郭。第一次知道百家姓中还有“国”姓。

“哈，你在这呢？我还去展览会找你呢。”原来和我一个公社，后来担任“知青点”点长的芮云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虽然建点以后，我曾经去了两次，还是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那是知青建点的第二十天。天快黑了，芮云风尘仆仆的来找我。心思重重的说：“快给我拿个主意。”

“什么事？”

“小饼子小窝头儿这么大点儿，我这样的一顿一斤吃不饱。整天清水煮白菜抓上一把盐。我们都快饿疯了。还要下大田干活。”

芮云，比我几乎矮一头。大约一米五二左右，小巧玲珑。看起来好象比我年纪小，实际大我三岁，一个非常精明的老大姐。此时她眍䁖着大眼睛，伸着手，拇指和食指圈起一个圈比划着。

“不会吧？还没牛眼大？”我故作惊讶的学她。

“呿。别贫。你们家牛眼那么大？”

“我说的是大牛眼”。

“我可没心情没力气听你贫。不信你就回去看看。你还不知道知青点什么样儿吧？那是你的家呀！你能永远在展览会上？你应该回去看看。怎么也得打个照面，认识认识大伙儿吧！要不以后选调都没法给你写评语，没法推荐”。

“也是。我是该去看看”。

“你说，我是点长，是不是应该为咱知青说话，维护知青利益？”

“当然应该。要不干嘛让你当点长？”

“问题在于，我说了也不一定管用啊。”

“不会吧？说了就比不说强，说了就会有作用。区别在于作用大小和持续长短。”

“也可能。还是哪天你去看看再说吧。”

由于展览会后来采取了提前预约方式。有了秩序和场次安排。我们的时间相对松快了一些。第一批参观高潮告一段落，乘预约人少的一天，请了假，我就骑车去了“知青点。”

三十多里地的路程，大约上午十点半左右，我到了“知青点”所在村子。正想下车打听路，就被在地里干活的知青们发现了。

他们狂呼乱叫喊着我的名字。其实，除了芮云和几个原来做民办教师的，大多我都不认识。

带队的是本村干部，一个精明的中年农民。热情的和我打招呼，竭尽能事的奉承我：“县里的大干部来啦！人事关系粮食关系都是别人代办的。你好忙啊。俺们只知道你的名儿，还是头一回看见你本人尼。真是又白净，又秀气。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我尴尬的笑着，怎么都感觉他是在挖苦我！

“就是，人家风不吹雨不淋，细皮嫩肉的。哪像我们啊，吃的是猪食，晒得像黑地雷儿。”“卫嘴子”的特点尽显。这不，铲子敲上了。

“俺们都是远离父母的业障孩儿！队长啊，可怜可怜俺们吧。你们家里也有孩子啊”。一个瘦小枯干的男知青，一看就是个活宝，做着鬼脸和可怜状。

“这可是我们知青里最大的官啊。在县里呢！”一个女知青夸张的咋呼着。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满身。我算什么官啊？门插官！？---都没资格!

“就是啊”还是那个活宝，掰着手指头算给队长看“县，公社，大队，小队。比你们这小队干部大好几级呢！”

“官大一级可压死人呢！”

“县里的干部，还要分等级呢!这可是县委政--治--部的，全县知青唯一可以不来知青点的人啊！”

“就是，你们整天吓唬我们：不好好干，将来选调时不推荐你。这县-委-政-治-部的干部，你管得了吗？”

起初我还想争辩。芮云冲我挤眼。我明白这是知青们借我做文章。心里想笑，又笑不出来。是啊，我们这些远离父母的业障孩儿，分散在各个村子里时，出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上级拨给知青的冬煤粮食等物品，被公社大队甚至小队干部克扣了，知青选调上学招工的名额被冒名顶替了，女知青被干部欺负了等等等等。现在集中到一起，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唉，矛盾真是无时不在无处不有啊。

队长不愿意听了。也趁机做个顺水人情“看在政治部干部头一回来，放你们假，提前收工，带她看看你们的新家”。说是提前，其实已经11点多了。

“噢—”知青们一哄而起，抄起工具，簇拥着我往村里走。

挂名靠在青年点，

借助名声帮在前，

知青抽调事务多，

点长寻来非是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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