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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自传体)璞玉浑金2--半个农民的脚印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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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冷渊道人在2008-10-14 0:47:53的发言:
家长里短多生事,
到处都有捣乱子,
突然与女敞心扉,
却怕天黑不便时。
一种复杂又朦胧的心态吧。

以上是龙行天下朋友的提问
回朋友:我当时的心态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杂念
可能朋友会不相信,但我可以说,我认为我们的谈话是纯洁真诚的,没有杂念。我现在把杨茂大哥的评论和我的回复发过去,仅供参考。
 
这个吕素芬当年对你有些意思,
可惜你没继续发展。
(2008-10-13 04:41:48)
来自圈子:
博主回复:
回杨兄:我没感觉到,不过可能不是。她是个很不错的人。我当时也没往那想。那天,天色晚了,我还怕给别人造成误会,留下口实,对人家影响不好。76年春季我见到她,也没说上几句话,到现在我的心里都有些愧疚。前几天青年点同学的孩子结婚,她也没去。听说前几年在一个大型国有企业当会计,后来下了岗,现在可能退休了。我真希望能见到她,和她好好谈谈。
(2008-10-13 07: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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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道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啊!试想人家姑娘家主动找你谈思想,还会没什么意思吗?你没想我也绝对相信。但对方的意思应该已经相当明白了。不信等你们再见面时聊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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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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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14 8:48: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冷渊道人在2008-10-14 1:36:30的发言:
龙行天下版主:头几天帮朋友秋收去了,耽误了发稿。现在只好开开夜车,把最后的两篇打完。争取明天发稿。也算是我为中国知青网成立献礼吧。祝贺中国知青网正式开通,也谢谢你始终关注我的小作。16日的会我去不了了,只好委托别人代我去。详情见信箱的回复。没能同全国各地的众多知青朋友相聚,是遗憾的事。不过以后会有机会的。请代我向到会的知青朋友问好。谢谢大家关注我的小作。

感谢您为中国知青网的成立所献上的这份特殊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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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14 8:51: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冷渊道人在2008-10-14 0:55:11的发言:
                       半个农民的脚印-14

                                          (知青岁月)

 

   七五年的四月二十日吃完早饭,臧文祁悄悄地叫我出屋。我不知什么事就跟他走出院子。他轻声对我说,你现在遇到麻烦了。我不觉的问;“我与世无争,洁身自好的,能有什么麻烦,谁还能跟我找麻烦呢?”他说;“你写的诗出了麻烦,大队党支部正要追查批判呢!你还不知道?”我问;“听谁说的,那说的人消息准确吗?”臧文祁说;“许庶已经把这些事报告给朱延贵,大队也要用阶级斗争的形式开会分析批判。”这时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心想这回终于找到我的毛病了,(此前朱延贵曾多次找过我麻烦,可没得逞)臧文祁又说;“赶紧把写的那些诗词都烧掉,免得留下祸根。”我想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说句心里话,那是我农村二年半的生活写照,劳动闲余时间的心血,真是舍不得啊。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我脑子还不算太笨,有些词句还能记起,也只会如此吧!以后有机会再整理,以弥补这次损失。

   和臧文祁分手之后,我回到屋里,见四下没人便在地炉里烧掉了那四本诗稿。看着那火苗,我心中那凄惨,险些落泪。其实我写的那些也没有什么问题,有些东西我还是用双关语的形式表达的。但在那个年代还有什么理可讲呢?说你对你当然对,如果说你错,你对也是错。还有什么分辨的,分辨又有什么用呢?这真叫忍痛割爱啊!

   烧掉诗稿后我拿铁锹到生产队干活儿,正巧遇见李继红。我便问了她一句;“大队是不是要找我麻烦。”她略迟疑了一下说;“还不是因为和你挺好的人。”我看再问,她也不会再告诉我什么,也就没有再多问。她那人从来就不把话说的非常明白,那是常有的事。诗稿烧了,我也心静了。

   这个阶段青年点的事也太多,祝铁锤这时给大队的压力很大。这祝铁锤性格躁烈因为和祖清莲谈恋爱可能有点儿没把握太好。农村社员老百姓看出了苗头就一个传一个的,闹的满城风雨。那祖清莲离开青年点很长时间。这祝铁锤就怕自己以后抽调回城受影响,便压制舆论。不论谁说话刮到一点儿这事儿,就找谁打架,要砍要杀的,闹的大队领导们人心惶惶的。所以在公社派出所也都备了案。相比之下我这点儿事就是小事了,也顾不过来我了。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或许还没来得及,这都不好说。因为我是不知情者,大队领导是怎么研究的,我实在不知道。也算我万幸吧,不管怎么说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事儿是过去了,但给我的教训可真不小哇!如果真的动起真格的,你再分辨也没人听,最终只能落个悲惨的结局。教训对我太深了,以至于九二年沈阳市市长武迪生在春节前通过广播电台播出了个对联要求征下联,那上联是;“改革潮澎澎湃湃雄环宇,”当时我所在班组的同志问我说;“冷渊,你能对上吗?”我说;“这对联太简单。”大家伙儿还以为我在吹牛,就说;“能对,你对对看,吹什么牛。”他们这么一激我,我的气也上来了就说:“这么着,我写完下联你们把信邮走看看对上没有。”大家伙儿起哄似的说;“行,行。”我就写了下联;“腾飞焰烨烨灿灿耀五洲。”(水对火,水火相济,天对地,天地平衡。)挺完美的下联,不想又想起苏联正在解体,改革是否成功还不能确定,如果闹出政治问题就又麻烦了。就把‘五洲’改成‘九洲’,一下子地的面就小了很多,没想到取得第六名,这悔啊。

   平心静气的等待大队找我麻烦,也没有消息。三天之后的四月二十三日却有了抽调的消息,煤矿招工的通知下来了,我们青年点有六个名额。煤矿对老百姓的印象不是太好。人们认为井下工作常有死人的危险。冒顶,透水,瓦斯爆炸等事故时有发生。而且那煤矿工人的素质也不好,人们常叫‘矿驴子’。(即张嘴就会骂人,不骂人不说话)有几个同学当然愿意去。象孔兆喜,谭忠力,庞庆国。于学东有个邻居在矿里是个小头头。于学东后来也挺高兴的同意走了。就差我和马成山两人。马成山当时已不在生产队当队长了,回青年点做伙食长。他总上吕英奎家去,有传言吕英奎的妹妹吕英兰和马成山有点儿谈恋爱的意思,我分析可能性不太大。后来我问过马成山,马成山说他没有答应。吕英奎的奶奶在马成山回城时还找人追问过马成山。但对走与留的问题还需考虑,我当时并没有打算离开农村,原因是我到农村才两年半,说句进步一点儿的话,我还不够合格的农民。另外,这次抽调的工作也不太理想。因为当时的矿工,在老百姓的印象里是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就连找对象,人家女方只要听说是在井下工作都不愿意。

   这阶段公社党委曾派一名干部到我们大队蹲点(姓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姓高。)有天他看《参考消息》时看到有耶酥字样,就问我;“耶酥这人是谁?”我告诉他;“耶酥是基督教圣经里的人物。”他马上板起面孔严肃的说;“年轻人怎么会知道基督教圣经呢?”我回答说;“那不是宗教的一种吗?”就这样他也就认识了我。 

   就在那天晚上,我和马成山到大队见到了他,就把我们不想走的想法同他说了。他想了一下回答说;“不愿意走可以,公社党委坚决支持你们永远扎根农村干革命。”听到这十足的官腔,言外之意就是这次你不想走,以后也别再想走了。

   我和马成山灰溜溜地走回青年点,我俩也谈了各自的看法。如果这次不走,以后再抽调,上级领导真要叫起真来,咱无言以对。“还是回家一趟,同父母商量一下吧!”我建议。马成山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就这样我们俩连夜往家走。我回家后把情况同父母说了。父亲听了后说:“煤矿有什么不好的,真的产业工人。中国共产党都是工人阶级的政党。当工人最好,不受政治气候冲击。哪个单位不死人?那就看你干活儿时注不注意了,死人都是违反操作规程造成的。”我见父亲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难道在农村就不死人吗?我刚下乡时不也差点儿被马车轧碎头吗?既然家里都同意了,那我也就同意吧。但这半个农民的帽子可能要戴到死啊。

   从家里回来,我们俩回到青年点,吃过午饭我在伙房遇到李继红,我便问她;“你看我是走,还是不走?”李继红这时表情严肃地说;“这事儿得你自己做主。”我略迟疑一下又问:“那么如果是你的话,你走不走?”他稍迟疑了一下,坚定的说;“我——不去。”

   这天我俩交谈,是我们俩在青年点里的最后一次谈话,也是她话告诉我最最明白的一次......

 

  上级通知,我们要统一去体检,我们就都坐车到了区医院。那天庞庆国的父亲也来到医院,可能当时还没有决定能否去。等到别人体检完了,他才下决心让庞庆国体检,等到体检完我们才回青年点。

   招工体检都结束了,大伙儿的心里也都平静下来。当然就没有心上工了,整天东走西逛的。于学东回家去了,马成山和我都在青年点,有时到大队看看报纸什么的。我也很想总结一下自己的农村生活,想起来又有些懊悔。近半年来总喝酒,把自己弄的神魂颠倒。喝完酒就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胡说八道。甚至做出了不少蠢事。你说那不是花钱买祸吗?

  酒是不能喝了,那就抽烟吧。我到小卖店,买了两条烟,卖店的冯仕伟还问我;“买这么多干啥,送礼呀!”我说;“给谁送礼?我和谁也没什么来往。不喝酒了,改抽烟了。”

   这天正好四月二十九日晚上,我们都已躺下要睡觉了。那二队的社员刘臣跑到青年点喊;“快起来抓贼。”大家伙儿起来后问;“怎么回事?”那社员说;“四类分子白永祥从公社打来电话,说有两个人到大队养鱼池去偷鱼,大伙快去抓。”我们考虑到那四类分子正在积极表现,争取早日摘掉四类分子的帽子,不会说谎,应该是真的。所以大家伙儿都七手八脚的穿上衣服。直奔养鱼池,临行时我们分成两个组,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侧包围过去。并约定,以手电筒的闪光为号,一同出击。那天夜里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春风在夜里也刺骨。我们飞快地跑到养鱼池把养鱼池包围了起来。这时,就看到水面上有人划船。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我们一齐出击,把那块水塘围住。命令那两个人放下手里的渔具上岸。我们把这两人抓住。那俩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左右。逮住后让他们拿着做案渔具去大队接受处理,那年龄小的还有意反抗。吴辉把橡皮船往他肩膀上一放,那小子也怕挨打就跟着走了。

   到大队询问时,那两人还想抵赖。但人赃惧获,再抵赖也没用。我那天晚上还问;“你们带来几个勾片子?”其实我想说“几片丝挂子?”没想到却被同学们笑话;“说这话外行,勾片子是冬天砸冰窟窿时才用的。”我不懂捕鱼,你看这外行就是外行,把丝挂子叫成勾片子,道留下笑柄,被人耻笑。

 

 

 

含悲焚书太苦涩,
纷乱关系难挡格,
终遇招工必须走,
体检完毕换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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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渊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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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农民的脚印-15

                                         (知青岁月)

 

 

      前面说的四类分子白永祥,我要多说几句。我刚下乡时老知青曾经告诉过我们:“那个老小伙子可别联系他,他是四类分子,以免受到牵连。”(指白永祥)记得有一次在公社供销社我买东西,那天人很多,秩序乱的很。大家都拥挤,我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这时后面有一个人用手扒拉我说:“给大姨带一份。”我回头望去原来是白永祥的母亲。那白永祥的母亲长的瘦小枯干的,多说有一米五的个头,她哪里能挤得上去,我就接过钱帮她买。等买到东西时已经很晚了,她已经回家了。那天晚上是我把东西给她送到家的,也有机会看到四类分子的家。她的家是两间草房,不过收拾的还是很干净。她和她儿子相依为命。箱盖上一尘不染。上面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有白永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白永祥背着一支长枪,看上去还很帅气,那是一张解放初期的照片。

     看到我也没说什么话,那白永祥的母亲就对我说:“不用害怕,你往这送东西没事儿,又不是从这里往出拿东西,有拉拢腐蚀你们的嫌疑。”我默默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也真没法说什么,就告辞了。

     就那个年代,象我这样做的人,应该说是少之又少。弄不好会闹个阶级阵线不分的罪名。

     听人讲,这白永祥家庭出身贫农,解放初期是民兵队长。当时确实还是很风光的。后来处了个对象,那对象长的好,只可惜是地主的女儿。这地主看到白永祥有权势,就想用女儿贿赂他。把自己地主的成分改成中农。没想到这白永祥真就中了这圈套,跳出来为这地主喊冤,说是:“成份给人家定高了,应该给人家定中农。”他这一搞不要紧,正遇到上级核查。也是有人也想挤兑他当这民兵队长,就把这事反映上去。说是:“评定成分没错,是他想娶人家的女儿,他才那样做。”后来不但地主的成份没有改,而给他定性‘是为地主份子翻案的坏份子。’那地主女儿呢,那也叫对得起他,另攀高枝,嫁给了别人。

     听说那白永祥的父亲,人长的高大魁梧,绰号白老壮。但胃肠不好,不喝生水,哪怕沾有一点儿生水就坏肚子。只是听说,因为在我来的头一年他就去世了。

 

     又过了两天,这天正好是五一节。我们几个被抽调的知青在大队部闲坐。这时党支部书记薜广看到我在大队部就问我:“你成天呆着,不难受吗?”我回答:“是难受。”“那你就下地干活儿。”她生气地说。我看她气上来了,就说:“下地干活儿更难受。”我们互相看了看也都没再说什么。我想;“我都是眼看就走的人了,你还和我较什么劲呢?”可能她也想:“哎!算了,眼看他就走了,别跟他扯啦!” 

     这时就看马成山,闲着没事儿打电话给公社青年办。电话那头是带队干部的领导邱科长,邱科长说;“你们青年点来个人,把你们几个的招工通知书取走”。这下子,于学东借了台自行车就去公社去取通知书。等他取回来交给我们时已是到了吃中午饭时间了。当时我正拿着饭盒准备打饭,于学东把通知书交给我。我一手接过通知书另一只手拿着饭盒。正看这通知书时,正巧看见薜广也站在旁边。想起上午和薜广的对话(那时我也太年轻,不懂事)就说了一句讽刺话:“这回好了,不挣工分挣工资了。”这把薜广气的白了我一眼。不想这于学东更会溜缝,补了一句:“那可不,能上能下吗!”这把薜广气的转身就进了屋。

      我们也回屋吃饭去了,谁也没太在意。这后来孔兆喜到薜广住的屋拿火柴,给薜广屋内的糊墙纸点燃了,并烧坏了灯泡拉线开关的线。谭忠力又把人家住的屋的窗户玻璃给砸碎了。(他们平时对薜广极为不满。当领导的一点儿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俩这样做也太过分了,那不是无法无天吗?)这薜广一气之下给公社打了个电话。公社派了两名民警和一名民兵协勤,来到了大队。把他俩的召工通知书给没收了。这俩货此时傻了眼,没招了。被民警这顿教训。那民兵也来到青年点。当时我和祝铁锤在屋,那民兵问:“你们俩也是这次抽走的吗?”我回答:“我是,他不是。”(指祝铁锤)那民兵说:“你怎么没去砸玻璃呀!”我说:“我从来不干这无法无天的事!”那民兵又对祝铁锤说:“你就是那个祖铁锤吧?”那祝铁锤停了两分钟说:“这么说吧,不管是谁,不惹着我,就拉倒。”那民兵看了看他也没再说什么就走了。他走后那祝铁锤笑着对我说:“这个人刚才管我叫祖铁锤。”我也笑了笑说:“他把两个人的姓记串了。”(那祖清莲才姓祖)

      这孔兆喜和谭忠力被民警吓的麻了爪,连忙认错道歉。因为招工后档案已调走了,按道理不能扣通知书。原因是,人已经是矿务局的工人了。大队最后叫我们这次抽调人员每人写一份保证书,要保证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工作。这不是废话吗,在别的地方干好干坏还要你去考核?也就是自己找个台阶下吧!要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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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渊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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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农民的脚印-16

                                         (知青岁月)

 

 

      按通知书报到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仔细地想了想,要总结一下农村生活的经验和教训。一连几天都是在回忆和思考中渡过的。有时脑子累的真疼,不得不睡一会儿。总体来说,青年点的人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相当进步的那种。不管上级的指示对与不对都坚决执行,而跑在前面,所以突击入党,突击提干中都有所收获。第二种类型的人是那种无恶不作混闹的那种,偷鸡摸狗,损人财物,以饱自己私欲。属于市烩类,这种人在青年点里是少数。第三种类型的人是取其前两种之交集,这类人有时比谁都进步,有时比谁都糟糕。这类人有时为达到某种目的会不择手段,甚至于坑害别人而为自己发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人是取他们之间的空集。在青年点里是极少的。属于另类,我就是这类人。除我之外我们青年点还有费铁梅,不是吗?千真万确。象我们这种人好事抡不到,什么活儿累、苦,叫你干什么。工作做了自己也没有丝毫成绩。都是为别人升迁创造条件。如果叫我去做坏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一天我同赵明同学的妹妹雅君聊天时雅君说:“你和我哥一样,说你们落后吧,还不是,但还不进步,坏事一点儿也不做,也不知道你俩属于哪一类人。”我告诉她说:“我们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同别人不一样,象那些偏激者不能有同等想法,所以也不能苟同。至于那属于道德败坏的那一类人更不可以为伍,应嗤之以鼻。我们属于那种无极派,人间的争斗,世态炎凉,都可看成无极之空。世间的万物都靠阴阳调理平衡,属道家的最高境界。”她笑着说:“那你们俩就出家吧!”出什么家,心中的天平是最好的,如果心中的天平失了衡,出家也只能是多穿了件道袍,也不能把心态摆平。那还有什么意义?“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老子的话那才是做人的根本。

 

       我在农村的两年半时间里,我得到了什么呢?我知道了农民的疾苦,农民的辛劳,体会到农民打下的劳动果实来之不易。我也看到了农民的朴实和狭隘,说他们朴实和狭隘,是因为他们是生活在那微观的小天地里,接触的宏观大社会不多,还没有学会更精明的外界事物。如果他们外界事物接触多了,也会慢慢的适应外界社会,在他们身上的朴实也会渐渐的淡去,会慢慢的消失。

 

       我自己也得到了坚实的身体,坚强的毅力,不屈不挠的精神。更学到了许多应该学而没有学到的语文知识。明白了许多道理。这就是社会,一个微观的小社会。从这里认识社会,以后会更好的面对大社会。

       当然在政治上我什么也没有得到,连个团员都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是给别人升迁来创造条件,自己一点成绩也没有。跟同来的部分同学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

 

       痛心疾首是没有用的,只有面对现实,那里才有真正的道路可走。为表达自己的感受,我写了首歌词《莲藕吟》以纪念自己在农村的经历。若干年后作曲家李明德先生觉得歌词写的还可以。连同我在北戴河疗养时写的另一首《燕塞湖赞》一起给巧配五音。

   《莲藕吟》

 

    藕卧泥潭莲娇妍,

    风摆荷叶露珠旋。

    顽童折莲又掘藕,

    藕身已断丝何连。

   

      那首曲子拿回来后,我女儿用古筝弹奏。那曲调娓娓动听。好象我又回到那广阔天地的农村,随着曲子的音律,我几次眶泪欲滴。不能自持。在百感交集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便即兴填了一首词:

          《一剪梅》

耳际犹听天籁声,极品新筝,两手扶鸣。

二十一柱诉乡思,柱柱弦谈,句句真诚。

一缕忧伤心底生,荡气回肠,热血翻腾。

五音倾尽怨难平,曲荡如风,思绪随风。

 

       即将结束青年点的生活了,我就要走了。回想起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自己自恃清高。社员家,干部家,老百姓家,都没有去过。(只有会计吕忠福和车老板商宝福家常去)这次要走了,也不会有什么嫌疑了。便利用两天时间把全村九十八户人家走个遍。辞别之时虽无太多语言,但老百姓对我印象还可以。不图别的,只要若干年后他们还记着有个普普通通的下乡知识青年,在这块土地上洒过汗水,临别时曾到过他家,就可以了。就连四类分子白永祥家,我也在白永祥不在家时到了他家。见了他母亲。虽然没有进屋里坐下,也在外屋站了有一分多钟。我想,四类份子也是人,也不能不把他当人看。我同他母亲说了道别的话。我想,陆家村的农民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下乡知识青年。

  

      我们就要离开青年点时,大伙儿帮我们把行李装上车。离别之时同臧文祁,李界家等相拥告别,千言万语也无法再说。只能留给以后再见的时候吧。许庶虽然把我整的差点被批斗,我还是同他握了握手辞行。我遵循的处世之道仍是:

小人固当远,然亦不可显为仇敌。

君子固当亲,然亦不可曲为附和。

若朋友之不善情意,自是当疏。

但疏之以渐,若无大顾,则不必峻绝之。

当知:

不兼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

      我们坐在马车上,向同学们挥手。向这青年点挥手告别。车向远方驶去,要牢牢地记住这一天,一九七五年五月六日,记住,永远的记着。

 

      马车沿着河堤向公社方向行进,马成山、于学东坐在车前面,我半躺着在车的后面。路不太平,车颠簸着往前走。大地已经绿了,河堤旁的小草毛茸茸的。望着那远去的村庄,自己回忆起这两年半的知青生活,百感交集。有遗憾,更有自豪,也有叹息,还有悔恨。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表,不觉鼻酸。心中吟着新的诗句:靥面难容目下珠,村庄田野已模糊......连续几天的思考劳累使我的脑子快要停滞了,下面的句子怎么也吟不出来了。我闭着眼睛苦苦地想着。

      这时后边传来汽车喇叭声。于学东喊着挥手,打招呼。我睁开眼睛望去,后面的汽车上站着薜广和李继红。她们是去到公社开会。李继红也向我们挥手,车很快的就超了过去。我转过身,望着远去的汽车后面扬起的尘土。脑子里一下闪出个印象,“扪心自问,为人嫁衣是与无?”我好象这时脑子特别的清醒。

      决不气馁,勇敢的面对现实。在煤矿这个新的工作岗位上,也要象在广阔天地的农村一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好自己的人生道路。但这半个农民的帽子,我可能真的要戴一辈子。我将戴着这终身的遗憾走向新的工作岗位——沈阳煤矿。

           《七绝》.知青回城路上

        靥面难容目下珠,村庄田野已模糊。

        冷渊静气扪心问,半个农民是与无?

  这是我在离开农村时的路上吟出的最后一首诗。在广阔天地的农村留下的最后的一首。

(知青岁月部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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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心地真善良,
为人处事有担当,
认真总结勤思索,
毕生收获成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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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渊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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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心地真善良,
为人处事有担当,
认真总结勤思索,
毕生收获成宝藏!
以上是龙行天下朋友的留言
谢谢朋友褒奖,此文是05年秋季所写。由于新学打字,速度太慢。好不容易把最后两篇打完匆匆发出。
  说实话《半个农民的脚印》在发之前,我心里没底,有些不敢发,怕引起大家的反感。后来我征求了好多知青朋友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和鼓励。同时也听取了部分朋友的建议,对文中部分内容进行了取舍。在尊重事实和尊重当事人隐私的原则下。对文中绝大部分的人采用化名。在这里我要感谢悠然,慕华,杨茂,蓝继红等朋友的鼓励,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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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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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非常好啊!怎么会引人反感呢?
大家都是同样有过上山下乡经历的战友,共鸣多多!感受相似、相近甚至相同!愿楼主继续大胆发帖,让我们都能够一睹为快!
谢谢辛勤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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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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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二星会员 帖子:104 积分:1032 威望:0 精华:0 注册:2008/8/26 10:55: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24 12:51:00 [只看该作者]


      阅读了冷兄的半个家民的脚印(一),仿佛又跟随着他当年的农民脚步,又走回到三十多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的大潮之中了!
      聆听着冷兄尾尾首来的下乡情节,就仿佛是刚刚发才生在昨天的故事一样的清晰明了。我实在是佩服冷兄的好记心呀!好文!我顶!


君子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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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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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六星会员 帖子:34322 积分:200252 威望:0 精华:23 注册:2008/6/12 11:52:00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0/24 13:22:00 [只看该作者]

因有一段时间没有上网,所以耽误了很多好帖子。此次楼主没能去京,很是遗憾,错过了一次和朋友们见面的好机会,希望下次有机会,千万不能再错过哟!谢谢您的这部大作,您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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