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深情
四、不做手术留遗憾
傍晚时分，伯洪来到医院接替桂荣。
桂荣从医院出来之后，坐在公交车上昏昏欲睡。直到被售票员叫醒时，她这才发现汽车已经到了终点站。她晕头转向地下了车，一经打听才知道，自己乘错了车。本该前往北站方向，却稀里糊涂的来到了东站。她急忙乘车来到北站，再倒车往家赶。
仍没断奶的雪莲，第一次离开妈妈的身边。她整天哭哭啼啼地找妈妈，谁哄也哄不好。
五妹桂春抱着雪莲站在十字路口旁边的便道上，娘儿俩望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嘴里数着：一辆、两辆、三辆……。
桂荣在黄纬路车站下了汽车，顺着黄纬路匆忙往家走。她远远地望见，五妹抱着雪莲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娘儿俩东张西望。桂荣紧走几步，快到路口时喊了一声：“雪莲。”
突然听到妈妈的呼喊声，雪莲急忙转身往四下看。
五妹手指着中山路的方向说：“雪莲，你妈妈在那儿呢。”
顺着手指的方向，雪莲看见了妈妈，伸出两只小手连声喊：“妈妈，妈妈……。”
桂荣疾步走到她们娘儿俩跟前，伸手去抱女儿；雪莲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
桂荣抱着女儿，看女儿满脸泪痕，心痛不已。她面带怜爱的笑容，眼含着泪说：“雪莲，想妈妈了吗？”
雪莲两手搂着妈妈的脖子，脸贴着脸说：“嗯，想。”她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不停嘴地连声叫：“妈妈，妈妈……”
娘儿仨往家走着，桂荣问五妹说：“你们娘儿俩在这等了老半天了吧？”
五妹一边活动胳膊，一边说：“雪莲找你哭了一天了。谁抱她，她都不让，就让我一个人抱着。吃完晚饭，我就抱着孩子站在便道上看汽车，哄她玩儿。天还没黑呢，我们娘儿俩就在这站着，一直等到现在。”
“雪莲吃饭了吗？”
“我喂雪莲吃了几口大米粥。”
姐儿俩说着话，径直走进小屋里。桂荣坐在床铺上，赶忙撩起上衣给孩子喂奶。
我母亲拉开门走进来，颇为纳闷儿地问桂荣说：“伯洪吃完饭，不到六点就上医院去了。现在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桂荣说：“我坐错车了，跑到东站去了。我又坐车到北站，从北站坐车回来了。”
“真笨！农村人……”说到这，我母亲突然改变了口气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在医院吃了。”
“伯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确诊是颈椎骨折，全身瘫痪。”
“大夫说怎么治了吗？”
“大夫说，打牵引神经要是不恢复，就得马上动手术。”
“噢，我知道了。”说罢，我母亲转身走出屋。
雪莲吃饱了，躺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五妹在床上铺好被褥。
桂荣把女儿放在床铺里边。
五妹端着洗脸盆到大屋里打来洗脸水，把洗脸盆放在盆架上说：“三姐，你先洗吧。”
“嗯哪。”桂荣答应一声，下地洗脸。然后，她躺到床上，不一会工夫便沉沉入睡。
几天后，我的神经知觉，从脖子往下移到胸口部位便停止了，再也不往下发展。主治医生当即决定，必须马上动手术。
晚上在我父母家中，张主任和桂荣，跟我父母商量是否给我做手术。
我父母听某工厂的一位保健大夫说：“这种颈椎病不用做手术，只要把颈椎受压的部位拉开，神经畅通了就能恢复。可是这一把要是拽不好，也会有很大风险。如果做手术的话，很有可能损伤细微的神经，后果更严重。”
我父母深信此言，态度极其强硬，坚决不同意给我做手术。
张主任与我父母的想法截然相反。他相信主治医生的治疗方案，同意给我及时做手术。然而事关重大，有我父母在，因此他不好擅作主张。为此事张主任伤透脑筋，不厌其烦地反复给我父母做思想工作。然而我父母固执己见，不相信现代医疗手段，无论如何就是不同意给我做手术。
桂荣听主治医生和护士长说：“患颈椎骨折的病人，要是做了手术还有恢复的希望。如果不做手术，而采取保守治疗，根本不可能恢复。家属就得伺候病人一辈子。要是做手术越快越好，一旦错过有利时机，到那时后悔也晚了。”因此，桂荣表态，同意给我做手术。
我母亲大为恼火，逼问桂荣说：“给伯江做手术要是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责任吗？”
听了这话，桂荣再不敢多言，只得由我父母做主。
我父母很自以为是，根本不听医生的劝告，也不采纳张主任的建议，归齐不让给我做手术。这是大错而特错的决定。由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使我痛失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我痛恨自己愚昧无知，不明事理，缺乏主见。到头来，不但自食其果，抱憾终生。而且连累妻子和女儿，饱受困苦和磨难的煎熬。时至今日，每当我回想起此事，真是追悔莫及，痛彻心腑！我只得用“命该如此”来愚抚自己内心里的伤痛，而任凭命运的摆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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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1/6/24 11:05: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