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情怀--千里迢迢寻找海南战友的路(六)
访友的第6站—江苏通州
2011年春节,我随我家先生到他的老家上海崇明参加他侄子的婚礼活动,考虑到居住在江苏通州的原八一队的尹余江连长和他的家属申爱英多次邀请,且他那离崇明较近,于是我们在老家逗留几天后,就踏上了往通州的路程。我们先是走水路和公路从崇明到通州,再由通州转到刘家桥镇。上刘家桥的人很多,拍了长队,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只感到路程的漫长,我想,申爱英一定等急了。果不其然,等我们下车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喊着我的名字,原来申爱英已经就在候车点等候多时了。让我感动的是,她知道我们下午乘车到刘家桥,她早早就来等候,她一没有手机,没法与我联系,二又怕错过,就采取了最笨的办法,来一辆车就喊一声我的名字,结果连等了十几辆车,把嗓子都喊哑了才等到我们。记得那天还是非常寒冷的天气,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申爱英就这样穿着羽绒服在冷风瑟瑟的候车处站立了几个小时,这真让我们无比感动,一股暖流融入了心田,真不愧为浓浓的战友情!
老申与我同在一个割胶班,她不仅割胶技术精湛,经常辅导我们新来的胶工,而且对我们知青十分热情,每逢她家有做什么好吃的东西,往往会叫上我们几个知青上她家打牙祭,让我们心里暖洋洋的,让我们暂时忘掉了离开家的孤独。她常常说,“你们广州知青离开家千里迢迢到海南岛实在不容易,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想吃什么只管说,我这就是你们的家” 。像老申这样的军工家属有好几个,这让我们与老军工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和友谊。离开海南以后,每当想到老军工家属对我们的热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老申家住的房子,有些年代了,但比较宽裕,上下2层,共4间大房子,她在房子旁边开了菜地,种了不少的菜,以补贴家庭生活。尹连长也有70多岁了,虽然耳朵有点背,但身体很好,老申身体也不错。他们有2个儿子,1个女儿,本来应该有个不错的日子,享受一下幸福的晚年。但不幸的是他们的一个孙女得了脑瘫病,小儿子照护她时间长了就烦了,于是照护脑瘫孙女的任务就落在的两个老人身上。可想而知,照料脑瘫患儿是个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见到了老申的孙女,她的脚行走不利索,说话不清,但是全身非常干净,能听懂我们的说话,还不时地能表达自己的意愿,如让我们吃糖了,喝茶了,我们要走她要挽留了,等等。她现有十七八岁了,如果不是有病,她一定出落成漂亮的小姑娘了。从她现在的样子可知,老申她两口对这个孙女照护有多么的周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见她们为这个孙女花了多少的心血,真是辛苦。
还有祸不单行的是,老申家的小儿媳妇,2009年因感冒咳嗽到镇上的一家小诊所打点滴,竟然命丧诊所,一个不到40岁的花容美貌的贤惠好儿媳妇就这样断送在误诊中,这个突来的横祸给全家人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老申为这个媳妇几乎哭坏了身体,由此可见她们的婆媳感情很深。老尹为儿媳妇讨公道而屡次打官司,听说最后因地方保护势力的影响,他们也仅仅讨来8万元的赔偿。一个人的生命就值8万么,真是可悲呀。老申自叹说,命运对他们实在不公平!我们深为老申家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但我们除了同情,打抱不平,安慰之外,也只能面临这个复杂的社会啦。
2006年高二的朱韶熙带领部分八一知青专程到江苏拜访老尹连长和老申一家,我们是第2次拜访。 在谈话中,我可以感受到,老申深切怀念老朱带领一些知青那次到她家的情景,仿佛就像发生在前一天似的,表述得很详细,久久不能忘怀。我想,我们知青与老军工八一队建立的友情多么朴实无华! 一再嘱咐我们要多住几天。
另外,无巧不成书的事是,当我在聊天中向老申打听,可否认识同为江苏籍从工程队退休同在通州安家的一对夫妻(张其伯和程美英)时,老申笑了,他们是亲家,怎么不认识呢?他们的女儿嫁到老张家,离得不是太远,搭车可到。真是想不到,这么巧的事让我们碰上了,太让我喜出望外了!第2天早上老申就领着我们到老张家探望。老张在工程队是水工,但退休后由于他的厨艺不错,就对当厨师产生了兴趣,于是他经常去饭店帮忙,一直没有忙。听说我们去,他特地烧了一桌的好菜款待我们。大家见面后,老张激动地说,真想不到你们知青还能找到这里,太意外了。我也是沉静在激动之中,与张其伯和程美英的见面确实是个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