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活(二百一十六)
深秋中的通关河村土墙灰瓦,刺冷寒风刮起的尘土,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这种灰色的基调刺敫着人的目光,无形中使人有一种极不舒服的心情。东西走向的通关河村东低西高,从我们小队到四队正好是一个缓坡,而这个缓坡正好又在风口上,从我们知青点到张书記家的距离大概有四五百米,去张书記家 总不能披个褥子去,一方面有损知青形象,再 说在通关河村张书記应该祘是最有身份的人,披个褥子到他家,也不是那个样的,最重要的是害怕落下个污蔑贫下中农的罪名,那麻烦就大了。虽然只有牙长的一点路,但因为是在风口上,单簿的服装被风轻松地掀了起来,围着刺裸的皮肉任意的旋转撕扯着,我上牙碰着下牙,发出了一种渗人的声响,叫人有一种毛骨发颤的感觉。我是跑着到张书記家的,本想着利用奔跑刺激-下血液的腾沸,以使身上的热量能增加-些,谁知由于身体的 不适 ,加之缓坡和风口,热量没有丝毫的促进,头上到冒出了不少冷汗。在陕西西部的农村,农家的正门除了晚上,一年四季大门都是敞开的,酷署到可以理解,严寒依旧是这样就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说是开门纳客,或是进出方便,好象都不是,我想这可能是一种民风或者是习惯。跑到张书记家,正好增录再家,来农村一年多,和增录应该说关系最好,大门是敞开的,不用敲门,更不用打招呼,到是省去了很多烦枝碎叶,方便了不少。来张书記家也不是一回二回啦,可以说是轻車熟路。来农村一年多我感悟最深的是脸皮不能太薄,特别是在吃饭的方面要放的开,不能扭捏和做作,否则受苦的只是自已。刚到农村时脸皮薄,每当干活休息时,贫下中农拿出各种干粮坐在田埂地头吃起来时,经常也会让让我 们知青,那时我们还放不下自尊,脸皮薄,虽然是饿的前心贴着后心,但嘴上很強硬。等别人开吃时,我们只好咽着口水,嘴里含上一根草,远远地看着别人嘴里发出的欢快吃音而自我烦躁不止。时间久了,贫下中农已经习惯了知青外强中干的处人方式,连让的客套也没有了,等我们完全放得开了,对农民的薄意恨得牙疼。黑蛋和秦宝成是脸皮比较厚的知青, 毎当休息时,不让没有关系,那种吃的东西看上了,上去开口要,不给就抢,反正不能让自已的肚子受罪。在农村,客套话讲多了俗,贫下中农也不太喜欢这种交流方式,喜欢的是干淨朗利脆。到了张书記家的屋里,我的渾身打着颤,上牙和下牙依旧不停地互碰着,渾身有一种被抽空的虚脱,增录的婆见我这样,吓了一跳,嘴里连声说,娃可怜个啥样子!炕是热的,等我上炕盖上被子,血液里的冰凉细胞还在肆无忌惮的窜腾着,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喝了一大碗热水,吃了二大碗包米轸轸,吃了二个馍,身体才慢慢地缓了过来,上下牙的碰撞终于仃止,脸上有了些许的血色,增录的婆虽然给炕眼里又塞 了不少柴禾,但我依然感觉不到火炕的热量,虽然身上不抖了,但表情呆板,双目无光。增录又给我拿来了一床棉被盖上,我才稍稍感到有了几丝的暖意。增录的婆坐在炕边,嘴里不停地叨叨着,娃遭了罪了,娃遭了罪了,听到这些话我的心里陣陣发疼,心酸的受不了,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