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啦？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几个啦”是吉尔格拉的绰号，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因为他的名字被人叫快了，就接近于“几个啦”的发音，于是，他就干脆被我们叫成了几个啦。

几个啦小时侯，脾气不好，特好生气。这可能是由于他爸爸妈妈脾气就不好，夫妻常打架不说，还老打孩子。结果，这个不和睦的家庭，养出了一堆坏脾气的孩子，他家兄弟姐妹之间，老是互相打个没完。到现在我还在纳闷，几个啦的父母每天恶面相向，轻则互骂，重则互打。如此恶劣的夫妻关系，居然也能在夜间制造出六个孩子！

小学一、二年级时，大家想开心的时候，只要几个啦在场，总会有一个孩子忽然高声问道：“几个啦？”大家齐应：“两个啦！”接着那个孩子又问：“几个啦？”大家再应：“三个啦！”就这样，一问群应，那个带头的孩子一直问到十，大家也应到十。

呼喊期间，几个啦只追打带头问大家的孩子。一追一跑，全班人乐得前仰后合。

我从没带过喊着问的头，因为我跟外班的孩子打过几次架，几个啦总是拼命地帮我打，我俩是哥们儿。可是，当别的孩子带头问“几个啦”的时候，我是要随大伙应的，不为什么，只图高兴。几个啦不把我的表现看成是对他的叛变，因为我也帮他和外班的孩子打过几次狠架，他知道关键时刻，我对他最仗义。

到二年级上半学期，我实在看不下瘦小的几个啦疲于追打带头喊话的孩子，就给他悄悄地出了个主意。

“这样做真的管用？”他又惊喜又怀疑地问我。 “不管用，让你打我十个逼兜！（逼兜就是耳光，当地土话）”我保证道。

第二天，有堂老师不在的自习课。教室里静悄悄的。那时我们的作业量也不少于现在的小学生，所以大家在自习课上，都在埋头写着自己的作业。

我回头向坐在后几排的几个啦看去，他正激动地望着我，我朝他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几个啦？”几个啦突然大声喊道。

“两个啦！”全班同学本能地应了起来。

“几个啦？”他继续大声问道。

“三个啦！”全班同学又应道。

但这时，抬起头的同学们已惊奇地发现，带头问话的竟是几个啦自己！

“几个啦？”几个啦继续问，我发现他非常兴奋。

“四个啦！”全班同学笑得东倒西歪。

几个啦一直大声问到十，同学们也大声应到十。

以往的习惯，是问完一圈儿就结束了，可是几个啦已兴奋得停不下来了，他仍在继续喊：“几个啦？” 全班人笑成了地豆豆，桌虫虫，已没有一个人再能答应他了。

从此，除了几个啦自己，谁要再带头喊“几个啦？”时，根本就没有人应，反而会遭来埋怨：“你喊，有什么意思？让人家几个啦自己喊才好玩呢！”几个人都碰了这样的钉子后，班里没有人再带头起这个哄了。

后来，大家想高兴的时候，就求几个啦自己喊一圈儿，全班同学才能捞到机会乐上半天。

领喊权完全归属几个啦自己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我们从那个可爱的小学校毕业。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当一个人不再愤怒的时候，欢乐就伴随他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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