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恋(43)
兄弟情谊
这次生产队决定休息三天,而后将是紧张的麦收了。所以,冷雪峰决定给他们自己的宿舍进行一次卫生大扫除。趁着天气晴朗,不但让大家把所有的被褥都拿到外面去晾晒,更应该把脏衣服都洗一洗呢。
这天,全生产队都休息了,吃过早饭后。冷雪峰带头把自己的被褥和包裹里的棉衣、棉裤都晒到外面去了。还到对面屋的大嫂家,借来了大洗衣盆和搓板儿。不但拿了自己的脏衣服,还把刘国强和肖广九的脏衣服也都拿来了。
当冷雪峰拿走肖广九的大帆布口袋时,肖广九虽然不让冷雪峰拿,但是又扭不过冷雪峰的好意相“求”。所以,他也拿着脸盆和肥皂,跟着冷雪峰一起去洗衣服了。
说起肖广九的衣服,那可是他们几个北京青年中最有名的了。因为他的家庭条件比较好,带来的衣服就比较多。还因为家庭条件,养成了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习惯。所以他基本是从来就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就是说洗衣服,也只是把内衣、裤用水涮涮而已。
大家都知道,因为他的衣服比较多,所以,他是经常换衣服穿的。可是,大家却很少见他经常洗衣服,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只有冷雪峰注意到了肖广九的秘密。原来肖广九有一个大的帆布口袋,就如同生产队装粮食用的麻袋那么大。他经常是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到那个帆布口袋里,再从帆布口袋里面翻出一件他想穿的衣服来……他的那个帆布口袋,总是鼓鼓的。那简直都成了他的“聚宝盆”,什么背心、裤衩、内衣、内裤,什么制服的衣裤、劳动布的衣裤,以至于床单、被套,还有好几双臭袜子……
因此,他“新”换的衣服,不但褶褶巴巴的,有时还带些臭脚丫子的气味呢。
就在他们互相争执的时候,其他几个人也都准备着,一起去洗衣服了。
头天刚下过雨,路边排水沟中,一段段的存水沟里,(农场当时的公路,都是沙石路。为了平时的保养,养路工们,经常要给坑洼的地面铺上新的沙石,再泼上一些水,才能被过往的车压实。这样,在路边不但有碎沙石堆,还在两边的排水沟中收存一些雨水。)已经存满了清净的雨水。
这次来排水沟中洗衣服的,不只是冷雪峰他们几个北京支青,还有一些生产队的大嫂和姑娘们。虽然没有上次抓鱼那么热闹,几百米长的公路两边,不但是人头蹿动,路边的草棵子上,已经花花绿绿地晒上了洗过的衣服……
尤其是这次,冷雪峰作为他们这些支青班的班长,为了大家生活得更舒适,发布了打扫卫生的号召,更深得大家的拥护与信任了。
不到九点钟,他们的衣服和被单儿什么的就都洗完了,并且都晾晒在了路边的草地上了。
别看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了,调皮起来,依然如同学校的孩子呢。洗衣服时,都没有个整形了。不是给别人抹上一脸的肥皂泡沫,就是互相泼水玩。连打带闹的,衣服没洗完,却弄得一身衣服都湿淋淋的了……但是,他们再怎么调皮,却不会打扰冷雪峰的。不但因为他是个“头儿”,还因为冷雪峰就像是他们的大哥哥一样……
说实在的,他们几个北京支青,生活在一起已经是四个多月了。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在一起打打闹闹,互相起外号,经常开个玩笑什么的,根本没有什么相互说说心理话的想法和机会。这次通过去宝清县城的经历,回来后,大家更加相互亲近和信任了。前一段时间的劳动,什么割草、锄地、打草苫子,基本上都是各自干各自的活,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系。这次,通过打地基和盖房子这样必须是协调在一起的工作,不但与老同志有了比较密切的接触,他们之间也都有了比较密切的融合。这不但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相互了解,更在劳动中体现了互相帮助,互相照顾的兄弟般的情谊。
冷雪峰和肖广九把洗过的衣服和被单晾晒在草棵子上后,就靠在了沟边的沙堆上休息了。他们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闲聊起来。冷雪峰与肖广九、吉达三人,不但从北京出发时就是一个小队的。在火车上,又彼此相识了。在总场学习队时,他们之间的接触更多了,除了清晨在一起跑步、锻炼身体外,很多活动也都是互相信任互相帮助呢。更在严寒的腊月,下到深水井里去捞水桶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次不但分配到了同一分场,更是分配在了同一生产队。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了,更谈得来了,成为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年轻人虽然开玩笑时,都说根本就不想谈恋爱。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明白,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不想谈对象?不是骗人的鬼话,就是生理发育有毛病呢。
这次,利用晒衣服的空闲,冷雪峰和肖广九一起谈心时,在恋爱的问题上,都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冷雪峰就很关心地对肖广九说:“老九,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嘿嘿,你还问我呢,你呐,你有对象了吧?听说有好几个人给你介绍对象呢?怎么样?看上那个姑娘了?”
“怎么说呢?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不假,可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
“哎,我先问你的事,怎么到是反过来问我了呢?你先说说,我再说怎么样?”
“我呀,整天吃饱了混天黑,没心没肺的,有那个姑娘能看上我呀?”
“得了吧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呢,那天的两封信是我给你带来的吧?那字体我可认得……”
“得得,得,这事儿没对别人说吧?”没等冷雪峰说完,肖广九急忙问道。
“我这人你还不了解?什么时候见我扯老婆舌了?”
“说实在的,我心理也很矛盾。她们给我写信,就是为了建立那种关系。有咱们小队的,也有别的小队的。还有生产队的老同志,也要给我介绍对相呢。可我自己真的有难言之隐,我们家的社会关系是非常复杂的。”他刚要说下去,就停住了,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又很正重地对冷雪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