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散文小说 → [原创]黑白万花筒(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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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黑白万花筒(连载中)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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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0/31 10:34:00 [只看该作者]

两次恋爱皆遭灭,

只为书记权力绝,

志军心中多凄苦,

只愿自承此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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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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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2 12:30:00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城西公社是全县近三十个公社中最贫困的公社之一。柳和平之所以选择到这个公社插队,唯一的原因只是它离城近,抽个空就可以回城看看妈,妈妈的现状让她实在放心不下。可是,城西公社虽然离城很近,但她们落户的那个叫汪元的地方和城里却隔着两条河。一条河叫邗沟,是古老的京杭大运河的一部分,当地人称里河;一条是新开挖的宽阔的灌溉总渠。两条河上都没有桥,人们要进城办事,得过两次摆渡。为此,下乡不久,柳和平就和几个半大孩子混熟了。

中午时分,大太阳火辣辣地当头照着,柳和平却邀集几位小老师去不远处的灌溉渠里学游泳。姑娘家会凫水,在水网密布的南乡本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在城西,刚刚实行“旱改水”,会凫水的人本来就少,姑娘家学凫水的就更是绝无仅有的了。柳和平笃信“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的道理。俗话说‘隔河千里远’,她担心深更半夜时,妈妈万一有什么意外,即使没有摆渡自己也能及时赶到她身边。她的孝心和胆识得到了社员们的赞许,“这闺女不易,孝顺得很。”

她们这个知青点的三个学生中,排年月数她最小,但不知不觉中她却充当起了“老大”。中秋节前后,也就是在她们下乡一个月左右吧,开始收玉米了。队长把全队的社员分为两拨:壮劳力砍玉米、运玉米;老弱劳力擗玉米。考虑到知青们刚下乡,许多农活都没干过,老队长就分配几个学生去擗玉米。别人都没意见,柳和平不干了:“我们年轻力壮的还不算壮劳力?我要砍玉米!”

拗不过她,老队长把她和一个叫菊花的女社员分在一个“万子”里,要菊花“带着”她点。手握近二尺长的大砍刀,一刀就得从根部砍断一棵玉米,放倒在地,由弱劳力们把玉米棒擗下来,装筐,再由壮劳力们推车运走。凭着年轻体壮,柳和平不要菊花帮她,一人四行,各砍各的,她干的很欢实。

快晌午了。虽时已中秋,但太阳升起来照在半枯黄的玉米杆子上,让人有一种浑身燥热的感觉。汗水透过眉梢,一不小心滑落到眼睛里,酸涩涩的疼。柳和平累了,手臂发软,还有点头昏脑涨的。她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不时瞟同“万子”的菊花一眼,一棵接一棵机械地砍倒、放下,砍倒、放下,决不落后一棵。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然而,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不知因她的手砍麻木了不听使唤了,还是因她眼瞟菊花分了神了,反正一砍刀下去没砍到玉米杆子却砍到了自己的左腿上。“哎呀”,她本能地叫了一声,愣住了。菊花也“哎呀”大叫一声,扔下砍刀,把她扶坐到田埂上,小心地挽起她的裤腿,只见一条2寸来长的刀口里,鲜血汩汩地往外涌。

闻讯赶来的老队长一面高声叫着:“小褔子!小福子!快去大队部把赤脚医生叫来,告诉她有人砍伤了。”一面大三步小两步地赶到柳和平身边。他蹲下身,随手从土埂旁抓起一把黄土,在手心里反复揉搓着,搓成细细的土面子,小心地撒在刀伤处止血,嘴里还低声念叨着:“闺女,忍着点,赤脚医生一会儿就到。”

柳和平伸直左腿坐在田埂上,两只手向后撑在地上,看着老队长的一举一动,虽然觉着他这样处理伤口太不讲卫生了,但不知咋的,一股久违了的父爱却慢慢滋润着她的心。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强忍下眼中的泪水,爽朗地一笑:“队长,这点小伤,包扎好了就没事了。别担心。”

晚上,收工回了家,杨玉玲一面忙着浇水做饭,一面不解地抱怨着:“柳和平,日子长着哪,用得着这样拼命吗?万一再砍深一点,伤了骨头,把自己搞残废了,这一辈子可怎么办?谁能养着你?”

柳和平坐在门槛边抿嘴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说:“杨姑娘,放宽心,我不会赖上你的。实说了吧,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没有撒娇的权利。”

“谁说让你撒娇了?”杨玉玲急得从灶门口站了起来,一见柳和平一本正经的面孔,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过是提个醒,以后小心点,不要多逞能。”

“你以为我想砍破腿呀?君不闻‘人有旦夕祸福’,防不胜防的。嗨,今天,权当是交个学费好了。”

“唉,说得也是。来,我扶着你,坐到桌边来,准备吃晚饭吧。”杨玉玲从灶头的灯洞里端过一盏用墨水瓶制作的小油灯,“哧”的一声划着火柴点上了。如豆的火苗摇曳着,将她俩的头像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黑影,摇来晃去的。

“咦?许招弟一转眼哪去了?”

许招弟是她们知青点的老大,淮城民中66届高三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准儿在隔壁广灿家呢。”柳和平肯定地说道。

话音刚落,许招弟笑嘻嘻地端着一碗菜进了门:“来,快尝尝!新摘的茶豆角。”她说着把豆角放到桌子上,转过脸对着柳和平说,“广灿他妈告诉我,这是‘发物’,你刚砍伤了,要你少吃点。”

 “这不是存心馋我呢吗?行,你们俩吃吧,我不吃了,”柳和平低下头,故意把粥喝得“嘘嘘”响。

“就是带给你们俩吃的,我在他家吃过了。”许招弟急忙申辩道。

“许招弟呀,你和广灿走得这么热乎,该不会是想嫁给他吧?”杨玉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许招弟不放。

许招弟歪着头狡黠地一笑:“这可说不准啰,广灿虽说是低我们两届的回乡知青,但我觉得和他还挺投缘的。不是号召我们安家落户吗?迟安早安还不是一样?”

杨玉玲一抬手似乎要说些什么,柳和平抢先开了口:“许招弟,你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你做得很对。我祝愿你们‘有情人早成眷属。’”

许招弟不好意思地一笑:“瞎说些什么呀?快吃饭吧。”

下乡后的第一个冬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了。柳和平一早打开门,只见天地间一片朦胧,数以万计细小潮湿的白色颗粒迎面扑来。她急忙叫道:“招弟,玉玲,快来看呀,多大的雾啊!”

 

许招弟和杨玉玲急忙奔到门外,白茫茫的晨雾立即包裹了她们:头发、眉毛甚至眼睫毛都在一瞬间挂上了细密的水珠,几个人笑指着对方叫道:“白——毛——女!”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吸引了她们,定睛看去,广灿家门口人形隐约。“这种天气还在忙些什么?”三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广灿妈带着两个女儿正蹲在地里,她们用双手把黄芽菜一棵一棵轻轻拢起,再用细细的草绕子把口扎起来。

“广灿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杨玉玲好奇地问道。

广灿妈抬起头冲着她们笑道:“看到大雾了吗?要下雪了。不把菜扎紧,菜心会冻坏的。”

是啊,农谚有‘春雾冷,夏雾热,秋雾凉风冬雾雪’之说,只有在乡下才能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四季的分明呀。想到这里柳和平问道:“这场雪什么时候能下下来?”

“上午不下下午下,反正出不了今天。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菜扎扎好回家呀?这一下,会有头十天不得下田呢。”

“对呀,赶紧收拾回家吧。”三个人兴奋地对望了一眼,急忙回屋拾缀吃早饭,没人再去理会门口长的黄芽菜,就匆匆忙忙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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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2 12:38:00 [只看该作者]

10天后,当她们返回乡下时,她们这些‘望天收’的黄芽菜们居然平安无事,而社员那些备受呵护的黄芽菜们却纷纷烂了心。社员们无奈地说:“学生们真是‘憨人有憨福’啊。”三个人听了不免有点莫名的小得意。

在农村多年来盛行一句老话:‘有钱没钱,娶个媳妇过年。’柳和平的话就像女巫的咒语那么灵验。仅仅两个月后,许招弟就真的被广灿娶回家过年去了。三个人的知青小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如此变化,柳和平和杨玉玲的心中多少有点空落落的不好受。

冬日清晨,天还黑蒙蒙的,柳和平和杨玉玲蜷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突然,寂静中传来许招弟婆婆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招弟,招弟?还挺尸哪?快起来!把屋后的地鐯鐯!

不一会儿,沉重的“通、通”的鐯钩鐯土的声音传来,一下一下的像敲在她们的心上。

“柳和平,你醒了吗?”黑暗里传来杨玉玲小心地询问。

“早醒了,许招弟的婆婆每天像周扒皮一样准时。”柳和平抱怨道。

许招弟出嫁有一年了,她现在的日子不太好过。原定麦收后给知青们盖房子,许招弟因结了婚失去了这个资格,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了,这使得婆家人很不愉快。一个多月前,许招弟又生了个女儿,婆婆就更不喜欢了,天天撂脸子给她看。这不,刚满月,每天乌漆墨黑的就把她吆喝起来干活,像是他家雇佣的长工。柳和平和杨玉玲一说起她就气愤难平。

 “你说,日子已经够苦的了,许招弟为什么还要招来个婆婆管着?她图个什么呀?”杨玉玲至今都不理解许招弟为什么要急着结婚。

“图有个家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看周围,像我们这般大的不是都谈婚论嫁了?”

“嫁,嫁,像许招弟这样的出嫁,我宁愿独身一辈子。”杨玉玲恨恨地说道。

“有过心仪的人吗?”柳和平冷不丁问道。

“你什么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闲聊而已。别紧张。”柳和平宽慰道。

“嗯,就算有过吧。”杨玉玲沉思了一下回答道。

“能透露一下秘密吗?闲聊而已。”

杨玉玲慢慢地回忆道:“你知道的,在学校时我经常参加文娱活动,乙班的褚秀祥和我关系不错。那一次他表演叶挺的《囚歌》,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型,他突然对我说‘你要是能一辈子帮我整理就好了’,搞得我多少天都静不下心来。”杨玉玲一口气说完,停了停反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呢?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接触面更广了,遇上过心仪的人吗?”

一阵沉默后,柳和平缓缓地说道:“有一个人,长得像极了我哥哥。只可惜他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了。”

“有这么玄乎?知道他的名字吗?”

“不知道。大串联时在天安门广场上邂逅的。人海茫茫何处追寻?”

“呀,真是这样,那比太平洋里捞绣花针都难啊。”

又是一阵沉默。“通、”“通”的鐯地声还在一下一下地传来,柳和平坐起身:“我起来烧饭吧,你再睡一会儿。今天我要到公社去一趟。”

“带两块肥皂回来吧。去公社干什么?”

“说是取什么学习材料。”

在所有的农活儿里,柳和平什么都不怕,唯独对一年两次的割草积绿肥发怵。

一场春雨过后,小草们经过漫长的冬眠终于伸个懒腰,从土层里顽皮地探出了小小的脑袋。老队长布置下新任务:割草沤绿肥。

 

柳和平等三人提着镰刀背着竹筐,跟在一群女孩儿身后无目的的散去。放眼四顾,田野里一片嫩绿,低下头来却无从下手。柳和平不禁想起韩愈的一首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诗人的笔触如此真切而细腻,难怪会流传千古。然而思古人之幽情终究解不了燃眉之急,眼见得同行的小女孩儿们硬是在光秃秃的堤坡上也能揪出几片草叶来,竹筐里的绿色在一点点加深,柳和平她们三个人常常是束手无策,完不成任务。

眼下又到了割草沤绿肥的时节,柳和平她们三个人照例提着镰刀背着柳筐漫无目的地转悠着。路过她们那几分自留地时,杨玉玲无意中一凝神“啊”的一声:“有兔丝子!”三个人急忙放下筐,钻进玉米地里小心地清理起来。谁知越往里走兔丝子越多,一大簇一大簇的豆棵子被缠得动弹不得。三个人有点泄气了。

柳和平说:“这么多兔丝子很难理得清了,依我看,不如拔掉交绿肥算了。”

杨玉玲说:“同意。估计反正也收不到几斤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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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2 12:40:00 [只看该作者]

许招弟有点犹豫。

柳和平说:“招弟,别犹豫了,我们拔吧。”

背着满满三筐缠满兔丝子的豆棵子去交绿肥,负责过磅的生产队会计心疼地说:“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眼看就要到手的豆子,你们怎么下得了手噢。”

总算完成了绿肥任务,三个人心中一阵轻松。

暑假刚过,大队通知柳和平去小学校当代课教师。柳和平认认真真地备课,认认真真地上课。半学期下来,她所教授的学生已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有点不同凡响了。

 “这个姑娘能文能武,真是个‘人头尖子’呀!”社员们这么议论她,喜欢她,一桩美满姻缘也就自然而然地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天收工后,生产队老队长急匆匆赶到学校,叫住了正锁门的柳和平。“和平哪,慢一步走,大爷和你说个事。”

看着老队长笑咪咪的慈祥样,柳和平站住了,歪着头调皮地问:“是喜事儿吗?”

老队长拍了一下巴掌:“当然是喜事儿了。晚饭后你能不能抽个空再到学校来一趟?”

“帮您写信吗?行!喏,钥匙先给您,饭后见。”柳和平爽快地答应了。她经常帮社员们写信,甚至小媳妇儿们给远在部队的丈夫写信,也找她。

村小学位于八队和五队两个生产队之间,两排教室中间还有一大块空地当作操场。左边是一块庄稼地,右边是一口大水塘,很幽静。

吃完晚饭,柳和平悠闲地向小学校走去。烧红的晚霞似一匹绚丽的云锦挂在西天上,几缕灵动的炊烟,几只归巢的麻雀,几株挺秀的树影落在云锦上,构合成一幅天上人间。

“大自然鬼斧神工,真是太神奇了。”柳和平贪婪地欣赏着。

远远地,老队长正站在一间教窒门口张望着,看到柳和平,他连连招手:“和平哪,这边这边!”

柳和平一步踏进教室,只见一位高大帅气的青年军人正从座位上站起来。小伙子漂亮得像古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神:象牙色的英俊脸庞上悬着高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黑眼睛炯炯有神。

“像爸爸的眼神。”

此刻,那双黑眼睛正笑模悠悠地望向她。这使得小伙子通身弥漫出一种随意,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随意,让人感觉很舒服。柳和平不自觉地展露出笑颜。

“你好。”她冲小伙子点了一下头。

“你好。”小伙子拉过一张长凳,“请坐。”

“和平哪,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外甥黄鹏飞,25岁,飞行员。这次回家探亲,我给你俩介绍见个面,交个朋友嘛。相信大爷的眼光不会错。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要不是看你闺女好,我是不会快这个嘴的。”老队长一口气说完就瞅着她咪咪地笑。

 听着队长热呼呼的话,瞅着飞行员小伙子罩过来的柔和的目光,柳和平纵使再大方也禁不住羞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无措地绞着十指抱怨道:“队长,您搞突然袭击呀?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队长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闺女,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答应。大爷好歹也是个队长,不知道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这一晚,柳和平失眠了。

毋庸置疑,这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小伙。飞行员,多么神圣的职业。想当年,自己也曾做过当飞行员的梦。然而,对我而言,这辈子真的只能是梦了。当不成飞行员就当飞行员的妻子吧,有什么不一样呢?哦,太不一样了。自己当飞行员,经营的是一份事业;而当飞行员的妻子,经营的只是一份感情。除了一年一度的探亲假,剩下的就是如何孝敬公婆,团结亲友,生儿育女当个贤妻良母,熬上个十年八年能随了军了,挣一个城市户口。我的天!她的耳边又响起了“通”、“通”的鐯地声。

柳和平闭上眼扪心自问:我绝不是轻视农业劳动,也不是看不起军人家属这个身份,我只是不希望用婚姻这把锁早早地把自己永久地套牢在这块土地上。我才22岁,我真的不愿意就这样度过我的一生。

柳和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翻个身:如果,如果我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不用依靠丈夫的光环来照耀自己,那么,我一定会和他比翼齐飞的。鹏飞,多好听的名字,他一定可以鹏程万里的。

柳和平又翻了一个身:更糟糕的是,我还有一位患抑郁症的妈妈需要我的照料,她是我的一辈子的牵挂。而在农村,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是难以顾及自己的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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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和平十指交叉托住自己的后脑勺:所以,对不起了,飞行员小伙子,我既然不能和你比翼齐飞,也决不愿成为你的拖累,我只能对你说再见了。

    刚好,公社通知她去县城师范学校参加为期半年的“教师培训班”。第三天清晨,她悄悄地打点行囊,悄悄地乘黑进了城。她怕自己如果再次见到小伙子,会抵挡不住他那温柔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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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2 22:00:00 [只看该作者]

    这样一位自强的女性,让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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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3 9:04:00 [只看该作者]

和平下乡特能干,

不愿嫁人受羁绊,

一心自己掌事业,

推却军嫂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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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在凭劳力吃饭的农村,祖祖辈辈流传着一句俗话:高子门前站,不做也好看,矮子矮骨冬,苦死了也不中。家家户户娶媳妇儿首选条件就是‘身大力不亏’。像田国庆这样的小个子,不要说别人,首先就不入桂海队长的眼。和她同一知青点的曹蕴秀和钟文都是一米六几的大个子,只有她又矮又瘦,成了队长的肉中刺。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只不过长得矮些,干活并不惜力,队长怎么就横竖看着不顺眼呢?

就说今天吧,同样锄玉米地里的草,她和别人同样锄到了田头,队长谁锄的地也不看,偏偏站到她的“万子”前板着脸批评她是“打花腕子”。田国庆这一气非同小可。一来,从小到大,田国庆听到的都是赞扬,像这样当众揭短,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二来,在农村,新媳妇进门,不仅要过公婆关,社员这一关更难过:你农活干得好,大家自然接纳你,像队长今天这样当众给自己“下马威”,今后怎么活?田国庆强忍住奔涌欲出的泪水,一溜小跑回到家中,一头扑倒在床上就“呜呜”大哭起来。

奶奶急忙跟进来,“国庆哪,你怎干的?”

田国庆哽咽难言,只是哭。

奶奶返身出门,碰到刚进门的曹蕴秀和钟文。

“快告把我,是哪个欺侮我们家国庆了?”

曹蕴秀犹豫着说道:“可能是桂海队长当众批评她了,嫌她地锄得不干净吧。奶奶,队长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哇”的一声,田国庆大哭着冲出门向河堤跑去。曹蕴秀和钟文立即追出门去,三个人一溜小跑,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奶奶板着脸转身就走,嘴巴里一路叽咕着“他张桂海是能屄豆子,一出娘胎就会干活。她们城里学生乍纳纳来到这块,人生地不熟的,又没种过地,姑娘家家的,就一点面子都不留?你既把她们交把我,我就要护着她们。我一把老骨头了,我不怕你,我去找书记讲理去。哪作兴这样欺侮人的……”一直向大队书记家走去。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在大堤上,汗溪水般流淌着,三个人相跟着,默默前行,心里都觉得冷飕飕的。远远地过来一辆独轮车,“吱吱吖吖”地走近了,是进城卖菜的农民回来了,筐里还剩下一小捆韭菜。

“学生哪,拿去吃吧。”

三个人搜净口袋凑出八分钱,塞给了农民。拎着韭菜又木然地继续往前走,眼瞅着前面长有一棵树,三个人相跟着走到树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呆了一会儿,钟文散开草绕子,三个人默默地择起了韭菜。

听说队长为了此事背地里挨了大队书记的批评,听说大队书记为了此事向全体社员们讲了话,三个人只是苦笑了一下。俗话说,到什么山砍什么柴,命运既然安排我们当了农民,少不得入乡随俗,打点起全部精神干好农活。

田国庆发誓,拼了命也要争口气,让队长对自己刮目相看。

东风公社地处南乡北乡交界处,长水稻也长玉米和小麦,还长山芋、花生和薄荷。割麦、栽秧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节。“田家少闲日,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特别是那些二、三十岁的年轻媳妇儿们,忙完了队里的,还要忙家里:烧饭、喂猪、照料孩子,抽空还得把自家那点自留地弄弄。一季大忙过后,掉个十来斤肉真的实属常事。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农村,一个能干的妇女足足能顶起大半个天呢。

农活中最轻松的莫过于拔稗草了。挽起裤腿趟水下田,在碧绿的稻田里一字排开,瞅到稗草连根拔起,就手打个结踩到淤泥里就可以了。女社员们纷纷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花褂子穿上身,五彩缤纷,有说有笑,比过年还要快乐。

和田国庆相邻的是个叫学红的女孩子,她和另一个叫翠玉的女孩是全队公认的劳动能手,每次下田割麦栽秧都让她俩站头趟。起初,知青们不懂,认为反正每人六行秧,站哪儿不是一样?结果,左右两边栽秧的人都远远地落到了后边,在水亮亮的稻田里,她们几个知青成了醒目的“排头兵”。身后的秧把子不是被左邻右舍拿光了就是多得用不完。用不完还好说,费点事向后扔就行了,没有了秧把子就麻烦大了,窄窄的六行秧的位置,挑秧的人没法空投得那么准,只得趟水到田头去取,这么来回一折腾,在秧田里就更遥遥“领先”了。

学红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她常常挨着知青们站着,每隔一段就会帮她们把身后的秧插上,留下的秧把子也刚好够她们把那段栽完。所以,中途虽数度被“包了饺子”,但最终总跟上大趟子,因此知青们都很喜欢她。

今天的学红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花长袖衬衫,她垂着眼抿着嘴,微微上翘的嘴角掩不住内心的喜悦,清亮亮的眼睛顾盼生辉。

“学红,听说你订婚了,是不是和志刚呀?”田国庆移近她悄声问道。

一抹红云飞上学红黝黑的杏仁脸,她迅速瞟了田国庆一眼慌忙点一点头,也悄声回答道:“是八队的三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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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是那个双眼间距很宽的三虎子?”田国庆失声问道。看到学红低头不语,她又压低声音急急地问,“你和志刚多般配呀,怎么会看上三虎子?”

“三虎子有个哥哥在部队,都当上营长了。”

“这和三虎子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一家人嘛。”

田国庆沉默了。这几个月来队里一直传诵着“小两口子”的故事,说的就是学红和志刚。

年前,上级号召要“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于是,队里安排:大年三十晚上家家要吃“忆苦饭”;大年初一早晨六点,在队场集合去城里运粪肥。

初一清晨,男人们每人推一辆独轮车,女人们负责拉车绊。每辆车的车头都插了一面小红旗,由大队书记亲自带队 。在瓦青瓦青的天幕下,二、三十辆独轮车长蛇样一长列行走在河堤上,皮影戏般的黑色剪影既神秘又壮观,让人感觉莫名的兴奋。

回村的路上,他们逶迤着从童嘴庄穿庄而过。过年了,家家户户的大门上贴着红对联,门楣上飘着红“挂郎”,庄子显得安静而喜兴。远远地,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

“谁家大年初一就吵架呀?也不图个‘顺序’!”快嘴大嫂凤仙嚷嚷道。

只听“吱吖”一声,一老头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刚好看到学红和志刚的推车经过。志刚爱惜学红,蹶着屁股把小车推得飞快,学红背上的绊绳软软地搭拉着,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老头一见回过头大叫:“一对冤家呀,快出来看看,人家小两口子多恩爱,一大早都从城里把肥运回来了。你们就知道吵。”

从此,全队人都打趣他俩是“小两口子”,他俩听了也不生气,总是笑笑的不答话。几个知青也觉得他俩算得上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想到仅仅为了一个当营长的哥哥,事情会发生出人意料的变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几千年来这种观念竟是如此地深入人心。

桂海队长人长得精瘦精瘦的,在农村绝对算不上是壮劳力,他的威信源自他的精明。

大片的麦子割完了,只剩下一两块地不够分派,队长说:“谁去割谁加1分工。”

“呼啦”一声,女社员们几乎全都下了田。几个知青也夹杂其中,她们倒不单是为了那1分工,为的是不甘人后。田国庆咬着牙,左手拢麦,右手挥镰,她的眼里只有麦穗,她的心里一个劲地念叨:跟上趟,跟上趟,别拉下!

不知何时,身旁的桂香惊咋咋地叫了起来:“国庆,手淌血了!”

田国庆提起左手一看,五个手指鲜血淋漓,大概是被麦芒给“梳”了,却全然不觉痛。

桂海队长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的光,招呼道:“别割了,快上来。”

田国庆咧嘴一笑:“不疼呢,没事。”弯下腰又嚓嚓地割了起来。她佩服队长的精明,像这种小小的物质刺激,往往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忙时节,天擦黑了,栽了一天秧的女社员们一片声嚷嚷“收工了。”桂海队长不为所动,在各人身后或一端、或两端三端的扔上几端秧把子,说:“都欢稍点,哪个栽完,哪个回家。”等栽完各自的秧把子,天已黑透了,社员们也几乎是结伴回了家。一路上,大伙儿众口一词地骂桂海队长 “贼精贼精”的。

队长还有一个高招,就是鼓励“自由组合”。无论是割麦、栽秧、锄草、运肥,同样大小的一块“万子”,同样的任务相同的工分值,谁不愿意强强联手,早干完早回家?几个知青再拼命,遇到这种情况也往往被“掠干滩”,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转眼又到了收稻子的时节。因为全队只有3台打稻机,而每台打稻机只需三个人,所以队长把人分成了几拨,有的割稻,有的打稻,大家可以自由组合。结果又剩下了3个知青,刚好能包一台打稻机。三个人都憋了一口气:明天说什么也不能比别组打得少!以她们的实力,她们决定早早出工。

这一晚,三个人都睡得一惊一咋的。田国庆做梦了,梦见似乎还在上学,老师说,明天就要参加高考了,大家做好准备,千万不能迟到了。田国庆一睁眼,窗外白亮亮一片!她“哇”地一声大叫:“快起来,快起来!天都大亮了!”

三个人急急忙忙煮了半锅棒子面粥,遵照“忙时吃干”的原则还加了两把山芋干。顾不上山芋干还是白心,丝丝哈哈地喝了两碗下肚。“老大”曹蕴秀起了疑:“不对呀,不是说‘黎明前的黑暗’吗?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外面还是这么静,天还是这么亮呢?”

“我出去看看!”“老二”钟文撩开长腿,打开门伸头一瞧,大叫道:“哇!多美的月亮啊!”

三个人一涌出门,只见一轮明月高悬头顶,白玉盘般的镶嵌在水兰色的天幕上,繁星万点,有几丝云彩,像一幅画。

“这么亮个大月亮,我们不如干起来吧。”曹蕴秀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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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反正也睡不着了。”田国庆、钟文同声附和。三个人回身锁好门,穿庄而过,沿着向北的大路向队场走去。

月光洒下万缕清辉,似一顶硕大无朋的轻纱帐笼罩着田野、河流、村舍、树丛,万物都静悄悄地沉睡着。

“美丽的夜色多么沉静……”田国庆陶醉了,不由得哼唱起来。

“看,”钟文指着不远处的队场叫道,“像不像一座古堡?”

三个人一阵狂奔来到队场,在稻把垒成的墙跺里穿行着。田国庆嚷嚷道:“我看更像座迷宫!”

“别疯了,干起来吧。”曹蕴秀先停了下来。

钟文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一台打稻机前就踩了起来。

“别急。”曹蕴秀止住了她。三台灰兰色的打稻机静静地躺在队场中间,曹蕴秀分别踩了踩,指着一台半新的打稻机说:“就用它吧。分一下工,两个人脱粒,一人运稻把。谁累了可以轮换,原则是换人不停机。你们看如何?”

“同意。”田国庆和钟文无条件服从。

“还有,安全第一,千万别慌,稳中求胜。”

“遵命。”

打稻这农活看似简单,其实也有它的诀窍。同样的一把稻把,有的人把它拉扁了压在脱粒机上,然后左翻一下,右翻一下,就脱得干干净净了。若是由着稻把子在机上转,不仅费时而且把心的稻粒也打不干净。

月光虽亮,但毕竟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为避免桂海队长的批评,他们每把稻都要多翻两遍。即便这样,等到天亮社员们都上工时,看到她们身后半人多高的草把堆,都忍不住叫道:“啊呀,学生们没睡觉呀?”言语中透出的那一种怜惜赞叹之情激励着她们,脚下踩得更欢,双手翻得更快。

收工前,打下的稻粒用巴斗量,整整16巴斗半,比最高纪录17巴斗仅仅少了半巴斗。田国庆兴奋得最后半巴斗非要自己扛进仓,志刚帮着她把巴斗撮上肩,一股冲劲儿压得她原地旋了一个圈,桂海队长笑了,社员们笑了,田国庆站稳脚跟,看了曹蕴秀和钟文一眼,三个人舒了一口长气,也笑了。

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家走,心中充满了自豪。远远看到奶奶正站在屋门口向这边张望着,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叫着“奶奶”,争着告诉她今天的成绩。奶奶解下腰中的围裙挨个儿抽打着她们身上的浮尘,怜爱地说:“快回屋洗把脸,等会儿吃饭时再告把我也不迟呀。”

三个人“咯咯咯”笑着回屋。钟文抓起毛巾向脸上一抹,毛巾上黑乎乎的一大片。她“哎呀”一声,返身从窗台上抓起香皂向屋后的水塘边走去,曹蕴秀和田国庆也抓起毛巾跟着她。

码头很小,只有一块旧磨盘搁在水边。钟文站在磨盘上,卷起袖口和裤腿,,没头没脑痛痛快快地洗起来。飘散在水面上的肥皂泡像一只只鼓足气的小白帆,大气泡争相破裂了,倒是那些小气泡安静地躺卧着晃晃荡荡的久久不愿消失。

田国庆抬起头极目远眺,只见工作了一天的太阳红着脸慢慢地向西天滑下去,微笑着向人们告别,齿缝间洒下的万缕金辉透过池塘边的芦苇叶照在水面上,泛出幽幽的光。一种说不出的闲适驱走了疲劳,田国庆感觉心中一片宁静。

“国庆,看,那是什么蛋?”突然,曹蕴秀一扯她的衣袖指着塘边一个泥窝子要她看。田国庆走过去一看,泥窝中卧着几枚蛋,小小的,花花的,很漂亮。

“这么小,不会是什么鸟下的蛋吧?”田国庆捡起一枚,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

钟文一面擦着头上脸上的水珠走过来,一面叫着“好舒服啊!”她从田国庆手中接过蛋,“我看也不会是鸟蛋。鸟窝在树上呀,怎么会产在水边呢?它不怕有蛇吞了它?”

田国庆瞪大眼指着蛋叫道:“难道会是蛇蛋?”

曹蕴秀略一思索肯定地否决道:“蛇在夏天产卵呀,这时候怎么还会有蛋?”

“看看不就知道了。”钟文走回码头边,一撒手,小小的蛋自由落体,一下子磕在磨盘上,裂开了,三个人连忙围过去,弯下腰,只见流淌着的蛋液里有一根极细的红线头在蠕动。

“妈呀,真的是蛇蛋?!”

“蕴秀——钟文——国庆——洗洗就行了,快点回家吃饭!”

奶奶煮了一锅稠稠的新米粥,满屋子里都是香味,还炒了盐豆子给她们下饭。

钟文抱怨道:“奶奶,都淌了那么多的汗了,怎么还炒盐豆子给我们吃呀?”

奶奶笑笑地回答道:“尝尝看。”

真没想到,盐豆子会越嚼越香。三个人粥完了添粥,豆子完了添豆子,直吃得漫到了喉咙口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碗。

奶奶笑骂道:“日妹的,‘家有万担,不炒盐豆子就饭。’”

这一晚,三个人相帮着把直得不能打弯的腿搬上床,头一沾枕头便酣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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