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散文小说 → [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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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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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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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嫉妒生隙

  

      李金凤到三角滩挑草去了。

      三角滩是二队的“经济作物区”;六十八亩地,二口三五亩大的鱼塘。整块地被河港隔开,呈三角形,故名。每年的五月到九月,李阿三都在这里“值更”;看守西瓜、香瓜、百合等,一直到收完黄麻,种好红萝卜、大白菜等秋冬菜。鱼塘里只是些“野鱼”,收下黄麻要在塘里浸沤脱胶;黄麻有“毒”,鱼会麻醉致死。李阿三的任务防盗还是次要,乡下人人穷志不穷,再者各队都有的东西也不稀罕,被人摸掉几个瓜算不得多大的事。李阿三的工作关键要给庄稼“人气”;庄户人待庄稼就象“家人”,有空没事也要去田里地头上转转。拔拔草、松松土,再没事蹲在地头看着,和庄稼嘀咕两句。李阿三整天在三角滩上转,利用巡视割些草;嫩的丢些进鱼塘,野鱼也是生命,老的放在路上晒干,给羊过冬吃。平日里,徐贞女送饭来也顺便捎带些嫩草回去。

      李金凤先把路上的干草耙拢,装了满满一担;挑回家,浑身都湿透了。李金凤看见姐夫在向姆妈说些什么;俩人见到她,马上闭上了嘴。李金凤急于想洗澡;在回家的路上,她突发了这念头,好好地洗个澡,还把头发洗一下。象是为了什么事要作准备似的。乡下洗头发用淘米水,她浸淘米水时;姆妈和姐夫还在说,李金凤发现姆妈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白天在后庭院里洗澡,怕被人闯入;吃了亏还说不出苦。

       李金凤把院门的挂栓绳绑住,绑了一半,她犹豫了;林木森喜欢走院门,他要是回来,不就进不来了?

      一团红晕涌上,李金凤羞臊了;原来自己并不介意林木森的“侵犯”……刚才为什么抗拒他的亲吻呢?怪只怪他用这种粗鲁的举动;还有,不来人了……

      撩水浇在身上,阵阵凉爽淋漓。李金凤擦洗身体的手在胸前停止了;*房已一掌握不住,圆鼓地突起,仍不够大。湖乡女子都想作“蚕花娘子”,作“蚕花娘子”首要有大奶子;李金凤很想得此殊荣,最重要的是要把沈梅英比下去。李金凤的“小姐妹”中数蔡红玉最年长,她十三岁就订了“娃娃亲”,“男人”是大丰大队的徐武林。这二年“男人”走得勤,蔡红玉的脸皮也厚了,大家都说是“偷冷饭”了。

      蔡红玉很嫉妒李金凤丰满的“莲蓬*”,说:“如果被男人摸,奶子会胀大。”

      李金凤怎么说,蔡红玉也不相信林木森没有摸过李金凤的*房;她认定林木森是个“风流哥哥”,加上还和沈梅英有过一段恋情,世上有不偷腥的猫?见李金凤急得都快哭了,蔡红玉叹息道:

      “这是怎么回事?金凤,浜里都说沈梅英已不是姑娘了,你们同住在一间屋里,林木森碰都不碰你,难道他不喜欢你?”

      李金凤又不愿意了,挺羞涩地说:

      “他总盯着……看,弄得我好心慌;我一看他,他就转开脸。我……我有时就装作不知道,让他看。”

       蔡红玉笑了,悄声说:

      “傻!怕什么?早晚是他的。你多好,男人就在身边……被人摸,酸酸麻麻地;挺舒服……我被几个人摸过,先是大丰那个;后来和些男人开玩笑,他们占我的便宜,我装作不知道。我奶子大,但不鼓。我想让奶子大,好到大丰去作‘蚕花娘子’!”

      我也要作“蚕花娘子”;我让他摸,早晚是他的……

      李金凤的脸发烫,忙用湿毛巾蒙住了脸。她不敢肯定,去年林木森“搜丝袜”那次算不算?当他将手转过放在*房上,*房好胀,有一种酸麻酸麻的感觉,还绵酥酥地很舒服……闻到了鬼“茉莉花香水”;莫名其妙发了脾气。今天,鬼摸了头?李金凤感到有些惆怅,心里已认定了他是自己的男人;可一有事情发生,自己的抗拒怎么会这样地急烈?既然这么反感,为什么一听到他有什么出格事又会生气?是那块绣着梅花的丝帕,丝帕是沈梅英绣的;压在床褥下面,他是忘了还是藏在哪里的,反正他没丢掉!今天,他肯定生气了。活该!要不……李金凤暗暗下了决心,只要男人喜欢,都给他。乡里姑娘不懂什么爱情,其实下了这个决心,李金凤已“爱”上了林木森。爱情,无所谓来得晚或早,只要来了,永远都是来得刚刚好。

      李金凤洗好澡;挑了一件粉红色圆领衫换上。这是林木森“买”的。

      前几天阿土娘子托人买了块“尾子布”;衣料好,细棉布的,颜色又好,粉红色上有淡淡的黄花。还说是“出口转内销”的。

      朱丽洁左量右量,想了想,说:“阿土婶,作件长袖,剩布就废了。作件短袖,还可拼件小一点的圆领衫。”

       正好李金凤在旁边;朱丽洁笑着说:“圆领衫给金凤挺合式。”

      阿土娘子二话没说同意了;李金凤回家向姆妈说,姆妈说:“好呀!等收黄麻‘分红’时给她的钱。”

      李金凤不好意思去说,这样好的事情,哼一声就被人“夺”去了,她也没抱希望。昨天,阿土娘子把衣服送来了。李金凤又惊又喜,扭扭捏捏地说到钱;阿土娘子说:

      “兴荣同木森一说,木森就把钱给了我。还说没用布票,硬是多给我三角钱。”

      李金凤是高高兴兴地,作梦也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件圆领衫勾起了金娥的满腹牢骚。

      当时金娥也在场,朱丽洁开口说给金凤挺合式,金娥有话也不好说了。等了二天,见没动静,就揣上钱,上王阿土家去了。俩姐妹的身材差不多,金凤高点,金娥胖些,朱丽洁说了,金凤正在长身子,尽量作宽些。钱是我出的,衣裳自然归自己,顶多紧身些。

       阿土娘子说:“圆领衫昨天就给金凤送去了。”

      一听是林木森付了钱,金娥气得在肚子里骂了一路。回家仍不解气,跑到三角滩又是报不平又是诉苦,扰得李阿三恨不得马上回去训斥这个“目无长幼的东西”。好在薛天康得知金娥的去向,赶到了三角滩;他埋怨金娥的一句话,使他们都哑了口。薛天康说:

     “大队的‘知青’有几个不‘透支’的?有几个象木森天天出工的,他花过队里一分钱吗?他花父母的钱,你凭什么眼红?”

      李阿三想想,倒还真是有话也说不出口,林木森是来“投亲靠友”的,还不是你家的“上门女婿”,他有没有“私房钱”你凭什么管?但李阿三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戆头太狂!去年在“铁路工地”回来,一个“铜子”也不留,屁股一拍走了;晃荡了半年,进门一分钱不给,难道就有理了?李阿三坚信,作领导的“亲家”不会这样不明事理。知道钱北没通电,话没一句就解决了,五十公斤铜线要多少钱呀!准是这戆头有异心,把钱昧了。埋头抽了二锅烟,李阿三对薛天康说:

     “你去对戆头说,在一口锅里吃饭就得管家里的事;自留地里没进项,光出工有屁用。年轻轻地就作‘甩手掌柜’,那就拿钱出来!”

      薛天康好为难,找到岳母一说;徐贞女也为难,只怪金娥心太狠,无事挑起三丈浪。好生生的一个家,怕又要惹出些麻煩来。薛天康硬着头皮找了林木森,果然碰了钉子。薛天康正向岳母“汇报”,李金凤挑着羊草回来了;他想起一件大事,吞吞吐吐说了下午差点撞破了林木森同李金凤在里屋里“玩笑”。徐贞女的愁眉展开了,说:

      “但愿他们能成。如果木森安安生生在家,比什么都强!”

      晚饭摆上桌;李金凤却低着头发呆。徐贞女奇怪地望着女儿,问:

      “你不早喊饿了吗?饭上了桌了还不吃!”

      “他呢?一出门就不记得回。”

      “木森进城了……怎么没告诉你?还给你留了菱角哩!”

       李金凤愣了一下,没吭声;她突然感到心里空荡荡地,五臟六腑一下全被掏空了一样。冷丁里,她又燃起了一丝怨恨来,你也太傲气了!

      草帽里的菱角李金凤一个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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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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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一家人,有了这个只顾自己的金娥,日子就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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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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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最小数金娥,

总想便宜自己得,

搅得家中闹意见,

金凤在意木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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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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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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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今年“招工”

  

      大凡江南有水的地方,因有了水的氤氲和水的灵动,城市都会带有些阴柔和细腻;也正因城市里的这种似水的波动,隐隐地融入并成就了这些城市的女人性格。而唯独湖兴,由于龙溪河牵连了太湖的浩淼,因此,这座城市的性格似乎在温柔的同时有种龙溪河水安详从容中的潇洒与自得,还有着几分太湖的豪爽和睿智。

      林木森兴冲冲地拎着一网兜“兆丰水红菱”来到姨妈家;湖兴城南门外翠山街157号。这是座“大墙门”,面街厚实的石库门,黛瓦粉墙缕花木窗,高大的云头风火墙;五开间,五进的两层楼房。这里原是姨妈家“出粗”的私宅,是她生活的来源。

      在湖兴,提到谁家住在南门外翠山街;说的,听的都会流露出敬慕的神色。

      清中期,湖兴涌现了一批富贾新贵;据说单是南浔古镇上的富商就号称“四象八牛七十二金狗”,家产在千万两以上的户称“象”,百万两以上的户称“牛”,三十万两以上的户称“金狗”。当时满清政府的每年财政收入为七千万两左右,而南浔富商远远超出此数。因受到封建等级制度的影响,没有功名的人不能按品官的制式造房。他们便到城郊购地造房,南门外一带地势平坦,临近苕溪,有连通杭州的官道,商贾纷至,使这里成了湖兴城名噪一时的“富商巨贾住宅区”。

       解放时,这里的“房主”十有六七逃到了台湾、香港与海外。于是,搬进了大批当家作主的领导阶层;这里成了地、县领导的集中居住地,成了湖兴的“政治中心”。而后,社会秩序安定,经过“公私合营”和“三大改造”,政府修膳了城东的“荷花池”住宅区,翠山街搬出了些领导,搬进了一批文化界人士;这里又成了湖兴的“文化中心”。“文革”开始,这里又成了湖兴城的“黑帮窝”。在“清理阶级队伍”中,“造反派”清退、压缩、调剂了一批“走资派”、“黑帮”和“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的住房;搬进了大批“工人阶级”,才使这条被“封、资、修盘踞了十七年”的街道“再次获得解放”!

       陈家的祖上是翠山街的创建人之一。清末年间,这里五分之一地产都是陈家的。沈少宝多次向林木森诉说:

      “老一辈七搭八搭地,后来败落了;志豪他爸爸去香港时,家里只剩下三座‘大墙门’。五六年,说是‘赎买’,付定息。用租金对私房改造 ,就‘公私合营’了。六六年,一句话,全收为‘国有’了。连利息也没了,每月给四十二元活命钱;连我住的这二楼二底四间屋反过来要交房租。再过几个月,更不得了,赶走了三户‘资产阶级’,搬进八户‘工人阶段’;闹也闹死人,还挤掉了我半间厨房。”

       沈少宝最心疼、感到最冤枉的还是86号“花园洋房”。每次提到“花园洋房” ,沈少宝的眼中会流露出对往事的追忆;昏黄的眼珠会闪现不肯屈服又无奈何的泪花,她总是用悠长的语调说:

      “‘花园洋房’是志豪他爷爷为娶我进门改建的;请的是上海师傅,盥洗室的墙壁全是大理石的……我姆妈倒还开洋荤看了一圈,我连大门都没踏进一步。天杀的东洋鬼子来了……唉!木森,要是过去,一座‘墙门’不敢说,姨妈至少送一处后厢楼小院给你。”

      林木森听母亲说过,大姨妈的“两只手攥得很紧”。当年,父亲到武昌去工作,小西街的家被日本人炸了;母亲从“朱府”搬出来,领着大哥、二哥投靠到大姨妈家。大姨妈家有三座“大墙门”,只给母亲住在后进的杂屋里;父亲安定后,来接母亲时,大姨妈竟然还要房租。每次听到姨妈如此慷慨,林木森总是装作一本正经地说:

      “姨妈真小气,要送就把86号送给我!”

      “哎哟!小东西的心蛮大。”

      沈少宝开始一口回绝;说多了,她也想开了。一咬牙,说:

     “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你有本领,姨妈送给你!”

      姨妈沈少宝正在厨房里切南浔五香大头菜;这是湖兴的特产,大头菜色泽淡黄,贮久褐黄,菜片齐整,展视如扇,嫩脆味鲜。

      沈少宝很讲究佐餐配菜。她解散大头菜缠绕的菜叶,理齐,切成末状;再切些肉丝、茭白丝、毛豆肉,配上二只红辣椒,三五颗香葱,三二片姜;都切得细细地。油一炒,喷点黄酒、淋点酱油,色、香、味俱佳。大头菜块部更是仔细,用手掰开扇子形的大头菜,切成几乎薄如纸的长丝;掺上姜丝、白糖,用小麻油一拌,香甜、脆嫩、爽口。

      听见在人叫“姨妈”,沈少宝抬头一看,手中的菜刀“咣啷”一声,掉在地上。一个又黑又瘦的人,长发蓬乱,拎着一只网兜冲着她笑。

      “你、你是木森!”沈少宝双手一拍,叫了起来,“要死了呀!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到一个月,你是去山里烧炭还是去窑里挖煤了?哎呀!这、这、这还让人活不活?天,木森,怎么变得这样惨兮兮地?真是要命……”

      表哥陈英豪闻声进来;见母亲一面抹泪一边唠叨不休,林木森则一声不吭地朝竹篮里放水红菱。他打声招呼,忙拦住母亲,说:

      “好了。姆妈,你这么大呼小叫地,别人还以为来强盗了!哟,木森,这可是‘兆丰水红菱’。”

      竹篮里菱角个大饱满,色鲜艳润红;脆嫩多汁,味甜。

      “可不是。”沈少宝平静下来了;忙洗了一些让他们拿进屋去尝新,说:“木森,我来弄。你们进去歇着。明天我给你们烧只时鲜菜,菱肉茭白。”

      看看林木森,陈英豪的心情舒畅多了。陈英豪在“省五建” 工作。“省五建” 的总部在湖兴城里。他因家庭出身“资产阶级”,需要在“艰苦地方改造世界观;用汗水洗涤思想上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残余影响”。一直在德兴县山里工地上锻炼。开辟新工区,野外作业;难免风餐露宿,日晒雨淋。与表弟一比,感到幸运多了;至少一个月加上津贴有四十元钱。林木森劳累得象个“乞丐”,每个月的烟钱还得靠父母寄。

      表兄弟俩平日里也很难相聚;陈英豪又去买了二个“熟菜”,两斤黄酒,与林木森喝上了。闲谈之间,沈少宝母子俩发现林木森深沉多了,眼睛里流露着一丝忧郁。

      “木森,都说今年要‘招工’,龙溪公社有动静了吗?”见林木森滿脸茫然;沈少宝又说,“真的,木森,隔壁阿冬妈妈的儿子回来说,于林公社的‘知青’今年都参加了‘双抢’,个个弄得鬼一样;说是要表现好,生产队、大队才会推荐。龙溪公社怎么会没动静?党中央二月份就下了文件,规定‘下乡’二年以上可‘招工’!”

      “木森是六九年三月来的。快二年半了,符合‘招工’的条件了!”

     “就是。我同阿冬妈妈说,这回我湖南的妹妹可以睡安稳觉了;木森是大队干部,表现好,大队推荐笃定。木森,城里的‘知青’都回来了,到处忙着托门子,寻靠山;家里人个个忙得脚后跟踏到后脑勺。”

      林木森不好说,自己“下台”快一年了。原来徐武他们今年“双抢”这样玩命,连“四花旦”都写决心书,原来是指望着“招工”。林木森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舅舅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让薛天康来试探我的?他有些后悔了,花些钱的事小,如能“招工”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又一想,不象;如果真有这等好事,他们早就天天挂在嘴边上了。林木森见姨妈满脸是笑,仿佛他明天就会到某某单位去报到一样;他不想扫姨妈的兴,搪塞道:

      “我们又没靠山,上哪去托门子? 听天由命吧!”

       陈英豪在心里把所有的亲戚、朋友拨拉了一遍;说:

      “姆妈,要不找甘雪她阿爸试试?”

      林木森听姨妈说过,甘雪是她家原来的“房客”甘平的女儿;她和陈英豪算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只是世事难料,甘平在农业局工作,刚作副局长就遇上“文革”;有福人不需起得早,正副局长五个,就他没有“走资罪行”,六七年成立革委会,他第一个“进班子”。据说,现在已是“农办”主任。甘雪被安排在青山蚕种场,提了干。甘家搬去了西门的新式宿舍,两家的来往也越来越少,儿子与甘雪的事反变成了沈少宝的一块心病。

       沈少宝沉吟片刻,一咬牙,说:“行。求人都是钻墙打洞;人家没缝都钻,我们怎么也是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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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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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妈虽有些小气,这种时候肯低下头来去求人,可见对这个外甥还得看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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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森进城看姨妈,

表哥兴奋猛啦呱,

说起招工这件事,

大家帮助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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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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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麻將惹禍

  

       吃饭时,沈少宝母子讨论林木森的“工作问题”。说来说去,虽不“靠谱”,沈少宝还是决定林木森在城里住下。

      “木森,不管阿雪的阿爸帮不帮忙,你在城里住上几天。‘双抢’把人都弄成了鬼,好好歇两天。还有,你们想,‘知青’都在城里寻靠山,你回去;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没有‘花头’,谁都会看你不起!”

      林木森头痛了,住下,天天被姨妈念叼,憋屈的心更难受。此刻,若薛长寿在眼前,林木森会不计后果地先打他一顿。林木森支吾道:

      “算了。姨妈,现在什么事都要‘开后门’,大家眼巴巴盯着,下次吧!”

      “木森,作事先要作人;作人首先不能坍面子。这是志豪他爷爷的人生经验之谈。寻靠山寻靠山,靠山再好,寻得的靠山只能是靠一靠。拿现在时髦话说,叫作‘拉大旗作虎皮’。当年,东洋人要打进湖兴城,开来多少兵,滿城都是流言蜚语;大户人家都怕‘难民’抢,人人心惶惶地。志豪他爷爷却不慌不忙,五十多岁脱了长衫穿起‘中山装’来,弄了块国民党的徽章挂上;三天两头就去县党部里转转,有时半天不去还会有人上门来请。志豪他爷爷说是参加了‘抗日同盟’什么的,还和县党部书记长拜了帖。有二天,还领了二个挎‘盒子枪’的便衣回来,整条翠山街不得不对陈家刮目相看。有一晚,‘难民’还真的抢劫了,东西拿得不多,场面弄得蛮吓人;前后抢了三五家,就是绕开了陈家。后来才知道这伙‘难民’是太湖的土匪扮的,还是县里去串通好;说是‘难民’内混了东洋人的奸细,闹一下好把‘难民’勘别一下,清出城去。我们都把志豪他爷爷佩服得不行……”

      陈英豪说:“爷爷真厉害!应该是‘抗日英雄’……”

      沈少宝淡淡一笑,说:“事情比这更离奇。原来,志豪他爷爷根本没和县党部书记长拜帖! 真是一脚跨龙溪——说大话 。他老人家说,我去认识他有什么用?东洋人把上海都打了,现在集合部队打南京,进湖兴还不是一句话。县党部书记长和大王岛的沈英杰是‘兄弟’,他都在准备往太湖里跑,借借他的名字吓唬‘湖匪’还蛮有用。’原来他老人家每次去县党部是去找庶务科的陈老叔,抽支烟,喝杯茶;有时是大门进、后门出,走个过道。陈老叔是个好人,还向县党部保卫队借了两个空枪套,让‘朱府’的护院挎上到家里来转了二次。怎么样?老人家厉害吧!我当时还问他,您这样不怕穿帮?他老人家说,大王岛上的沈英杰与你娘家可是‘一笔难写出两个沈字。’又都住在钱北镇上,七拐八弯肯定会是亲戚。现在谁不‘掮牌头’,谁又去查我到底和沈英杰是什么来路?最要命的是27号的罗家;罗家老爷见了我家的阵式,眼红了。他真的参加了‘抗日同盟’,也去巴结县党部书记长;结果二千大洋丢进了龙溪河,连县党部书记长的面都没见上……”

       三个人,说的、听的都笑了起来。这时,沈少宝的“麻将搭子”到了;大家才知道,这餐饭吃的时期太久了。

      “文革”期间,搓麻将可是大忌。来人剥了两只水红菱,嘴里还在夸“新鲜菱角脆、鲜、甜”,见沈少宝捡了碗筷,忙不赢地在饭桌上铺上报纸,垫上厚棉毯,取过块塑料布一蒙,四边用大铁夹连同桌挡板夹紧。四个人摇着长柄羽毛扇,边关门闭窗,把电灯吊在饭桌顶上。沈少宝从床底一只鞋盒里取出麻将,顿时连扇子也放下了,有滋有味地搓起来。正值“秋老虎”猖獗时期;若不是楼梯间外有个小天井,林木森真担心他们会中暑。

      表兄弟俩在楼上满无边际地扯了一阵,酒劲上来,迷迷糊糊地睡了。突然被楼下的喧闹声惊醒了;慌忙到楼梯前一看,六、七个头戴安全藤帽,臂套红袖筒,手拿红、白二色“水火棍” 的人正在厉声训斥四个战战兢兢、汗流浃背的老人。

      “是、是‘城市民兵’;闯祸了!闯祸了……”

      陈英豪的牙齿都“咔咔”作响,说着他双脚软了,抓住楼梯扶手,迈不动了。林木森只得绕过他,下楼去。

      林木森忙掏出“新安江”香烟,递送上去;被一个高个子拒绝了。他严厉地说:“别来这套;我们在执行公务!”

      “队长,执行公务就不能抽烟吗?烟归烟,该怎样执行就怎样执行!”林木森见他手中没有拎“水火棍”,估计他是领头人;看看有些眼熟,笑着硬把烟塞到他手上。有气不拒笑面人,高个子接下烟,其他的人就跟着接了烟。点燃烟,林木森笑着说:

       “队长,四个老人,天热睡不着,玩玩牌娱乐一下。不必这样严肃吧?坐,都请坐!大热天,喝口凉茶。”

      高个子坐下,说:“打打扑克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们搓麻将。”

      “队长贵姓?”林木森又散了一圈烟。

       一个胖子挺敬畏地介绍:“这是我们‘城南支队’的徐支队长!”

      “徐支队长,久仰久仰!开句玩笑话,徐支队长千万别当真。依我看,打扑克比搓麻将的问题更严重。麻将可是中国人发明的;属于‘四旧’,现在不作行搓麻将了。以前有句话,不会搓麻将只算得半个湖兴人。徐支队长,我还听过一个‘白话’。说是有一个小孩启蒙晚,快二岁了都不会说话,家用人好着急。一天,小孩的外婆与人搓麻将,哄他说,‘等会外婆赢了钱,给你买麦芽糖吃。’可外婆手气不旺,小孩急了,就在一边看;一副牌刚打几张,突然小孩叫了一声,‘碰’。原来对门打了只九万,外婆手头一对九万想留着作‘将’,外孙这一叫只好碰;转手又摸只七万配‘将’,谁知外孙又叫‘碰’。硬着头皮碰了。巧了,接下去连着摸万牌,还都是对对碰,三五张一打,一副‘万一色的碰碰胡’牌‘叫听’,还摸上‘搭子’可来个‘杠上花’。外婆问,‘怎么样?’小孩说,‘开花!’外婆眼一闭,把骰子一拋,开中了,这才想到外孙会说话了。桌上的人都说,这孩子一开口就叫了副‘万一色杠上花’,前途不可估量!还果然如此。而扑克牌是外国传进来的,湖兴的老人说是洋鬼子的玩意,学不会,又不肯学,还说打扑克是崇洋媚外……”

      “你这是什么话?”胖子一听,把脸一垮,高声发难,说,    “难道说我们徐支队长是崇洋媚外?”

      “误会了不是?我的意思很明白,你们也认可;四个老人的娱乐是可以的,只是娱乐的方式不对。方式不对也只是用的娱乐工具不对,是不是这样?”

      “是。”胖子很认真地说。

      “工具是人支配的;如果人没有错,所使用的工具也就是件可以追究也可以不追究的物件了。对不对?”

      “对……不对!”

      胖子一时绕不过来,滿脸尴尬;惹得队友们都笑了。

      徐支队长对林木森感兴趣了,问:

      “你是哪个单位的?”

      沈少宝见有转机,高兴了;抢先答道:

     “他是我的外甥。他和你们是‘同行’;是钱北的‘治保会’主任。”

       徐支队长上来和林木森握手,说:

      “我兄弟也在钱北;徐武,认识吗?”

      “认识。你是徐文大哥吧!我叫林木森。”

      “听我兄弟常提起你,说你们是好朋友!”徐文狡黠地一笑,说,“既然是‘同行’;林主任,你看这事怎样处理?”

      “徐大哥,按理应该处罚。可你看,他们四人加起来有二百几十岁;万一有个病痛,也是件麻烦事,还是批评教育。怎么样?”

       徐文转脸问他的队员们:“你们看呢?”

       胖子忙说:“林主任的话有道理。徐支队长,我们事情多,也忙不过来。”

       徐文说:“行。批评教育工作就由木森兄弟代劳了!”

       林木森忙递烟,可烟不够;他转脸看见菱角,说:“大热天,你们也辛苦;几只水红菱,尝尝鲜。”

       徐文也不客气,让胖子接了;领着队员们走了。

       四个老人加上陈英豪如释重负。三位“麻友”也无心恋战,恭维了林木森一番,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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