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散文小说 → [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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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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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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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16 21:56:00 [只看该作者]

     这有点自己往枪口上撞了。为了几只鸡太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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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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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17 9:09: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2-1-16 19:21:00的发言:
 

110  “演出”夭折 

 

      林木森料到大队会让他坐在“主席台”上,没想到蔡阿毛会“隆重”地把他介绍给大会。推辞不掉,林木森只好代表“公社‘农规办’说几句。”

      戏台的滴水檐掛了四盏一千瓦的灯泡,把戏台照得象白昼一样;台下是一片黑鸦鸦、叽叽喳喳的人群。林木森重登“历史舞台”,更引得线北街的关注,他竭力控制情绪;生平第一次以“公社干部”的身份作大会发言,使他与台下的人拉开了距离,突之而来的“地位悬殊”使他有些怯场。林木森的双手抓住“主席台”,生怕一松手便会逃离似地。他开口了,感到声音发颤;讲到“农田规划、改造”时,他感到了一种责任,于是说话有了活力,赢得了共鸣;台下随着他的讲话安静下来了,林木森充满信心的声音不用话筒也传得很远,人们随同他的讲话而欢笑,而激奋,绐了他长久的掌声。林木森返座后,感到背上凉凉地;原来泌出了一身的汗。

     “说得很不错!有条有理,通俗易懂……”李忠良还想夸赞林木森几句,突然倏地起身,冲着他歉意一笑,匆匆离去。

      蔡阿毛进行了“狠批‘*彪反革命集团’,全力以赴,投入‘东环线主干道’的建设;认真、积极打好‘农田规划、改造’第一战”的动员;他介绍了“东环线主干道”的“路港并行、以路为堤、形成第二道排灌体系”的重要意义和优势,动员报告更是给了林木森很高的评价。

     “东环线主干道”的工程对钱北的农业发展的确有着水利的促进,但在钱北街的触动、反响最多、最大的却是“困龙入湖”。自古以来禁锢钱北街的“风水”将被打破,钱北街的“风水”将被改变,这近百年许多钱北街的富豪名流竭力所为而无果而终的事,今天却被林木森——一个“投亲靠友”的“知青”办到了。世事也怪哉,而后所发生的事,使众人心底无不疑惑,难道真的有“困龙入湖”之说?

      宣布演出开始。林木森退到后台;发现后台乱成一锅粥。田树勋在发脾气,杨慧丽在强辩,钱红英委屈地在哭,“知青”们三五结群窃窃私语……原来是徐武还未到,开场戏砸场了。操坪上的人等得不耐烦了,催促声大起;有人开始起哄了……

      林木森说:“别争了!换节目先演出。”

      杨慧丽被提醒了;乘她上台报幕,田树勋和林木森商量说:

     “徐武真是太没责任性,他竟然喝醉了!他共参加了六个节目,有三个和我同台,只有拜托你了!”

     “救场如救火”,林木森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文宣队”的伴奏是大队的一些青年,乐器也是笛子、二胡。今天开“动员会”,把锣鼓搬了上来;蔡阿毛见“文宣队”半天没动静,忙让“锣鼓班子”“丁零当啷”地敲打起来。乘着一番热闹,“文宣队”上了场。好在第一个节目是“《毛主席语录歌》大联唱”,这是家喻户晓,人所共知的歌曲,十二段《毛主席语录》分别以独唱、男女声对唱、小合唱等几种形式演出。刚才的一番锣鼓己把人心搅热,台上“文宣队”一开口,台下社员中便有人和起来;整个会场顿时活跃了起来,唱到“下定决心”时,连坐在戏台一侧的大队干部们都高声地参加进来。钱北街上空激荡起众志成城的欢腾歌声……

      有了刚才的舞台经验,林木森顺利地完成了演出。

      “你唱得真好!”回到后台,钱红英说,“小老大,你的声音浑厚,很适应唱激情的歌曲……”

      “好了;我是第一次登台唱歌,能得到钱老师的表扬,非常荣幸! ”

      “和你在一起真好!你从不为点小事训责人, 更不冤枉人!”

      “怎么,是谁委屈你了?”

      “杨慧丽。是革明他们来了, 徐武不听杨慧丽劝,硬陪着他们喝酒,三下二下唱醉了, 可杨慧丽怪我;好象人人都喜欢徐武似地,牛高马大,戆头一个。吃哪门子醋!”

      突然外面喧华起来; 林木森忙到台前一看, 四五个“武装民兵”推搡一个被捆绑的人上了台。台下一片愤恨的喊打声,李忠良跟着上来,大声说:

       “把他的头拎起来;让大家看看偷鸡贼!”

       田树勤抓着“偷鸡贼”的头发一扯;林木森还沒看清人,身边的钱红英“啊” 了一声,倒下了。

      抓住了陈革明,昏倒了钱红英,林木森和几个“知青”七手八脚地把她送到卫生所。得到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钱红英“小产”了!

      林木森惊恐不己;他猜出其中的关联,怎么办?怎样才能保护好钱红英,还有·····正犹豫,蔡阿毛让人找他去。蔡阿毛说:“养鸡场被偷后,大队就盯住了徐武这二个朋友。果然他们今天乘开会又动了手。抓住这个叫陈革明,还有一个跑掉的叫肖俊文。现在又牵涉到了钱红英,你看怎样处理好?”

     “把钱红英送公社卫生院吧?”林木森又解释说,“她不可能是陈革明的同案,留在钱北, 闲话太多;突然送回家, 对她父母的刺激太大。让事情冷下来, 再与她本人商量。”

      蔡阿毛沉思一下, 对王大明说:“找几个人,借条船,把钱红英送到龙溪去。”

     “我一起去。反正这二天我休息。”

     “也好。木森,徐武交朋友太杂;有时间你提醒他,今天的事弄得这样,对他的影响不好!”

     “蔡支书,陈革明怎么处理?”

     “忠良已通知钱南薛支书了……他们没作声。薛支书面子看得重……等等看,明天没有话,只有送公社。”

      林木森知道钱北、钱南历来有些矛盾;这一次钱南的人“栽”在钱北,很不光彩。因是“知青”,薛支书自然不会上门赔礼道歉,领人回去了。

       林木森下楼时,看见陈革明捆在厅堂的廊柱上。李伯林和几个“武装民兵”己轮流“教育”了他一番,围坐在一边吃“宵夜”。他走过去,说:

     “伯林,我送钱红英去龙溪卫生院。如果测绘资料出来,让他们送到公社去。”

      陈革明闻声,抬头冲林木森笑笑;想说什么,一张嘴,淌出满嘴的血。林木森感到心象被人攥了一把,好难受,匆匆地走了。

      龙溪卫生院对他们的打扰很不高兴,对王大明说:“钱北卫生所可以处置,送到龙溪是自寻烦恼。”

       王大明感到窝囊,冲着钱红英鼓眼睛。林木森只好向值班医生陪笑脸,医生认出林木森就是那个画“远景画”的“知青”;一声不吭开了“住院单”,算是收下了。王大明如释重负,转身便带人走了。

      林木森安顿好钱红英,想想去打扰“摆渡老汉”不忍心,见隔壁病房有张病床沒有人,便合衣躺下。他想回顾一下事端,可一挨枕头便睡着了。

      “喂!起来,你是谁,怎么睡在我床上?”

      林木森被推醒;一个蓄 着“八字胡”的人凶狠狠地冲他喊。

     “对不起!有点事耽误了,见床空着……”

     “是你,林木森?”“八字胡”笑了,说,“我是张国民。怎么,不认识我了?”

      “是张大哥,真对不起!”林木森不由也笑了;他是徐桂香的姐夫,张国庆的哥哥,公社缫丝厂副厂长张国民。他到茧站给徐桂香送东西时见过,忙说:“张大哥,怎么身体不舒服?”

      “腰痛,老毛病。没事,没事;你睡,你睡。怎么,谁病了?”

      “钱北的一个女‘知青’。张大哥,你休息, 我过去看看。”

       林木森轻轻推开病房的门,钱红英靠在床档上,象是睡着了,恬静面靥柳眉清秀,笔挺鼻梁小嘴微撅,浓黑的长睫毛湿乎乎地,慢慢地托显起一颗泪珠,泪珠在变大,悄然无声地淌滚在茫然的脸上……钱红英有一种古典美,就象是江南水乡的城镇,因水的灵动,带有娇柔和细腻。此时象烟云紧锁,凄恻婉凉,令人生怜。林木森听闻到身后有急促的喘息;他知道是张国民,见到女人如此地轻狂,令林木森感到非常反感。迟疑再三,林木森还是走到床前,却又不知说什么。   钱红英抬头望了他一眼,又滚落了几滴泪水。

      “不,不要哭……”

      “谢谢你!”

      “不用……真不用谢!红英,事已如此,你多保重身体……他没什么事……”

      “别宽慰我;在船上,我都听到了……他被打了。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他根本不听我的劝……”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激愤中都有可能控制不住情绪;事情发生了,我们只有想办法弥补。红英,今晚他们要动手;你们为什么不劝阻?”

      “我劝了……还拜托了徐武。徐武说,这种事又不好挑明,干脆把他们灌醉,我和杨慧丽买了五斤黄酒,结果他自己倒喝醉了。”

      林木森笑了笑,他知道徐武的酒量;他、徐武、金德江曾一次喝过六斤黄酒,三一三十一,谁也没赢,只是话多了些。如果没有猜错,徐武应该是装醉。陈革明他们要“干活”,劝不动,干脆醉了,免得招惹闲话。这准是杨慧丽的点子,但决瞒不过田树勋;难怪杨慧丽会强辩,田树勋会大发雷霆。

     “其实,有几个‘知青’没偷过?”

      林木森不由抽了口冷气……

      “你早点休息……”林木森咕了一声,走出病房。

代表公社作演讲,

代替醉汉演出忙,

冷静处理突发事,

了解详情把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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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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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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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苦涩的戀 

 

      林木森走后,钱红英一直没睡……

      湖兴是一座具有二千多年历史的江南古城。唐朝的时候,浙江以钱塘江为界限,曾划分为浙西和浙东两道,现在的杭州、嘉兴、湖兴等隶属浙西道,而宁波、绍兴、台州、金华、温州隶属浙东道。南宋定都临安(杭州),浙江成为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由此演变出了浙江文化的两大组成——浙西文化和浙东文化,由顾炎武领衔,王国维、徐志摩、茅盾一脉相传的浙西学派是温文儒雅的典范,而以王阳明、黄宗羲直至现代的鲁迅、章太炎为代表的浙东学派在史学、文学和经学的研究方面达到了极高的造诣,这正是“浙西尚博雅,浙东贵专家”的由来。湖兴历史上耕读文化的底蕴深厚,绵亘千余年的科举制度下,湖兴产生的状元确凿可考者有贾安宅、范应期、韩敬、严斯我、蔡启僔、蔡升元、王以衔、姚文田、钮福保 等9人,其数量仅次于苏州而位居全国第二。清代湖兴科举尤盛,有状元6人、榜眼6人、探花4人。

      清波环绕,绿荫遮掩的湖兴一中是省内的名校,培育了众多名震中外的学士名人。钱红英是湖兴东门外作坊街的的骄傲,她是以“才女”的身份考进湖兴一中的,湖兴一中的录取书送到,作坊街的老邻舍都聚拢钱家,兴高采烈地放“万子鞭”,送了钱红英一套“王一品”的“湖笔”。

      本届同校考进湖兴一中的共七个同学;其中有四个同学是“保送”,因有“家庭背景”。同班的汤琼苗红根正,祖宗三代都是丝绸工,她父亲是“鸿达绸厂”的工会副主席,她是学校的少先队副大队长;虽然她比钱红英的成绩低了三十多分,却是第一个被湖兴一中录取的。

      进了湖兴一中,连一向自命不凡的汤琼都懵了,这里就象是公园,柳林畔的花圃比原来小学的操场还要大。湖兴的地、县干部子弟几乎全集中在湖兴一中,他们大都住在城东的“荷花池”,每天上下学都结伴而行,一色的“永久”自行车,一路疾驰,留下一串清脆铃声。

      钱红英与陈革明(当时叫陈克明)相识就是因“永久”自行车。他撞了钱红英,因急着去县团委开会,陈革明嗓子眼里说了声“对不起!”正欲离去,却被汤琼拦住了。汤琼身材不高,略胖的身体结结实实;鼓着双大眼晴,不依不饶地令陈克明很是难堪,只得下车陪礼道歉。

      陈克明的面前是一个清纯的少女,及腰的长辫,秀美的鹅蛋型脸,一双充满灵气的美目;细细的腰,圆跷的小屁股。一身白色连衣裙更显得身材的修长,露在裙摆下的两条小腿那么纤秀……陈克明感到一阵心热,他发现满面羞赧的钱红英比他更感到难堪,低着头紧紧地攥住裙子上的小破口,把周围的泥迹擦了又擦。的确,少女懵懂的心不知怎地好紧张,好激动……

      第二天,陈克明让同学捎来一张纸条,说在花圃门口等,要赔钱红英的裙子,可来的是汤琼。陈克明开始注意这个“古典美人”,钱红英却一味地回避。

      陈克明高钱红英一届,是湖兴一中的佼佼者;他热爱社会活动,是学校的团委副书记。陈克明是含着“金钥匙”来到人间的“公子”。陈家是湖兴排上号的大资本家,单说“鸿达绸厂”就有工人六、七百人。其父却是“中共浙西特委”湖兴领导人之一,他利用“鸿达少爷”的身份,一直为革命事业工作。湖兴解放,“鸿达绸厂”带头“公私合营”,陈克明的爷爷被冠于“红色资本家”;是省政协委员。父亲是湖兴县副县长,母亲是“县妇联主任”。钱红英没有与“官宦子弟”交往的奢望,也没有时间去交往。她不象汤琼除了上课就是玩。

      钱红英的家是重新组合的,两边各有两个孩子。继父是个铜匠,入了街道“合作社”,属“小集体”;母亲在街道缝纫社,俩人的工资加起来不到六十元,全靠“作私活”改善伙食。每天家里都有一大堆的活,男孩子跟着爸爸敲敲打打、磨磨锉锉;女孩子围着母亲锁扣眼、钉扣子。干上一个月,不但能把“肉票”全买回来,还会发上八角、一元钱的“奖励”,令孩子们很是兴慰。钱红英心灵手巧,是母亲的好助手。

        汤琼很快在一中活跃起来,入了团,是学校团委的“文休骨干”;钱红英自愧不如,可每次看见汤琼坐在陈克明的自行车书包架上有说有笑地,钱红英心里象有只老鼠在搔……或许,这就是初恋。

      青春是朦胧的,少女的心羞涩、敏感。钱红英参加了学校艺术团,是汤琼推荐的。第一次排练她唱了一支歌《南泥湾》,陈克明也在场,用力地鼓掌,大声说:“好!我们一中出了个郭兰英。”  钱红英满面通红,心里象淌着蜜。

      钱红英争取入团,在艺术团干得很卖力,可陈克明来得很少;他负责学校的“宣传”,汤琼总拿着让钱红英修改后的广播稿找他“指正”。钱红英很恼火,堵气不肯改,又架不住汤琼的好话。钱红英也写了篇广播稿,来到学校团委办公室,里面很多人,听见陈克明在说话,听见汤琼在笑。钱红英在走廊上转了两圈,可谁也没有注意她,她失望地走了。

      钱红英感到了一种距离,她与陈克明之间有条看不见的一道鸿沟……

      当钱红英苦恼时,“文革”开始了。

     “破四旧、立四新”,一大批本来不出名的革命青少年成了勇敢的闯将。陈克明被推选为湖兴一中的“文革副组长”,成了学校“红卫兵”的“领袖”。汤琼跟随其后,成为“革命闯将”。学校变成了“红色的阵地”,花圃钉了一排排的竹杆,拉上了绳,成了“大字报阵地”。一些剃“阴阳头”的老师每天挂着“招牌”,大声读写给自己的“大字报”。钱红英的继父却连“红卫兵”都不许她加入,望着在主席台上激昂慷慨、意气风发的陈克明,看着剪着短发、英姿飒爽的汤琼,她好羨慕。

      “经风雨、见世面”,浩浩荡荡的“革命大串联”,将“文革”红色洪流激荡神州大地。同学们四处而去,最令人羨慕的是肖俊文,揣五斤全国粮票,十元钱出门,大江南北走了十七个省、市回来,口袋里反多了几块钱。而钱红英连近在家门口的嘉兴南湖“圣船”还是继父千咛万嘱让哥哥领着瞻仰的。陈克明二次上北京后,高呼“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带领着“红五类”杀向社会,“大造封、资、修的反”;成立了“红革指”,作了湖兴县的“‘红卫兵’领袖”。学校乱了,钱红英整天忙着缝纫社的“私活”。看到“指点江山”的陈克明和汤琼,她自惭形秽。  少女朦胧的心,总有一种敬慕的思牵……

      “乱世出英雄”,一夜之间,学校出现了几十个“造反派组织”;连陈克明昔日的亲密战友汤琼也与他分道扬镳,率头成立了“红联指”。陈克明率队返校“戡乱”,首先打击的是“红联指”。钱红英记得是一九六六年十月十七日,“红联指”的“汤司令”被押上台接受“批斗”。陈克明列举了“红联指”的种种“罪行”,宣布“把汤琼永远开除‘红卫兵’,并勒令取下她佩带的毛主席像章!”两个同学上前要取下汤琼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汤琼竟毫无惧色,抢先一步,果敢地扯开衣襟,把毛主席像章佩戴在赤裸的胸脯上!少女乳房上的鲜血震慑了所有的人……

      这也成了陈克明受“磨难”的开始,很快他的父亲被“揪”了出来,作为“阶级异己份子”列入湖兴“头号‘走资派’”。陈克明被开除了“红革指”,被清除“红卫兵”。幸运的是,不到一个月,“红革指”被定为“‘五.-六’反革命组织”,被取缔。

      陈克明决心把一腔热血贡献革命,他把名字改成陈革明,要与家庭划清阶级立场。陈克明成立了“‘井冈山’兵团”,“誓死捍卫‘文革’”!

      “文革”开始升级,“造反派”四分五裂又都标榜自己是“最响当当”的最革命的!口诛笔伐已证明不了,于是动了枪炮。一九六七年三月,为保卫“援越物质”,“‘井冈山’兵团”守卫在肉联厂食品仓库,被“六号门”和“红联指”围困了五天。有同学找到钱红英,让她出面去找“汤司令”;说是劝陈革明“认清形势,缴械投诚”实为送干粮进去。一身军装的汤琼给了钱红英面子,条件是派两人一同进去。钱红英躲在一边,看到狼吞虎咽大口咬吃着烧饼的陈革明,她的心在颤栗,只是陈革明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她。汤琼听派去的人说,陈革明他们饿着肚子守着山-样的肉罐头,当晚便撤了围。

      “六号门”大发雷霆,指责汤琼是“革命的叛徒”。不到一天,“红联指”也分成了两派;三月十四日,争辩中有人失手,一颗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死三人,伤十几人,其中一人是“六号门”孙司令的弟弟。“造反派组织”举行盛大的追悼会,让“走资派”们披麻戴孝;追悼会上,汤琼被“战友”指控是“凶手”,当场被扭到“牛鬼蛇神” 队伍之中。汤琼被审查,其父亲也受到牵联,说是“幕后黑手”。名噪一时的“红联指”由此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陈革明则以实际行动证实了自己,“复课闹革命”时作了校革委会副主任。

      汤琼被“审查”后,回到了学校,变得十分地消沉,她不与任何人交往,连钱红英也不理睬。学校的“复课闹革命”时停时起,“工宣队”进驻学校;不是冤家不聚头,领队的是“六号门”的徐文。而后,陈革明被作“五.一六分子”被“清查”……哪天,汤琼找到钱红英,什么话也活说,抱着她只是哭。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嗓子眼还是在呜咽;她的身体颤抖着,钱红英的心在颤栗……纯洁的爱,干涸了。

       钱红英把陈革明约她在花圃门口见面的纸条烧了。留了三年的纸条,终归成了灰烬,她把一切都藏在心灵的深处,没想到在徐武哪里又见到了陈革明。陈革明似乎对她的印象并不深,情感的泛起却让钱红英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初恋是朦胧的,却是刻骨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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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差阳错,两个人总是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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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中学即相认,

曾有相约未成行,

文革起伏几多次,

如今相见已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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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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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純潔的心  

 

      性,似乎是一个难堪的字眼,然而性却充满了羞涩、欢笑、甜蜜和幸福。性也有苦涩,有难堪和懊悔,甚至有罪恶。性的启蒙、性的诱惑、性的欢快,酸甜苦辣,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都对性留下了烙印。

      在徐武哪里与陈革明相遇后,钱红英的心不时地泛起波澜。往日破碎的事情、点滴的碎片弥合复圆了。纸条被火烧毁,纸条上的情意比火更炽热。纯真姑娘的心,象荷花浸污不染、洁净无暇。

再次见面,陈革明竟然如此狼狈。浑身透湿,面色苍白,双眼惊恐,牙齿磕打得“卡、卡”作响……

      十月十四日,天黑漆漆地,风飕飕地;钱红英被敲窗声惊醒,她紧紧地搂住被窝,一声也不敢吭。

    “红英,是我……”

    “谁……”钱红英听出是陈革明,立刻开了门。

      陈革明反身把门关上,哆嗦着身躯紧紧地抵住门,生怕有人尾随进来。他从牙缝里挤出-句话:“红英,救我……”就瘫坐在地上。

      钱红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必要说。显然杨慧丽说对了,陈革明他们是在作……今天“栽”了。钱红英倒了杯开水,毫不吝啬地舀了三满匙红糖;这是姆妈让她“经期”时补身体的,每次钱红英只放一平匙。又烧了热水让陈革明擦拭身体,怕他冷,钱红英把仅有的一梱黄麻杆烧了。问题还是出来了,陈革明没衣服换。钱红英只好找件衬衣让陈革明围束在下身,让他上床去用被子捂住。

      等钱红英洗好衣,在小厨房里晾好,陈革明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好安稳,恬静的脸上浮现着一抺笑。钱红英静静地望着,不忍心打扰他,披上棉袄坐在小凳上扒在床边睡。

      钱红英很奇怪,自己会这样毫无顾及地接纳了他。陈革明现在所作的行径,是东门外作坊街最不能容忍的。

      作坊街上都是靠两只手刨吃的手艺人,他们不为社会重视,社会却一日也少不得他们。在作坊街上,大家几乎可以敞开大门睡觉、外出,屋里的东西从不会丢窃,大家知道,每一小块铁皮、一根铁钉、一块布头都是邻居吃饭的来源。

      在学校,有一次肖俊文要请班上几个家庭贫困同学吃“丁记千张包子”, 同学们一阵欢呼。想到轻薄有韧性,馅料香浓汁鲜千张包子,就连洁白粗实丝粉都让钱红英咽口水。钱红英没去,因为她知道肖俊文的钱来历不明,这种钱会遭到后爸和姆妈的不耻。每当完成一批加工活,姆妈会烧碗红烧肉,一家六个人围坐桌边。后爸总抿口黄酒说:“劳动最光荣。用自己双手养活自己,不贪不奸不偷不盗,堂堂正正作人,就是腊月打雷也不心惊肉跳!”

      听到乡里“田头乱话”都红脸的钱红英,今天自己却把贼迎进家,让他睡在自己床上,单是留宿一个男人在屋里,传出去就丢脸。为什么会这样?见到陈革明象见到了亲人,象是见到时时惦念,久别归来的亲人……

      世上最纯洁的是情,世上最令人无法捉摸、无法控制的是情。

     钱红英一直在作梦,总是梦着和陈革明一起被人追逐……她大口地喘息,拼命地跑,可手脚麻木,怎么跑也迈不动脚;眼看追逐的人越来越近,转眼间,陈革明却不见了踪影,急得她大声地呼喊,嗓子眼象被卡住了,发不出声,她哭了……突然,陈革明来到她身边,骑着学校骑的那一辆“永久”自行车,伸手把她托抱在前档上,向前飞奔……在陈革明的怀里,她感到了一种依恋,一种甜蜜,一种幸福;情不自禁地转身搂住陈革明的脖颈……

      手撞在墙壁上,钱红英醒了。她躺在床上了,陈革明坐在小凳扒在床边,身体蜷缩一团。钱红英的棉袄根本遮不住他裸露的身躯……让他也上床来?钱红英的面靥绯红,再一想,孤男寡女已同居一室,只要俩人洁身自爱,同不同张床还有什么区别。刚才不是被他抱上床的吗?推醒陈革明,钱红英挪向墙壁,空出了半张床。

陈革明略作犹豫睡在了床上,伸展了身躯真舒服。钱红英却受不了,陈革明的脚真臭!矜持再三,等听见了陈革明的鼾声,她用棉袄盖住他的脚。

      钱红英又作梦了,作的全是甜甜的,羞涩的,令人高兴的事,湖兴一中的花圃百花绽放,彩蝶蹁舞,花好香……

清晨,钱红英醒了。

      陈革明睡得正香,两条腿垂在床下,棉袄搁在床档上。他的双手压在身下?钱红英一怔,脸红了;显然他是怕睡着了无意“冒犯”而“自缚”。真君子风范!钱红英轻轻地把陈革明的双脚移上床,就在替他盖被子的时候,羞赧涌上;由于“晨勃”,围束在陈革明下身的衬衣象顶“帐篷”……

       钱红英决定还是去找徐武。陈革明与林木森、徐武的身材差不多,徐武要壮实些,但林木森住在舅舅家,不方便;特别是他的表妹,杨慧丽所说:“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只要‘女知青’去找,她那双眼睛象刀子一样。看得那么紧,一个不识时务的戆头,就她当成宝贝似地。”

      徐武听了,拧了拧眉,说:“我一会就到。”

      钱红英没有“烟票”,咬咬牙买了包“新安江”。陈革明已起床,穿着湿的短裤,身上显露出几条伤痕与青紫瘀斑。见到香烟,眼睛顿时放了光。瞧着他贪婪地吸烟,钱红英感到了宽慰;二角四分钱几乎是她全部“家当”的一半,如果能济困扶危,她心甘情愿。

      徐武很快来了,带来一套衣裤。他们商议如何离开,想了几套方案,最后还是决定由徐武先去联络肖俊文。

      晚上,金德江来了。进门先掏出一包“新安江”,丢给陈革明。金德江嘘寒问暖,嘴上说得很客气,眉头却一直锁着。

       陈革明窥测出他的心思,淡淡地一笑,说:

      “男子汉敢作敢当,我决不会牵连别人。等民兵巡逻后,我就进城去。”

       陈革明果不失言,湿衣服一卷;钱红英也没作声,略作收拾,锁了门跟着他进了城。钱红英似乎感到义不容辞;牵肠挂肚地在家里,不如“偏向虎山行”!

       望着钱红英的背影,金德江的嘴半天没合拢。

       陈革明要钱红英和他相距三五米跟着,交待说:

       “如果有什么事,就说不认识我。”

      钱红英反走得更拢;肩并肩走着,她总想着昨晚的梦……“如果真被人追,我跑不动了,他会抱着我逃吗?会,一定会!”

      没有月亮,陈革明握有手电筒又不敢照亮;提心吊胆、一路匆匆,出了龙溪公社什么事也没有。偶尔遇上几个人,谁都是急于赶路,招呼都没一个。“九.一三” 扰得人心惶然,谁还顾得上一二个“贼”?

      俩人气喘吁吁地,钱红英几乎跟不上了;陈革明放慢了脚步,到潘公桥时,他几乎是挽着她上掺着她下。

      这时又有了一个问题,该分手了。

      湖兴城灯火点点,俩人站在潘公桥堍石砎上,相互望望,谁也没作声,坐下了。河风很大,出了汗的身体凉飕飕地。陈革明裹紧衣服时,发现钱红英蜷缩的身体在颤栗,便脱下上衣给她披上。钱红英心里一阵热,把衣服还给他,陈革明再次披上来时,钱红英倒在了他的怀中。陈革明略忖,披衣的手搂住了她,他感受到钱红英颤栗得更厉害。

       陈革明知道钱红英此时回家不好向大人交代,说:“走。”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很坚定。

       钱红英跟着他走,第一次进了城东的“荷花池”住宅区。

湖兴“荷花池”,宋代已有名,至元代,为著名书画大师赵孟兆的别业,当时被誉为“吴山一绝”。到后来,受到兵烫影响,荡然无存,只留下一片荒漠的园址和众多的诗文记载。而后,有些巨贾富商利用中心湖面,用堤、桥相连接,在此修建别业;解放后,这里以几处小园改造成了地、县领导住宅区。

      一条小巷夹在围墙之间,围墙很厚实,二米多高,盖着琉璃瓦。两边围墙里各是地、县、城里领导的住宅。小巷是用小青砖铺的,拼有花纹。没有路灯,没有月亮,两边围墙里茂密树冠沙沙作响,透射出星点光斑,七弯八拐来到小巷尽头,这里是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庭花凋草旺,屋里堆得杂乱无章。陈革明父母去了“五七干校”,兄妹四人全“上山下乡”; 在杭州读者的哥哥和姐姐去了“北大荒”,妹妹县里照顾,去了“浙江建设兵团”。陈革明当时还在“审查”,因祸得福,就近下了龙溪。陈革明嘲弄地介绍说:

      “这里原是我家的书房。解放前,爷爷不许父亲他们参与生意,白天让他在这里读书;后来父亲利用这里搞‘地下工作’,储存‘抗日’物资。现在我家被从‘荷花池’小楼里赶出来了,这里成了‘避难所’;父母严禁他人来,你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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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穆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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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18 20:34:00 [只看该作者]

苦恋的爱连心结,

纯洁的心注心血;

红英革明鸳鸯配,

一对恋人难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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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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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18 21:21:00 [只看该作者]

     感情的事真说不清,明知是祸都要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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