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散文小说 → [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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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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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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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上門女婿 

 

     “大牛!”林木森也认出了。

     “木森,我的好兄弟,想死哥哥了。”大牛跑过来,一把就搂住林木森,说,“云娇姐说你调公社去了,我就知道兄弟会有这天。当时我就说,你‘元旦’应该回来;果然被我说中了!”

      “大牛,你几时到钱北的?”

      “他是梅英的夫婿;”李金凤说,“初二结的婚。”

      “恭喜恭喜!”林木森心底掠过一抹惆怅,滋生出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去”的感觉;嘴角不觉一撇,忙掩饰道,“大牛,结婚都不说一声;不够朋友,真不够朋友!”

      “木森,别冤枉人,我们可请了你。”沈梅英过来,替男人拦住了林木森的责怪;她瞟着李金凤说,“你送了‘红包’ ,却不来喝酒。我们还没怪你……”

       “就是,就是。当时我阿爸问我要请什么人,我头一个就说要请你。”

      林木森记得大牛的阿爸已死了,再一想,他说的是沈宝根。再看见大牛的蓝色棉衣左上口袋印有铁路路徽。想到狼狈离开铁路工地的情景,惆怅之间涌出忿懑。他姆妈的!世界真小,山不转水转,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当时他在公社忙,我没告诉他。”

      李金凤的大包大揽,反使林木森尴尬了。只好顺着话说:

      “这是我的不是了。礼到心到,礼到心到!”

       大牛嗬嗬地笑着说:“那是,那是。哪天不见你来,我就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兄弟记恨我,酒都不来喝!”

      林木森忙掩饰说:“什么话?兄弟之间有什么记恨?”

      沈梅英瞟一眼李金凤,说:“那是,有的人从来就这样,说是礼到心到,只怕是礼到心不会到,心不到人就更不到!”

      林木森从沈梅英艾怨眼中知道是在责怪他哪晚失约,歉意一笑。李金凤不知内情,忿忿地为男人辩道:

      “梅英,我说了,是我没告诉他,他可从来没失信过!”

       沈梅英已在林木森的歉意笑中得到安慰,其实第二天沈梅英得知林木森调去公社就明白他为什么没来,也知道缘份断了,阿爸说,李阿三龙溪有人,林木森不属于钱北,自然也不会属沈梅英。

林木森更尴尬了,好在阿珍姨妈得知林木森到了,迎出了来。

     “木森, 到了门口怎么还不进来?金凤来了, 快进家去!大牛、梅英, 一块进家去坐。”

      大牛乐呵呵地要跟着进去,被沈梅英拖住了;她低声说了几句,大牛用力点点头;摸摸后脑勺,说:

      “阿珍姨,我下午还有事;我得赶紧切肉。木森,改日请你们喝酒。”

      李金凤在阿珍姨家出足了“风头”;阿珍姨妈是浜里的殷实户,亲戚多;众人挨着个都把李金凤夸了一番。粗黑的长辨,健康的肤色,漂亮的脸蛋,丰满的胸脯,高翘的屁股……种种话语归纳为,李金凤是个贞洁的姑娘,贤恵的妻子,能生会养,吃苦耐劳……最后目光又集中在她身上的春秋衫上,这件鹦哥绿上绛红方格杠,还掺有金色的暗条纹的斜纹绒,大翻领,三颗颖红的大有机玻璃扣,式样新颖,加上束腰,使她胸脯更显丰滿突出。一听这是林木森的母亲,“婆婆”送的,更是夸了又夸,赞叹不己。李金凤象是个被“品头论足”的“新娘子”, 低着头任人评说,绯红的脸象春秋衫上的殷红有机玻璃扣,闪闪发光。

      林木森则费尽了口舌,一遍又一遍地回答大家提出的“农田规划、改造”的看法与异议;他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喝茶,都记不清跑了几趟“茅房”。 好不容易捱到吃了“点心”,他推说约了人谈事,坚持告辞。阿珍姨妈一直送到桑园,望着他俩拐进南街才回转。

      “你不高兴?”李金凤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快走几步,追上林木森;见他脸色阴沉,忍不住问。

      “没有。”林木森答。其实,过桑园时看见沈梅英的家,他想起没参加大牛的婚礼,感到有负沈梅英,心里还是在责怪李金凤“小心眼”。难怪朱丽雯说李金凤是“醋作坊”的小老板。人生多彩,初恋往往是回忆,品初恋,总是酸酸甜甜地,还有些涩。

      李金凤没吭声,到收购站门前停住了脚;说:“我们看强强去。阿珍姨给了二刀肉,送给他们一刀,好吗?”

王建华不在,到太湖、永安、兆丰几个大队“落实”芦蓆去了;顺便把强强送回太湖的家,强强不是亲生的,必须和奶奶培养好感情。

      田云娇泡了茶,也把李金凤身上的春秋衫夸了个够。林木森打量了田云娇一下,个子与李金凤差不多;瘦一些。心想,回去写信,让母亲买件寄来,也好还点“人情”。

      “云娇嫂嫂,快别夸了,她今天已经够‘露脸’ 了。”

       田云娇反诘:“夸她你还吃醋?”

      “他在生我的气;怪我没叫他回来吃大牛的喜酒。”

      “你这个戆头!金凤为这事找过我;我认为她作得对!‘新婚三日没大小’,如果有人拿你与沈梅英过去的事‘闹新房’,你怎么办?让沈梅英怎么办?大牛又会怎么想?”

      林木森想想也对;“闹新房”是喜庆,越闹腾越“红火”!大牛是“上门女婿”, 难免会被有些人借机捉弄;如果当着大牛的面戏嬉自己与沈梅英的那段“恋情”,大牛是个“闷葫芦”,万一产生了误会,日后还真不好相见了。这个“醋坛子”还挺有心机哩!林木森笑了。

      “大牛怎么没留在铁路上?”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回聘’ 那天,大牛来看建华:说想见你,又怕见你。说他是不知量力,撬了你的‘铁饭碗’;结果,作了一年临时工,正式要办手续了,铁路上说他连‘高小’的文化都没有,不要他。他还说对不起你!”

       林木森想想当时情景,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此时他除了惦念城市户口,对整天扛把十字镐沿着铁道捣弄铁轨的工作无所谓。叹了口气,说:“人由天命,这事过去了,不提了。”

      “建华也这样对他说。建华说,木森是个重情义的人;让他不要在你面前提,说了只有难堪,更没意思。”

      “谁在说我坏话?”王建华回来了,放下一个湿漉漉的麻袋,说,“难怪我耳朵一路上总发烫,原来娘子在背后向公社领导告状!”

      “你作得好,还怕我告状?木森,我正想告诉你,有人昨天骂你云娇姐,还想打我,你帮不帮云娇姐?”

     “木森,别听她瞎说。我承认骂了你一句,但我绝对没打,连想都不敢想。”

     “承认骂了。木森,听见了吗?”

      “正好,木森在,我们让他评评是谁的错。昨天,王富贵来卖麻线;丁师傅还没有看,我这边都还没秤好,云娇连边都没拢,就说,‘三级。’王富贵是个‘精门槛’,麻团里面有可能裹些瑕疵麻线,毕竞是手工活,凭他娘子的技巧,‘二级线’是闭着眼晴作的。云娇一开口,丁师傅只好跟着说三级。王富贵不服,不卖了。云娇见他要走,说,‘怎么?想去搞投机倒把!’弄得王富贵不得不卖;可一出门就‘骂街’。乘木森在,我是有话便说。云娇,我知道你是为了木森与他有气,可我们是干‘供销社’这一行的;庙不大,但把着一方社员的‘钱袋子’。凡事要公平,童叟无欺;如果收购站不公平,就逼着社员去‘黒市’。如果有公平合理的供销合作社,谁又愿意起早贪黑,提上五六十斤的东西四下窜着叫卖?我在部队,首长说,要象雷锋一样作颗螺丝钉;我就这样,不管别人怎样想、怎样作,自己作到问心无愧!”

      “我知道了,王‘书记’!”

      “你们谈,我回去了。”李金凤从篮子提出一刀肉给田云娇, 才发现二刀肉有块皮相连着;说,“云娇姐, 拿刀来。阿珍姨给了二刀肉,给你们留下一刀。”

      乡里杀猪, 得分给亲友尝;一般一块在半斤左右,称“一刀”。说“一刀”, 是个推脱词,“多少莫见怪,是屠夫砍的。.”

      “傻妺妹,这可不能切开;这是‘礼数’,两边都是肉, 皮肉相连。阿珍姨在认你作‘侄媳妇’!”

       李金凤的脸臊得通红, 掩饰道:“回去也要切的。要不切下面的。”

       王建华说:“不要切,不要切;千万不要坏了‘礼数’。肉你拿回去。把木森留下,我们兄弟好久没见,今天好好聊聊。”

       “要不,你们聊,一会上我家吃晚饭。”

       “不行,都上我家去。”随着话,大牛来了;说,“木森,金凤,上次喜酒没喝,今天我补。正好,建华哥,云娇嫂作陪。”

        “大牛,这不必了。”林木森望了李金凤一眼,心想,“醋坊”今天还没“关门板”哩!

       “这有什么,去。”李金凤答得很干脆,“新郎倌请客,不去就失礼了。”

       “去。”田云娇忙跟着说。她心里不由敬佩李金凤的“大度”了;为了不使大牛“失面子”, 她宁肯让木森去见沈梅英。

       “就是,一起去;今晚我们三家人,好好在一块喝一杯!”王建华说,“我正好带回四条鱼,你们各拿一条。”

      王建华打开麻袋,取条鱼递给田云娇,说:“你陪金凤回家一趟,我把站里收拾一下,等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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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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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凤丫头还是很会做人的,这一颗心给了林有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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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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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热闹刚过去,

三家男女皆聚齐,

约定大牛来请客,

金凤心思可真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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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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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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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天憎梅放 

 

      林木森、王建华四人来到沈宝根家。

      沈家新婚的喜庆气氛还很浓,门窗廊柱上的大红双喜字与精美的剪纸仍很艳丽。内堂厅的照屏原来放祖宗牌位地方新贴着毛主席的画像,贴了幅对联:“喜结良缘,建共产主义好社会;携手前进,作人民公社新社员。”八仙桌上放有水果、糖果盘;沈梅英忙着张罗倒白糖水、“熏豆茶”,大牛敬烟、端果盘。沈宝根闻声出来与他们打个招呼便又进厨房去了。

      沈梅英从左厢房领着个白净胖胖的城里人出来,介绍说:

     “这是我伯父,在城里‘二轻公司’工作。伯父,这是建华,你们见过的。云娇,金凤,我的好姐妹。这是林木森,伯父,就是在供销社照壁上画‘雪梅图’的;他与建华都是大牛的好兄弟。”

      四人忙问好,沈梅英的伯父回应后,又对林木森说:

      “木森,久仰久仰。”

       “沈伯父好!”

      “好,好;我叫沈荣根。你们都是梅英、大牛的好兄弟,好姐妹,大家不要客气!来,吃点茶点。”

      越说不要客气,长辈在场,年青人多少有些拘泥礼节。沈梅英再三劝阻,田云娇、李金凤还是到厨房帮忙去了。王建华与沈荣根的工作范围算得一个系统,还有些话说;林木森同大牛速旧情,尴尬;谈近况,难堪。只有抽烟、喝茶,东一句,西一句地捱时间。

      “木森,你在公社负责‘农田规划’ 工作?”沈荣根顾及到场面,问。

      “不能说负责;只是作些规划、区域图。”

      “负责技术工作,年青有为,不筒单呀!”

      “伯父,木森可有能耐了,他画的‘公社远景图’轰动了龙溪街!”大牛憨厚,心里有愧,趁机讨好,说,“大家都夸他能干,一个晚上就画好;画好大,有……有整个大门洞这么大哩!”

      “别听他吹。沈伯父。只是临摹了一幅画。”

       “大牛是个实在人,他可不会夸大其词。”沈荣根很认真地说,“木森的大作我早有耳闻,心系已久,可琐事缠身,一直没空拜访。我想请你帮忙……不急,吃了饭再说。”

      说话间,八仙桌己移开;盘碗碟盅,鸡鸭肉鱼,摆了一桌;八个人,两位长辈上座,六人三对,各居一边;王建华客气,坐了上座对面的“下坐”,大牛是“招郎”,自觉移至“下位”, 这样把林木森与沈梅英坐了个对面。开始大家并不在意,酒过三巡,相互一敬菜,端倪现出。林木森与沈梅英在桌上无形有些放不开,幸有王建华夫妇时时遮饰局面。

      林木森抬头不是,怕李金凤“吃醋”; 低头也不是,怕大牛生疑。沈荣根不露声色,转脸与林木森扯谈,林木森正好借此侧转身子去说话。俩人一谈“美术”, 兴趣大浓;从临摹、拓片、速写,扯到绣品、绣件,沈荣根更是情切意浓;谈到情浓时,不由长叹一声:

     “不瞒林老弟,沈家当年随便一幅绣品都卖得三、五百块大洋。可惜现在艺技不精,连绣样也都破损不堪了。”

      “沈伯父,我对刺绣是望尘莫及,不敢妄言。”

     “林老弟客气了!我着过你作的绣样,精致巧妙,别具一格;供销社照壁的‘雪梅图’ 更是别具匠心,情景交融,堪得佳作!”

      林木森听出弦外之音,不由技痒,说:“沈伯父过奖了。绣品看似简单,每笔都系于绣娘把握的色彩变化之中。若修复绣样,必须先看过,才能斟酌能否斗胆一试。如有粗糙的绣样,让我滥竽充数一番。”

     “不急;吃了饭再说。”

     “沈伯父,正是借此时,如果艺不如人,我也好借酒遮脸,装醉推辞呀!”

      “木森老弟真是性情中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来,喝了这杯,麻烦你去看看!”

      “不敢说麻烦,请。”林木森端杯示意,一口饮下。

      “各位,对不起!”沈荣根向桌上合掌致意,说,“我与木森老弟暂告片刻,抱歉!”

     左厢房不大,只有一床一柜一书案一套桌椅,但家俱全是香樟木打造,只在表面施有透亮清漆,满屋全是樟木清香。沈荣根打开衣柜,从上搁层取出一卷苕棉纸,放在书案上;退在一边,展手示意,说:“木森老弟,请!”

      林木森将纸卷置书案左边,打开半尺,取镇石压上,双手轻轻展开,原来是幅《雪梅图》;严冬时节,大雪压枝,梅花傲放,蕊萼相咉。题诗曰:“天憎梅浪放,故下封枝雪。”他细观,图画破损甚多,侥幸大多与画主题无关,只是雪景多为虚构描画,破损搅得对梅枝上的积雪有些把握不定,加上梅蕊上的残雪,空中飞絮也因破损而一时难辨。绣品与图画不同,不能轻易处理白色。以画面布局,应是窗外景,林木森反复沉呤图上诗句,象是宋朝周邦彦的《梅雪》词,词曲是《菩萨蛮》;再三思索,不由脱口而出:

      “天憎梅浪放,故下封枝雪。深院卷帘看,应怜江上寒。”

      绘画是无声的诗,诗是带有语言才能的画。

      林木森闭目沉思;他巳养成了在脑中作画的习惯。悟得了诗意,脑海里便展现出一幅依在窗前,冬赏梅景的场景;画面逐渐清晰,连枝芽蕊芯都一一呈现……他轻轻一笑,谦逊地说:

     “沈伯父,请取张纸,我先临摹一草稿;如果您看得上眼,我再班门弄斧,如何?”

      厅堂的人见他俩迟迟不归,前来探个情况。结果来一个,留住一个,都被沈荣根拦在门边;个个却屏气凝目,看着林木森俯案作画。林木森时而凝神静思,时而喜形于色,时而细细勾描,时而挥舞似水;他己顾不上礼节,一支连一支地吸烟,抽到第八支,林木森退后二步,观察片刻,上前补了几笔;回头沖着沈荣根一抱拳,淡淡地一笑,说:“献丑、献丑。”

      沈荣根静待一旁,双眼一直盯着画面,看着梅枝挺拨,大雪纷纷,红梅傲放……见林木森收笔,一直压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

     “好!好一幅红梅傲雪图。好呀!木森老弟,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滥竽充数而已。

      沈荣根一叫好,“拦”在一边的年青人一拥而上;临近书案,又踌步不前,他们不懂评价,只知称赞叫好。

      把菜热过,重新入座。沈荣根起身,亲自斟酒,“茶七饭八酒加倍”,斟上满杯,双手敬林木森;林木森慌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喝下。沈荣根言不多语,连敬三杯,才肯罢休。

      朋友们都为林木森感到高兴,情不自禁,连田云娇也敬了林木森一杯。大家畅饮一番,带醉而归。

       大牛感到林木森为他长了脸,好不得意,一口一个“我木森兄弟能干”;上楼去,借着酒劲促情,把沈梅英搂上床,宽衣解带,一番亲热。“蜜月”期间,沈梅英也情意正浓。大牛身强体壮,床笫之欢,其乐不止;沈梅英虽还羞涩,娇体承露,己不忸怩。激情颠簸之中,沈梅英不时睁眼看着男人的贪婪馋相;意乱情迷之时,一个思念掠过——如果上面是木森,他会怎样?

      天公作弄人。沈宝根一时委缩,断了女儿的情丝;沈梅英屈于脸面,把柔情藏在心中。可事情完全不象父女俩的预料,沈梅英的肠子都悔青。沈宝根见女儿满腹心事,心想,女子无夫身无主,便张罗与她招婿。沈梅英情急之下,不顾羞耻去收购站找林木森,被徐武冲散;等了一个晚上不见人影,第二天,金娥在桑园的话悄悄传开;沈梅英得知林木森调去公社,就明白缘份断了,阿爸说,“知青”是城里人,心不会在农村。林木森不属于钱北,自然也不会属沈梅英。悲愤之下沈梅英答应了阿爸定的婚事。沈梅英原想从此截断情丝,不再往来;谁料大牛竟然和木森是好兄弟,反而把关系拉得更拢。

      为什么得知男人和林木森的关系后,心中会激发出情感的涟漪?沈梅英这才发现,林木森仍占据在自已的心中。她慌忙拒逐这个邪念,可越是驱逐林木森的身影越清晰;倾刻之间,往日勇猛的丈夫变了,越看越感到粗鲁野蛮。大牛还在折腾着没完,沈梅英的情欲巳消,不由烦恼起来,怎么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只是“房中事”不可声张,只得挺捱着。沈梅英突然想象正在身上的是木森,刚激起情欲,再一想木森身下的是李金凤,顿时更感到无趣了。好不容易等到大牛精疲力竭,翻倒一侧;沈梅英燥热的心情才慢慢地松弛下来。

      往日的事后哪种羞涩喜悦今日竟然变得平淡索味,只觉得身心疲倦,还一身汗水,下身也污浊不堪……

      沈梅英起身想去厨房取些热水擦拭身子,刚到搂梯口,听见伯父与父亲在说话。

      “兄弟呀!就算你捡了块‘狗头金’,可你丢了一棵‘摇钱树’哟!”

      “我又不懂这绣呀画的,怎么会知道林木森有这大的能耐。真他姆妈的邪门!人都被‘关’了,满钱北街都议论纷纷,谁知转眼就没事了。当时我咬牙认了,事情也不会样。现在,木已成舟……”

       顿时,沈梅英感到字字是针,刺得她心里直淌血!她慌忙返回房里,大牛叉开四肢,躺在床上,鼾声打得楼板都“嗡嗡”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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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北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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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姻缘散了也好,人家看重的是技艺,而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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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沈家同坐席,

挥毫作画展技艺,

梅英再生心爱感,

长辈后悔也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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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重振“聲譽”

 

      林木森、王建华四人告辞回转;途经“朱家墙门”, 听得里面嘈杂热闹。林木森站住脚,迟疑了片刻,说:

      “朱丽雯结婚,我还没向两位老人道喜哩!”

      李金凤知道林木森是“烦”每日在家“扯白话”的人;今天却想他早些回去,男人在沈家露了脸,她浓情似胶。便说:“天晚了,明天再来吧?”

     “晚什么?顶多八点钟。”

      田云娇见李金凤耷下头,忙说:“朱阿公也是商业界的老前辈了,建华陪木森去,我们先回收购站等你们。”

      林木森也感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又在外面,李金凤感到“坍台”。说:“算了,明天再来。空着双手,也不好。”

      李金凤立刻笑了,说:“就是,明天带几个鸡蛋再来吧!”

      他们正转身要走,被金德江叫住了。

      “木森,我们听得是你的声音。木森,徐武他们都在我家,正说起你哩!”

      林木森犹豫一下,还是冲李金凤挥挥手,进了“朱家墙门”。左厢楼漆黑,人去楼空也。“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林木森一阵心疼,忽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孤寂,有些后悔进“朱家墙门”来。

      钱北的“知青”几乎全在;田树勋见到他,热情地招呼,说:

       “木森,你来的正好。知道你回钱北,慧丽去找过;说被沈宝根请去了。木森,是不是重建‘知青文宣队’, 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在“动员大会”上演出半途收场后,“知青文宣队”名存实亡。钱北街顿时闲话纷纭,陈革明的“偷鸡”,钱红英的“住院”, 使众多的往事重提。一时间,“红卫兵”的“打、砸、抢”劣迹,“知青”的偷菜偷柴、偷鸡摸狗、蒙骗恐吓的丑事都被揭发出来。尤其是有些曾对“四花旦”抱有私心而呵护备至的人番然大怒,有的还恶言相加;弄得“女知青”灰头土面,连街都不敢上。

      正值“批林整风”运动,社员们把“政治帐”记在“*彪反革命集团”身上;茶馆里有些“精明人”总结说,“当年的‘红卫兵’就是‘*彪反革命集团’指使的;陈革明就是湖兴‘红卫兵’的‘坏头头’!六六年,从北京回来,可不得了,挎枪背刀,威风凛凛地;后来一查,原来是和北京的反革命组织‘五.一六’搭上了。‘红卫兵’年青不懂事,所以毛主席要他们‘下农村’来劳动,吃点苦,‘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此“论断”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却又救了“知青”。话传开后,公社有领导发现此“论断”和*彪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变相劳改”词异曲同;当即让各级“治保会”追查,茶馆本是鱼龙混杂地方,抓了几个“替死鬼”,杜绝了流言蜚语;然而,社员和“知青”之间隔阂更深了,有句话说,“当佛一样敬,当贼一样防。”就是当年众多社员的心理。“知青”为了生存,便开始建立自已的“小环境”,各自为战了;也有的干脆破罐子破摔,于是,更多的陈革明、肖俊文出现了…… 

      在这“非常时期”,公社及时地举办了公社“知宣队”的汇演,效果很好。钱北大队没参加,又被茶馆评说了一番。田树勋想重建“钱北知青文宣队”,以挽回“钱北知青”的声誉。杨慧丽是大力支持;俩人经过走访、谈心,钱红英要“将功折罪”,态度明朗。汪美珍等“四花旦”犹犹豫豫,是否两可。但,原来勉强参加的二个“钱北知青”因家庭坚决反对,只好作罢。徐武则“自动脱队”,闭门不见;他这一来,还影响了其他男“知青”的积极性。

田树勋得知蚕种场放假,金德江回来了,思索再三;决定招集“知青”到金德江家开会,说是让大家作一个最终的表决。

      林木森很佩服田树勋的“曲线求和”;把“知青会”会址设在金德江家,金德江不可能推辞;徐武不好不参加;田树勋上门,“豆腐阿大”不能拒客,进门称声“伯父,打扰了!”往日冤恨消除大半。金德江是钱北“知青”们的“兄长”,历来好“和稀泥”;他帮着劝劝徐武,事情会成功一半。

      林木森也知道田树勋重建“钱北知青文宣队”是另有所图,退一步想,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人有七情六欲,云云众生,有几人成佛?“文宣队”再累再难,总比挖渠担土强。“东环线主干道”的工程是由公社各个大队“分段承包”的;特别是连通小龙溪工程,还“断”了近百户社员的吃水,所以每日都有“铁定的任务指标”的,社员们都是带“饭包”来作事,蹩足了劲干。以“知青”的体魄,除了徐武,没人能完得了任务。

      沉思片刻,林木森说:“树勋,我没参加‘文宣队’,没有资格枉加评论。不过,我认为,辛辛苦苦组建了‘文宣队’,好不容易编排好了节目,社员们又都欢迎,散了多可惜!“

       杨慧丽马上接着话说:“正是!木森的话对极了。想想那些天,日日排练到半夜,嗓子都唱哑,身板骨酸痛得躺下都不能动,容易吗?怎能说散就散?”

      有人附合:“那几天我回去,连脱衣的劲都没有了。脸都不洗,倒在床上呼噜一下,天亮了。”

      “就是,我有次连鞋都没脱……”

      “有次我琢磨动作,把白糖当作了盐,结果……”

      “还有,还有,天天练得一身汗;想着回去就洗衣,可回去又没劲洗。第二天又穿着身臭衣服来了。怕别人闻到,躲在一边;一排练,发规现大家身上都是一样……”

       大家想想那些日子自苦与乐,不由大笑了起来

       徐武“嘿嘿”一笑,说:“我倒还好!能吃能睡。这样吧,‘文宣队’又不缺我一个。你们继续干,我宁愿去担河泥;每天还多记二分工分。”

      田树勋耐心地劝说道:“徐武,这样说就不好了吧?钱北大队说是有十八名‘知青’,可现在街上有四个‘知青’不是因为年纪偏大,不愿上台;就是家里硬不同意。木森在公社,丽雯又结婚走了,汪美珍去了养鸡场,加上德江只有十一个人了,你不参加,阿光他们三人也不参加;剩下七、八人怎样组建成一支队伍呀?”

      徐武不高兴了,说:“你的意思是我影响了‘文宣队’的组建?

     “徐武,不要误会,我是希望你起模范带头作用!”

      在田树勋的目视示意下,杨慧丽说:“徐武,钱北‘男知青’本来就少,你是‘台柱子’,怎么能打退堂鼓?”

      “向毛主席保证!我也想起模范作用。可我的困难谁帮我解决?你不要装傻,我只有十来天的粮了,你田树勋会不知道?”

      “这,这个问题,我……”田树勋顿时有些气馁了。

       林木森也怔住了。

       在农村是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管理(相当于现在的乡、村、组),以“队为基础”;各地的分粮标准不一致,大体都是“人、劳兼顾”。

      钱北大队的粮食分配是按工分,人头“五五分”。李阿三一家的出勤工分有七千四百二十分,(其中,李阿三是二千六百分,林木森是三千分,李金凤是一千八百二十分);猪羊肥有二千一百三十分,合计为九千五百五十分。今年的“分粮基数”为:每个劳动日分六两,“工分分粮”五百七十三斤。“人头分粮”的基数为一百四十斤,因全是大人,(“人头分粮”,大人为基数的1.2,小孩为基数的0.8至0.2)分粮六百柒拾二斤;合计有一千二百四十五斤。因队里“分米”,加上红薯是十斤鲜薯折一斤粮,将红薯切片、刨丝,晒干。或卖、或去换粮食、或搭在米里煮粥里吃。加上平日舅舅,舅妈吃得少,林木森从没感到会有“缺粮”的事。他到公社后,在食堂里“搭餐”,每天交米一斤,尽管他再三说“食堂吃饭不定量”,舅妈仍认定是每天一斤太少,怕他吃不饱,硬要他多拿些米去。通过钱红英的困窘, 林木森能理解“知青”们为什么会“缺钱”;涉及粮食,他可想都没想过。于是,林木森便以自己为例来计算徐武。

       徐武今年的工分是二千九百二十分(他平日总拣“加工分”的重活干),分“工分粮”为一百七十五斤,分“人头粮”一百六十八斤。合计三百四十三斤,按“八二米”计,也有二百七十四斤,再有分米的补偿,虽说一天不足一斤,但他去城里几十天,家里不开伙。应该不缺!再一想,“知青”不象社员,分了红薯除了煨了作点心;就送回诚里去。还有糯米;林木森也就是送姨妈五斤十斤,姨妈至少翻倍给粮票。还有,徐武的往来朋友多,自然会出现寅气卯粮;但说只有十几天的粮了,林木森感到言过其实。

       金德江见林木森疑惑不解,悄悄告诉他:

       “‘文宣队’聚在一起,到吃饭时,徐武就会邀杨慧丽去。杨慧丽是副队长,又想充作大姐,总招呼大家一起去,徐武好面子,‘女知青’好热闹,钱红英这些人又贪小便宜,一去七、八人,有时中饭,晚饭加宵夜。徐武早就从城里往钱北背米了。现在要重建‘文宣队’,他不参加是有说不出的苦!”

      林木森愕然,他明白徐武为什么到龙溪哪天一昧反对重建“钱北知青文宣队” 了 ;他更惊诧金德江所说“钱红英这些人又贪小便宜”,显然,金德江已放弃了曾经苦苦追求的钱红英。

       唉!世事难料。林木森再看钱红英,精神还好;瘦了,脸色有些苍白,竟然戴上了一副近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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