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哥打基纳巴卢的海风轻拂着窗帘,热带对流雨将午后的天空洗得更蓝,李国祥手里拿着稿子凭窗望去;身着五颜六色泳衣不同肤色的青年情侣,从湛蓝海水里跃上沙滩欢快地享受着新鲜的空气、阳光,任海风吹拂着他们那年轻的身体。
老李将目光回落到吴光启刚刚电传过来的稿子上,这是吴光启早就和自己说过的插队“爱情”纪实见闻。他坐下来敲打着电脑键盘:你老兄所撰风流倜傥的韵事还要我加工润色?呵呵。太平洋西岸那边传来吴的一行字:哥们,我忙着呢给看看,好你哩。这尾音的陕北味穿越时空,眼前这都是浮动着什么呀。
年过完了也开春了,受苦也开始了。甚是受苦?婆姨们回答女生们问话男生们也听不懂,老汉们吧嗒着烟袋锅子:这北京娃一蛮憨球哩。拿着个老镢耍个把式,就这是受苦哩。谁不会呀干活,把你娃能得?春天风大,每天挖山不止地掏地山上就像升起股股狼烟,一天下来回到窑里骨头架子快散了,趴在炕上谁也没力气做饭吃,真正解开甚是受苦哩!解不开的事情多的还在后面呢,山上掏地歇气时老汉搓着麻绳嘴里溜出的酸曲儿,婆姨女子们那“拉手手,亲口口。。。。。。”的情歌让女生们脸红,令男生们尴尬地左顾而言他。那白塔民书记家疯闹的鸡娃子和婆姨女子们骚情而被摁倒地上嘴啃泥,看瓜似地露出多半个屁股被搓麻绳的胡老汉用鞋底子抽打着,额叫你骚情?婆姨们可不管这些继续扒鸡娃子的土布裤子。随着女生们尖叫的“流氓!流氓!”声,祥子悲哀地想到课堂上张老师的神情,生理卫生课的示范教学出奇般地在高原沟壑中上演。甚是流氓?日他先人,咋舞了!队长令出率先抡镢没人敢迟延。富京生讨好地对队长说“队长,真他妈解乏!”,队长回头骂道“解甚乏?日你妈哩!”,富京生急了,对着队长一下子举起了镢头。“娃,不敢哩!”胡老汉拉扯着京生;吴光启闪过来一拳打将过去,脚底一绊队长直拍地下。队长爬起来和吴光启扭作一团,这个流鼻涕的海军大院出来的家伙再度施展文革中的身手;西村的后生们不干了一起围了上来,“别打啦!别打啦!”女生杨丽梅和同学们横膈开两伙人群。
晚上队部窑里,白塔民书记白老汉在灯影里跳着脚地骂队长:“日你先人哩!你敢打毛主席派来学生娃?胡球日鬼呢!”声言要把队长拿下。吴光启腾地站起来说道“白书记!是我先动手打的队长。”白老汉赞许地笑说“娃莫事哩,要知道政策哩娃们不易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