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湘南三十年》（《青山洞里学耕田》后续） - 散文小说 - 中国知青网

三个月以后，当陈晓阳风尘仆仆地从云南昆明回到厂里上班的第一天的第一分钟就接到了生产处调度室的电话。调度室的小林在电话中通知他参加调度会。陈晓阳正愁没有借口去刘国琛那儿吹牛，现在送上门的机会怎不令他欢喜若狂？要知道这一次陈晓阳带队去昆明，一走就是半个月。

陈晓阳这一次才真正领教了什么是艰难险阻，什么是云贵高原！上山车水箱开鍋车无力，下山车制动发烫刹车不灵。上山要四个小时，下山也要四个小时，拼了一天的命也才翻过一座山。一路上困难重重险象横生。陈晓阳对景生情，大叹“可惜将军马不良！”好不容易车至昆明只有八十公里路程的一个小镇，就在他们准备在这个小镇吃完中饭后再行车时，正当陈晓阳发出“五嶺逶迤腾细浪，三车过后尽开颜”感叹时，从饭店老板这里得知了一个令人头痛的消息：昨夜一场大雨冲垮了距此处三公里３２０国道上的一座小桥，迫使通往昆明的国道因此中断。陈晓阳这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上午没遇上几辆从昆明方向开过来的车。

当他们吃完中饭后，前面又传来了好消息：解放军某工兵部队架设的临时便桥即可通车了。这座便桥真是名符其实的“便”！看起来既随便也方便。四根各长十米，宽三十厘米的特制的桥梁钢板分两边排开，用特制的桥桩和锁紧件一组合便成了桥。面对这座新桥，桥两边的车辆谁也不愿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尽管解放军部队的同志再宣称便桥的坚固性，安全性，但桥两边的驾驶员就是无动于衷，谁也不愿以车试桥。这就大大便利了陈晓阳一行。陈晓阳得知这里的情况后，便领着他的车队直驶桥头。正在给驾驶员做工作的解放军军官见状，怒从心起，指着刚从驾驶室出来的陈晓阳的鼻子大声地斥责：“你们捣什么乱？插什么队？看热闹也不瞅个日子！你们把路都堵死了，别人还怎么过桥？”

陈晓阳不生气也不发怒，反而笑嘻嘻地说：“别生气，正因为我们不愿意看到路被堵死，所以先将路暂时堵一下；正因为别人不知道怎么过桥，我们才赶过来做一个示范。这也叫先身士卒吧。我在帮你做工作，你不表扬我反而批评我，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陈晓阳为了报复他对自己的不友好态度，情不自禁地油了起来。陈晓阳就是陈晓阳，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这位军官见陈晓阳人这么年轻，却出口不逊，很不高兴地反问了一句：“你敢过去？”只要有人带头，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有了榜样的力量就用不着他多费口舌了，这也是这位军官有火不发的原因。

“你们能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我们就敢穿越天堑！有道是天堑变通途，这全靠你们，感谢你们！”这一句倒是陈晓阳发自肺腹之言。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是干什么的？”问话的口气特温和，看来这位军官想与陈晓阳交朋友。陈晓阳主动地将手伸过去，友好地说：“我们是０２单位湘南机械厂，我们是搞核武器造原子弹的。”这一番话并非是陈晓阳有意吹牛，而是想起到核威慑作用，以便尽快过桥。他真担心哪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抢先过桥，在桥中失事中断交通。到那时真的变成了：看到屋走到哭！

在桥两头驾驶员敬佩的目光迎送下，陈晓阳用手势指挥他训练有素的车队缓缓驶过便桥。众人的掌声便是对他们的大练兵的高度奖赏！

当然，今天金书记在调度室起身相迎，与他热情握手庆贺他率队凯旋，称得上是最高礼遇了。见金书记如此，工会的吴主席（散会后陈晓阳才得知吴已荣升为厂工会主席）和管生产的唐副厂长也走过来与陈晓阳握手示意。陈晓阳真有一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也隐隐约约感到那里与平时有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还没待他想明白过来，金书记就来了一个令人想不到的开场白：“今天凌晨两点我送部局两位领导去火车站的途中看到了陈晓阳率队返回的车辆，那高兴劲油然而生。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我真想要小刘停下小车来慰问你们。我的举动惊动了部局领导。他俩取笑我说，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好事值得你这位一向遇事不露声色的人如此动容。我就将陈晓阳他们是如何克服困难，如期将产品送到昆明镁厂的。当我讲到我们的车队是如何开过独木桥时（当然啰，应该叫独钢桥），两位领导连声说不简单不简单。部领导还返复强调说，什么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这就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要我回来告诉同志们：在新时期，在全面走向市场经济的年代，在核工业面临第二次艰苦创业最困难的关头，要继续发扬老核工的敢于拼搏的光荣传统，勇往直前，争取更大的胜利！同时两位领导也要我转达他们的敬意与谢意。同志们，我可要告诉你们，这两位领导是从不轻易表扬人的！当然提出要表扬要嘉奖陈晓阳他们的不仅是这两位领导，还有昆明镁厂的领导！

过去有句俗话说，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现在好事也出门，而且立刻传千里！就在陈晓阳他们到达的当天下午，他们的书记和厂长分别给我和我们厂长打来了感谢电话。镁厂的司机当时也在桥头。他们没敢过桥，但却目睹了陈晓阳他们过桥的壮举。他们除了自叹不如外，特地将这由衷佩服的事有声有色地告诉了他们的领导。他们的领导在电话里又绘声绘色地告诉了厂长和我。他们在电话里除了感谢外，提出来一定要奖励的请求。并且一再表示这笔奖金由他们出。当然这是他们的心意。他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钱却不能由他们出。世界上的好人不能全让他们去做。要知道我们的司机如果同他们的司机一样，没有过独木桥的胆量和技能，也没有什么可批评和指责的地方。毕竟三天之内从独木桥上开过去的车才仅有十一辆，绝大多数的车辆都绕道而行。如果我们的车辆也绕道而行的话，产品（配件）势必不能如期到达，那么镁厂将被迫全厂停产。其经济损失直接的加上间接的就将以百万计算。我们换位思考一下，那将是什么样的心情！人们常说商场如战场，除了分秒必争以外，还得讲究诚信二字。这一次西南五省的大镁厂的主要负责人都在昆明镁厂开行业会议。他们目睹了陈晓阳一行的表现，一致认为车队的司机尚且能如此，何况他们领导乎？无形中，陈晓阳他们成了我们厂的形象大使和代言人。

陈晓阳他们还没回到厂里，这些镁厂的订货单就电传过来了。其中有两个厂把预付款都打过来了。过去我们请他们过来开订货会，他们都不屑一顾。现在好了，仅这几个大镁厂的订货就够我们铸钢车间干上半年了。在这里我受厂长的委托，代表厂部对这次去昆明的同志提出表扬和嘉奖，奖金从厂长资金中特批。我知道陈晓阳同志凌晨才归，但我还是忍心没让你休息。是我要小林通知你来开调度会的。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到你回来了，希望你不要骂我是‘周扒皮’。闻战鼓而思强将，我们又遇上了难题，特等你回来共商大计。你现在不要开口，也不要推辞，你也不要谦虚，我知道你鬼点子多。到时候有你说的！好了，我不喧宾夺主了。刘处长，你就主持会议吧！”

刘处长？生产处什么时候调来了一个刘处长？没有调来，难道就不准提一个？陈晓阳的头脑反应就是比在座的各位都快：刘国琛坐在谁的位子上？这也是陈晓阳刚进来发觉与平时不太对劲的地方。还没等大家发问，刘国琛就自我解释了一番：“各位领导，各位与会的同志们，由于我们处的李处长因病住院去了，而我们的张副处长又调到经销处当处长去了，…”

“所以你来当处长了！”还没等刘国生说完，陈晓阳也来了一句带“了”的插话。

陈晓阳的插话将大家都逗乐了。在大家笑过后，刘国生郑重其事地说：“你大体上没猜错，但少说了一个其极重要的字：一个副字！”

为了避免他俩舌战，金书记立即说：“厂部这一次人事调整的文件马上就会发下来。刘国琛同志任生产处副处长。在李处长住院时间主持生产处全盘工作。”

“哈哈，是全盘工作，而不是日常工作。我没猜错，而是说早了一点点。”陈晓阳真为刘国琛感到高兴，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又油了一句。在座的人谁都知道陈晓阳与刘国琛之间的私交。他高兴时想怎样表达就让他表达好了。他不表达那就不是陈晓阳了！　

“好了，别贫嘴了。等一下你就会骂我‘新官上阵三把火’了。现在我们言归正传。今天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确保大罐如期交货。现在请铆焊车间的肖主任和喷沙车间的伍主任向大家汇报各自的主产现状。”刘国琛开宗明义，显得十分干练。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刘国琛瞒得过别人，瞒不过陈晓阳。刘国琛所说的主题是虚的。他有意雪藏了真正的主题，为请陈晓阳出山打下了伏笔。金书记一番话是画龙，而刘国琛的做法是点睛。他俩一唱一合，其用心良苦只有陈晓阳心知肚明。

肖主任与伍主任汇报的开头部分和结尾部分几乎是大同小异。无非又是一些在某某的正确领导下，在某某的直接指导下，在某某的关怀和帮助下，如何如何…。能拿下来的，就表一个态，一时还没有把握拿下来的就推给下一道工序或上一道工序。如此等等，陈晓阳将这些新的“党八股”讥笑为“官场文化。”在陈晓阳的眼里，这些人不是在干正确的事或者说不是在正确地干事，而是在走正确的程序或者说是在正确地走程序。这个程序在他们看来是雷打不动的。因为现在的官场就流行这样一个潜规则：只干不捧原地不动，只捧不送不得重用。有什么办法呢？适者存之，适者升之，前车之鉴，不可不取，不得不取！送礼要在暗中，吹捧宜选公开。今天的生产调度会云集了厂党政工的主要领导，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让他们吹吧，就让他们捧吧！陈晓阳也乐得趁机闭目养神。当他们吹够了捧够了后才意知到喷沙车间太小了，大罐无法在车间里面装卸。无法装卸就无法喷沙。没喷沙就无法衬胶。没衬胶就无法交货！有人异想天开地提出扩大喷沙车间。笑话，怎么扩？喷沙车间除了现有场地外，面对的是悬崖。当初将喷沙车间建在这里就是看中了悬崖。没有这处悬崖，喷沙过后的大量废沙往哪里倾倒？眼看这一提议成了笑柄，提议人恼羞成怒，追根溯源向上一道工序兴师问罪了。很快，当时主持订货会的李处长就成了众矢之的了。纷纷指责李处长不顾实际情况好大喜功，事后也没采取有效的补救办法来。反正李处长因病住院没在会议现场，随别人说去吧。其实好大喜功的并不是李处长，而另有其人。李处长当时也考虑到喷沙车间的场地太小，不想接这批活。但好大喜功的人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处长在奉命行事。现在李处长却成了替罪羊。好大喜功的人不但没受到任何指责，反而以领导者的身分来善后自己所造成的恶果。这个人就是现在已官升厂工会主席的吴头。就在昨天下午的厂务会上厂长通报了今天生产处调度会的内容，因厂长要去部里开会，特意委托金书记到会给刚上任的刘国琛打气壮胆。吴主席当场就表态陪金书记一块前来，以壮声色。谁也不知道吴主席心中的“小九九”。吴主席一门心思不是放在捉摸工作上，而是放在捉摸人上。在这方面，整个湘南机械厂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也可以说是望尘莫及。他深知道今天调度会的成败与否，关系到他刚得到的位子是否坐得长久。因为当时参加订货会的人都知道始作俑者的就是他！只要他本人坐镇现场，谁还敢明火执仗向他发难？就是指桑骂槐的人也会销声匿迹。要不然，一场轩然大波会将他苦心经营的上升阶台冲得无影无踪。到那时，他真的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了。果然不出人所料，与会者矛头直指李处长。他真会把握火候与分寸，该出手时便出手，该说话时就说话。他轻轻地干咳了几声，待全场稍为安静下来后就放开了嗓门：“请同志们静下心来，听我说几句好不好？古人云：与其临渊慕鱼，不如退而结网。我想我们今天的会议也应该如此。与其在这里针对某些同志的失误之举说三道四口诛笔伐，不如静下心来开动脑子想办法，找出补救的措施来。李处是好心没将好事办好。现在他积劳成疾住院了，我们就不要再过多地指他了。人们不是常说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这就是在告诉我们要吸取教训，以利再战。何况我们的羊还没有亡，慌什么，怕什么？只不过是我们的羊大了一些，想扩大一下羊圈而已。有人说由于地形的限制，我们无法扩大羊圈。这就是我们面对的现状！我想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刚才书记说了，我们有陈晓阳这一大批头脑灵活鬼点子多的年轻人，还有什么迈不过的坎，克服不了的困难？我这几句话权当是抛砖引玉吧。”

陈晓阳万万没想到吴主席的长篇大论到此为止。他也没想到吴主席一番貌似公正话，将责任巧妙地推给了李处长，保护了自己，又将麻烦甩给了陈晓阳。高，高，实在是高，无以复加的高！害你于无形之中，你不服还不行！

“陈晓阳，书记和主席都点了你的将，你就将心中的鬼点子都说出来吧。我们这些人都求贤似渴呀！”唐副厂长也开始推波助浪了。

陈晓阳并没直接回答唐副厂长的话，而是起身去倒了一杯开水送到唐副厂长手中：“厂长，请喝水。我知道您渴了。”说完了这句话后，陈晓阳像煞有介事，话锋一转对刘国琛说：“你升了官，不请我们喝酒是可以的，但一杯水也舍不得请我们喝就不对了。你听厂长话里有话了。如果你们这里缺少端茶送水的人，就把我调来好了。我保证你们满意。”

“好，你说得好。我接受你的批评。小林辛苦你一下，请给各位领导倒一杯水。晓阳我是从善如流，希望你在说正经话时也口似悬河。”刘国琛给陈晓阳做足了铺垫。自车队竞标的事发生以后，在座的都知道陈晓阳卓尔不群恃才傲物，能这样说他的中层干部除刘国琛以外，在湘南机械厂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我什么时间没有正经过？有道是姐姐做鞋，妹妹学样。你们几位领导都不正经，还好意思说我？”陈晓阳并没领情。

“晓阳，别口无遮拦。”刘国琛提醒了一句。

“你放心好了，我这是有遮有拦。把一个大活人说成鬼，这算正经吗？既然我是人，怎么又说是鬼点子多呢？一个说了还情有可原，三位领导都这样说，我就不得不更正一下了。”陈晓阳笑着说。

“小陈，别打口水仗了。我不管你是鬼才还是人才，只要你能将大罐顺利地运进喷沙车间和运出喷沙车间，保证不影响生产，不发生安全事故，我就称你为全才！”唐副厂长有点儿不耐烦了，但又不好发怒。因为陈晓阳刚才一句求贤似渴横在那里，加之他又不是中层干部，真拿他没办法。

“哈哈，皇帝能流做，今年到我家。我这个列席会议的人竟变了主力军！如果我想不出办法，影响了生产，唐厂长您这位管主产的厂长会批评我；如果在转运过程中出现了差错，唐厂长您这位管安全的厂长又会刮我的‘胡子’。好在我这个人脸皮厚，胡子还没长出来。我真不该连夜赶回来，晚回来一两天，什么事也没有了。我下放那个生产队有这样一句俗话：犁田犁得多的牛，遭鞭子打也打得多。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要做革命的老黄牛？好了，言归正传。要不国琛又要开叫了。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各位领导参考。根据目前我厂的现实情况，修一条路或扩大喷沙车间都不现实。我们只能按现有的能力土法上马。我这个想法那就土到家了。我打算用两辆铲车错位抬运大鑵。一辆铲车正常行驶，一辆铲车倒着行驶。用钢丝绳将大罐固定在两辆铲车的四个长叉上，同时又使两辆铲车成为一个整体，配以油门控制，让其共同进退。只要指挥得当，我看问题不大。”陈晓阳耍完了贫嘴后，一本正经地说。

“我要的不是问题不大，而是没有一点问题！”唐副厂长深知事关重大，来不得半点闪失。

“唐厂长请放心好了，我保证万无一失！”陈晓阳胸有成竹地回答。

“这样的回答才能称得上全才！”唐副厂长对陈晓阳的回答非常满意。此刻，金书记脸上露出了笑容，吴主席转动着狡黠的双眼一言不发。当然最高兴的是刘国琛，上任的第一天就解决了生产中的最大的一个难题；上任后的第一次会议就在领导面前推出了陈晓阳。使人们认识到陈晓阳不仅能说会道会写文章，而且在实际工作中有能力有魄力敢于面对困难，善于解决难题。刘国琛才是今天会议的最大赢家。

当然，第二天的最大赢家便是陈晓阳了！

上午八时，从铆焊车间到喷沙车间的路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这里面有没当班的工人，也有溜号人员，还有关心生产的家属，湘南机械厂有好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陈晓阳走在两辆铲车的前面，用口哨声和手势指挥铲车起步行驶，上坡下坡转弯暂停。大罐的直径太大，后面一辆铲车司机的视线完完全全被遮拦住了，只能靠听哨声来操作。前面一辆铲车只能反着头看路面和手势。如果哨声不准，手势不清，指挥失误，其后果不堪设想。所有在厂的厂领导和中层干部都一言不发大气不出地跟在铲车的后面，目睹这既壮观又紧张的场面。铲车司机压根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更谈不上在这种气氛中工作过，难免有些紧张。在一次上坡起步失败以后，大家的心就更悬了。陈晓阳却不慌不忙地指挥车辆退回平路，并主动承担指挥失误的责任。他笑容满面地请两位驾驶员走出驾驶室，与他一同察看现场。他要求他俩上车后，一档起步，行车途中不要换档，并开玩笑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特殊操作，亏了油算他的。就这样，驾驶员轻松上车，从容驾驶，顺利地完成了大罐的首次转运。

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在场的人更忘不了陈晓阳的大将风度。这何止是大将风度？当着全厂的干部面把不属于自己的失误主动地承当下来，三言两语打消了部下的顾虑，化危机于无形之中，在场的干部中也许没有一个人能做到！铲车班的人佩服他；车队的人佩服他；全厂的人都佩服他！什么叫运筹帷幄？这就是运筹帷幄！此一役过后，在人们心目中陈晓阳不仅是将才，而是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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