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脚下的这片松树林显然是某大队的副业林。一个简易的看山的棚子卡住进山的道,一个老人坐在棚边的青石上,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长烟袋架在嘴边。脸膛紫铜色,个儿不高,但魁梧的像头熊。你不磅了称,一根树杈都甭想带走。
松树林漫山遍野,高的一茬砍了,矮的新茬又插上去了。
社员们结着对子在树丛中钻来钻去,把低矮处的杂枝收集起来堆在一起。
小舟跟在小红后面七转八转,跟藏猫猫似的。眼见小红的扁担头悬着一个布袋,出于好奇一把揪过来,还没打开就听到一阵风声逼近,手一垂,旋即被小红一把抱住。俩人一起滚落在松软的松针上。
“哼,姑娘的东西也敢抢。”
抱在一起一滚,小红的辫子也散了。一个翻身,小舟压在小红胸前,谁知竟将自己的嘴紧紧的贴在小红的红唇上。柔软湿润的红唇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甜腻和气息,丝丝浸润着小舟的双唇。含香的脸颊摩挲着小舟的脸蛋。一种曾在睡梦中有过的模糊的感受,此刻如此真切的在涌动。两人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两双眼睛对视,都好似想从对方深邃的眼中,探寻自己曾渴求但又无法捉摸的东西。
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万籁俱寂,小舟都能感受到小红眨动眼睛时,眼睫毛轻柔的扫过自己的眼脸,痒酥酥的,好撩人。小红散开的发辫捧出一张精致可爱的脸蛋,如带露的梨花。
两人几乎是同时挣脱的。坐起来对视着……
小红满脸通红,垂下了长长的眼睫毛,下意识的两手慌忙的去理自己的发鞭。小舟好不容易的从朦胧的激奋中走出,
“你没伤着吧?什么好东西这么珍贵。”
“哪个会像你似的,招呼都没有,就乱动人家的东西,”小红低声的抱怨。
打开包裹一看,塑料袋里裹著两张夹着咸菜的小麦煎饼。旁边还有一个煮熟的鸡蛋。不过原本完整的蛋壳已经给揉碎了。
“坏了,我没想起来带午饭。”小舟摸摸后脑勺。
“所以你就抢人家的午饭。”
“嘿,嘿,有你在,还怕饿肚子吗?”
说完,小舟就要去抓煎饼。不想,又让小红伸手给挡住了。
“你那是手,还是鬼爪子。”小红说完从兜里拿出块干净毛巾来,而后细心的揩擦小舟的两手,就像给弟弟三伢子擦手似的。
小舟不作声随小红她怎么捣鼓,他喜欢静静的看小红那双纤手去打理自己,心里荡漾着温馨和喜悦。但他说不清,这种感受好像已经超脱了兄妹的那份感受,更多的是一份渴望,欣赏和依赖。这是否就是一份爱,一份色彩缤纷年轻的心渴求的爱?
“来,一人一个,老少无欺。”小舟拿起来就是一大口。
“我早上吃的太多,不饿。你就帮忙把他们全都解决了吧。省的会有鬼爪子猫抓心似的闲不住,”小红笑着说。
“你不会是哄我一个人吃吧。”
“你哪需要人去哄的,不抢就不错了。”小红的小边鼓又敲起来了。
“哎呀,有人掉悬崖下了。哎呀,快来人啦。”不远处有人惊慌的大声喊叫。
“坏了,有人掉悬崖了。”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