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争鸣 57
几天过去了,那几只鸡的病情都相继有了好转。但是除了三只小公鸡恢复了健康之外,大黄母鸡和斑斓花公鸡都落下了残疾,腿伤愈后的大黄母鸡走路依然是一瘸一拐;而被黄皮子咬伤的斑斓花公鸡始终是歪着脖子再也挺不直了,打鸣的声音也不再嘹亮,以往伟岸的形象也不再光辉,由于小女孩的妈妈对它用药的原因,浑身的毛色不再像以前那样鲜亮夺人,胸部的羽毛脱落了一大块。每当早晨我看见斑斓花公鸡歪着脖子跳上柴垛,吃力地挺着脖子用刀劈斧锔般沙哑的声音发出断断续续的鸣声,我心里不免为它的落魄而感到悲凉,因为我看到小女孩的妈妈在给鸡们喂食的时候对它不再有欣赏的眼神,有的只是无奈和隐隐流露的厌烦。
我不忍心看到斑斓花公鸡的失宠,因为它毕竟是为了拼死救自己的同类而落下的残疾,人们常说一句话,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虽然斑斓花公鸡曾经是我的敌手,但是作为敌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我也就没有了一丝想和它较劲和报复的念头。我不仅不会幸灾乐祸相反在我的心里还有着一丝丝对它的怜悯,因而,每天早晨我都是故意晚起来一会,让它继续占上柴垛啼鸣,而我却很少的发声,尽管它的鸣声照比以前的高亢质量一落千丈,有时甚至是可以用很难听来形容,但是我还是默默地维护着它以往的尊严,让它在自己的心里有点可怜的自信和安慰。
暑假结束了,小女孩又背上了书包开始上学——她已经升上了初中。听她妈妈念叨,小女孩要到十里以外的学校上课。只是以前她妈妈手缝的的花书包被红白相间的双肩包代替,每天早晨天刚放亮就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出去,晚上天擦黑了才见她回来。
夏天在无声无息间悄悄地过去,大地上刮来的风越来越凉。地里的高粱玉米已经抽穗灌浆度粒,接近成熟,田野上一片色彩斑斓。终日只是陪着小黄鸡在院子里溜达觅食玩耍,晚上我一直陪它走进灶屋,直到送它到大黄母鸡的身边,我又会回到我的枣树上栖息,好在小女孩的妈妈早已习惯了我的野性,虽然叨咕和喝斥了几回,但是看我依然如故便也不再管我,乐得省事——反正我毕竟是落户在自家院子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