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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

【过年的红灯笼】

    年前去了一趟小商品批发市场，我看见很多的摊位都在卖过年挂的灯笼。品种倒是不少，其中有不少还是高科技产品，什么带电池灯的、电子发光管带追光的、LED的半导体管的变色灯笼，做工考究，装饰豪华。

    看着这些林林总总，花样繁多的灯笼，我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以前孩子们在大年夜手提着灯笼在户外嬉戏玩耍的欢乐景象不见了。所见的灯笼大也都是挂在自家的阳台。这种自家封闭式的过年方式与过去和谐的大院过年风格怎的也联系不起来。灯是越来越好，可是年味儿却越来越淡。

    我小时候过年，盼的就是天黑。因为只要一到天黑就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的天下。那时候你就看吧，家家户户的孩子都纷纷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走出了家门。那时候虽然彩纸糊的灯笼居多，但是造型却也千变万化。除了传统的宫灯和枣形灯以外，还有金鱼灯、南瓜灯、五星灯、荷花灯、兔子灯……当然也有手巧的大人为孩子做的用玻璃片拼接粘贴，再用红纸剪成图案贴上去的灯笼，点起来更加晶明透亮，那就是高一个档次的了。

    小时候的灯笼大多都是自己做的，因为那时卖的少也买不起。各家做灯笼一般都是在进腊月就开始了。我们就开始四处寻找做灯笼骨架用的竹条，天天晚上就去水果商店的垃圾堆里找寻破竹筐，回家拆开刷干净，挑那直直的，细细的竹条用线扎成骨架用纸缠好，糊上彩纸，再用穿着钉子的小木块安个底板，一个造型别致的灯笼就做成了。

    我是最喜欢五角星灯，一是简单好做，骨架非常简单，用竹条做两个一样尺寸的五角星用五个横梁扎起来主体就算完成；二是用一个一米高的木柄，木柄的顶端安个蜡台就行。别人做的灯笼用手提，我是用手举，高灯下亮的也图个好玩。

    大年三十天刚擦黑，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就争先恐后的提着或举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走出了家门。和着零零星星的鞭炮声在街上欢叫着撒着欢儿地疯跑，一串串各色的灯笼翻上落下就像游动的长龙，满街筒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只有到了半夜时分，灯里的蜡烛点的差不多了，家家的大人们也都呼喊孩子回家吃饺子了，这才恋恋不舍的作罢。

    可能是人到老年都喜欢恋旧的缘故吧，如今我在年中的晚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鞭炮声，看着对面楼阳台上各家灯笼亮起的炫光，却丝毫感受不到过年的惬意和欢乐。因为现在没有了过去大杂院里弥漫的菜香，没有了儿时耍灯的欢笑，也没有了结伙放鞭的乐趣，更没有了大人们善意的呵斥和叮嘱……总之，没有了纯粹民俗的年味儿。

    我儿时的年味儿——你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