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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黑白记忆(连载)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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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说说“蹭车”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1/27 21:11:00 [显示全部帖子]

    “免费乘车”是文革时大串联的产物,它在我们的插队生活中“发扬光大”,成为我记忆宝库里的丰富资源。

    插队的第40天,准确的说1969年2月9日是农历小年,贫困的农村也有了浓浓的节日气氛。最初的热情已经被雁北的寒风冷却了,豪迈和理想被现实的严酷折服了。回家成了这群孩子们唯一的需要。
    那时,上山下乡运动正在全国范围铺开,阻拦知青们回京成了地方政府的大事。各公社一律不给知青开介绍信,这意味着不能购买进京车票,第一次“蹭车”就这样顺理成章了。不需要任何准备,每人只背一个书包。我们毫不犹豫地出发了。
    小小的车站,已经聚集了数十上百的人,看得出知青占了绝大部分。大家呼朋唤友,高声的谈笑着、叫骂着,仿佛刚刚冲破了封锁线的战士,充满了激愤与兴奋。车站的售票窗口早已关闭,当然,也没有人去关心它。
    大同至北京314次列车驶进站台时,是一片欢呼之声。站台很短,大部分同学都是在路基上奋力扒上火车的。3分钟的停车时间起码被延长到10分钟,好一派壮观的景象。
    柴沟堡、张家口、宣化……。第一次“蹭车”无比顺利。火车上的乘务人员根本不管我们,连出西直门车站都是畅行无阻的。7分钱的汽车票,我就走进了家门。
    返村已是3月底,同学们中旬就回去了。我因等着797厂的新产品:压电晶体扬声器(有线广播的小喇叭)和大队要我买的麦克风,晚了半个月,约好与亚军同行。亚军是我的发小,在另一个公社,离我们村13里。
    同学们在信件中交流明确了:89次列车驶出北京站就开始查票,在绕行望京、沙河区段内查完。于是我俩决定乘西直门的通勤车赶到南口站上89次。列车上没有超员,像我们这样的“站票”很少。然而,车过青龙桥后开始查票了,我们为此颇感“不平”!
    9个没票的知青被集中到餐车上,年轻的列车长开始给我们“上课”,大道理讲了半个小时。最后发问:“现在你们报一下每个人有多少钱。”“2块”、“5块”、“没有”……。“还是这位同学表现好。”车长指着报了20元的孩子。“现在,你们都到7号车厢坐好,不许乱串,该到哪下到哪下。…我小弟在乌拉特中旗插队,倒霉的他那儿不通火车。”其实,列车长不仅是同情,简直就是在“纵容”我们!
    自此,我们就与铁路和火车结下了不解之缘。同学们甚至把蹭车归纳了多种类型:苦行僧式、法不责众式、无赖型、享受型、技术型……。
    京包铁路在我们县境内有三个不大的车站。开始,我们只是蹭车串串村子,逐渐发展到去大同、去丰镇、去呼市、去北同浦沿线;继而扩展到太原、南同浦沿线;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形成想去哪儿,抬脚就走,见车就上的“习惯”。
    “行游”也逐渐成为我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在“行游”中扫荡单调和寂寞;在“行游”中领略山乡的贫困和凄美;在“行游”中体味人间的温情和冷漠;在“行游”中感悟成长和成熟。
    回顾雁北插队的五年:有1000天在村中度过,300多天在北京,所余的400多天就在祖国的山山水水间游荡了。我将陆续把那些“美好”的记忆留在这里。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认真实践着伟大领袖毛主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最高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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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家过年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2/13 16:53:00 [显示全部帖子]

小序:
      年关又近。办公室的窗下,是通向西客站的大道,随时可以看到涌向车站的人群,更多的是那些打工的人们。他们拖着辛苦一年的疲惫身躯,揣着一年汗水换来的薪水,准备踏上归乡之路。我知道,他们恨不得一步跨进家门。    
      承载着偏见,终日的劳作;忍受着寂寞,与尘土为伴,是什么支撑着这些血肉之躯终年以汗水洗面?那匆匆返乡的脚步透露了他们的精神信念:回家!那里是心中的天堂,那里有年迈的双亲,那里有倚门相望的妻儿,那里有一个热腾腾的团圆年。
      中国人真的没有信仰吗?否!信仰是对现实功利的超越,说白了就是人们可以为了一个值得珍惜的东西,忍受痛苦、做出牺牲而不计较得失。这个珍藏于人们心头的东西就是信仰。
      回家,是个多么美丽的愿望!家中有人在等待,一年只为这一天。……。
(四)回家过年
    4.1、“噩耗”
1970年1月8日
    元旦都忘了是怎么过的。二元头告诉我:今天进腊月了。
    昨晚,县工作组的王队长给我们开了会,传达上面的文件:要求知识青年不要回城,坚持和贫下中农一起过革命化的春节。看来,县、公社早就做了布置。要不然大队不会在我们上次领粮时,做了那么多限制;还把我们从各小队抽出来集中到了打井队。
    这消息犹如一盆兜头的凉水,大家都沉默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泯灭了最初的冲动和热情……?
    初夏,午间的太阳已经有些狠毒,赤脚蹲在沙地的谷垄中移动,脚烫得非常难受。谷苗只有三、四寸高,一簇簇排列开去。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把垄背上连成行的小苗,“间”成五、六寸远的一根。据说不让穿鞋是怕踩伤了谷苗,真是歪理!每人三垄地,一字排开,向前推进。老乡们锄的速度是我的一倍以上,他们锄到地头时,我还在谷垄中艰难的挪动着。
    这块地有5、600米长,而那地头就像是我的全部的希望。终于熬到地头了。顾不得擦去汗水、顾不得奔向树荫,我径直趴在了沙地上,因为那双腿已经伸不直了。我慢慢地转过身来:又是漫长的、还没有锄过的谷垄摆在了面前……。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盛夏,玉米长到一人高了,二遍锄是清除杂草和为根部培土。半天下来,双臂已被玉米叶子划了7、8道血口子。无奈的我们,只好穿上长衣长裤去忍受闷热和刺痒。田间,除了大锄偶尔碰到石块和玉米叶子抽打我身体的声响外,是难耐的寂静。
    每当暴雨来临,我们要冲到河湾里去和洪水“搏斗”,努力把洪水截流下来,引向田地。湿透的衣服紧紧裹着身体,卷着暴雨的狂风让人瑟瑟发抖……。无论是黑云压顶还是白日晌空,我们始终感觉不到光明!
    护秋护场,开始的像一场战斗,我们每天截获老乡们偷的粮食有一、二百斤。可当我们在黎明前真正抓住了用大车往家里拉粮的村干部时,却茫然了。整整五十三个没有脱衣睡觉的日夜,再没有了一点意义!我们究竟在干什么?我们究竟为了什么?……
    这是多么漫长的一年啊,然而竟熬不出来了——他们竟不让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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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家过年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2/13 22:09:00 [显示全部帖子]

    4.2、热锅
1970年1月11日
    这几天,各级干部们经常来“串门”,当然是在查看我们的动向。
    按常规,知青探亲是大队开证明,公社盖章。从大队领出口粮,凭证明去国家粮库兑换全国粮票。当然,买北京的火车票也是要证明的。火车票的事我们根本不考虑,可粮票是不能少的,每个家庭的粮食都不富裕啊。一定设法多领些粮食出来。
    当然,应该了解一下其他村的情况。昨晚,大风去了许园,秀才去了柳堡,巨人和四眼去了镇堡,我去了界庄。
    13里路,到达时快10点了。亚军他们的处境比我们还惨。由于从没和大队搞好关系,加上一年来,他们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很少下地,都快成专政对象了。现在,村里的基干民兵已经上岗,公开监视着他们。除了从夏天就陆续跑了的6个,剩下12人,正在想办法。我连夜回到村里。
    许园是标杆村,是我们学校初二的,12个人已经决定不回京了;镇堡是大同的知青,一个月前就都跑了;柳堡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队里明着宣传暗里阻拦。
    得知不让回家,四眼已经哭了两次。我们商定:坚持全体出工,表示不回北京,麻痹县、村干部,一定要回家过年!

    4.3、煎熬
1970年1月15日
    腊八了,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在村中,过年不一定有肉,但每家做一锅豆腐好像是必须的。巨人被抽调去副业队的豆腐房干活。我们5个仍像劳改犯一样,在西马地打井。大队长每天都亲自来督促我们的出工。
    旷野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只有那个黑洞洞的井口仰望着天空。这井是大秋后开工的,已经挖了近50米深,据说70米左右可以见水。井口上用三根杨树干扎成马架,顶端挂着个定滑轮。一条长长的钢丝绳穿过滑轮,下垂端吊着一个大筐,横端尽头固定着二十来个绳套。我很厌烦拉井绳的活:十几个人把钢丝绳上固定的麻绳套挂在肩上,随着井口人一声“起”的吆喝,缓缓走向远处。待一筐土拉上来后,再换上空筐。井口人一声“放”,再缓缓走向井口。往返50米的直线,虽比磨道上的驴好受些,不会头晕,却无比的乏味。来打井队的第二天,我就坚持要求下井了,村民们大多数都不愿下井,而知青们又大多不敢下。
    把一条腿穿进钢丝绳端的麻绳套,双手抱紧大绳,我就被悬在了井口上。大家“放”得很慢,20米后,我已坠入黑暗。钢丝绳在放松的过程中不停的旋转,闭着眼更容易头晕,我索性努力睁大眼睛。井筒直径有三米左右,可以清楚地看到冲击扇形成的一层层不同质地的沙石。
    可能是快见到水了,井底非常湿热,只能穿着秋衣干活,而且很快就会湿透。马灯照耀着三个人影,一把镐两把锹,不停的挖土、装筐,高声喊叫着“起”。不时有沙石掉落,柳条帽上砰砰做响,小石子砸到持锹的手背上,立时会肿起一个包。老乡们下井是为了1.5个工和4两粮食,我为了什么……?
    冬天的活都是一晌工,三、四个小时。收工的路上只能听见脚踩积雪的吱吱声。想家的心思,装满我们每个人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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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家过年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2/17 22:24:00 [显示全部帖子]

    4.4、运筹
1970年1月17日
    今天是大队分红的日子,全村的人都不干活了,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喜庆”。从68年底到现在,我一共是253个工,工值1毛8分。扣款4.02元,分红41.52元。这就是一年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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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锁、二元头等几个年轻人,穿着新的蓝制服,领子上别满一圈曲别针,满村乱转,聊逗着姑娘媳妇们。我们连哄带捧,让他们几个帮着去粮库领回了150斤黍子。这领粮条已经开出了5、6天,保管员大元头总借口天气阴沉不给我们开仓(也可能是大队有令?),今天算二元头为我们立了一功,他差点和他哥打起来。
    黍子碾去皮就是黄米,这黄米面是西北人做糕的极品。我们村的黄米是雁北地区最有名的,每年来换种子的大车都是络绎不绝,3-5斤粮食换一斤黍种。传说有个新媳妇,揣糕面时尿急,却脱不掉手上的粘面,跑到后院厕所时,那面团拉成的细丝还跟着她。这可是我们唯一可以带回北京的好东西啊。
    做糕的黄米面是不能用电磨的,必须是湿米上碾。老房东家后院有台碾子,地偏人静;也正好请房东老婆帮忙。作为报酬,我们将碾出来的40斤黍糠都给了她。房东老婆连夜淘米开晾,并告诉我们:明天中午就可以开碾磨面了。
    按计划,巨人要从明天开始装病。副业队的活好混,干上个把小时就可以溜回来。
油灯下,我们一起唱起了“队歌”,那是用“花儿与少年”配的新词。
   “雁门关外山连山,大泉山屹立在群山中间,我们是北京的知识青年,受了委托来到这阳高县。
阳高山下盐碱滩,盐碱滩结满了白鳞片,我们是北京的傻×青年,受了蒙蔽来到这盐碱滩。……”

    4.5、暗渡
1970年1月18日
    中午,巨人先去老房东家做好准备工作。我们收工时快2点了。草草吃了午饭。
    插队一年多了,可推碾子还是第一次。碾杠横压在小腹上,奋力前行,在直径两米多的磨道上转圈。还不能太快,左手的小扫帚要不停地将逐渐挤向边缘的面扫回去。让小伙子干这样的活真是受罪。房东老婆教我们用直径30公分左右的“箩”筛出成品面,再把箩里剩余的粗面倒回碾盘。不断地添加新米,不断地筛出黄米面,周而复始。
    很快掌握了所有“工艺”。一个人推、一个人筛、一个人打杂,再保持宿舍里有两个人,每半个小时一次换班。碾子决不能停,100多斤黄米啊!
    天渐渐暗了下来,到了老乡们爱串门的时候,再挤出一个人回宿舍去。
    碾滚与碾盘低沉的碰撞声、木轴与碾扛尖锐的吱吱声伴着我们沉重的脚步和喘息。一圈一圈……,整整8个小时。
    回宿舍的路上,脚步像踩着棉花,睡梦中还在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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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家过年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12/20 22:28:00 [显示全部帖子]

      今天是我下乡40周年的正日子,坚持着写上几笔,聊以自慰。

    4.6、胜利大逃亡
1970年1月20日  大寒
    这是最后一天了,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还要努力压抑着。
    昨夜,送走了先遣的巨人。他要负责我们扛着这么多粮食出北京站的问题。东头房间的窗户已用木板钉死,还在房顶下如伞状吊好了两块塑料床单。因为化雪时房顶会漏水,而我们没有明确的归期。所有不带走的物品都堆到了塑料布下,被子暂时还要散乱在宿舍的炕上,以迷惑来“串门”的干部们。
    井下仍是那么昏暗、闷热,脚下的沙土已经湿漉漉的能踩出水来。井壁上跌落的沙石似乎更频繁了,不时砸在背上,生疼。但是,我心中已经升腾起了希望:明天的此刻,就能坐在温馨的家里了。
    我们宿舍前的空地上还没有打板墙,完全敞开着。对面是一队和四队的队房,饲养员经常在我们宿舍闲坐聊天,幸好今晚没有来。我悄悄走到屋外,那是村子的最西边。宣传队的年轻人仍聚集在我们的宿舍折腾着,珍妮儿唱着“多像当年老红军”,歌声悠扬而婉转。二胡伴奏是小伙师日,那曲调却听来高亢又悲凉。而我们在焦急地期盼着他们的离去,没有了往日的心情,却像“犯罪”一样,充满了紧张。
    9点多了,我们正要准备行动,贫协主任走了进来,坐在炕沿上抽着旱烟,也不说什么。四眼还在往东屋倒腾他的东西,秀才示意他赶紧停下。我拉起风箱烧了一锅水,大家开始洗脸洗脚。
9点20分,主任跳下炕来,“睡去喽”。
    用了半个小时,我们收拾停当,并封死了东屋的门。最后再将两间住人房间的油灯加满了煤油。估计它可以燃烧两天。我们要用它去映亮那人去屋空的窗棂、映出这雁北荒原苍凉的暗夜。
大路小路都不能走,顺着河湾直插铁路。十来里路,一个半小时足够了。
    月亮很大,地面照得明晃晃的。四条黑影,每人肩上都扛着一个大口袋,无声息地行走在铺满积雪的河湾里、寒冷彻骨的夜幕中——他们只是几个想回家的孩子!

   6.7、后话
① 21日早上8点25分,90次列车抵达北京站。巨人给我们买好的四张站台票帮我们顺利出站。小辉和大象也来迎接,还找了一辆平板车。朋友们兴奋的谈笑着、簇拥着那辆板车走上长安街、走过天安门。
② 回家后,姐姐烧掉了我的内衣裤,秋衣、绒衣被煮了一个小时。虱子太多了!
③ 大队在3天后才发现我们集体逃跑,并很负责任地在全体村干部的“公证”下,撬开东屋,将全部物资转移到大队仓库保管。
④ 西马地的那口井,在开春后的一个夜晚轰然闷塌。它埋葬的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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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2/20 13:18:00 [显示全部帖子]

   三年前,“心肌梗死”让我终止了这段“记忆”,也让朋友们失望了,致歉!

   三年来,曾多次想来继续这份回忆,苦于精力不足,但我不会泯灭希望!

   先把帖子顶起来,以鞭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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