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文化 专栏散文小说 → [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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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长篇小说《龍溪河水向北流》(連載)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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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1-11-2 13:17:00的发言:

谢谢闯北走南、龙行天下

的支持

我被冤枉‘关’在外面五天。因电脑问题,中断了联系,重新上网时,首页硬说密码不对,结果‘闯’进页面要‘发言’,再书入密码,成功了。弄不懂

是软件本身不完善引起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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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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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1-11-2 13:24:00的发言:
 

037  人心是秤 

 

      李金凤的“祈祷”灵验了。

      菩萨保佑!病倒的不是林木森,而是金德江。

      金德江的爷爷就在钱北街上开豆腐坊 ;“公私合营”时,连人带店,全家入了供销合作社。六六年,金德江中学毕业,在家“闲置”;阿爸“豆腐阿大”让他去店里帮忙,打算让他也进钱北街的“豆制品店”。金德江不肯;有话说,“天下三样苦,打铁、摇船、磨豆腐。”豆腐是当日作当日卖,作豆腐的辛劳他清楚。阿爸姆妈每天三更天就得起来,磨黄豆、熬浆、点卤、压制……忙完,茶馆已“满座”;还得冲洗场地,还得卖……城里豆制品供应凭“豆制品票”;乡里靠黄豆,社员得用黄豆换。黄豆多的可以“存”在店里,张三李四斤把几两地记在本子上。有的隔上半年才来,有的记岔了,黄豆没了还来。六月天卖不完时,得把豆腐戉了炸成油豆腐;腊月里遇上“白事”,冰天雪地也得加班。

      金德江嫌苦,晃荡了二年;结果,作了“知青”,分到二队。金德江到二队,二队有些人倒沾了不少光。豆制品店的豆渣最令人眼馋;焙干,加上辣椒,搁上油盐葱姜一炒,香!泡黄豆的水更是拌猪食的“抢手货”。

      金德江也是头一遭参加“双抢”。在家闲置时,金德江就在青山蚕种场作“季节零时工”。去年,大队、生产队都没叫他回来;算躲过一劫。

      林木森回钱北第二天,金德江见到他,象看到“怪物”;眼睛瞪得铜铃大,嘴巴张放得下只拳头,说:

      “昨晚我听阿淦说你回来了,还当他在寻开心。徐武他们‘断奶’后,都叫生活困难;‘春茧小分红’时,大多‘知青’都‘透支’。今年上面抓‘知青’参加生产劳动,强调必须参加‘双抢’。大队还开了动员会;徐武、杨慧丽,连钱红英她们‘四花旦’都写了决心书。只有朱丽雯春节回杭州后,至今未归。我还当你躲过去了,没想到会自投罗网?”

      大暑天,一根灯草都会绊人。金德江在担谷上田埂时,奋力一抬腿,后一步没踏稳,连人带箩摔进灌渠里;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抬到卫生所,还好没有骨折。事情很快传到蔡阿毛耳朵里,他立刻让李忠良到各生产队通知:

      “‘知青’是毛主席让他们来‘接受再教育’的,我们要执行毛主席的指示,应‘欢迎’他们;欢迎就要有热诚的态度,既要作到同工同酬,还应作适当地照顾。”

      林木森被安排在晒谷坪蒸谷、晒谷。

      蒸谷是湖乡必不可少的的“农事”。据《中国农业科技史》记载,中国蒸谷米加工技术最早出现在宋代。公元1101年四川采用“先蒸而后炒”的稻米加工方法,是中国蒸谷米加工技术的萌芽。在太湖地区则流传,蒸谷米起源于春秋战国时吴越时代。越王勾践采取的“破吴七术”中,即有“宜择精粟,蒸而与之。”《杭州市市志》记:吴越相争时,吴国要越国进献良种,越国大臣文种献计,将种子蒸熟后再送给吴国。结果吴国造成大荒年,民心大乱,越国乘机灭吴。越国臣民将余下的蒸谷碾米做饭以表庆祝,于是沿袭下蒸谷米的食用习俗。

      早籼煮饭松散干燥,口感不好。把籼谷蒸熟再晒干,米粒伸胀,韧密均匀,色黄如蜜,晶莹润泽,耐嚼适,芳香甘甜。以现在科学观念说,是因为稻谷经过浸泡、蒸煮、干燥等水热处理,皮层内的维生素、无机盐类等水溶性营养物质扩散到胚乳内部,使得大米的内部淀粉排列结构发生变化,增加了蒸谷米的营养价值;由于稻米糠层中营养素的渗入;大米呈现浅黄色。社员没有“蒸谷米”增加了营养价值这些讲究,他们所认定的是“蒸谷米”出饭;同是一碗米,“蒸谷米”比早籼要多出一半的饭。好吃;糯糯地,特别是烧粥,很软和还有嚼味。最最关键是“蒸谷米”容易熟,煮粥只要水烧开了就行,省柴!

      蒸谷、晒谷在一起。湖乡的晒谷坪边都有一座二眼或三眼的大灶,灶是“半地下式”,大灶上“锅眼”一字排开,大灶的两端,一侧是烧火口,一侧是一丈五高的烟囱。安上特大号铁锅,挑担水倒上;放入蒸桶,蒸桶上大下小,底板有透气孔,底部略小于铁锅的沿口。先烧水,用铁叉把桑桩枝托住,放进炉膛里;桑桩枝的火大,被高烟囱一吊,炉膛里扯得“忽忽”地响。水一开,先在蒸桶下垫上些新稻草,将清除稻草后的湿谷,用簸箕倒入蒸桶,每只蒸桶可放三箩筐稻谷;在蒸桶盖上压几块石头,把用稻草编制的“粗辫”塞紧蒸桶与锅沿的空间。很快,蒸桶冒出蒸汽;飘出新谷的清香,象“端午节”蒸煮粽子的那种清淡悠荡的芬香。这时炉膛里添进了老桑蔸,老桑蔸的火不及桑桩枝旺,但经烧。留下一个人看火,大家去晒谷。看火的人不时地往大锅里添水,并用稻草把去堵漏汽。一锅蒸好,撤出大柴,留着小火,顶着热汽掀开蒸桶盖;也不等蒸谷冷,一个人站在灶台上,用簸箕取出蒸谷,传递到晒谷坪;取出蒸桶大半的蒸谷,余下连蒸桶一同抬下,倒出。取蒸谷时,处处热气腾腾,将手去搂蒸谷,谷粒经蒸煮,尖硬刺手。等重新再蒸一锅时,双手己被烫得通红……

      蒸谷在晒谷坪摊开,腾腾热气,一种清淡的芬香在空中弥漫……

      晒谷,身处堆满金黄稻谷的晒谷坪,使人浑身充满着丰收的喜悦。早上,等太阳升起后,把晒谷坪上三条长溜稻谷推开;稻谷晒干,担谷进仓,队里就“落实”了一笔进项。

      林木森发觉,晒谷也不容易;大批稻谷堆在一起,要不停地翻晒。用木耙推动稻谷,用木钉耙清理稻草,赤脚把稻谷趟成条条棱道。晒谷坪的水泥地面被太阳晒得发烫,刚打下的湿稻谷散发着热气,人就象是在“露天桑拿池”; 翻一次谷,头上太阳晒,脚下“热浪”熏,黄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地滚,浑身没有一根干纱。最烦恼的是痒;稻谷上的芒很细小,稻谷壳一干,芒就会粘在手臂和小腿上,堵住汗毛孔,痒痒地,你得去搔。越搔越痒,搔得出血;弄得全是细小的红斑,你还得去搔。

      林木森很是奇怪,既然要晒干,为什么不抢先晒透一批,好进库以腾出场地来呢?只是一味地把前面的谷堆拢加厚,空出场地装新打下的稻谷。林木森问,晒谷的都是队里一些“老把式”,没人理睬他。

       中午,林木森让“老把式”们先去吃饭;一个人把快干的稻谷堆拢一半,留下的一半摊薄。等吃点心时,摊薄的这些收拢润一下,便可入库了。“老把式”们没吭声,虽然也照作,心里很不情愿。

      晚上,王兴荣对他说:“你这憨头!晒谷坪上的干谷多了,队里会安排人挑谷进仓;干谷少,由晒谷的人进。他们年纪大,都只有七分、八分的底分,你让他们干十分的活,会高兴吗?”

      林木森默然。但他还是这样干,只是一个人承担了挑谷。一担干谷百多斤,一天的干谷不过十五六担,晒谷坪就在仓库边。林木森没考虑到的是,稻谷进库房得囤圈起来;囤圈随着谷装满而升高,就得加上跳板。担着谷踏上晃悠悠的跳板,每走一步林木森都感到心里发虚,小腿肚子在抽搐;担完了,走路都有些拐。他有意放慢脚步,不想让“老把式”们看笑话。

      林木森到堤上收拾稻草,正要担稻草起步时,李金凤一把拉住他肩上的扁担,问:“你的腿怎么啦?”

      “担谷上囤,跳板不稳;踏着晃,腿肚子有些抽筋。”

      “你怎么不早说?”李金凤蹲下,卷起他的裤腿,用力地捋抹他的小腿肚;她的手劲挺大,林木森感到有些疼,但他强忍着,脸上挤出笑。

      “你还笑!”李金凤用双手搓揉;林木森的小腿肚子很粗、肌肉结实,很有种“男人力量”!李金凤的脸红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触摸男人;虽然是她的男人,矜持使她羞赧,异性的强悍令她喜爱,男人的遭遇更让她伤感。她轻声说,“你怎么这样倔强?你……小心点!”

      林木森没吭声;李金凤的这一句话饱含着牵心的情意,他感到很知足。

      第二天吃点心时,李新华领着二个人来了,说:“阿土队长安排了;每天我们三人来帮你们进库。”

      林木森很激动,人心是秤。自己作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李新华他们根本不让林木森担谷,三个人担着谷还哼唱着《游南山》:

     “两人移步下船舱,船公手把竹篙撑,一篙撑出橹来摇,一摇摇出机坊港……”

      “上下机坊象连环,推梢转去殳家湾,  大通桥南港面过,前面就是竹行埭……”

     “扳艄一橹进新桥,米行街上闹吵吵, 三娘抬头观看景,都是经济陌生人……”

       林木森感到歌声好美,好动听……

蒸谷晒谷有特点,

木森琢磨作改变,

劳动众人看得明,

队里派人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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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1-11-2 13:33:00的发言:
 

038  尷尬初吻

 

      忙忙碌碌之间,“立秋”的前一日,“双抢”结束了。

      生产队在转入地上农活前,放假三天;让大家处理好自家的私事,轻松地投入队里的经济作物生产。队里每天的一点零碎事,由大家轮流作。零碎事很轻松,可大都人不愿意作;正是种秋、冬菜的时候,因“双抢”,各家的自留地都积了一摊事,这里关系到一家全年的“生计”,轮上的纷纷找“替工”。林木森成了抢手的目标,王阿土干脆把他列入正常出工人员。

      林木森无所谓,他还正闲得无聊。徐武他们这批“湖兴知青”一声“回家”,连脏衣服都没顾上洗,结上伴连夜走回了城。金德江摔跤后,一直没出工,借口“看腰痛”出去了。那天林木森在晒谷,金德江对他说:

     “我实在干不了。青山蚕种场的朋友来信说,场里好多人都回家忙‘双抢’,现在找活比较容易。我也看穿了,在钱北干得再多,也是替别人作垫褥,作戆头。你怎么样?”

      林木森动了心,转念一想,寄给沈心田的信还没回答;再熬熬吧!

      明天全队要开工了;今天任务是注水,田里补足水,好安心作地上事。分配地段时,阿淦拖上林木森自告奋勇去离村最远的上田滩。

      与人提阿淦,有些人还会寻思一下,是谁?若说“懒汉”便众所周知。其实阿淦是好动,作事干活喜欢东一下铁搭,西一下木耙,没定性;开早工去拉屎,开晚工溜回家里必定会有他。其实他的手脚快,活没比别人干得少,却落得如此雅号。

       给青苗补水是耐性子活;一块田二亩多,就二三个不到半尺的“缺口”,得等它慢慢地流满。有的田还不在灌渠边,得从隔壁田“过水”。阿淦却不急,坐在李阿三家里“扯白话”。徐贞女怕林木森被人说“闲话”,催他们动身;阿淦的道理十足,说:

      “金凤姆妈,我们坐着是为他们好!上田滩在上游,我们先灌水,下田滩的田得多灌二三个小时。”

      阿淦的话听起来有理,林木森知道他在“耍奸”;往田里补水,先得让灌渠的水满。他们不动,等下面的田能补水,给灌渠注水的事别人都做完了。

       一到上田滩,阿淦便四面开花;先把“过水田”的缺口全掘开,接着见缺口就开。满灌渠的水一下分散太多,水位降得很快。林木森急了,他怕下田滩会“倒灌水”;田里撒了“催青肥”,如果田里的水流回灌渠,队里可要骂的!

      “没事!”阿淦说,“我们去上田港‘借水’去。”

      上田港是钱北、钱南两个大队的“分界线”,原来连通龙溪河。为保证“农田用水”,“公社水利办”在上田港入河口上筑了坝;龙溪河水位低时,用抽水船备足水,为两个大队作“调剂水库”。动用上田港水要通报大队,以备及时补水。阿淦不去开闸门,三下二锹掘开应急渠口,灌渠的水一下补上了。

      俩人挺悠闲地坐在河堤的柳树下抽烟。望着河港中绿蔓间点缀浅黄色的菱花,林木森不由想起唐朝诗人浩然的“丛丛菱葉随波起,朵朵菱花背日開”。

      阿淦一笑,说:“菱角开花了,想不想吃嫩菱?”

      菱角是“公社水利办”种的。每年除了来摘采一两次,平日里也不管。菱角的成熟期有十几天,不及时摘,成熟菱便脱落成了种菱。几年下来,河里菱藤蔓越来越茂密,菱角越结越小。林木森四下一看,艳阳下,谁也不会来空旷的田间“晒日头”。他脱衣准备下水,被阿淦拦住了。阿淦从口袋掏出一束尼龙细绳,折了一根粗柳枝;他把柳枝折成尺来长,绑上尼龙细绳,拋入菱蔓中。慢慢拉动尼龙细绳,菱角藤被扯到岸边;翻转菱盘,绿叶丛中紫红色的茎蔓上挂着六七只菱角。菱角还嫩,壳色褐绿,捏着两只翘角一掰,露出粉嫩菱肉,水灵生津,脆嫩、淡淡甜中有些涩。

       阿淦说:“这是‘土乌菱’,要吃老菱。生吃还是兆丰的水红菱。”

      俩人抛绳、摘菱,忙乎了一阵;聚拢的菱角蔓阻碍了应急渠口的水速,乘势把口子堵住。用草帽兜起菱角,一路上把田埂上“缺口”留下保留水位高度,说话间就到了村口。分手时,阿淦说:

      “吃了饭你到我家来。阿三爸家人多,被人发现我们在家玩,就有闲话!”

      林木森挺佩服阿淦,一日工作不到半天就完成。有话说得好,“想‘懒’的人最聪明。”你懒,得去想办法懒,有办法懒才行。阿淦能够懒,是他有全盘的“运作计划”;利用在上游的地理优势,让别人先动而处于“运行优势”;借助上田港的储备水来平息“危机”,在获取菱角时,利用菱蔓“缓和”水的冲力,堵住应急渠口。每一步都在计划地进行,忙而不乱,事半功倍。

      林木森在阿淦家睡了一觉,捧着一草帽顶菱角回去。他怕屋里有人,把菱角放在后院;推进门,家里没有“扯白话”的人;连舅妈也不在,李金凤在整理衣柜。她把几件“出门衣裳”放在床上,叠得整整齐齐,在林木森这次带回的春秋衫上,放着那双白丝袜;丝袜罗口上的商标都还没撕掉。李金凤朝林木森羞涩地一笑,林木森心里有些痒痒地发燥。

      “哎,这双丝袜没丢呀!怎么不穿?”

      “丢了没人要,只好捡回来压箱底。”

      话出口,李金凤的脸红了。婆家的“聘礼”中,袜子是“压箱底”的。林木森抓住了话,调侃道:

     “原来留着‘压箱底’;没必要这样省,到时还会有!”

     “你——”

      李金凤转身扬手佯要打,反被林木森抓住手腕;俩人一扯一拉,二推三带,倒在大床上。李金凤手劲很大,林木森只有把她的双手压按在床上;李金凤动不了手,抬腿想翻转坐起,林木森忙用身体压住。

      “服不服?说,服。说了,我让你起来。”

      “不服,就不服!你敢怎么样?”

      我敢怎样?林木森第一次这么近看李金凤;她黑发浓密,扎了两条粗长辮,绯红的杏仁脸,眉毛又浓又长,几乎连成一体,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丰满的嘴唇在急促喘息,微突出的上唇仿佛在诱惑地撅起……林木森禁不住低下头,把嘴压了上去,笨拙地去亲吻她的嘴;他感到两个鼻子相撞,吻到了她坚硬的牙齿……被吻的剎间,李金凤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少女的矜持使她羞臊,忙把脸左右扭转。林木森几番亲吻都被李金凤的扭动而失败,只好抬起身。李金凤满脸通红,胸脯急促起伏;嗔怪地说:

      “你——放手,你放手……”

      林木森感到很惘然,难道我是自作多情?他放松了双手,李金凤仍躺在他身下,眯缝着眼,只是急促地喘息,却没有动静。奇怪!她是腼腆还是故作姿态?自尊驱使林木森强硬,他低下头又去吻。李金凤听到屋外有动静,正想起身,被他这一吻有些急了;奋力扭转脸,待他抬起头,低声说:

      “有人。你松开,快……”

      李金凤的话没说完,林木森又吻向她,这一次亲在嘴巴上,又被扭转开。林木森失落地抬起头,气恼的李金凤冲着他的脸呸了一口。林木森倾刻间羞愧极了,松开双手,站起身,退了二步。李金凤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惊诧了;她坐起来,半晌才说:

      “谁让你坏!刚才有人……”

      林木森感到尴尬。他根本听不进李金凤在说些什么,怏怏地走出后门;愧忿之下,他抽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咒骂自己太卑贱!竟然沦落到被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女子的唾弃……

      听见有人叫李金凤,是薛天康;大白天还大呼小叫地!林木森突然明白,薛天康刚才来过;他撞见了“亲吻”……原来李金凤说有人是真的。

      薛天康和李金凤说了几句,听李金凤说:

      “他在后面。”

      原来薛天康是来找林木森的。

零工搭挡是懒汉,

心思灵巧特能干,

半天干掉一天活,

初吻却被人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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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摆古说风水,

龙困浅滩难回归,

不离当地无出路,

暂且先向城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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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眼最小数金娥,

总想便宜自己得,

搅得家中闹意见,

金凤在意木森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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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11/9 8:35:00 [显示全部帖子]

木森进城看姨妈,

表哥兴奋猛啦呱,

说起招工这件事,

大家帮助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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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忙搓麻,

城市民兵来管啦,

木森巧言识主管,

解除危机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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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1-11-10 15:27:00的发言:
 

043  《贈送文書》

         沈少宝送“麻将搭子”出门,先进厨房;打开煤球炉,在锅里加勺水烧上。取出二条年糕切成斜薄片,一把菠菜用手掰开蔸再掐成二三节。水一滚,放入年糕,锅铲抄底一推,下菠菜。放盐、挑点猪油,分盛二碗,端了进去。

      “吃宵夜,吃宵夜。不错!木森今天给姨妈长脸了;三绕二绕把他们给打发了。”

      “哪里,姨妈,今天是凑巧!遇上了徐武的哥哥,我又正好听徐武说他哥哥小时候的趣事;只是稍作了些发挥,让他开心而已。”

       陈英豪恍然大悟,说:“我是想你怎么敢和他们讲搓麻将;原来那小孩就是徐文呀!木森,我算是服贴你了!”

      “瞧瞧木森,英豪,这才是作大事的料!凭他的能耐和口才;我把话搁在这里,不出三年,木森会到公社,不,到城里作领导!”

       林木森心里不由“咯登”一下,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涌起;他怕姨妈担心,忙竭制情绪,掩饰道:

      “谢谢姨妈吉言!我一定努力。姨妈,没准哪天我会住进‘86号’,到时你不会心痛吧?”

      “决不心痛!如果是木森住进‘86号’,且不说陈家,至少也算是替沈家争回了一口气!”

       陈英豪对姆妈和表弟的对话,认定是“天方夜谭”,并不以为然。虽说木森替姆妈“解围”,也只是遇上了熟人;充其量也不过巧舌如簧,还想住进“86号”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每逢窘困之际,这位“落泊公子”不免滋生出一股纨绔气慨;他凑趣地说:

      “姆妈,表弟的聪明才智,我不及万分之一。这样,姆妈也不要作‘口头革命派’,干脆写个‘赠送文书’,把‘86号’送给木森;也好让表弟有一个奋斗的目标。”

      “好啊!英豪真不亏在场面上作事,想得比姆妈周到。木森,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证。”

       沈少宝正在兴头上,也想发泄一下憋在心里多年的冤屈;真的寻出一张金粉隐花桑皮纸,写了一份《赠送文书》,还郑重其事地盖上多年未用的“陈氏戳记”,自己按了指纹印。又让儿子也签字、盖印作了个旁证。

       林木森只当是个玩笑,双手接过《赠送文书》,当场叩谢。

       当时屋里的三个人都认定,如果这份《赠送文书》能生效,恐怕真的是“天目山平,太湖水干。”(谁料到十年后,这场玩笑引发了一场官司;使得表兄弟俩反目成仇。)

       嘻哈一番,各自睡觉。林木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安生。他一直在想徐文那狡黠地一笑,显然他是已从徐武哪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没有当场揭穿,回去同徐武作“笑话”一讲,倒也真是件玩笑。万一事情传开,没准有些人不当作笑话,还会引来些麻烦。

      第二天,徐武就寻上门来。人如果懂得装傻,不但能少惹些麻烦,有时还会带来一些意外的收获。一番寒喧,林木森先发制人,责怪徐武不够朋友,连“招工”这种天大的事都不透风。并表明心迹,说:

      “我是‘投亲靠友’的;若真要‘招工’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回湖南去。我爸工厂有七千职工,大厂‘招工’怎么也比湖兴容易吧?”

       徐武的脸顿时胀得通红,忙解释说:

       “向毛主席保证!木森,我真的以为你是知道的。要不你怎么赶回来参加‘双抢’?难道德江没有与你说吗?”

       “你不提他,我还忘了;德江还天天一起出工,这事屁都没放一个。”

       “德江是有顾虑,怕你……”徐武忙刹车,掩饰地说,“今年春上,中央有文件,‘下乡’二年可以‘招工’;木森,不知湖南的‘政策’怎样?”

       林木森说:“湖南没有这消息,只说是‘修三线’。”

       “这种事是不会公开的。据说,湖兴今年的招工指标是百分之二十。钱北大队连街上‘回乡’的、加上‘投亲靠友’的,‘知青’一共十八人,会有三点六个‘指标’;说是‘指标尾数’由公社作调剂,四舍五人应算四个‘指标’。大队里肯定会作些平衡;‘插队知青’和‘回乡知青’是八比七,差不多的指标额。木森,你回湖南对我们有利也有弊;利在不占招工指标,弊在怕公社扣大队的指标额,就变成三点四了。‘回乡知青’的‘指标’肯定是田树勋的,现在的关键是杨慧丽的比例大不大。向毛主席保证!木森,‘女知青’中,慧丽这两年在钱北应是最好的!还有一个问题,说是要‘对口招工’;木森,我阿爸说是在五金机械厂,实际是个街道厂,我哥是航运公司貨运队,我可不想回城来‘掮大包’。慧丽更惨,父母都在‘环卫处’;要是‘对口招工’,总不能去作个女时传祥吧?这两天,我们跑了六七个单位,看我哥的面子,他们嘴上都说得好,可一点行动也没有。昨天我哥打听到湖兴要建一个大丝绸厂,说是要招一二千人;木森,别回湖南了,一起去看看?”

       徐武兴致勃勃地侃侃而谈,虽然大有一厢情愿的成分,仍象一瓢瓢冰水,从头到脚,把林木森浇了个透心凉。原来在钱北“知青”的心目中,自己只是一个“指标额”;金德江有意避而不谈,一再约我去青山蚕种场,是怕我受刺激!林木森忍不住也泼了瓢“冰水”过去:

      “徐武,丝绸厂再大,招上二千人;厂里百分之八九十是女工,男职工算百分之二十,也就四百人;就算有百分之四十是技术工种,一百六十个保全工至少要有百分之七十是老工人吧?能招五六十个新工就不错了!当然,还有一百三四十个搬运、勤杂工指标。”

       徐武一下懵了;半晌才说:“向毛主席保证!我真的没想这么多。他姆妈的!湖兴怎么不办个大型的机械厂?”

       沈少宝见来客是徐支队长的兄弟,泡上“熏豆茶”,使忙张罗中饭。刚准备淘米,杨慧丽来了。打一个招呼,茶也不喝,一个劲催着徐武快走。

       “徐武,你哥让你马上去他哪里。快点,说是有紧急消息!”

       徐武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说:

       “木森,肯定是丝绸厂答应了;这次我哥可动了‘硬关系’。在城里多玩两天;木森,明天我请你吃‘千张包子’。”

       徐武走后,林木森连着抽了二支烟,里里外外地一琢磨,他反而想开了。

       “知青”是一种非工、非农、非军、非学的特殊阶层;共同的命运会使他們产生共同的相怜,激起共同的动荡、不安份。困苦中,他们似乎更团结,因为相同的命运促使着他们要相互扶持;过去所谓水火不容的“派别之争”只是一种儿戏!团结起来,“杀”出一条路!可,面临着“独术桥”,他们的内心里忘却了情义,谁都明白,能踏上“独术桥”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更多的人落在身后。

       令林木森宽慰的是,既然国家开始了“招工”,就有了“进城”的希望。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大不了回湖南去。只是对照“招工条件”,首要一条是“不准谈恋爱”。

        还真感谢李金凤的“唾弃”!他姆妈的!同德江去青山蚕种场就好了……

戏说获赠一套房,

十余年后相互抢,

招工消息已传开,

各显神通找路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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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1-11-11 12:23:00的发言:
 

044  空穴來風 

 

      谁能料到,盛传城乡的“招工”竟然是场子虚乌有的闹剧。

      在“文革”的红色激潮里,人人都把“一颗红心献给党”;每当北京传来“最高指示”,喇叭一响,不需通知,人们深更半夜都会爬起床到广场集合欢呼庆祝,全城锣鼓喧天,跳着“忠字舞”的游行队伍遍布大街小巷。不等天亮,响应的大标语会贴满全城。而同时,“地下消息”也非常盛行。说是“鸡血能强身健体”;一夜之间,农村公鸡绝迹。

      林木森的母亲也打过“鸡血针”,还是他抱着只大雄鸡去替母亲排的队。大雄鸡有四斤多重,是他二哥高中的一个同学家的“闹钟”。同学原想 “跳出农门”,他多读了二年书,赶上了“文革”,农村青年家里有一摊事,没有参加“文化大革命”,还是回家作了社员。俩个同学在街上碰见,很是高兴;同学听二哥要买公鸡,马上把二哥邀去他家。市井说是“毛鸡肉价”,公鸡一下卖到了三元一斤,比肉价翻了三四倍。在同学的坚持下,二哥二元一斤买的,来回走了六十里路;捧回了大雄鸡,全家很高兴。

      大雄鸡高高的鸡冠通红,高翘的尾巴毛黑里透出黛绿,高高的鸡爪又粗又黄。母亲有些犹豫,怕“造反派”借机抓父亲“辫子”。父亲说:“我的‘历史问题’与你无关;只是,这只鸡太张扬了些。”

      林木森没作声,拣长的尾毛拔了七八根;二哥把碳素墨水涂在鸡冠上,又在鸡爪上抹些煤屑,用网兜紧紧兜上,再把脖子上的毛弄湿。横行庭院的“司晨官”变成了“秃尾巴落水鸡”。

      工厂职工医院大门口,贴着“鸡血治百病”的《辟谣通告》;门诊注射室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聚集了众多的公鸡,有趾高气扬的、有萎缩一团的、还有刚刚会啼的“小毛鸡”。排队的人相互不作声,大家好象都不认识。母亲的担忧有道理,父亲的防范很有效;不时有“造反派”来巡视,并把一些捧着张扬公鸡的“黑五类”进行思想教育。他们回来时,面部毫无表情,只是手中的公鸡变小了。这样的事似乎挺理直气壮;“造反派”更需要旺盛的精力投入革命事业中去。

       林木森回家后,给抽了血的公鸡喂了半斤米;拿着公鸡的长长的尾巴毛四处炫耀。果然有“造反派”上门来,说了一番革命理论;以 二元五角一斤,兴高采烈地把公鸡抱了去。

      下班后,父母埋怨他,说:“作人要诚实!”

      林木森说:“要看对什么人!”

      二哥笑着说:“早知你这样精,我应多买二只回来。”

      湖兴“招工”的信息来源,谁也说不清。或许是四面八方汇集的“马路消息”, 唯一可佐证的是中央确实在二月的文件中规定“下乡两年以上‘知青’可作为招工对象。”1968年底1969年初是“上山下乡”运动最为波澜壮阔的时期,本来还有个“四个面向”(面向农村,面向基层,面向工矿,面向边疆),北京一道指示,66、67、68届的高、初中毕业生“一窝端”,共计达二百万人,全部下农村;全国的每座城市、每所学校、每条街道、每个家庭都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股“上山下乡”的大潮。

      由此,几乎所有“城里人”都在关心、注视着政策动向;今年情况似乎很微妙。一、中央有“‘知青’可作为招工对象”的新精神;二、“知青”已在70年全面“断奶”,不足三个月,就吃光了“积蓄”,生活陷入困境;三、各级革委会今年都强调要注重“知青”扎实参加农业生产。“众星望月”之际,有些大队干部在执行上级指示,要求“知青”参加“双抢”的动员会上,直言不讳地说:“我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来‘上山下乡’,连‘双抢’都不参加,如果遇上‘招工、提干’,我怎么写推荐意见?”

      于是,各种渠道集拢的信息,经过了层层的过滤、思索;虽然城乡之间的再三探赜索隐,仍是莫衷一是,却在一些人心底里点亮了一盞灯。于是,再经过相互的交流,又有些人添加了一些理想化设想,一套完美的“招工方案”在城乡半秘密地运行起来。

      一人传虚,众人传实。“双抢”后,“知青”大批回城,“招工方案”堂而皇之地浮出了水面;尽管各个单位领导都如坠五里云雾,却为自己的亲友感到幸慰,便宽慰道,“如果真有‘招工指标’,一定考虑!”

      消息越传越盛,许多原来不知道的家长叫回了蒙在鼓里的子女。暗地里“托门子”演变成公开地找单位。有“靠山”的相互打招呼,没有“靠山”的便聚集一起,商量对策。这是求菩萨告城隍神的事,一番商量后,没有“靠山”的“知青”们不争也不吵。三五成群,十人结伙地在城里游荡;聚上几十人往骆驼桥、小西街、府皇庙等城里热闹的地方临街一坐,无声胜有声;给“当权派”造成一个无形的压力。

      “知青”家家有,公安局、“城市民兵” 都无从着手,措手无策。听了汇报,市、县革委会更是莫名其妙,忙让市、县“知青办”出面辟谣。谁知一夜之间,谣言纷纭;说是“招工名额”被些“有权势的据为已有。”众议成林,市、县“知青办”招架不住。地、市、县委与各级革委紧急榷商,决定分而治之;一方面让各公社、大队派人进城,劝说“知青”返乡;一方面让各部门、单位领导带头,立即动员自己或亲友的“知青”子女返乡。

      徐武垂头丧气来找林木森时,林木森已作好回钱北的准备。

      徐武走后,姨妈见林木森情绪不对,饭也顾不上烧,就去找了甘平。

      甘平正在开“农办”的动员会,抽出身作了一番解释。姨妈把这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带回来,林木森只是淡淡地一笑。“招工”的流产,对林木森算不上什么安慰;他很是茫然,不知怎样走出这个低谷困境?

      “向毛主席保证!这里一定有个阴谋。”徐武忿忿地说,“湖兴真的要建一个大丝绸厂,规模全省第一,号称‘东方丝绸之花’。木森,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要‘招工’。向毛主席保证!肯定是省里插手,拿走了大批名额,县里摆不平;加上所有的‘知青’全‘返城’,阿猫阿狗都想挤这班船,县里怕闹事,只好暂停下来。”

      林木森听他说“阿猫阿狗都想挤这班船”,心里有些不舒服;笑了笑,说: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连厂房都没建,怎么会‘招工’?徐武,今天回钱北吗?”

      徐武吞吞吐吐推说还有些事;又要林木森卖个面子给他哥哥。  林木森弄清卖个面子是徐文想多两个“劝归返乡”的成绩;而徐武留下来是想请来劝归的大队干部吃餐“便饭”,再领他们到各“知青”家走走。

       徐武解释说:“他们对城里路不熟,我只是给他们带个路。”

      林木森想,田树勋的父亲田阿兴在县供销社工作,是库房的副主任,田树勋从九岁就生活在城里,是“湖兴二中”毕业的。李忠良的大舅哥王石头是城西公安分局副局长,钱北有他俩在,湖兴城还有找不到的地方?又一想,准是杨慧丽出的点子;她就热衷于这种“感情投资”。干脆卖个顺水人情。说:

      “我城里是我姨妈家;我也不想请他们吃饭。如果问起我,就说是你哥动员我回钱北了。”

       徐武很是高兴,再三“向毛主席保证!”只要听到“招工”的消息,第一个告诉林木森。

又是一场空欢喜,

主观臆断排第一,

就像当年打鸡血,

回村也要抢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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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兔四哥在2011-11-12 11:39:00的发言:
 

045  心灰意冷 

 

        罱泥是江南农村的常规农活。

       “水、肥、土、种、密、保、工、管”是毛主席制定的农业生产的“八字宪法”。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肥从何来?河泥是大宗。利用河岸斜坡,在下面用泥围三面筑道“堤”,这块坑地叫“泥塘”。将罱的河泥拷进泥塘,沥干水,便可挑进水田旱地或桑林里。河泥要增加肥力需加工;春上掺上“青苗”,以刚结荚的蚕豆秆为主;夏天掺“湖草”,派青年人在太湖浅滩用竹杆去绞;铡成三寸左右的小节,混进泥里,沤上十天半个月。河泥变得黑黝黝地,散放出臭气,肥效不亚于猪羊粪。

      罱泥是重体力活,队里的男劳力都愿意干。一是工分高,干一天多计二分;二是“计件”,以五吨水泥船为标准,二人一天二船,干完收工。一般的还顺便给自己罱上半船,虽然又累还摸黑,但顺便使用队里的船和罱斗可以不付钱。大家争着干就排队轮班;拈阄排顺序,轮着来。

       林木森本不在罱泥人员的名单内,王兴荣唆使他说:

      “是个男人就得会罱泥,徐武就罱得蛮好。队里人多,顶多半个月轮上一回;如果轮上你不想罱,我替你。”

      林木森找了王阿土;王阿土说:“排了队就不好退出了。这样吧,过二天你先试一下。”

      今天王阿土就让王兴荣带林木森练练。

      罱泥的罱斗就有三十多斤。由两个用薄铁皮条铆合的簸箕组合,象一只能自由张合的蚌;张口部分是二指宽的厚铁条,联合处有一铁销,罱斗柄是两根七八米长的毛筋竹。罱泥时,人站住船的中舱隔仓踏板上,将罱斗插入河底,双手分握竹杆张开罱斗,便劲活动竹杆使罱斗张合将河泥刮拢,两根竹杆用力一夹,淤泥装进罱斗,顺势提起。装满淤泥的罱斗有八九十斤,借助水的浮力提近水面并不吃力,提进船舱却要股爆发力;人要弯腰略蹲,双手交换着边提边顺竹杆下移。罱斗提进船舱还得迅速打开,让淤泥掉入舱内;不然罱斗会重重地砸在船舷上,水泥船可吃不消。而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还得一气呵成。还有一个关键是两人作业,必须一起一落,交换配合;若有人乱套,另一人也会乱了阵脚。

      按照王兴荣的示范,林木森先进行空斗操作;张、合、提、放,动作僵硬了些,还有板有眼。进入“半实战”,手臂感到吃力,速度慢了些,每次还罱了些泥。王兴荣见他已马马虎虎“入门”,便自顾自干活了。哪边他动作一快,林木森便不合拍了,总是提斗跟不上。不是换手太慢,竹杆留得过长,罱斗提不上船;就是换手时没有夹紧,罱斗里的泥在河里流失大半。

      水泥船隨两人动作左右起伏,王兴荣罱的泥越多,林木森这边就翘得越高,跟不上趟身体便摇晃起来;好在他的“桩子稳”,趔趄几下,站稳了。坏也坏在他“桩子稳”,两腿一“扎马”,提、放全凭腰、臂力,自然会更累;加上五趾并拢的“城里脚”,赤脚踏在坚硬的水泥舷帮上,硌得生疼。扭头看王兴荣,他是随双手操作时,借助大腿力,双脚自由地踏动,动作潇洒,腰也不累。试着罱了几个半斗,还真悟出了点门道。林木森把罱斗插入河底,刮动几下,双手一夹,提起,半蹲换手,左脚顺势移动,提——船突然晃起——王兴荣不知他这回多刮了二三下,在他前面提起罱斗,船帮受力一沉;林木森忙用左脚去踏稳,偏巧睬在船舷沿上,水泥船舷沿不象木船是园的,坚硬的夹角使他收回左脚的力。单腿操作,重心不稳;而王兴荣已张斗放泥,他手中正提罱斗,船一斜沉,林木森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罱斗,连人带罱斗一起跌入中舱。好在有半船淤泥,人没事,只是成了一个“泥猴”。

      王兴荣先一惊,见林木森从泥舱爬起,满脸泥浆,忍不俊哈哈大笑起来。林木森搭着船舷跳进河里,洗去泥;王兴荣伸手拉他上船,俩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来,抽烟。”王兴荣在船梢坐下,说,“尝到滋味了吧?作农活,就是逼出来的。多跌几次,就学会了。”

      林木森接过烟,猛地想到口袋里的香烟;掏出被河水浸透了的香烟,愤愤地抛入河中。林木森一早就呕了一肚皮的气。

      昨天下午,队里财务“对账”。早稻交了“公粮”,队里想“卖余粮,分点‘红’。”王阿土说:“不卖也不行。一是公社、大队下了任务, 二是‘双抢’ 期间,基本上各户都有‘借支’,清一下,大家心里有个数。”

      在生产队里社员日常遇上点事,手头紧;写个借条,让王阿土签个字,便去找保管员薛天康“支钱”。若是“富裕户”,有时字也不签;说,“我在队上有钱,提前支些用,谁又说什么闲话?”

      “对账”就是会计和保管理个数,队委和社员代表作个“审核”。王阿土说,林木森“有文化”,让他来作审核。 一叠借条,薛天康一张张地报,会计一笔笔记;回头他再整理出来,张榜公布,由各家“核对”。 三日内无异议,就列入各户的“财务分配”,从“分红额”中扣回。审核人员坐在一边听,只要不是“透支户”,谁也不吭声。

       念到“徐贞女”时,薛天康打了顿,迟疑一下,说,“三元。”随即将借条插进按时间顺序排好的借条的中间。林木森顿时生疑,伸手要看;薛天康犹豫一下,找出了借条。林木森一看,又气又恼,明明一个“2”字,被人加了一撇变成了“3”;这一撇还加得蹩脚,连接处都写出了头。

       会计见林木森皱眉,接过借条一看;他是老财务,立刻明白了,不由一笑。正巧,徐贞女路过,会计叫住了她,问:

      “阿三娘子,十二号你向队里借了多少钱?”

      “二元。”徐贞女很不以为然;队里有不成文的规定,每次借钱不超过二元的,可以不通过队长批准。

       会计说:“不对哟!条子上写的是三元。”

       徐贞女不由一怔;她见薛天康满脸通红,忙说:“哎呀!是三元;我记错了,是三元。”

       不过六天时间,二元、三元会记错?连当事人都承认,谁也没作声。林木森冷冷一笑,一元钱对于他毫不在意;何况这钱与他无关,按父母的咛嘱,他从不过问生产队里的“分红”。不过,薛天康在他心中的形象打了对折;你们唆使舅舅要我拿出家里的钱,还利用保管的权利在借条上“作手脚”。真把我当作墙上的“画片”了。欺人太甚!

      从城里回来后,林木森又变得冷漠了。流产的“招工”对他刺激颇深;今不如昔,连“知青”都把自己排到圈外。

      林木森总感到孤寂,却不想出门;为避免与李金凤单独相处,每天他借口热,端碗饭就坐到后门槛去吃,吃了晚饭他就躲在床上看书。

      蚊帐里灯光暗淡,他便温习美术来;或许当时是舍不得、或许是心有余悸、或许是因为纯属打发时间,林木森是在“脑”中作画。躺下,好象眼前铺开了一张画纸,花草树木,杂乱无章。可前面画后面丢,忙乎半天不知画了些什么?渐渐有了些眉目,能悟出些线条勾画线段;渐渐他能从“画布”上面“看”见图画来,兴趣由此浓厚,便开始“绘画”起细节来。林木森还入迷了,连白天都会进入作画的境界;队里人习惯了林木森的沉默寡言,都无所谓。

 “扯白话”的人见他早早躺在蚊帐里,问:“你不热吗?”“心静自然凉。”林木森答。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功能——能排除干扰,无论外屋“扯白话”的多热闹,他竟能作到充耳不闻。

       徐贞女却看出了门道,天康不见他俩……私下问李金凤;李金凤比姆妈还着急,可说是住在一间屋里,俩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一个大姑娘,总不能去撩开他的蚊帐吧!

        清早,林木森正在后院“扎马歩”;听见舅舅回来了,在屋里唠叨。三角滩已进入收获期,按理舅舅不应该回家的;林木森心想,准是为了昨天对账的事。恶人先告状!

       果然,刮进耳朵一句话,“整天装神弄鬼地,有时间不知道去收拾一下自留地?”林木森不由泛起一股烦燥,他仔细再听,却半天没听清一句;待耐下性进入“境界”,又听见舅舅高声说:“听见又怎样?一天一个鸡蛋供着,老子连‘潮烟’都抽不起,他一天二三角钱的香烟叼起,眼睛里还有没有我!”林木森正想进去评理,听见李金凤为他叫屈。

       李金凤说:“哪来的一天一个鸡蛋?吃了不到七天。鸡蛋上哪去了?你问姆妈。姐姐家的鸡蛋卖了买咸肉吃,打酱油买盐却上家里来拿鸡蛋……”

       李阿三说:“拿鸡蛋,拿鸡蛋;你姐姐拿两个鸡蛋又怎么啦!”

       李金凤说:“她拿了就拿了,别冤枉别人。”

       李阿三说:“怎么冤枉不冤枉,裤裆里没屎别人会闻到臭吗?”

       一股怒气涌上;林木森反坦然了。从城里回来,他一直犹豫是不是把五十元钱“透支款” 给舅妈;这么一来,他决定不交。大不了“单过”,正好用这钱置些东西。林木森连作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情绪才进去。

       林木森进屋时,李金凤正舀好碗稀饭,他上前接过便吃;这是李金凤正吃的碗,近来林木森避开李金凤盛饭,总是捱到她吃好早饭才上桌。李金凤暗自一笑,没作声;重新拿了只碗,心想:让你也吃我的剩饭。正吃着,徐贞女从外面回来,把一元钱递给男人。李阿三瞟着林木森,嗓门调得老高,说:

      “是天康和金娥给的吧!”

       林木森冷冷地反诘:“是还的!”

       不等李阿三反应过来,林木森一口喝完稀饭,离开饭桌。等王阿土要他去罱泥,林木森才知道肚子里装的一大半是气。

       人一坐下,经神便松弛;林木森感到饿了。望望天,顶多十点钟,他不由烦燥起来。王兴荣不知他的心事,宽慰道:

      “学罱泥跌跤是常事;去年阿淦跌进船舱,还被罱斗划破了腿……”

       说曹操,曹操到。阿淦跑来了,说:

       “木森,阿土叔让你去‘直播田’; 叫我替你罱泥。”

罱泥需要有技巧,

带气学习可不好,

昨天看到人作弊,

今日稍错即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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