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流星（小说连载）

千里远走学生活，

各样细节巧琢磨，

雪天烧炭中煤气，

一心想着要存活。

“要活下去！”坚强的求生信念一定能帮助您度过生死观！我坚信这一点。

 

流星

 

（23）死里逃生

 

刘星拼命地挣扎着，手虽然已经无多大力气却抓住了炕沿，双脚剪刀式地在李顺身上移动着……终于翻身摔在了地上。几口清凉的空气使刘星更加清醒了，冰凉的地面使刘星感到了希望，刘星连滚带爬地到了门口。也多亏昨晚没有把门关严，刘星用力推开了房门儿，虽然没有打开外屋的门，外屋地的空气依然冰冷而清新。一阵冷风顿时冲进了屋内，刘星无力地坐起，靠在了门边……

这外屋是烧火做饭的地方，所以这间屋子没有顶棚。刘星这时已经能看到手电的光柱了，但是他自己怎么着也没有力气站起身来。为了炕上还躺着的三个人，他只能非常吃力地向了对面屋爬去。为了不惊醒孩子们，刘星用手电筒轻轻地扣响了对面屋的房门，也实在没有气力地轻声地呼唤着说：“大嫂，我们屋的人中煤气了，快来帮忙吧。”

屋里有了动静，褚大嫂提着马灯出来，见刘星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啦？怎么躺在地上？”

说着要扶刘星起来，刘星急忙说：“我们中煤气了，我身子还没劲，起不来，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快快去看那几个人吧。”

“啊？！他们都没动静了？”她说着急忙跑进屋去。

她一边喊着他们，一边拽起着小杨。当刘星听到这三人无力的呻吟时，一颗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谢天谢地，大家总算是死里跳生了……

才深夜两点多钟，可忙坏了褚大嫂。她赶快把外屋的房门打开了有一道大门缝，一股冷风便挤着门缝夹着雪花吹了进来，屋里的空气一下子清新了很多。她扶刘星上了炕，又给他们四人弄来了腌酸菜的水喝……

孙永福披着棉被坐在炕头，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说：“这回可知道头疼的滋味儿了，真他*的难受。”

李顺说：“头疼还是小事，要不是褚大嫂，我们都得到马克斯那儿去报到了。”

小杨说：“还是你们三哥救了咱们。你看他，头也磕肿了，胳膊也磕破了。要不是他及时地开门换气，我们都得去见阎王爷了呢。”

刘星换掉尿湿了的、又在地上滚脏了的秋衣秋裤，勉强地穿上了棉袄棉裤，有气无力地在地上活动着。听着他们议论，真使刘星感到后怕，更使他感觉到已经是二次为人的庆幸……

他们虽然全身无力，却没有了困意。天放亮了，风也停了，这次的“烟炮”并没有连三天。吃早饭时，赵伟国、龙金印、谢家生、黄达等人都过来看他们了，王副队长和小队长王爱娟也来了，都很关心地问长问短的。

小队长王爱娟带领大家都去掰苞米了，刘星他们四个人也只能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

煤气中毒真不是滋味，虽然头脑已经不那么疼痛了，但身体却发软，如同得了一场大病一样……第三天，他们才勉强上工了，走起路来脚下还如同踩着棉花似的，干起活来也无精打采的。

这两天大家干得都很快，已经能看见在他们地头下边生产队那些掰苞米的职工们了。但是根据天气预报，总场领导知道将有一次较大的寒流入侵，一连就是三五天时间，是不能再下地干活了，于是在刘星他们下生产队的第七天就派车把他们拉回了总场。

刘星听奶奶说过，他的腿，在小时候就受过凉，一到寒风刮起时他就喊着说腿疼，后来经过扎干针（针灸）、拔火罐子和糊药才治好了。没想到这次劳动又受了风寒，两条腿的膝盖都肿了。坐车回到总场时，双腿疼得难以走路，赵伟国和龙金印还有徐大力、谢家生、张宝来等人倒换着背起刘星，把他送到了总场医院。经过诊断为急性关节发炎，让刘星住院进行治疗了。

这总场医院门诊部，设在那全总场标志性的三幢红楼的西南面，也是一排大草房，住院处却设在三幢楼房最西边的那一幢里。刘星住在外科病房，全屋有十二张病床，病友来自各个分场的生产队，从口音上听出有山东、湖南、浙江、广东……啊，大家真是来自五湖四海。

刘星经过三天住院治疗，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还进行了蜡疗，腿的膝盖才消了肿，出院后，又连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去医院打针和做蜡疗，才算恢复了正常。

这期间他们青年学习队没再组织什么大活动，除了学习毛主席著作外，就是以各小队为单位准备春节联欢的节目了。

刘星没有心情参加什么文艺演出，就以自己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为理由，逃避了什么演唱的练习。所以，每天下午刘星也就成了“自由”人士，名义上是看书学习，那还有什么心思呢。前一段时间所受打击太大，刘星一直搞不清，几个要好的同学经常在一起，并没干什么坏事，更没互相包庇什么，怎么就是封建社会的帮派主义了，又什么黑社会的哥们意气了……尤其在腿疼痛的时候，不免又思念起父母的百般疼爱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思念起学生时期与亲朋好友一起渡过的美好时光；思念起在北京的优越生活条件来……

64年的2月13日是大年初一，在农场，春节放假时间较长，青年学习队也不例外，他们除了吃好就是文艺活动比较多，看演出、看电影、小队之间搞联欢等等一晃就是半个多月。三月二号场领导给他们做了下生产队的动员报告。下生产队“安家”是刘星他们的必然之路，他们也早就想“安居乐业”了。但听说要打乱小队编制，大家都非常关心，同一个小队的同学，半年的相处都比较熟悉了，每个人又都有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更有几对热恋中的男女，都希望分到一个生产队。领导也不公布分配方案，他们也知道是不可能都分在一起的，因此很多人又好像是将要永久离别似的，都在互相赠送礼物和记念品，还有些人直接找领导提出要求，要求领导将自己和谁谁分到一起……

 

刘星哥四个又躲过了一大劫，太危险了！又面临着重新分配，多磨难啊！

 

流星

 

第三章 劳动磨练

 

（24）分配到五分场

 

三月五日，是刘星他们青年学习队的北京支青分配到生产队的日子，一大早他们都兴奋地打好了行李，等候着分配方案和来接他们的汽车。

当分配方案公布后，当真有些同学高兴，还有些同学在抹眼泪儿了……让刘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有几个女同学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跌得很整齐的信纸递给了他，刘星也在没人注意时，打开看了，除了一些祝福的话外，还留下了她们自己被分配的分场，希望今后保持联系……

刘星和赵伟国、黄达、孙永福被分配到五分场，与他们一起到五分场的还有其他小队的共三十多人。他们把行李都放到了一辆解放牌汽车上后，就坐上了一辆农场自己改装的中型的客车里，虽然不是一个小队的，半年来也都多次谋面，并不陌生，上车后互相说笑着，有些人还热烈地握着手，同车比较熟悉的就有牟嘉利、郎世生、李琦、叶同民等人。

他们的车开动了，车下还没走的人，则是喊叫着招着手在为他们送行了。虽然已经是三月初了，北大荒农场依然是冰天雪地的，没有半点春天的意思。车子上的玻璃窗不但严严地关闭着，玻璃上还都结满了厚厚的冰霜，除了前面风挡玻璃里面有块不大的是驾驶员自己用橡皮膏（医用了胶布）粘接上去的中空的第二层玻璃上没结霜，还能看到一些同学在招手，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五分场来接他们的是于启权和张家建两位政工干事，他们都很能说，一路上为刘星他们讲述着五分场的建场史和各生产队的一些特点。张家建说了一段顺口溜即概括了五分场的自然风貌，又很容易记忆。那就是；

“南有花果山，北是米粮川，大小索伦河把五分场夹中间。

盛产小麦、玉米和大豆，黄花、蘑菇、木耳长满山。

河里鱼虾捞不尽，野鸡、狍子打不完。

机器轰鸣把地种，场院粮食堆成山。”

……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听完两位干事的大声介绍后，就只剩下汽车沉闷的轰鸣声，他们看不到窗外景色，真的很闷人。靠窗的同学用热手在冰霜上，好长时间才捂化出个冰手印，多少还年向外观看着，除了冰天雪地看不到新鲜东西。而且没看多一会儿，那个手印上又结满了冰花。有的同学干脆闭目养神，更有鼾声如雷者。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张干事说：“同志们，到家了。这里是他们五分场的场部，分场领导都来欢迎大家了。带好自己的东西，下车啦。”

汽车的马达关掉了，晕沉沉的头脑才觉得有些清醒。车门打开，顿时传来阵阵的锣鼓声，他们下了车，于干事就向他们介绍着那个高个子有些瘪瘪嘴、尖下颏、穿着一身黄泥子军装的人就是分场的场长叫陈海日。他身旁那个矮胖些的满脸短胡茬子的人是分场的党委书记叫史瑞轩。还有索伦乡的乡长周辉忠和一些生产队的领导也来了。见他们下了车，都非常热情地过来一一地和他们握着手，说着欢迎的话。

欢迎的人群是站在北面一幢较大的草房前，草房并不高，也是坐北朝南的门字形建筑。中间有个门楼，两扇对开的木门敞开着，门两旁土墙上一边挂着“中共国营八五二农场五分场委员会”的白底红字的大牌匾，另一边挂着是“黑龙江省宝清县索伦乡人民政府”白底黑字的大牌匾。门前一片小广场，坚硬的地面上积雪已被打扫干净。西南面的篮球场上好几辆轮式拖拉机在低声轰鸣着，都挂着拖车整齐地排列在那里。

这帮北京青年还来不及仔细观看四周的环境，就被带到办公室西南方向来了。这是个西到宝清县东到总场的公路与住区内南北向的大道相连的路口。路南是第一生产队，路北是分场的场部。这路口西北角有座拐字形大草房是供销社，还有缝纫组和理发馆。路口东面一排大草房是食堂，也就是饭馆。于干事带他们走进了这饭馆，饭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原来是分场领导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他们农场所在的地理位置与北京可能有一个多小时左右的时差，所以农场的各个单位都是上午十一点下班吃午饭的。

这顿午餐虽然赶不上总场宴会上那么丰盛，但是也相当不错了……光线比较暗的大食堂里亮着几盏电灯，场长和书记在餐前都发表了比较简短欢迎讲话，于干事还为我们一一地介绍了几位分场的干事和来接他们的各个生产队的领导……

午饭后，刘星他们都很有兴趣地逛了那日用品比较为齐全的商店。商店里大火炉子烧得正旺，五米多长的红砖火墙散发着热气，屋里很暖和，虽然窗子比较小，但明亮的电灯光依然能使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各个柜台前都有买东西的顾客。

要到生产队开始新生活了，刘星他们也买了牙刷、肥皂等用品。这时张干事来找他们了，他带着大家来到了篮球场，陈场长和一些生产队的领导都在那里等着他们呢。他和赵伟国、黄达、孙永福及其他小队的几个人被分到了五队。那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棉军装的魁梧汉子，三十多岁的年纪，长挂脸，满脸黑胡茬子，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张干事叫他“李大胡子”的人来到他们近前，笑迷迷地自他介绍说：“他叫李安厚是五队的队长，欢迎你们－－北京来的战友。咱们五队生活条件是比较差些，但土地是最肥沃的，领导信任你们是最能吃苦的，让我们共同建设五队这个家吧。这一路要走二十里才能到家，会很冷的，大家把衣服都穿好，来，上车吧。”

刘星他们坐上了由一辆轮式拖拉机悬挂的四轮的拖车上，这拖车里已装有少半车的新木板，还散发着树木特有的香味。李队长很有经验地用较短些的木板横放在车斗前面的护栏架上，又把他们带来的几个箱子和行李摆在了木板后，并和司机一起用绳子把那些木板和箱子捆好，叫流星他们一共十二个同学都背对着箱子坐在行李上，并且说，这样可以减少寒风的吹袭。

这辆轮式拖拉机东拐西拐地开出了住区，并在一条两边都是高大杨树林子的林间大道上开始加速了。

分配到第五生产队的十二名北京支边青年中只有两名女同学，被李队长安排在拖车的中间位子上，男同学坐在四周可以形成挡风的围墙了。李队长也和他们在一起坐在拖车上，他却豪不在意地迎着车风，开始与刘星他们聊起了家常话。李队长除向他们介绍着五队人员组成、土地状况等情况外，还特别提出大小索伦河边有很多水泡子（长年存水的小湖泊），那里盛产鲫鱼、鲇鱼和老头鱼，河边的草甸子里还有狍子、野鸡、野鸭各种鸟类，也有狐狸和狼什么的。一到农闲时，生产队的职工就会有人到那里去钓鱼的……这下子，可引起了刘星他们的好奇，赵伟国问道：“河水深吗？能游泳吧。”孙永福说：“能钓到鱼吗？”一个叫齐国栋的同学问道：“这里野鸡多吗？能抓到吗？狼多吗？”“……”同学们一问就是一大堆的话。李队长也高兴地回答着。使刘星他们都感到李队长这个人虽然长得很威严，但是他给人们的感觉却是很和蔼可亲的……

逃出大难不寻常，

最终分到五分场，

队长亲善很和气，

让人感到暖心房。

“一阵冷风顿时冲进了屋内，刘星无力地坐起，靠在了门边……”

好险啊！

看冷兄的文章，想到了时差，我清楚的记得，我所在的连队都是中午十点钟吃饭的，和北京整整差了两个小时。

 

流星

（25）五队安家

由于前面的拖拉机（李队长叫它是“尤特兹”）的马达声音很响，刘星坐得位置又远离李队长，因此听不大清他讲些什么，双眼只顾向两旁看着一片片闪过的树林和林间一片片被雪覆盖的耕地。他们坐的拖车时快时慢地颠簸着，上坡下坡地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开出了树林，没走多远在左侧就出现了一个生产队的房屋，李队长介绍说那是第二生产队，距离场部有八里远，也就是说距离他们到达目的地还有十二里路。

下了这个大坡，两旁高大的林木丛生的大山岗渐渐地远离了他们，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刘星也顿时感觉到视野豁然开朗了，天空显得更加高远，明媚的阳光更加辉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郁闷心情也烟消云散了。

东北方向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川，虽然大地还都披着银装，但远处几座分散在雪原里孤零丁的村落却能在中午的骄阳下被分辨得一清二楚。眼下的道路两边是被纵横沟渠整齐分隔的平整的耕地。向西望去，能有三、四千米多远的耕地边缘，在一趟与公路平行南北走向的、忽高忽低、时有时无的矮树林后面，是一大片流水坡形的耕地，相隔较远的两个小村子坐落在南北两端。极目处则是起伏连绵的群山，与南面分场部所在地的群山和东南方向较远处的群山连成一片，就是在总场时常听说的完达山山脉。

这时，刘星又一次地体会到了“不识庐山真面貌，只缘身在庐山中”格言的真谛。当时在总场部学习队时，根本就体会不到所谓完达山山脉的雄伟，现在回头观看，这完达山山脉果然逶迤连绵、广阔而深远……

车子又行驶了三十分钟左右，这十二名北京支青已经被冻得萎缩成团儿了，埋着头，任凭车斗的摇晃与颠簸了。

这时，李队长又高兴地对他们说：“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生产队的土地了，路东是三号地、一号地，远处是七号地、五号地，最远处那几片小树林的后边是大索伦河，河以东的土地是四分场的。这路西是四号、二号地和八号、六号地，远处那一排小树林后边是小索伦河，河西面的南头那片高坡上的村落是咱们分场的七队，靠北面高岗上的是八队，正西的是十队……”

他又指着道边的一片高土包让刘星他们看，那里还有被厚雪盖着的几处倒塌的土墙和斜立着的木杆，李队长颇有感触地说：“这里就是我们开垦五队时的老家，本打算把这些马架子和地窨子长期保留起来，教育我们的后代，可以使他们知道前辈创业的艰难，不要忘记过去嘛。不是列宁有一句名言说过什么‘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吗？哈，哈哈，哪知这些‘马架子和地窨子的建筑’没有人去住就倒塌了，怎么也成不了纪念物，更不能成为古懂了。”

接着他站起身来向北指点着说：“看，前面那片草房就是我们生产队了。顺公路再向北走十里地远，偏西的那座小山，叫尖山子，是三分场的场部。正对着北面更远的是七分场了，七分场再往北，我们已经看不见了，是在地平线以下，就是与乌苏里江相连的铙力河。”

见他在车上一手指点一手卡腰的英姿，真使刘星敬佩万分呢。刘星也站起身来向正北观看着，迎面的车风打在脸上，又猛又冷，噎得他差点没喘上气来，几个同伴也都如此。孙永福马上又缩回头，坐了回去。茫茫的雪原中，只见远处一小片房舍静静地爬卧在公路旁。

“啊！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的人生旅途就将从那里写出新的篇章啦！”刘星不禁感慨地想。

他心潮起伏，极目东北天边，地平线处昏白色的地和灰蒙蒙的天已混为一体。这时他才注意到头顶依然是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但苍穹的四周却变为浅蓝，渐渐的又变为灰白了。李队长此时也看了看天，但他注意力集中在了西北方向，那片群山的山峰已经模糊不清了，他略一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恩，要变天了，明天可能会有大风雪喽。”

他们终于到家了。

公路西侧八幢形式相同的低矮草房坐北向南整齐地排列两行，中间较宽的住区道路北头是一幢较大的草房，这便是生产队的礼堂兼食堂。他们过来时已看到了，住区的南头是个拖拉机和农业机具场，有一排比较高的草房前面停放着三台链式拖拉机和一些其他的农用机械。和农机具场并排在公路东面的是有几个用泥草搭建的粮仓和用苇席围成粮囤的场院，好几处已经打扫过积雪的场院上还堆放着几处小山似的玉米。

二十多名男女职工正在紧张地苫盖着场院上的粮食，当他们见到生产队长带着从北京来的新伙伴坐车进了生产队时，他们也都收工跑了回来。都来欢迎和帮刘星他们扛箱子、背行李了。

车就停在了食堂门前，生产队的大人小孩几乎都来了。李队长又为刘星他们介绍了生产队的指导员（早期生产队是连队编制的，生产队长叫连长，党支部书记叫指导员）赵相银和机务罗付连长、会计连成森、司务长陈承平生等人。

两名女支青刘惠贞和朱珍妹被分配住在指导员家的对面屋里，刘星他们十个男支青都住在了机务副队长家的对面屋了。

这房子是食堂东南的第一幢草房，比他们下生产队掰苞米的二分场一队的房子还低矮，但屋里却比较宽，屋内有南北两铺炕，只不过刘星他们住的这间屋子里，北面的炕是南北方向的半载炕，炕南边还有个小火墙，因此只能头西脚东地睡四个人，南面炕上则睡六个人，这就是他们十个男支青的十五平方米的家了。

第二天，果真是个风雪天气，生产队的职工都去场院顶风冒雪地脱玉米去了。李队长没有安排刘星他们去干活，叫他们休息两天整理内务，并派连队的统计员于兹连带着他们熟悉了一下生产连队的环境。

这个生产队是1960年新组建成的，真不大，八栋草房里只有二十七户住家，算上刘星他们才有六十几名职工，还包括六名投亲来的、没有户口的临时工，全生产队大人孩子都算上才有七十八个人。可是土地面积却有三万多亩，已经开垦的耕地就达到了九千多亩了。除了使用拖拉机耕地的机务工人和农业工人外，还有喂猪、喂马、赶马车的为畜牧工人。都是按照连队编制成为连部、机务排、农工排、后勤排，后勤排里又分为有畜牧班和炊事班。他们十名男同学被编在农工排，并独立成为第四班，刘星被指定为班长。一上午时间他们就在风雪中参观完了连队的所有单位，什么连部、食堂、猪号、马号、农具场、场院的转了一大圈，回到宿舍时他们的炕洞里已经烧上了火，原来是对面屋的大嫂帮他们烧的。

他们对面屋住的罗副队长，原来是坦克兵的中尉，他的爱人也是北京人。大嫂老家在北京安定门内方家胡同，真是老乡相见格外热情，她不但为刘星他们烧了炕，还为他们准备了开水。罗副队长两口子都非常真情地关照着他们，请他们到他家去玩，还告诉他们如需他们帮忙的就别客气，衣服破了他家有缝纫机可以帮他们缝补，想用什么东西只管拿去用。洗衣服有大盆和洗衣板；劈柴火用的有锯和斧子；还有做饭用的锅灶及油、盐、酱、醋等等。说生产队早知道他们要来，头几天就派马车进山给他们拉了一车木头，并派人给锯成了木段儿，还帮着劈了些木柴堆放在前院里。李队长、赵指导员、陈司务长和一些老同志也都来看他们了，总之他们真的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中午饭是在生产队的集体食堂吃的，虽然比不上在总场吃得好，却也是特地为刘星他们准备的，有肉和豆腐与白菜，馒头也与在总场后期吃的“头疼粉” （因为63年夏天雨水比较大，农场的麦地都被水淹了，很多麦子没能及时收割，因此得了“赤霉病”，所以磨出的面粉颜色也不白，吃了这样面粉蒸出的馒头，经常发生头疼、恶心的现象，所以人们都叫那面粉为头疼粉）不同，是用雪白面粉蒸的了……

风雪之中览景色，

终于到达队部了，

职工热情来接待，

将要开始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