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北大荒（十二）
煤气中毒
由于今年冬天，全国各地的气温普遍偏低。所以，用木炭和煤取暖的人家增加了。但是，临时增加的取暖设备比较简陋，因此，电视上又报导了煤气中毒的现象……
这又不禁使我回忆起，上山下乡在北大荒农场时，曾经两次，因为煤气中毒，险些命丧黄泉的经历了……
煤气是一氧化炭气的代名词。所谓煤气中毒，是因为人体吸入了一氧化炭气，而这一氧化炭在血液中，与血红蛋白的亲合力比氧与血红蛋白的亲合力高200～300倍，因为一氧化碳极易与血红蛋白结合，使血红蛋白丧失携氧的能力和作用，就造成了全身的组织细胞因为缺氧而窒息，尤其对大脑皮质的影响最为严重。当人们意识到已发生一氧化碳中毒时，往往为时已晚。因为支配人体运动的大脑皮质，最先受到麻痹损害，而使手脚已不听使唤。因而中毒的人，往往无法实现有目的的自主运动……就会导致非常危险的后果。
我头一次煤气中毒，是在1964年1月，我们刚刚从北京上山下乡到北大荒八五二农场三个月时，由“青年学习队”（农场为了使我们熟悉北大荒的生活环境，而把我们这些新到农场的北京青年，在总场的场部组织了青年学习队，经过半年的时间的集体生活，了解与适应北大荒农场的气候与生活条件而组织的）组织的，到生产队去帮助收玉米时。大家都被分散地，住在了生产队的各个住家里。
我和两个男同学，住在了一户湖南籍的老铁道兵家了。与那位老铁道兵的小舅子住在一起。他们家住的是一栋大草房，进大门后，是一间外屋地，也就是烧大灶做饭的地方。而两边都是卧室，是住人的房间。其一边住的是铁道兵和他的爱人与一个小女孩子。而对面屋，住的是老铁道兵的小舅子。
大冬天的腊月里，不但外面非常寒冷，屋里也不暖和。尤其是我们住的房间，在我们没有来时，是不住人的。因为老铁道兵出差了，他小舅子就住在了他姐姐那里了。
我们分配到他家时，这老铁道兵的小舅子才搬了回来，并且还把屋子打扫了，把大炕也烧热了……然而，屋里的温度，还是比较低的。
老铁道兵的小舅子，与我们这些北京知青年龄都差不多。他为了使屋里能暖和一些，在我们收工回来时，弄来了一破洗脸盆木炭火。
这天，屋里特别暖和。我们有好几天没有“打扫”卫生了，于是，赶紧从外面的大锅中，打来几洗脸盆热水……
搽洗完全身，再也没有平时的说、笑和打闹了，那可就最舒服地睡下了。
半夜，我被头的疼痛折腾得咪咪忽忽地醒了，有了意识地感觉到，不对劲儿……我推了推旁边睡着的同学，他们都没有了感觉，不好！煤气中毒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已经不可能了。为了活下去……我挪动着身体（因为我们都是头朝着炕沿儿睡的，而那铺大炕比较宽余，我不能头朝下地滚到地上），把身体横到炕边上时，翻滚地摔在了地上……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了。但是由于地面的冰凉，再就是地面的空气比较清新，给了我更大的力量。我向房门爬去……
当我打开房门时，清新而又凉爽的空气，使得我更加清醒了。我还是站不起身体，只能赶紧向对面屋爬去……
怕惊醒孩子，我轻轻地敲响大嫂的房门，里面大嫂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啊？”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哼哼道：“快，快……救人。我们中煤气了……”
那大嫂打开时，见我躺在地上，惊讶了。要扶我时，我用手指着我们睡觉的屋子……她也马上明白了，赶紧到那屋里去了……
我们中煤气的消息，不但请来了卫生员，还惊动了生产队领导和我们“学习队”的领导……
第二次中煤气，是在我到五分场学校担任教员时，我自己住在教室房头的小屋时。我自作聪明，把煤炉子搭在了九平米的小屋里了，又通过地下垒的烟道，通到旁边的教室里，再经过教室的火墙排烟了。
一天夜里，又是头疼把我弄醒了，当我拉开房内电灯的开关时（当时电灯都是拉线开关），却不见亮，只看到四十瓦电灯，如同萤火虫似的暗红色的灯丝……不好！又中煤气了！
身体已经起不来了，只得慢慢地移动身体，直到滚落到地面……
这煤气，可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我们分场的一位汽车司机，在运送粮食，回来的路上，一下子撞到了两只大狍子。高兴得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没想到，第二天却再也没有起来……
此外，我们学校为了给学生修炕，让学生到教室去睡了。结果，七名学生差点被煤气夺走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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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 By：2013/2/17 11:26:00 [只看该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