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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完达山猎人》小说连载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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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炮一边向灶坑里蓄着柴火,一边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说真的,我真喜欢和王文涛在一起。他整天无忧无虑的,那个直爽和憨厚劲儿,像是能把任何人的苦恼都化解为乌有似的,好像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似的。

我有时候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儿,总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发呆的去反复地想那些事儿的经过,真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不痛快……就这时候,往往都是王文涛过来打乱我的思路,不是求我干点这,就是生拉硬撤的要我干点那的,弄得我哭笑不得。当我心情舒畅了的时候,他才对我说;不愉快会伤身体的,会使人不老先衰的。更不能总是去琢磨那些伤心的事儿,越琢磨就会越憋气、越伤心……都过去的事儿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伤心也得活着,快乐也是活着,为什么不快快乐乐的活着呢?仔细想想他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过去的事情只能是善于总结经验教训才对,而不应该只停留在憋气和伤心上……

王文涛有两个外号,除了因为他膀大腰圆,说起话来嗓口大,为人又很憨厚所以给他个外号叫狗熊外。还因为他总是猴儿吧唧的喜欢和人开玩笑,更因为只有他才能降伏生产队一个外号叫“混世魔王”的人,人们又叫他是“孙猴子”。起这个外号还有个故事呢;王文涛虽然总是无忧无虑的、嘻嘻哈哈的生活,但他绝对不是没心没肺、没有思想的人,他爱憎分明,敢做敢为,还特别爱打抱不平。我们生产队就有个外号叫“混世魔王”的人,身体挺强壮,就是不爱干活,嘴还馋得够戗。“混世魔王”和我们在一个宿舍住,每天最后一个起床,也都不叠被子,衣服、臭袜子到处乱扔……我们到商店买回来什么好吃的,他总是没脸没皮的说;“让我们伸出友谊之手,张开友谊之口,帮助你们消灭这些‘进口’货吧”……当时我们宿舍四个人推选了王文涛当了舍长,还制定了轮流值日打扫卫生的制度,惟独“混世魔王”不执行,每到该他值日时,他总有借口躲避。总是我帮他打扫卫生、挑水、冬天还要管炉子。王文涛看不顺眼,说了他好几次,他还是不改。大冬天的,王文涛就把他的铺盖卷儿给扔到外面去了,并当着很多人的面儿,宣布把他开除出我们的宿舍。因为王文涛是生产队有名的摔跤的能手,这个“混世魔王”几次都败在王文涛手下,在这样的威慑作用下,“混世魔王”不得不承认错误,并向大家表态;以后一定遵守宿舍规定,按时值日了……

王文涛脾气比较急躁,遇到什么事儿还总是爱与人争论,有时自己做错了事儿也要狡辩一番,而后再嘻嘻哈哈地承认错误,总能把别人气得够戗。为了缓和矛盾,我总是出来帮助说和,只得一边批评王文涛,一边劝解对方不要生气……长此以来,生产队的人,好听的说我们是互相帮助的“小哥俩”,不好听的则说我们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王文涛更是在别人跟前总是向着我说话。我俩在农工班一起劳动时,他年龄虽然小却总是抢重活干。不管有什么事总愿意对我说,叫我出主意。两次回京探亲也是和我结伴儿一起走的,一起回来的。每到休息天,都要和我一起出门打猎,或在一起洗衣晒被、逛商店、下棋、打扑克的,也真的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俩在一起也经常说笑打闹,但从没红过脸。这不,当我看大灶旁边的柴火已经空了,刚带上皮手套要出去抱些木柴时,他就抢下了我的手套,指了指我的眼镜,还冲着我做了个怪脸,跑出了门外。我和老姜炮都从心里喜欢他那纯朴天真的孩子气呢。

为了好好地陪老姜炮过个快乐的春节,我和王文涛在来这里之前就有了准备,不但带来了米、面和油,买了不少的罐头和酒,还特地找分场饭馆的师傅学习了几道菜肴的烹调方法。我们还带来了口琴和笛子,除了吃好还要为老姜炮表演些节目呢。我们俩商量好了,所有吃喝都不用老姜炮动手,我们争取把自己学的“手艺”都献给老姜炮呢。

为了准备好过年几天里的饭菜,早饭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扒狍子皮,还要精选些包着吃的、炒着吃的、溜着吃的、酱着吃的狍子肉呢。我和王文涛都拿出了自己那把磨得快快的猎刀,撸胳膊挽袖子的拉开了架势,没想到老姜炮却给我们俩一人一把用骨头片做的“刀”,说:“这才是扒皮的最好工具,要是用你们那快刀子扒皮,什么样皮板儿也怕是都不能再用了。左一个口子,右一个口子的,不然就是左一块肉皮,右一块肉皮的留在皮板上。快刀子只能用在个别的地方,来咱们一起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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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抚顺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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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太好了,真生活,我一定拜读!向你致敬!


双枪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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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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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他真的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


width="80%">size="3" face="宋体">欢迎到《生活百科》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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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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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达山猎人

 

23)狍子皮褥子

 

老姜炮带着我们,首先用斧子把这两只狍子头上的角砍了下来,又用猎刀把狍子的上下嘴唇全部割开,再用双股的细铁丝把狍子的上颌捆牢,而后把狍子的头挂在屋梁拴着的粗铁丝上,把它们吊离了地面。这时,老姜炮一边给我们讲着,一边动手做着示范,先用快刀子从已经豁开的肚皮处向上,把狍子胸部的皮也豁开,并一直豁到狍子的下颏。又用刀子沿着狍子脸部的骨头将皮分开,直到两只眼睛的眼圈处割开,再到狍子角的根部都剥开了。因为脖子那部分的皮和肉不太好分离,所以改用骨头刀向两边分离着皮和肉,接着就是一手抓住皮,另一支手半握着拳,用大拇指和拳头很轻松地推着,皮板儿很容易就脱离了。

我们按照老姜炮的方法,动起手来。哈,当真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人家老姜炮那么轻松自如的事情,我们自己做起来,怎么就笨手笨脚了呢。这狍子的皮毛可真够厚的,我的手可能小了点,一把都有些抓不过来呢,更不要说用另一只手使劲儿推狍子皮了。

老姜炮看我在注意地观察皮板儿时说道:“冬天的狍子皮就是厚,不但毛又长又密实,你们再仔细看看,每根毛都是中空的呢,像是个小管子,要么怎能把它铺在冰上都隔凉呢。有了狍子皮褥子,你们也就不怕睡凉炕了。”

学习物理时都知道空气是热的不良导体,所以新棉花做的棉袄就比旧的棉袄暖和。冬天的狍子皮就是厚,不但皮板厚,毛长得也是又长又密实,而且每一根毛的确都是个小空管儿,里面都含着空气,能不隔凉吗?因此很多东北人都喜欢用狍子皮做褥子呢。

这时,王文涛费了好大劲才扒开那些根部发白、而外层是黄褐色的又厚又密实的毛,仔细地看着皮板说:“这皮板要是熟出来,做件大衣该多暖和啊。”

“冬天的狍子皮是不能熟的,有人试过,冬天狍子皮的皮板发宣,熟起来不但皮板不结实,像是用水泡过的纸壳子,还特别爱掉毛,根本就不能用了。”

我觉得奇怪,紧跟着问道:“我听说可以用狍子皮做背心,穿在身上特别暖和,还特别舒服是吗?”

“那是在夏天打的狍子,七、八月份时的狍子皮是最好的,有人叫那是‘红杠’,旗人(满族人)管那叫‘彬其’。那时的毛是又细又柔软,皮板儿虽然比较薄,但是却很坚韧。不但可以做狍子皮背心,还可以做狍子皮裤子,又暖和又轻快呢。”

王文涛也问道:“听说开春时打的狍子皮是不能用的,为什么?”

“开春后,天暖和了,在草木发芽的季节,狍子身上就会出现一种在皮下生长的大肉虫子,当地人都说是长‘螉’了。听说这种虫子是秋天时‘瞎蠓’或是‘牛虻’在狍子皮下下的卵,到了开春时才孵化成虫子的。这种虫子长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刻透狍子皮爬出体外,有人说是变成‘瞎蠓’飞走了,也有人说那肉虫子爬出来后,掉到地上再化做蛹,而后变成‘牛虻’的。我看的书不多,还没找到准确说法。但是春夏相交的季节又正是狍子脱毛换毛的时候,新毛没长好,老毛还没脱完,全身又被虫子刻得到处是小洞,所以这时的狍子皮既没有好毛又没有好皮板,这时的狍子肉也不好吃,所以没人在这时去打狍子。”

老姜炮看我俩很费力地在扒着狍子皮,说:“要是刚打来的时候,趁它身子还热乎就动手剥皮,会更容易些。昨天,一是回来晚了点,大家都很累了。再者走那么远的路,出了腔的狍子已经失去了一些温度,和在今天扒皮没太大区别,因此昨晚也就没让你们动手。现在它身上也没有凉透吧?”

“是,它这身子还温乎着呢。”

“唉!注意!手指或是拳头尖一定要顶在皮和肉连着的地方使劲,那个手中的皮也要抓紧才成。对,对对,肚囊子皮不好弄,就得用那骨头刀子,从脊梁杆儿向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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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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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10/26 14:37:00 [只看该作者]

我见过老同志们铺过的狍子皮褥子,那狍子腿也是展开的皮板缝在头部或是屁股上的,于是我拿起快刀子想把狍子腿的皮豁开。老姜炮忙止住我说:“先别豁,豁开了就不好扒了,拿刀子先转圈地割断蹄子上边的皮。对,对,再把尾吧割掉,不要了,对,吃吧,没有什么肉,那点皮子也没什么用,扔了吧。再把腿根儿那里,用拳头转圈地把皮给分开,那条腿的皮就可以像脱裤子似的,有力就能拽个筒儿下来了。在缝制褥子时,再把前腿的皮筒子靠近脖子的地方豁开,后腿的靠近屁股的地方豁开。这样缝合起来的褥子会比较大,而且平整。”

老姜炮见我俩基本上已掌握了扒皮的方法,就到外面拿回了一大抱子二十公分左右宽的木板子,还拿来了钉子和斧头。这些两公分多厚的木板子看来是老姜炮经常使用过的,上面竟是钉子眼儿,他很快就它们组成了两个长方形的框子。

当我扒到狍子头时,又不知该如何下手了。老姜炮笑笑说:“狍子脸的那点皮也没多少,要不要都可以。想要保留的话,就像我刚才那样,得先从嘴边下刀向头上剥,到眼睛时再拉开眼圈的皮,再把狍子角转圈的皮割开,就可以把皮从狍子头上褪出来了。”

我按照他说的办法,小心翼翼的把那狍子头上的皮也都驳了下来。

“王老弟,把炕角上那个针线笸箩拿来,我教你们怎么样缝合狍子腿吧。然后再把皮板绷到架子上,干了就是狍子皮褥子了。”

动用针线我们并不陌生,很快就学着老姜炮的方法把两支狍子的前后腿都缝好了。我们三人一起动手,把两张狍子皮分别拉紧地钉在了两个木架子上了,这才知道老姜炮抱回来的木板子是为了钉绷狍子皮用的架子的。

弄完狍子皮后,我们又按老姜炮的指点,将吊挂在大梁上的光身狍子解剖开。两支大狍子,几天也吃不完,幸好室外就是个天然的大冰箱。除了留下两三天内包、炒、炖、炸的肉和心、肝、肚儿外,又把解下来的前腿、后腿、肋扇儿什么的都用铁丝穿起来,挂到了外面的仓房里冷冻起来。这两支狍子在我俩手里足足捣鼓了半天时间,才算分配好哪些是该冻存的、哪些是该怎么吃的。我俩虽然都满手、满脸的血腥,却也乐在其中了。人们都说吃是享受,美食家们会品尝东、南、西、北的什么八大名菜,还有满汉全席什么的。我看就是吃遍全球七十二种系列的佳肴,也比不上自己动手运刀、选料、配伍、烹调更有乐趣呢。

老姜炮一直是坐在灶坑边上,一边吸着烟袋锅子,一边烧着灶火,那火墙都烫手了,大炕也都热热的。

外面虽然是狂风暴雪,零下三十多度的严寒,在这大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老姜炮看着我俩笨手笨脚地舞弄菜刀、听我俩胡侃要做的什么菜名,都笑得满脸开花了。我砌着狍子的心、肝儿、肺,说要炒个“熘三样”。王文涛剁着肉馅儿说要来个“炸丸子”。我说做个“爆肚丝”,他说来个“炒腰花”。我顺口说个“苜蓿肉”,王文涛笑了说:“没有木耳、黄花菜你拿什么做‘苜蓿肉’啊?”

“有,有,有。嗨,我怎么给忘了,别说是木耳、黄花菜,还有各种蘑菇和猴头呢。对了,这些可都是‘山珍’呐,就是没有‘海味’,这宴席可还不算完美呀。”老姜炮听说要用木耳和黄花菜,急忙插话说。

王文涛抢着说:“怎么没海味呢?我们带来了咸带鱼和沙丁鱼罐头不都是海味吗?”

“对对,那是海味。哈哈,哈,这样一来我们这年过得可真是山珍海味都吃上了啊。”老姜炮说着站起身来,把烟袋锅子放在了锅台上,走到炕梢,打开了一只大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几个布袋包儿,来到我们近前说:“这里面有木耳、黄花、榛蘑、榆皇蘑、鸡爪蘑、还有最好的花脸蘑和猴头,都是我自己采摘的,你们会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可就等着吃新鲜样喽。”

王文涛惊奇地问道:“吆,有那么多种的蘑菇吗?什么是最好的花脸蘑呢?”

“没听说过吧?在所有的蘑菇品种当中,花脸蘑是最上等的。尤其是刚采到的新鲜花脸蘑,不用什么油炒,也不用什么任何的调料,就用清水煮都特别好吃,不但香嫩可口,味道也最鲜美,比放什么‘味之素’(以前对味精的称呼)还要鲜得多呢。”

“这么好的花脸蘑好采吗?”王文涛追问着。

“说不好采吧,是因为它并不常见,一般的雨水年份时,它不生长。说好采吧,是因为一旦遇上雨水较多、气温较高的年份,只要适宜它生长,在山边的大草甸子里,哪个地方的杂草最高,那个地方就会有一片片的花脸蘑,因为它是围着高草丛的外边缘转圈生长的,人们也叫它是‘圈儿蘑’。一旦找到它,这一转圈的蘑菇就能装满一、两面袋子呢。”

“花脸蘑是什么样的?这晒干的蘑菇里哪个是花脸蘑?和其他蘑菇不一样吗?”我也很感兴趣地一边摆弄着从那布包里拿出来的一串串用线穿好的干蘑菇,一边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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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没有注意到这篇小说还没有发表完,虽然语言罗嗦,文字臃肿,但毕竟应该叙述完整。所以,还是接着发表了。

 

 

完达山猎人

 

24)老姜炮的宝贝

 

老姜炮抖开那几串用线绳儿穿在一起的蘑菇,分别指给我们看着说,这是榛柴蘑啦、那是鸡爪蘑啦、那又是什么榆皇蘑啦,又从一个布袋里抓出了一小把干蘑菇,给我们看着说:“这就是花脸蘑,你们闻一闻就知道了,它与其他蘑菇的味道就是不同。这干花脸蘑与干榛蘑相比形状差不太多,仔细看才能分清,这花脸蘑的腿是比较短粗一些的。新鲜的花脸蘑非常好看,它的伞盖是绛紫色的,并且是由顶部到边缘的颜色越来越浅,但变化得不均匀才成了‘花脸’。它的蘑菇腿儿也是绛紫色的,蘑菇腿儿和蘑菇伞盖都特别的肥厚,那些没有成熟的花脸蘑,即使长得再大,它的伞盖也是不打开的。在绿草丛中贴地而生,大大小小错落地分布着,如同一片片紫色的花儿。它们都很嫩,要十二、三斤才能晒成一斤干的呢,一般的蘑菇也就是十斤左右晒一斤吧。前年雨水大,是收山的年份,这些都是我前年采到的,先前采到的晒干了能有二、三十斤呢,都卖给了土特产公司。这些是后来零星采到的,连吃带送人只剩下这不到一半了,还能有三斤多点吧?”

“这花脸儿蘑菇怎么个吃法?”为了别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我便请教着问到。

“新鲜的花脸儿蘑,炒着吃、煮着吃、炖着吃都好吃。这晒干了的花脸儿蘑,说起来比新鲜的蘑菇更好吃。那就是先用凉水涮一下,把浮土和灰尘涮掉,再用温水浸泡,泡发的花脸儿蘑的蘑菇腿儿和蘑菇伞盖儿都比较柔软了,再轻轻地洗一洗后捞出,略许撰干了水就可以做菜了。要想炒着吃,最好先把它焯熟,这样焯过的水还可以用于炖菜。一般我们都是用它炖着吃的,炖鸡、炖肉都很鲜。而且那些泡蘑菇的水也不能倒掉,放在一边沉淀一会儿,等浮土和泥沙都沉了底,再把上面的清汤到出来,用来炖菜那才香呢,因为很多的新鲜味都在这泡蘑菇的水里呢。”

“啊,那洗蘑菇的水不脏啊?”王文涛奇怪地问到。

“不脏,你不是先涮过浮土和灰尘了吗?泡发后,洗下来的泥土,会在水中沉淀的,沉淀后的水再烧开了不就不脏了吗。”

“刚才您说的,什么是收山的年份啊?”我好像听老同志们也说过什么收山不收水啊,还什么收水不收山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赶忙问道。

“这是咱们北大荒的经验,人们把雨水比较大的年份说成是收山不收水的年份。所谓的收山,是指‘山货’生长得较多,质量又好,什么蘑菇、木耳、猴头啦;榛子、松子、野核桃啦;红果(山里红)、山梨、野葡萄啦;还有中草药材啦;满山遍野都能采到。而这雨水较大的年份,河水和泡子里的水都比较大,水中的鱼特别分散,不论是鱼晾子也好,还是撒网、或是钓鱼都不容易弄到鱼,所以这样的年份人们就说是收山不收水的年份。雨水小的年份,与此正相反,就是收水不收山呗。大家都知道所有的植物生长都是离不开水的,菌类更是喜欢湿润的环境,雨水少,就是干旱的年份,是不利于各种蘑菇、木耳、猴头生长的,所以‘山货’就少,而且质量也不好。由于雨水小,河流、水泡子的水就比较浅,鱼就比较集中,所以撒网也好,钓鱼也行都比较容易弄到鱼。

这也不是绝对的,雨水大的年份,大小河流和水泡子虽然不太好弄到鱼,但公路边的排水沟里却能抓到鱼呢。”

“对对,前年下大雨时,我们就在公路两边的排水沟里抓到很多鱼呢。我们有个老同志家的菜地就在排水沟边的坡地上,下过大雨后,他去摘黄瓜,没想到在地垅沟儿里就抓到一条两斤多重的大鲇鱼呢,不信您问‘班头’啊。”王文涛绘声绘色地说着,为了加强他的真实性,把我也搬出来作证了。

“信,信,咱北大荒的鱼就是多,有水就有鱼吗。水大时,鱼都是顶水向上游的。那大鲇鱼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下大雨时,地垅沟儿里的水就比较大,向下流水的时候,那条大鲇鱼就顶水游到了菜地,雨停了,地垅沟儿的水很快就流完了,那大鱼返不过身儿来,就留在了垅沟里呗。”

我见老姜炮从木箱里向外拿来木耳和蘑菇时就觉得很奇怪,此时便插话问道:“您把木耳和蘑菇都有放到木箱子里,不怕捂坏了吗?为什么不挂在屋里或是仓房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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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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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弟呀,你还不看看,这屋里也好,仓房里也好,哪个地方的温度和水气不在变化?这干蘑菇吸了水气,时间一长就会发霉的。你们可别小瞧了我那两支木箱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木头打制的,我特地从宝清请来个最好的木匠,是用了很多‘暴马子’木,才一小块一小块拼成的。”

“什么是‘暴马子’木?与蘑菇发不发霉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种丁香树,叫暴马子丁香,春天时花满枝头,花白如雪,还特别清香。只是树木不易成材,很难找到又粗又直的树杆,但这种木头却能防虫防腐。”

接下来他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说:“听说在前清时,有个赵宗堂赵大人要过六十大寿。很多人都去送礼,什么金银财宝、珍珠玛瑙的都很珍贵,这位宗堂见后很高兴,待他们为上宾。其中有一个是穷乡僻壤来的小县官,送给了他一付棺材……”

“什么?人家过六十大寿,为什么送棺材呢?是不是他们有仇吧?”王文涛吃惊地问道。

“再有仇也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呀,那个赵宗堂是什么人?是当时皇上的红人呢,谁敢惹得起啊?古时候都兴这么个说法;借以‘棺、材’的谐音,是说祝愿他升‘官’发‘财’的意思。

即使这样,他也很不高兴,都没好好地接待这人,就叫仆人把那棺材抬到后院去了。过了两年,一次他到后院去尝花,又看到了这棺材,总觉得不顺眼,便叫来仆人要把它劈了当柴烧。可是当手下打开棺材盖儿时,所有的人都发呆了,你们猜猜是怎么回事?”

“里面肯定都是金银珠宝呗?”王文涛不假思索地说着。

“不对,当他们打开棺材时,里面却是依然新鲜如初的干鲜果品和美味佳肴……”

“什么!?都两年多了还新鲜如初?还是什么干鲜果品、美味佳肴?”我和王文涛几乎同时惊讶地说。

“唉,这不是故事吗,但是却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说他那个棺材是特殊的,才能使干鲜果品、美味佳肴放上两年都不坏。”

“哈,哈哈,要是真的有那么回事儿就好了,要比什么冰箱都管用呢。”王文涛开玩笑地说。

“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只不过没有那么斜呼呗。这棺材就是用‘暴马子’木做的。”

“噢,说来说去是在夸您自己那个木箱子啊,哈,哈哈,有那么神吗?”我和王文涛这才恍然大悟地说。

“虽然没那么神,但这‘暴马子’木确实有保鲜的做用呢。就像是南方的樟木,你们的知道吧,樟木箱子里放衣服就没有虫子刻,为什么?这樟木本身有股什么气味,虫子最害怕呗。我那个小碗柜儿也是‘暴马子’木拼做的,夏季的大热天里,放上剩菜剩饭的三、五天都不会坏呢。”

“这还不神呐?比我家的冰箱可强得多。我家那冰箱每天都得向里面放冰块,又得向外面倒水的真麻烦,有一天忘了换冰块,那剩菜都得馊了。唉,这山里还有‘暴马子’树吗?”王文涛惊奇地说着。

“有是有,而且还不少呢,一到开春时百花中只有它的花最香呢,只是连胳膊粗的树都没有多少了。”老姜炮边想着边说。

“怎么着,你也想背个碗柜回家吗?”我打趣地问着王文涛。

“哪里,哪里。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暴马子’是什么样的。当个北大荒人不认识山中宝物该多亏啊。”

“这话可不对,现在咱北大荒人可不少,真正知道山中宝物的人可不多。为什么呢?常言不是说隔行如隔山吗,搞农业生产的那有机会总是像我这样窜山沟子啊。再说了,就是我也不敢说对山中的宝物都能认识呢。这完达山呐,可是个聚宝盆,除了矿藏和木材以外,还有很多的山果、山货呢。榛子、松子儿、野核桃;红果、山梨、野葡萄。不但漫山遍野都有黄花菜,山林和树棵子里还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蘑菇和木耳。还有不下百多种的名贵药材呢,什么人参、五味子、刺五加、百合草、黄祁、佛手的到处都是。动物种类就更甭说了,天上飞的有天鹅、大雁、乌鸡、猫头鹰;仙鹤、鸳鸯、海冬青。地上跑的有老虎、野猪、金钱豹;狗熊、猞猁、黄鼠狼;獐狍、紫貂、梅花鹿;松鼠、山跳、大狸猫。水中游的除了鲢雨、鲫鱼、柳根子;还有水獭、林蛙、水耗子。那可真是都数不清呢,还有很多,就是我这样生活在山里快四十年的人了,也都没见过呢。”

“是啊,咱们这农场可真是风水宝地呢。”我俩也非常感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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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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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农场还真是风水宝地呀!野生动植物太丰富了,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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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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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妙的北大荒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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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达山猎人

 

25)猎狗大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屋子里亮了起来,被厚厚的冰霜封得严严的玻璃窗闪烁着强烈的阳光,而且每扇窗靠上边的两块玻璃上已经熔化掉了上半面的霜层,留下的依然是一层透明的薄冰。这层薄冰的界线,在室内不断升高的气温中、在阳光的照射下还在向下扩散着。我们边聊着,边准备着丰盛的菜肴,还剁好了明天晚上包饺子用的三鲜馅儿。

即使这么忙,我们也没忘记外面忠于职守的“狗朋友们”,在选取精肉的过程中,我和王文涛都给它们准备了不少的筋头马脑的下脚肉。尤其那条大黑狗,它还担负着四条小狗儿的哺养任务。连早晨的剩饭算在内,弄巴弄巴就是两大盆。为了讨好那四条大狗,我和王文涛洗净了手上的油污和血迹,穿上棉大衣,各端着一盆狗食准备去喂狗了。

打开屋门,刺眼的辉光使我俩都不能马上适应。雪,已经停了,风,还在不停地吹着,但它已无力再卷起冰雪抛来抛去了。真是万里晴空,湛蓝湛蓝色的天,笼罩着银白色的大地,真是朗朗乾坤,清净世界啊。山林已不再呼啸,只有树梢还在无力地晃着,没被雪覆盖着的枯黄洋草叶片也都抬起了头在洁白的雪中摇摆着,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房前空地上的雪,已被狂风卷到了劈柴垛旁边和仓房的角落里。木屋前已被一道五尺多宽、两尺多高的大雪岗子封住了去路。我和王文涛只得先来打扫积雪了。我们用铁锹先把门前的雪岗子挖开了个豁口,再用小爬犁把雪拉到高台下去。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三条大狗也都从仓房旁边躲避风寒的窝里懒洋洋地爬了出来,又是伸着懒腰,又是抖动着全身的皮毛。老姜炮去仓房时,那条大黑狗也走了出来。我俩端来了狗食盆,它们好像都很懂事一样,一盆让给了大黑狗,其他三条狗也不打架地吃着另一盆食。

老姜炮从仓房里拿来了一块在生产队场院上用来推粮食的拖板,并拴上了几条绳子。我俩马上过来想拉那绳子,知道这是向外拖雪的好办法。

老姜炮说:“不用你们拉,叫狗过来拉就行了。”

我觉得这可是新鲜事,老姜炮打狍子时,都没说套上狗帮他拉爬犁,如今怎能叫狗拉拖雪板呢?

还甭说,只听他一声口哨,那四条还没吃完食的狗就都跑了过来,都那么听话地等着老姜炮给它们套上绳子。老姜炮像是赶马车一样地吆喝着这四条狗。这四条大狗真是训练过的好狗,没有偷懒的,都很听话很用力地拉着绳子。尤其是那大黄狗,后腿都蹬直了,全身向前倾着,一步一步地向前倒着脚。真是身高马大的,它要是站立起都能和我一样高呢,看来它的体重也得有六、七十斤吧,要么怎么说老姜炮最喜欢它呢。这不但是因为它身高力大还听话,更因为它曾经救过老姜炮的性命呐。

记得老姜炮讲过;六四年,有一次带着“大黄”和以前的“黑子”、“虎子”和“尼子”四条狗去打猎,没想到竟与两只黑瞎子遭遇了。那时老姜炮还没有换成双筒猎枪,打倒一只后,还没来得急换子弹,第二只狗熊就扑了上来。“大黄”那时还小,才一岁多点,可是也非常勇敢地和另外的三只大狗冲了上去,与那只四百多斤重的狗熊打在了一起。

以前群狗与熊瞎子打仗,是用疲劳战术,只围着它转,黑瞎子追这只狗时,其他的狗就一边叫着一边向上扑,当熊瞎子返回来再追那只狗时,别的狗又围上来咬。急得这黑瞎子团团转,累得它都发了疯,当它连气带累的动作缓慢时,主人再找机会便能打中它的要害。

而这次,那只黑瞎子离老姜炮太近了,老姜炮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已经来不急换子弹了,利马拿出了身上带着的小板斧,准备与那熊瞎子搏斗一番呢。为了救主人,那四条狗都非常勇猛地扑了上去。正向老姜炮扑来的黑瞎子被那条叫“虎子”的大狗咬住了后腿不放,它才被迫停了下来,与这四条狗搏斗起来。

老姜炮得救了,他很快地换好了子弹,躲在了一棵大树旁,但自己的狗和那只黑瞎子已经打在了一起,很难找机会开枪。那只大黑瞎子狠命地去咬“虎子”时,“大黄”一口咬住了那只黑瞎子耳朵。那大黑瞎子一边吼叫着一边用力地甩着头。“大黄”被甩出了好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能站起来,它的嘴里还叼着血淋淋的半个黑瞎子的耳朵。黑瞎子真疯了,也不管另两条狗怎么扑咬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前爪用力地拍打在死咬着自己大腿不放的“虎子”身上。这时老姜炮才找到机会,一声口哨,“黑子”、“尼子”和“大黄”都停下了攻击,枪声响了,那只大黑瞎子应声翻倒在地上。可是那“虎子”依然没有松口地咬住那黑瞎子的腿,它却再也起不来了。老姜炮走到近前,“虎子”睁着大眼看着平安无事的主人,才慢慢地松开了口,急促而又微弱地喘息着。老姜炮看着“虎子”满身的血迹,看着好几处断裂而突出皮外的骨头,这样坚强的老人都跪在了“虎子”的身边,涌出了热泪。不但“虎子”死了,其他三条狗也都受了伤,“黑子”和“尼子”伤得较重,没过一个月也都死去了,只有“大黄”保注了性命,而且越长越壮实了,老姜炮能不喜欢它吗?

还有一次,一个快到中秋的傍晚,老姜炮带着“大黄”到玉米地边去打野猪。天空是万里无云,刮着不小的西北风,那可真是个打野猪的好天气呢。老姜炮带着“大黄”来到了树林边的排水沟里查看着,北面就是生产队刚刚开始收割的玉米地。一行行、一株株一人多高的玉米秆儿,密密麻麻地站立在那片八百多亩的山边的缓坡地上,玉米叶子还没有黄透,但是将近一尺多长的玉米棒子却结满了每一根玉米秆上。老姜炮选择了南面,被收割过四十多密宽玉米地的地头处,与“大黄”就在干枯的排水沟向西转弯处蹲下等候了。他知道地里的野猪吃饱了玉米,就会顺着地头向南回到树林里去的,所以,在这里打野猪是最好的地方。

天虽然渐渐地黑了,可是一轮明月却在身后的树林上空冉冉地升起了,眼前那片玉米地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可见。老姜炮仔细地倾听着西北风中传来玉米叶子“沙沙”的声响,并从中辨别在异样的动静,还把耳朵贴在排水沟的沟帮子上静听了一会儿,而后,冲着“大黄”笑了笑,一边摆手示意“大黄”别急噪,一边拿出了烟袋锅子吸起烟来……

也就是一袋烟的工夫,“大黄”突然站起身来,一边低下头向着老姜炮发出“呜呜”的低吼,一边用前爪挠着地。这时老姜炮也警觉了起来,迅速地放下烟袋锅子,拿起了枪,抬起了头,向身后的树林里望去。好家伙,一只能有五百多斤的大狗熊已经出了树林,正向这边只有三十多米宽的草甸子一步一步地走来。如果不是“大黄”能在背风中及时地察觉,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老姜炮一手抚摩了一下“大黄”的头,既表示对它的感谢,又让它不要再出声音了,另一只手已经把猎枪放在了排水沟的这一边的土岗上了。而后,迅速地瞄准了那只黑瞎子的头,瞬间枪响了,那头大黑瞎子“嗷”的一声惨叫,爬在了距离老姜炮不到二十米的草甸子里……

虽然有风,那清脆的枪声依然震撼着寂静的夜空,玉米地里的一群野猪疯狂似的跑了出来,一溜烟耳的穿过了那平坦的玉米地头,转眼间向南就消逝在大树林里了。

虽然没有打着野猪,却得到一只大黑瞎子……

从那以后,老姜炮更是喜爱“大黄”了,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是“大黄”吃剩下了,才给其他狗吃。

也真不怪老姜炮说,‘大黄’比我都有劲,我和王文涛都试过,这一拖板雪,没有个八、九百斤的拉力,真是拖不动的。看着它们一板一板地很快就把积雪都拉到了山坡下,我们也真服了。可是我和王文涛谁也别想去扶那拖板,因为狗都不听我俩的吆喝。我们只能用铁锹、用老姜炮拿桦树枝捆成的扫帚,帮忙堆集零散的雪和清扫地面了,干了有一个多小时,才把房前的雪清理干净。

气温虽然还很低,比早晨要好多了。干起活来也还不觉得很冷,但进屋后却觉得脸蛋儿有些不对劲,手脚也发痒了。老姜炮急忙从箱子里拿来了一个罐头瓶子,叫我向脸上抹着里面的油,说:“这是獾子油,专治冻伤和烫伤,你那脸都冻得起小白泡了,快抹上一层这獾子油吧,没事,抹上就好了。手脚也冻了吧?文涛,拿盆挖点雪来。冻手冻脚可不能用火烤,先用雪狠劲儿地搓,感觉到热了,再抹上点獾子油就没事儿了。”

王文涛弄了一脸盆雪来,我按老姜炮说的方法用力地搓起手来,手冻得只知道痒,都不觉得雪有多么凉了。一把一把的雪搓化了,手才开始有热的感觉,但却更是痒得钻心了。这獾子油还真管事儿,抹上后再搓,一会儿就不那么痒了。

王文涛的手也有点冻了,他搓上獾子油便问着老姜炮说:“这也是您打的獾子,弄的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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