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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开着油槽车救过火,朋友会说,净瞎掰,你不会是火上浇油吧?真的。
记得那是75年秋末的一天,我开着油槽车到富锦县城外的“炮台”(六师物资站)拉汽油,六师师部距富锦县53公里,那天因有点事出车晚了,汽车行驶到去往炮台的路口时已经中午了,我便到了富锦县里我们六师的办事处,准备午饭后再到炮台灌上油返回师部。
我刚刚吃完饭就听见院子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喊:“这是谁开的油槽车?谁是司机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出去,只见车旁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位中年妇女,40多岁,瘦瘦的,短发,带着一副眼睛,穿着一身退了色的军装。我说:“我是司机,有什么事儿?”她问:“师部车队的车吧?”我心想,废话,保险杠上喷着字呢!明知故问。我说:“啊!啥事儿?”她又问:“灌上油没?”我说:“还没有。”她以命令的口气说:“先别灌油了,你到富锦县消防队去,那儿有人领你,灌上水参加救火。”我说:“那可不行!我还得拉油呢!”这时,旁边有人介绍说这是新来的办事处主任,我说:“办事处主任也管不了我们车队呀!再说我们车队领导不知道啊!”她很严肃地说:“我已经和师后勤部通了电话,你们赵大队长也知道了,你就去吧!”我这一听,得!没啥说的,去吧!我又对她说:“主任!你得和炮台油库说一下,让他们等我回来灌油,我不能空放回去。”她说:“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我刚把车开到消防队门前,就从屋里跑出一位年轻的消防兵,他向我摆摆手又指了指消防栓,我会意地按了一声喇叭把车开到了消防栓下面。灌满水后,他进到驾驶室里,我问他:“到哪去救火呀?怎么还用油槽车?我车没有泵。”他说:“XX生产队的场院着火了,我们已经去了两台消防车,你就负责运水。”在他引领下,我们向XX生产队驶去。(生产队的名字忘了)在车上,闲谈中得知他也是消防车的驾驶员,在一次救火时,由于刹车失灵,撞伤了人而被吊扣了。
快到那个生产队时,远远地就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升到了半空中,此时正是秋末的季节,各种农作物的秸杆比较干燥,再加上小风一吹,火势肯定很大。到达场院后,我按着他们的指挥把车靠在消防车旁,他们用消防车上的水泵把我车里的水抽到消防车里,然后我再到屯子中的机井房灌上水回到消防车旁继续供水。
场院在屯子的边上,机井在屯子的中央,相距七八百米,屯子里人来人往很是混乱,由于火势挺大,我心里也跟着着急,来回运水时车速快了一点,坐在我车里的那位小兵好心地说:“师傅!慢点,着着去呗!也不是咱家的,车要出点事还得咱自己负责。”我笑着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在我停车为消防车供水时,我看见场院上除了喷水的消防兵外,从火堆边往出抢粮食的只有消防兵和十几个农民,其余的农民都在边上看热闹,那个小兵怒气冲冲地开开车门对那些人喊道:“你们咋还看热闹?赶紧往出抢粮食呀!那不是你们的口粮吗?”在他的吆喝下,那些农民才跑到场院上去。
大火扑灭后,生产队为我们准备了晚饭,烙油饼,小鸡炖粉条,炖大豆腐,那天吃得特别特别的香,特别特别的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