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扑克在山里采伐工作休息时是一种普遍的娱乐活动,那时候没有打桥牌、拱猪、扎金花的,一般只有打“升级”“三打一”,虽然玩法不多但每次玩都得有点挂彩儿。
玩“归楞”比较刺激,特别是围观的人可以有蹭烟抽,赢家的“楞垛”基本不等码起来就被看热闹的人抽光。“贴纸条”更是常见,有人输的脸上贴满纸条也就不顾脸面了,渐渐的起不到惩罚的作用,于是有人想出了新招,挂牙缸盖。用缝被子的细线系好牙缸盖,谁输了就挂在耳朵上。细细的线在耳朵上一会儿就勒的受不了了,只好用手不时的托一下牙缸盖缓解耳朵的疼痛。
挂牙缸又感觉不够力度,起不到从灵魂深处受教育的效果,于是有高人又提出挂牙缸。牙缸的份量可比牙缸盖重多了,那挂一会儿就是猪耳朵也会招架不住。挂牙缸的结果往往是挂牙缸的人耍赖自动出局。这样也没关系,牌局解散不了,不怕挂的大爷有的是,前赴后继立马后继有人。
牙缸盖升级到挂牙缸的游戏玩久了又感觉不过瘾,一种新的创新玩法又被开发出来,那就是谁输了就吃苹果。吃苹果在那冰天雪地大森林里应该是梦想的好事啊!可你哪知道那是吃的啥样的苹果哦。
那一年,团里用土豆在辽宁换来一车皮苹果,自从苹果一到火车站,汽车连的弟兄们就开吃。苹果有发的,有偷的,人人吃,天天吃,一直吃到采伐上山继续吃。大的吃完了,好的吃够了,牙齿都酸的不行了,每人的行李旁都还有好多无人问津,又小又涩,又酸又硬,让人看见就口流酸水的小苹果。这酸涩的小苹果被发现后马上就被相中,并被题案到打扑克的游戏中。能发现废物并且还能废物利用的人真是太有才了!
自从打扑克有了吃苹果的挂彩儿,打扑克游戏的中心内容就变了,吃一个苹果的时间比打一把扑克时间还长。吃苹果成为主戏,打扑克变成附属。每打一把,毕有一输者,输者总是自觉地谦让地挑选一个最小的苹果,帐篷里充满“孔融让梨”的伟大精神。
输者手拿着那酸涩的苹果很不情愿地往嘴里艰难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好像一副不舍得吃的样子。只见他挤眉弄眼,五官变形,双手托捂腮帮呲牙咧嘴,要多可惨有多可惨。
赢家和围观的其他人起初看着输者的可惨样子还哈哈地笑,慢慢地也经不住那苹果的诱惑,有吞咽唾液,有哈气嘎巴嘴,更有人马上用手捂住刚刚缓过劲来的前段吃苹果酸倒的牙齿赶忙躲开。一个小苹果终于艰难地吃下肚,扑克游戏继续,但谁也不希望下一个苹果轮到自己吃。
酸涩的小苹果没有因打扑克挂彩儿而被吃光,大家最后还是屈服于酸涩的小苹果,打扑克的游戏不得不又研发新的挂彩儿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