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朋友的文章,我也想起当年的水蛭(蚂蝗)。 水蚂蝗吓人:69年连队插完秧后要帮助傣族寨子去插一天秧,我们去的是喊登寨子。寨子的稻田多在兵团水田的后面(就是下游),一是土质软一些,不像我们田里的沙子多;二是水深一些,我们插秧的水只有10--20公分深,他们的有40--50公分深。在水里泡时间一长,皮肤的感觉就麻木了,当我感到疼时已经被蚂蝗叮上了,抽出腿一看,只见我的脚腕上好像戴了一只脚镯一样,一条直径一公分多的蚂蝗整整绕了一圈,我大叫着爬上田埂,用手使劲往下拉,可拉开一头另一头又吸住了,再拉那头这边又吸上了,好在有老工人拿一把稻秧过来在蚂蝗头尾吸着我腿的地方使劲刮了几下,才把它整下去,那蚂蝗缩在地上还有10多公分鼓鼓的,肚子里肯定都是吸的我的血,而我脚腕上的三角形破口还在不停地冒血,我赶紧用秧把子把破口上的粘液刮干净才算完事。 旱蚂蝗害人:兵团在边疆所在的地方都是在坝子和大山的交界处,坝子里是傣族,山上是景颇族。每年我们都要上大山上伐木和砍柴。山上有的是小小的旱蚂蝗,地下、树上到处都有,经常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它就爬到你的身上,吃饱喝足然后走人。我那次是和大家一起去抬用来盖学校的木材,两个人一棵,从山洼里抬到大路,等拖拉机拉下山,由于要翻两道山,前后要抬4--5个小时,而且树抬上肩就放不下来,因为往起抬时自己根本不行,而人人都抬着树,无法帮你。只有每人手拿一根到自己肩高的Y型树杈,抬时可以搭在肩上挑着树,减轻扛树那边肩膀的压力;累了用它支撑大树,休息片刻。说不清那树有多重,反正就一个念头——抬上山,抬下山,再抬上山,再抬下山,再抬到路边就完成任务了。等到我们把树撂到大路边,回头就看到搭档老安垫肩下的白衬衣上画着一条条的红线,每根约有一公分宽,长短不一,都画到裤腰处。“他穿的什么衣服?”刚要问他,老安已向我喊起来:“快脱衣服!”我一下蒙了,赶紧脱下我的蓝制服,只见里面的背心上也被画上了不少条红道,胸前的红道还在不断加宽,我拉出背心时看见从裤腰那儿掉下几个小圆球,我赶紧看身上,只见几条小蚂蝗趴在我身上,粗细不等,旁边还有几个小出血点在不停地冒血。只见老安冲过来,抢过我的衣服在我身上从上往下使劲地搓,才把这些小东西全弄掉。我也赶快照他的办法,帮他把身上搞干净。忙完了一看,我的白背心几乎成了红的,老安的衬衣也变成了星条旗。原来旱蚂蝗爬到人身上很没有感觉,它和水蚂蝗一样都会分泌一种液体,既麻痹你的神经,又阻止你的血液凝固,让你血流不止,而它吸足了血就撑圆了身体,像个球一样滚走了,我们脱衣服时从身上掉下来的就是这些坏蛋。 近四十年过去了,脚腕上的三角型疤痕已经和老年斑混在了一起,旱蚂蝗的留念也渺无痕迹,但云南瑞丽的蚂蝗却还牢牢地不愿从记忆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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