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河口,看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那样的美好(到队里第二天在脸盆里发现一条20公分长绿背红腹的大蜈蚣不算)。但是麻烦很快就来了:三个蚊子一盘菜,只是说蚊子,还有那叮人挺疼的小黑虫,抓住一只,用放大镜看,其实还就是缩小N倍的蚊子,只不过背显得更驼一些,更短粗一些。其它毒虫就更多了,除了前面说的蜈蚣、还有蝎子、黄蜂、蚂蜂、大个的葫芦蜂、排蜂(音)、在树上定居的红蚂蚁(其实也有在草棵里的),黑头红屁股,蛰人剧痛,一按就从屁股后面喷带有刺激性白沫的形似超大蚂蚁,因为水田里多,当地沙族人称为水蜂的怪物。更有一种体色棕红、住在土中的万字虫,身上花纹类似某员外头上的万字巾得名,据说最毒,连牛都能够蛰死,好在除了蚊子和小黑虫外基本没有太多的遭遇。但就是这二者已经让我们苦不堪言了:到河口最初几个月,只要被蚊子咬了,再只要忍不住挠了,而且挠破皮肤了,百分之百就会化脓溃烂,而且长期不愈。由于疼痒钻心,忍不住再挠,再次加重,就这样基本上就人人体无完肤了。那时间,所有知青无不满身伤痕累累,频繁出入卫生所治疗换药,医生护士很快就烦了,让自己动手,一来二去自己也认得几种药了。刚咬伤发炎时用双氧水涂抹,一沾上皮肤就冒白沫,然后用黄色的雷夫努尔消炎;多数时间控制不住炎症要化脓,等到快出头了用黑色的鱼石蜡药膏拔脓,由于自己给自己包扎贴条,不熟练,弄得每人我们身上贴着由一二三四根不等的橡皮膏粘贴固定大小不一的纱布块。穷极无聊也闲极无聊,于是我们就开始评定军衔,都是尉校官中最低级的。橡皮膏是杠杠,纱布块是星,一杠一星的很少,究竟一根胶布不容易固定好一块纱布块,这种是少尉;两杠一星的居多,是少校;两横一竖三杠的是什么,说不出来,给定成文艺兵,其实文艺兵应当是代表五线谱五根,当时好像没有那么牛的,用五根橡皮膏固定一块纱布块。将官军衔没有杠,不用橡皮膏固定纱布块的当时没有见到,所以也就没有评上将官的。但是没有将官不是一支正规的队伍,大家凑主意,最后,终于有了评定办法:将官最大的是大将,大字由一横一撇一捺三笔组成,而我们身边不乏两横两竖四根的,四根作为笔画不就比三根还要多一根吗?大家群策群力的结果有了,最高军衔————————————————————————————————————————————————————————————————————————————————————————————————————————————————————————————————————————————————————————————————————————————————————————————————————————————————————————“木匠”终于出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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