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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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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坝子里的知青集体户(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1/8/7 19:02:00 [只看该作者]

 

坝子里的知青集体户

 

王宇

   

 


四、娃娃当家的大锅饭(1)

  

     大屯坝子由于水热丰沛、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尤其盛产稻谷,是云南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即便是在“文化大革命”生活很困难的时期,大屯坝区知青的主食仍以大米为主,一年四季大米饭基本不断顿。每个知青通常基本口粮仅稻谷就有三百七八十斤,还要加上工分粮,工分粮按挣得的工分多少来分,一个工分一般计一斤左右,所谓一个工分就是十分。男知青出一天日工可以挣得十分,女知青八分。小麦、玉米、蚕豆、豌豆、红薯在大屯坝子产出不多,基本上视为杂粮。集体户偶尔磨点麦面做顿面耳朵汤,用麦子换几把挂面吃一餐酱油、辣椒干拌面,撮十来斤大米换些米线拌凉米线吃……,都只当做是调剂一下口味。所以当年到山西省昔阳县大寨参观学习回来的公社干部,私底下说大寨社员的生活比我们差远了,成天吃玉米、小米粥,好的就数玉米面饼子或窝头了,过年或许能吃上个白面馒头。而在我们集体户,老玉米、红薯等粗杂粮通常都只是用作猪饲料。但煮红薯喂猪的时候,顺手从灶上咕嘟着水泡、热气腾腾的大铸铁锅当中挑好的红薯当宵夜吃吃,却是每个知青都喜爱的事。当年的红薯都是沙地、山坡地里种的,上的农家肥,对杂粮生产队都舍不得追化肥、喷农药,故品味是现在的红薯不可比的。在灶火上煮着的一大铸铁锅红薯中捞出来的透心滚烫大红薯,味道甜美极了,无论男女生都难以自持,狼吞虎咽,常常噎得翻白眼、喘粗气、打响嗝,捶胸顿足,令人哄堂大笑……。在十五瓦的白炽灯昏黄的光影中,弥漫着温热蒸汽和红薯甜香味的小厨房里,一群红光满面的男女知青或围站在灶旁、或蹲在楼梯上,吃着煮红薯,高声调侃、放肆地大笑着,天井上方深邃的夜空星星闪烁,寂静的村庄,只有蛙鸣虫吟,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间或一串龙竹随风摇曳摩擦出的唧唧……嘎嘎……声,集体户这一幕温馨的场景令人难以忘怀。

      老辈人常说:娃娃当家,饿死全家。知青集体户一群十四五岁到二十岁出头的男女青少年当家,虽然犹如小孩子过家家,随性而为。但最终不但没有饿跑了人,还让每位青春男女都长壮实了不少。最可贵的还是让这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青少年,学会了自己料理生活,独自觅食谋生。

      集体户日常的伙食除了米饭,看家的下饭菜就数盐、干辣椒,还有米汤。在云南农村都用攀枝花树解成的松软透气的木条箍的大甑子蒸饭,先在大锅里把米煮至半熟,连同米汤一起舀到竹编的筲箕里,滤掉米汤,再把米饭倒入甑子蒸透蒸干,香喷喷的米饭就可以享用了。通常知青都是捧个大搪瓷碗或大口缸,盛上满满一碗饭,泡上米汤,就着干辣椒哗啦上两大碗。干辣椒多数是女知青去集市上挑选买来的辣味重、皮厚、深红熟透的尖细新鲜辣椒晒干的,每次焙一大碗摆在大灶台上,各人随便拈。焙干辣椒要在煮好饭,灶里只剩微火的时候,先在大锅上抹少许菜油,待油锅冒烟时抓几把干辣椒洒在锅里,用大锅铲嚓嚓嚓……地翻炒,到辣椒主体变成棕色即可起锅,焙炒过程香气呛人,起锅后撒上盐粒,非常下饭,男女生都喜欢。知青集体户的食油,全靠政策照顾。按政策规定,刚下乡的知青,在第一年内,每个月可以从镇上的粮店买二两菜油,我们户有六个小知青可以享受这个照顾,算是比较富裕的。

     蔬菜的来源和社员一样,主要靠种自留地。当时像大屯公社第一生产队这样的农村,土地已经很紧张了,人均水田不到一亩,种菜的自留地一般每人仅有两分左右,还有部分山坡上的红土地。但老队长对知青很照顾,从集体的饲料地里,划拨了菜地沟、粪塘等都配套齐全的三四晌园地给知青种菜,并且还交待知青只要种好,要想增加菜地,还可以再划,随便大家种。但对种菜,只有刚下乡的新知青有兴趣,新来的小知青在带队干部的指导下,收工后就忙着挖地、整地、垄沟、打塘,只要能弄到的菜秧、种子,白菜、花菜、茄子、番茄、辣椒、萝卜……什么都种,每天浇水、施肥。可每次收获总是寥寥无几,不是因为水浇多了叶子疯长不结果,就是肥施多了烧蔫吧掉,或者是生虫、烂芯、烂果……,每种一茬不够大家吃几餐的,所以新知青来干一茬就泄气,菜地又丢荒一年,社员看着都可惜。能维持下去的,只有韭菜这种懒庄家,韭菜不容易生病,还耐肥,水多浇少浇几次也无大碍。只要把韭菜根按行栽在酥松平整的土地里,行间施上猪圈肥,再泼些大粪水就种好了。然后每天日落后用水瓢从菜地沟里舀水泼一遍即可。到韭菜长到两三拃高可以吃时,用镰刀把茎以上叶条割下食用。根保留在地里不动,在行间用薅刀松松土、再施肥、浇水又继续生长……。这样轮着从地头往地尾割,割到地尾最后一行,地头的又长成了。所以,韭菜是集体户最常见的蔬菜。除了众人皆知的凉拌韭菜,集体户里大多是烧韭菜汤。烧一大锅开水,滴几滴熟菜油,把韭菜切成寸段洒在开水里,加上盐和味精即成,用这个汤换换米汤泡饭,味道很鲜甜。有时也在地里撒些散白菜籽,发些小白菜苗煮汤。夏秋季节还可以在院里爬在臭椿树上的藤蔓上采摘些挂着的丰收瓜炒吃或烧汤。

     偶尔知青也会出门顺手捞点别家地里的时鲜蔬菜解解馋,这个知青不叫“偷”,叫“拿”,可见知青还是读过书,知道要面子的。最主要的是,顾虑到可能对前途带来的不良影响。通常也只是拿点辣椒、葱姜、芫荽之类的佐料,以免惹起公愤,让队领导知道谁干的可不妙。通常的情形像这样,值日做饭的女生要炒菜了,一看没有佐料,当然实在没有将就了是经常的事。但刚好在季节上,菜地里到处都有的时节,就喊:“喂,小代,克拿点青辣子来,老子今天炒点青椒洋芋丝给你们盅盅”。“你妈的,只会使老子,不会叫别个该,楼上不是还挺着好几根?”被喊的虽然骂着人,但人已经从后围墙的豁口跳出去了。等这边洋芋刮洗好,正切着丝,拿辣椒的转回来了。衣兜、裤兜里掏出不少青辣椒,噗通、噗通……扔进洗菜盆里。做饭的女生一瞥辣椒成色,说:“小眼睛还不瞎,没有把些嫩果果揪回来了”。拿辣椒的说:“揪你妈根头,下次不要再喊老子克”。女生说:“你整日不出工,在家捂猪头,不喊你克喊哪个?”

      集体户做饭是采取轮值的方式,把所有成员编成组,每个组值日一星期。每组一个男生、一位女生。男生负责到村中的井里担水、劈柴、砸煤块,以及掀大锅生火、往大锅水里放甑子和饭蒸熟后再抱出来,其它洗刷、炒煮等细活女生做,男生打下手,还负责陪着聊大天,有机会参谋几句或露上一两手三脚猫式的做菜功夫。但这种值日方式经常会因为内部吵闹或有的知青耍赖偷懒而时断时续,到1977年恢复高考和开始招工考试时,有的知青常常回城复习功课,值日表也就不断被打乱。知青群体已是人心惶惶,值日做饭在多数集体户都基本上荒废了,演变成三三两两的合心组打伙对付着最后的知青生活。

知青都在十几、二十来岁,年轻力壮,正是长身体、能吃东西的时候,天天只吃米饭就米汤、干辣椒,成天感觉潮心寡辣的知青们,在物产丰富的广阔天地里,自然要千方百计设法弄些荤腥饮食,改善一下生活,因此知青集体食堂不时也有开荤的时候。最过瘾的首数杀猪,其次还有夹黄鳝、逮鱼、秋收尝鲜等等。

      首先说说宰猪和杀猪饭。想当年,社员宰猪按政策得吃一半交一半,也就是宰一头猪,自己只能吃半头,得按政府的收购价或兑换杂粮,交半头给国营的副食品公司。知青有照顾,不用执行这个政策。但知青养猪不得法,出产不多,一年顶多宰两头,碰到猪病或者不知怎么丢了,则一头也没有。知青怎么养猪呢?先在生产队的养猪场挂账,把小猪崽抱回来,知青到生产队的烤酒厂打酒、碾米、换挂面等都是挂账,年底分红时集体户全体成员平摊了扣还,当然女生不愿意摊打酒钱,但男生打来酒都还是要尝尝的。小猪崽从小就喂精饲料,不同于社员的传统喂法。社员在猪小的时候,为了让它充分长架子,主要是喂用牛皮菜、红薯藤、其它烂菜叶、野菜拌少许米糠或麦麸煮的青饲料,到要屠宰前二三个月才添加玉米面等精饲料催膘。知青懒于种青饲料、剁青饲料、煮猪食,因此每天就用米汤、淘米水拌些玉米粒、米糠、剩饭喂猪,有的时候再扔点菜叶、烂瓜果、红薯给猪吃。猪都放养着,到处乱逛,时常窜到社员的自留地里偷吃蔬菜,常有被棍棒打甚至镰刀挖伤了的伤痕。集体户的一头半大的黑毛猪就是被镰刀挖伤了,口子不大,三四指宽的一条细缝,但总也好不了,不得不提早宰了,一看伤口尽然有一拃左右深。此后,社员的猪窜到集体户里来偷吃猪食盆里的包谷,一旦被知青撞着,跑得不快就被关在院子里狠踹几脚。从小就喂精饲料,使得知青养的猪架子都不大,但比较肥,滚圆滚圆的。生产队的社员都纳闷,搞不懂怎么回事,知青这么喂猪还能养活,要是社员家的猪这么喂,屎都拉不下来,皮肤还要生病,根本活不了。现在回头想想,知青喂猪的方法有点类似西餐的搞法,或许与人一样,从小这么喂就适应了。再就是知青的猪不是每天都有吃的,有时收工后大伙都累了,一进屋就躺在床上,挨到天黑尽,肚子饿得咕咕叫,仍无人起来做饭,一帮疲倦之极的青年男女,谁会去料理猪呢?所以这么吃一天饿二三天的,怎么喂猪也不会积食便秘。试想,要是现在的人像知青喂猪这么吃饭,恐怕吃什么都不至于患高血压、痛风、肥胖等这些吃出来的病,根本不用忌口。按习俗,知青集体户宰猪一般都是知青自己抓猪绑猪,请生产队的杀猪匠操刀,报酬就是一挂猪肠子和一笼猪肺,还有一起吃顿杀猪饭。按惯例,杀猪饭要邀请邻近集体户的同学、好友,最主要的还有生产队的支书、队长、会计、民兵排长、记工员、要好的青年社员等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每次都要干到夜深,喝倒几位方休。请过客之后,一年养成的猪基本吃掉了大半,剩下的切成拳头大的块,炼成油炸肉放在瓦缸里,锁在库房中,由生活委员管着钥匙,每餐给值日生连油带肉舀一碗,肉切成片,混着油串荤炒菜、煮菜汤,或者在甑子头上蒸热,一人分一勺拌饭吃。这样有油有肉的伙食,宰猪后可以维持一两个月。

     夹黄鳝对于知青是又好玩、又能饱餐荤腥的美事。夹黄鳝的夹子用一米多长的竹条制成,如同一把大剪刀,用铁丝或螺丝钉做的支点前夹黄鳝的一段刻成锯齿状,以免鳝鱼滑脱,但锯齿不能太尖,太尖容易把黄鳝夹断了。照明多用矿山井下用的煤石灯(当地群众把电石称作煤石),这种灯明亮耐久,风吹不灭,灯、电石可以到附近矿山去弄,这样就省了电池钱。个旧有“锡都”之美誉,这一带矿山遍布,文革期间管理松懈,只要找位在矿上工作的同学或朋友,灯、电石都能拿到。还得带一个竹编的笆箩或者袋口有拉绳的布袋子装黄鳝。适合夹黄鳝的季节在每年插完秧、秧苗返青后的个把月内。此时田水仅一巴掌深,秧苗尚未发棵,苗间稀疏,能够清晰地看到水底泥面上的任何东西。到了夜晚,一轮明月从黑魆魆的大山后面爬上来时,银色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坝子,秧田反射着月光,好似一面面明亮的镜子。田野里稀疏分布的村寨,几点昏黄的灯火,竹影婆娑。道路和沟渠两侧一行行的桉树,排列整齐,随风摇曳。田埂、田间的小路如白昼般清晰可辨。此时的稻田里,白天捂在泥里的鳝鱼、泥鳅、小虾、螃蟹……全都爬到泥面上来活动了,在平复如绸的灰黄色泥面上,犹如芝麻大饼上的黑芝麻粒,星星点点布满了稻田。那时化肥农药用得少,野生的鱼、虾、蟹、蛙还很多,野生鳝鱼黄黄的,不像现在人工养殖的,黑漆漆的吓人。同时,田里水蛇也不少,但很好辨别。常见的水蛇,一种是翠绿色的,五十公分左右长,两公分左右粗细,三角脑袋,尖尾巴,脖子上有鲜红的一圈,社员称作红脖子蛇,有剧毒。这种水蛇很敏感,听到脚步声或水的扰动就马上游走了,没听说谁被咬着过。一种是黑色的,整体像鳝鱼,但脑袋尖尖的,明显比身体大,不像鳝鱼整体是流线形的。这个有危险,不小心容易和鳝鱼搞混了。但水蛇和黄鳝在行为上的差别容易区别,水蛇在水里憋不久,都停靠在田埂边,身体泡在水里,脑袋露出水面,搭在田埂脚的泥土上,等着吃小青蛙。黄鳝大多远离田埂,卧在水底一动不动。还有就是手电、煤石灯光照到蛇头上时,蛇眼睛是亮的,黄不黄、绿不绿、阴森森的两个小亮点,而鳝鱼的眼睛根本看不见。万一夹到了水蛇也不要紧,水蛇一旦被夹着,立刻就会张开血红的口、吐着信子乱咬,一看便知,这时只要手上一使劲就把它夹断了。到了晚上九点左右,三三两两的男社员、知青就开始出动夹黄鳝了,农村妇女不参加这种活动,但常有活泼好动的女知青跟着去。男社员都是单人行动,独来独往,自己夹自己背,效率高、收获大。知青则不然,常常是一人在前面夹,一人跟着背笆箩或袋子,帮着取和装黄鳝,同时当陪伴。夜里灯光下,黄鳝、泥鳅都不大动荡,只要动作轻柔一些,一夹一个准。社员一般只夹黄鳝,知青则黄鳝、泥鳅都夹,当然泥鳅太短,不容易夹到,只是顺带夹着玩耍。夹黄鳝每晚最多能干到半夜,过后气温降低、开始下露,加之人在水田里活动,都光着脚,裤管挽到大腿上,有的冷浸田能把人陷到屁股墩,寒气中人坚持不久。而且到半夜时,黄鳝、泥鳅也逐渐钻回田泥中去了。很多社员夹了黄鳝是要在第二天赶早拿到镇里的街子上卖的,卖到钱补贴家用、或者买点猪肝或肥肉给老人、小孩吃,当年农村夜盲、贫血症很多,猪肝可是珍贵补品。而且社员常说做鱼虾吃费油,或者家里有不起油,太腥气不好吃。知青都是自己吃,而且等不得过夜,当晚就整。为了吃鳝鱼,提前就将定量油都攒起来了。晚上满载而归,途中顺手在不知谁家的自留地里拿些大葱、生姜、韭菜等佐料,女生们则早已从地埂上采来不少野薄荷洒上水养着,买好了酱油、昭通酱、花椒、干辣椒,换来了挂面,有时还从邻居家讨来碗酸腌菜。男生则早已从生产队酒厂赊来一二军用水壶包谷酒藏着。干这种活计是集体户全体成员协调配合最好的时候,划黄鳝、洗泥鳅、担水、摘菜、生火等等都有人主动分担。当然,划黄鳝是技术活,刚从田里夹回来的黄鳝,非常有劲,又滑又扭,生手抓都抓不住,不用说还要把骨头内脏剔干净,且不能把肉划烂划丢了,所以只有老知青能干得了。知青集体户做黄鳝的方法简单快当,起大锅旺火,将菜油烧到冒烟,先炸花椒、干辣椒至香脆呛人,再下姜片爆一下,接着倒入划好的鳝段、洗好的泥鳅,大锅铲翻炒至变色发卷,围清水至淹过黄鳝、泥鳅肉,淋上些咸酱油,加少许昭通酱,盖上锅盖煮至汤浓味香,撒上葱花、韭菜、薄荷,搅拌均匀后即起锅,装入面盆上桌。大盆黄鳝、泥鳅肉冒着喷香的热气,肉段表皮色泽金黄,肉色雪白,点缀着红、黄、绿佐料,浸着酱色浓汤,色香味俱佳,肉质鲜嫩紧实,富有弹性,非常好吃。就着大碗包谷酒开摔,真是欢天喜地无忧愁啊!吃完肉,喝干酒,接下来往一大锅滚水里莎啦啦下几大把挂面,每人用黄鳝汤汁拌上一大碗,浇上红油辣椒,夹上一撮酸腌菜,干畅淋漓,饱餐一台,然后倒头酣睡到第二天中午。可想而知在那个缺吃少喝的时代,这种干法有多来劲。但是由于夹黄鳝要踩坏不少的秧苗,生产队支书、队长知道了必然要严厉训斥,被记在小本子上也说不准,只是人民公社大锅饭,没有人爱管闲事、讨人嫌,因而能钻空子干干。并且也不是每次出动都有足够的收获,适合的季节也短,所以夹黄鳝一年也就有那么二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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