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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外调日记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张先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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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调日记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7/2 19:28:00 [只看该作者]

      读“飞吧飞吧我的马”,想起我的一段短暂的骑马经历。退休后,整理过年轻时写的“外调日记”,记人记事,也写了天山,写了马。回想起来,和马也有些依恋的情感,但缺憾的是,几匹坐骑都没起名字,较之卜居深厚的人马之情差远了。

                     

                         外调日记

         (当年几个月的外调,是我生活中独放光彩的一页,虽然没有破出什么离奇曲折的案子,但还是一次难得的学习锻炼的机会,使我得以较广泛的接触了社会,接触了众多的人,经历了风雨,开阔了眼界。事后整理了当时写的日记,退休后,记录在电脑里。现发到博客上。时年24岁。)

外调日记(1970.10——1971.2

 

103

上午给新盖的房子上苇帘子,忙到吃饭才下班,吃过饭,拖着疲倦的双腿回宿舍,碰见韩旺(时任付指导员),让我下午到连专案组去一趟。“找我?”脑子里连转了几个圈,也没想出会有什么事与我有关。

      下午,我满腹疑云走进专案组的房子,韩旺还不在,别人都在忙着,我坐在那里很不自在,好不容易把韩旺等来,原来是让我和工作组的老刘一道外出。“外调?”,做梦也没想到的事。组织的信任使我很激动,决心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实际行动,投入轰轰烈烈的“一打三反”斗争中去。

      外调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

104

今天是做外调的准备工作。刘文祥是园林队的班长,共产党员,还是在驻反修公社工宣队时就认识了。

一个线索是***提供的。为慎重起见,我们又跑到菜地,直接了解一下,果然和武桂松介绍的情况又出入。可见亲口尝一尝“梨子”的味道的重要。

106

首次出征。昨天到马号备马,喂马的同志看出我不是有马上功夫的人,特地挑了一匹老实的黑骟马。在他们的帮助下,披挂得当,踏上征程,路上一些不知内情的人,惊讶的望着我,问我到哪儿去,我只好含混地回答去山上。

一切都没经验,刚走过102机井,我就两腿一夹跑开了,老刘直喊:“不要跑,不要跑”,我把马勒住,已是一身汗水。“走长路不能大扒,再说马刚吃饱,喝足水,跑猛了会把肠子挣断,起码要先走上几公里。”

到老奇台,天阴了下来,骤然觉得冷了,吃过饭急忙赶路。路上行人渐少,庄稼也少了。只听得马蹄得得。过了大河滩,进入天山前面的浅山丘陵。六点钟左右,来到东风大队,这次外调的第一个目的地。

进了大队部,干部都外出了,通讯员找来贫宣队的同志(自从工宣队撤走后,这里各大队互派贫宣队开展工作)。给我们介绍了一下杨怀礼的情况后,就把他叫来了。老刘主攻,我作记录。此人还在被专政之中,他和109团的投机倒把分子有密切的联系,看来是个狡猾的敌人。有时追问他时,就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连杀人的事都承认了,这些事我还不说吗?”

取完旁证,天色已晚,小通讯员把我们安排在他的床上,又帮我们把马喂上。原先驻在这里的工宣队都是六连和园林队的人,提起人名都认识,所以和几个小鬼聊得挺热火。

随后,我整理记录,小通讯员趴在桌子上学文化,抄毛主席语录,小鬼还挺好学的。房子里生了火,暖暖活活睡了一晚。

早上,走出房门,周围的景色映入眼帘,这里好美呀。

雪山顶上抹上第一道红霞,群峰映射着粉红的光芒,山上松树清晰可见,山间还有白云缭绕。队部位于一个小山包上,下面是众多高大的杨树,几间刷的雪白的房子是小学校。周围山坡上是绿绿的冬麦,凹处可见树梢在摇曳。真是宁静清秀的小山村。我们通畅地呼吸者清新的空气,浏览着周围的景色。“住在这里可真不错”。老刘也看得入了迷。

吃罢早饭,到周围几个小队转了转,没有找到要找的人。便回到老奇台,到永丰六队找张殿明。我们正在询问,一个穿毛蓝上衣的小伙子飞马来到我们面前“是找我的吧”。

线索就是他反映的,看来对我们的来访已有准备。把我们让进他的房子后,父子两以山东人共有的热情爽朗,硬是留我们吃顿面条。他们高度的警惕性和对革命负责的态度,使我很受教育。

赶回二场,天已漆黑。在伙房里胡乱吃个馍馍。牟子去师里演节目。房子里只剩我一个。将两天的感想杂乱地记下来。

1012

   四天前,二访永丰六队。头一晚上,住在红旗公社招待所,想不到这里突然热闹开了。拉土豆的汽车,上山修水库的大车挤满一院子。奇台县要在这里修大水库,各公社都派人前来会战,小伙子,大姑娘们更是把房子记得满满的。把个姓谈的老头管理员忙得团团转。老谈领着我们跑了好几处也没找到睡的地方,最后还是把他的铺盖给了我们,自己找地方挤去了。我和老刘把两张办公桌一对,共用一床被子挤了一夜。昨晚,我和谈老头睡在一个房子。这时他已经是两眼红丝,昏昏沉沉的了。老人六十好几了,很健谈,一谈起往事,又兴致勃勃地来了精神。这个招待所的房子以前就是他的,应该算个小资本家了吧,现在这里还是他一个人照应。他讲到刚解放时,如何发现一个偷金子的公务员,县委书记用小车把他接到县上。讲他怎样替解放军办事,怎样几次把发财的机会让给别人。他是个新疆通,会哈萨克话。他给我讲以前二场的地如何好,现在变化如何大。老爷子的心还是好的,头一天,把铺位让给别人,自己回家去睡了。一个人管着十几间房子,是够呛的,我看他全是靠吃“拉斯”(一种鼻烟)撑着。

步兵连的小伙子来这里修渠道,睡在公社俱乐部的大舞台上。每天晚上,高宏礼带着他们唱歌,我们去玩,还被起哄唱了一个。我们就便在他们的临时食堂搭伙,炊事员对我们很热情。

  永丰六队的事情办好后,又跑了一趟东风一队,找“黑胡子”段顺祥,此人又不在,好一个难见的人。

1016

紧张的秋收战斗打响了。我们也参加了掰玉米的劳动。到了专案组尤其要注意不要脱离劳动,脱离群众。须知自己以前是个普通职工,现在是个普通一兵,以后还是普通劳动者,这点一定要保持清醒头脑。

上午和老刘挥戈向北,先到坎儿五队,找到湛明友,这是一个高大的牧羊人,在家里病着。昏暗的小房里,一个女人在忙着炕饼,几个娃娃在炕上玩。把我们让在炕上,硬让我们吃饼,问起情况,含含糊糊说不清。他说着说着,谈起他的前妻来了,我费了好大气力才明白,原来他前妻病了的时候,他听了别人(可能是阿訇)的话,把老婆用羊皮裹了起来,发高烧的人那里经受得起这个,等把羊皮打开,人已经没气了。他抹着眼泪,那个女人也不吭气。我不了解情况,也无法同情他,但对他含含混混把问题对付过去很不满。

穿过岌岌湖,到了东地五队。在一个独门大院里找到张建年。这个人是放马的,家里摆设很好。他对二场发生的什么事情都知道,谁挨斗了,谁隔离审查了。中午了,他也不像其他新疆人那样让饭,继续陪着我们聊天,就是不谈正题。老刘追问他,才说了一些。看来是不会有什么效果了,我们便告辞出来。我觉得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

今天换了匹骒马娃子,胆小但跑得好,一次过渠道时,险些把我闪下来,但在戈壁上跑起来的时候,又那么惬意,常常把老刘远远地甩在后面。

到家,吃过饭,见时间还早,又到地里掰了一小时玉米。虽然有些累,但心中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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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

根据畜牧排反应的情况多的特点,今天有目标地跟车劳动。这个方法很好,既不耽误工作时间,有谈的融洽投机,得到的印象也比看记录,看大字报深刻得多。

1023

天气连阴不晴,根据计划来到东方红大队,找李生富,落实***的问题,附带还有别的事。此人也正在被专政着,在学习班里。我们去时,他干活去了。这里负责“一打三反”的是朝阳大队昌吉卫校接受在教育的学生,他们反映李生富态度很不好,昨天还和贫专队的人打了一架。

吃过饭,把李生富叫了过来,显然不同于一般人,敞着怀,歪戴着帽,方方的脸上堆着横肉,一副满不在乎而又倔强的样子。刚开始,他就是态度强硬的很,但渐渐有所缓和。他讲在67年群众开大会批评他时,在台上就给斗他的人一个耳光。他反映了一些重要线索,还说他从小给人放牛,二十年来搞投机倒把,没做什么好事。以后要立功赎罪。这种人是那种好起来,讲义气,不好了,亲娘老子都可以不认的人。我们鼓励了他几句。

走到坎儿四队刘连春家,风卷着雪从西边扑过来,急忙讲了几句就出来,已是漫天皆白,狂风呼啸。匆忙往家里赶,快到马号时,雪中露出的一丛枯草把马惊了,两只前蹄腾地立了起来,我屁股离了马鞍,幸亏我缰绳拽得紧,一使劲又坐稳了。好险呀,在后边的老刘都吓了一跳。

1027

得到团,连领导指示后,又跑了东方红大队。结束时,天色已晚,催着马儿疾走如飞,到公路上,就漆黑了。小马娃子没有后劲,也饿得走不动了,不像早上刚出发时那样跃跃欲试。我们干脆松了扯绳,信步缓行。四周悄然无声,星星也蜷缩着放着冷光,黑幽幽的山影,清脆的马蹄声,不由得喉咙发痒了,放声唱开样板戏和革命歌曲,老刘则不吭声地听着。清凉的空气随着夜风沁入肺腑,好畅快呀。紧张工作之余的那种轻松心情,是局外人无法感受的。

1028

二队的群众揭发了一些一队的事情,前去了解一下。调皮的马娃子和老刘的马踢架,把马腿踢瘸了,一时没有其他的马,只好骑上它慢慢地走。中途,去木垒慰问演出的拖车从身边驶过,熟人们热情地打着招呼,要是能飞马和拖车并驾齐驱,那该多惬意呀,可惜…….,我只好沮丧地朝远去的拖车招招手。

中午田凯林硬拉着在他家吃饭。他是我入疆后第一个连长,和老刘在一场是是同事。田连长,甘肃人,火爆脾气,一脸络腮胡子,显得威严,以前以管理严厉出名。我可是看见他吼过几次。我还是挺喜欢他的,为人热情爽直,抓生产是把好手,就是文化偏低。接触中觉得比以前进步多了,注意突出政治,注意抓活思想。文革中受到冲击,但我觉得他是个好干部,对革命的忠诚是无疑的。

114

第一次和老刘发生较大的争执。我认为目前工作量很大,先选择重点突破,一些杂碎而价值不大的线索可以先缓一缓。老刘却认为只要是群众提出的问题,就要全部搞清。我觉得他是对工作负责,但就是有些繁琐哲学。当然最后是按他的意见办,在坎儿大队一线跑了一天。

118

二访东风大队。黑胡子仍然不在,说随马群下岌岌湖了。别人对他的描绘及几次拜访不遇,给他镀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从个人角度讲,这次跑得不太顺利。

一次从马上掉下来。下坡时有些大意,马失前蹄,把我从马头掀了下来,老刘看到我那副狼狈相,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摔得我我是哭笑不得,好在没有出什么事。

一次是马惊了,溜缰,跑掉了,害得我走了几公里的路。常走夜路必遇鬼,骑马的时间长了,出事的可能性就大了。

 

两晚上都住在东风一队队长何苏的父亲屋里。

我们找何苏询问些情况后,提出第二天要去发电站,想当天住在这里,他去找老父亲商量,老头满口答应了。老汉的老伴去姑娘家了,我们就睡在他的炕上。我得以初次领略新疆人待客的真情实意,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并不那么热情。

老汉推来一辆平板车,我和老刘到场上装了两麻袋“麦鱼子”,算是张罗着把马喂上了(当地老乡都喂这个)。然后进屋上炕,小炕桌上摆了两碗片汤儿,几片馒头干,一碟咸菜,这是本地人的家常便饭。

这是一座独家小院,位于半山坡上,长屋檐用几根柱子撑着,一溜四间房子。老汉有福气,三个儿子都成家了,老大当队长,一个在邮局,一个凯拖拉机,大姑娘出嫁了,跟前还有两个丫头,一个九岁,一个六岁,在新疆这是常见的事。老汉六十开外的人了,身子骨还很硬朗,显得很健壮。

新疆地方老乡的家里的摆设大都一样,半间是炕,炕上铺着毡子,一个红漆大柜(三连柜)上面摆满瓶瓶罐罐,有意思的是瓶子里灌满红红绿绿颜色的水,实在不明其用意。再有一套做饭的炊具,似乎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所以房间给人的印象是大、空、冷。

山里天黑得早,老汉从儿子屋里抱来两床缎子面棉被。他不善谈,我们怀着打扰人家的不安心理,尽量找些话头,老汉以前也放牲口,近年岁数大了,才留在队里。他对那些搞投机倒把的很不满,愤愤地说,“搞的啥名堂嘛,害得你们三番五次跑”,还责怪他的儿子,“队上又不是没有放牲口的人,把这些人放到外面,由他们胡来。”

这里也要搞“一打三反”了,晚上也开会,老汉很积极,带着丫头去了。剩下我们俩,整理整理材料,看看书,困得熬不住了,就倒下睡了。不知几点了,一阵狗咬,他们才回来。我欠起身,带有歉意地说:“我们先睡了”。“走路乏了嘛,不睡咋着。”“草给你们添上了,半夜起来再添一次就行了。”两个小丫头,困得眼都睁不开了,铺开被子,吹了灯都睡了。

已经打听好去发电站来回要近一天的路程,吃过早饭我们便出发了。又是绵延十几里的荒岭秃丘,沿着河滩,一直走进山口。一路上车马很多,拉着人、煤、粮食,都是去修电站的。进了山口,树木逐渐茂密,开垦河流水湍急,喧哗着直泄而下。树叶落了,遍地金黄。山上依稀可见一些松树挺立,一群群鸟儿在上空盘旋,欢叫,开山的爆破声不时在山谷回荡,和山外的景物大不一样。

越往前走,人越多,挖土方的,锯树的,拉电线的,翻过一个山头,到了工地上,就更热闹了。拖拉机轰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人们推着小车飞快地奔跑着,傍山搭的一个个窝铺上飘扬着红旗,黑板报,大字报专栏比目皆是,显得紧张繁忙而又有秩序。我最喜欢这种大会战的场面了,宏伟而有气势。我看到的还只是整个工程的一小角呢。

找到指挥部,在食堂找到杨万元。吃罢饭,乌云聚集,天又阴了,不敢耽搁,下山直奔东风水库,这是红旗公社自己修建的一个小水库。地方上大打水利之战,形势很鼓舞人心。站在山梁上,整个水库工地展现在眼前,。这里同样是热火朝天,大车小车奔跑如梭,满山遍野都是人。大坝已经基本竣工,拖拉机拉着石磙来回压实,号子声,吆喝声,拖拉机轰鸣声,大喇叭的鼓动声,汇成一曲雄壮的交响乐,场面让人看着也舒坦。

在东风一队的食堂找到张生华。这里生活环境很艰苦,窝铺里又挤又黑。给我们派饭时,李队长说:把菜切细些。端上来一看,就是胡萝卜生切成丝,伴上些葱丝,洒些盐巴。我只好佩服他们的吃苦精神。

还有一个要找的杨让也在工地上,我们就到处打听。“你们是那个队的?”“永丰的”“新平的”“幸福的”人们响亮地回答并好奇地望着我们。在这个繁忙的工地上,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跑来跑去也是够显眼的了。特别是老刘披着黄棉衣,我背个绿挎包,别人真不知是干什么的。

雨下开了。好不容易在一个山包上找到杨让。好在事情简单,一会儿就完了。雨越下越大,接着雪花就飘开了。天色渐渐地暗了。到哪儿去过夜呢?还是何苏家吧。饭钱还没付呢。路窄道滑,小心翼翼地走着。夜幕随着雪花降临了,在快看不清路的时候,总算摸到了何家。随着狗咬,老汉走了出来“嗬,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跑了一天,还得到您这儿歇脚。”“来吧,来吧”。

屋里生了火,两碗热片汤下肚,身上顿时缓过劲来,不由舒坦地喘了口气。老汉的兄弟也在,哥俩儿的性情大不一样。这是个瘦老头,甲状腺肿大,腮下吊个大肉瘤子,话也多,唠唠叨叨的没个完。

雪下得不小。第二天清晨起来,我们帮着扫院子。老汉叫儿媳过来炒牛肉,烙油饼。我们把老汉让到上席,他还为难地说:“瞧,还让你们给我倒茶”。“您岁数大嘛”。我从心里感激这个老人。吃过饭,我们要留下钱和粮票,他说啥也不收。“给您添这么多麻烦,怎么也得收”,“嗨,这算个什么,要不是搞一打三反,你们能到我这来吗?”推让中,我急中生智,把钱塞在小丫头手里,“留着给孩子买个糖吧”,孩子懂事地望着父亲,“叔叔给的,就拿着吧。”老汉无可奈何地说。

备好马,牵出门来,“上吧,上吧”“您回吧”,本着尊敬主人起见,又牵着马走了几步才翻身上马,缓步走下山坡,回头望去老人和孩子还站在门口,见我们回头,又朝我们摆了摆手。多好的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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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我和老刘决定下岌岌湖,紧追那位踪迹不定的黑胡子。天仍不好,同志们劝我们休息一天,“清理阶级队伍,一是要抓紧,二是要注意政策”,在这点上我和老刘很投脾气,说走就走,毫无扭捏为难的姿态。可是刚上马没走几步,浓浓的白雾就铺天盖地的从西边压过来,寒流来了。到机务排抓了两顶棉帽子又继续出发。到坎儿四队打听半截沟在哪儿,人们为难地说:要是晴天,一指就能看到,现在说啥你们也找不到。是啊,几米之外就看不清楚了,茫茫雾海何处觅?革命人大海里面敢捞针,问清了大致方向,拨马钻进草湖雾海之中。刚走不远,就迷失了方向。团团浓雾围着我们,辨不出东南西北了。忽听见狗咬声,我们喜形于色,朝狗叫的方向跑去。白雾中隐现出一顶哈萨克帐篷。这个牧民也认识黑胡子,给我们指了一下大致的方向,但到处都是乳白色的世界,我们费力地搜寻着,为了扩大视野,我和老刘保持着相互能看到的距离。有时隐约出现的一团黑影,给我们带来希望,但跑过去却是一群马,或是几堵断壁残墙,甚至仅仅是一丛高草。幸运的是,我们又碰上一对去西堤看病的哈萨克夫妇,经他们指点,找到了半截泉。一间房子,一个墙圈,恐怕就是这个地方吧。我们下马,走进房子,却没有一个人,地铺上几床被,一些做饭的家伙,炉子里还压着火,显然主人是外出了。坐下等吧,足足等了约莫个把小时,心都急了,才听见外面狗咬,急忙迎了出去,两个人骑马过来,戴着狐皮帽,穿着皮衣皮裤,显得臃肿庞大。“你们是?”“他们是二场的”另一个替我们回答。“对,我们找段顺祥”。“哦,他找马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一起进了屋,捅开火。“哎呦,这末大的雾,怎么找到的?我们都差点摸不到了”。“嘿,瞎闯呗”他们脱掉皮袄皮裤,我才看出,认识我们的叫杨玉青,也是东风一队的。我们打过交道。这里是几个生产队放马的合住在一起。找了几次总算有了下落,我们就喝着奶茶,耐心地等着。又等了好一会儿,黑胡子才回来。一进门就抱怨跑散的那群马多难找,发牢骚放牲口这碗饭不好吃。我仔细地端详着他,名不虚传,浓浓的黑胡子略有威严,个子不高,但骨骼粗壮,声音洪亮,真不象六十上下的人。我们讲明了来意,他显得很不满地说“***这个人真是,自个儿做的事自个儿承担嘛,干嘛牵这个拉那个的,害得你们三番五次的跑不说,队上领导也老刮我,说你在外面是怎么搞得”,接着讲了一通事情经过。“人活在世上,就要个脸皮嘛,搞这些个营生干啥,我老段几十年就不跟别人在这方面打交道。”他倒显得有些慷慨激昂了。这样一个老社会油子,是不容易对付的。我们取了旁证。他从一个小盒子里倒出一些墨绿色的粉末吞进嘴里,那就是“拉斯”。“在这儿吃点吧”,黑胡子热情地招呼。天不早了,肚子早饿了,他见我们未置可否,便打发一个人和面,他洗土豆。老刘出去,把马绊上,放开吃草。拉开了闲话,屋子里的空气也显得缓和轻松了。一会儿,水开了,土豆下锅,几个人围着揪片子。他们的生活的确是够艰苦的,几个男子汉一天两顿饭能吃到肚子里,就不错了。屋子里很冷,毡子上厚厚的一层土,羊皮发出刺鼻的膻味,被子早已辨不出面子上的花了,一般人还真吃不了这份苦,但这些人自由散漫惯了,加上没人管,大多手脚不干净,运动一来,对他们的疑问、意见是很多的。吃过饭,我们要留下钱和粮票,他们不收,“我们这儿,找牲口的、过路的赶上吃饭是常事,那儿还收过钱,我们还不是走到那儿,吃到哪儿”。我们执意要给,还是黑胡子狡猾,看穿我们的心思,结束僵局,“好,那我们就收下”。把我们送出门外,黑胡子又打开江湖腔,“以后有空来吧,一回生,二回熟”,对了,恐怕以后还要打交道吧,我心里暗想。

时已近黄昏,天空放晴,云消雾散,夕阳辉照,天边的博格达峰彩云缭绕,岌岌湖上,金光灿灿,一群群牛马时隐时现,像在金色的浪中浮荡,。牧马人骑着骏马欢快地吆喝着,放眼望去,心中不由感叹,好一幅草原黄昏归牧图。我们纵马扬鞭,可是也没赶上初冬西沉的太阳,回到家时,已是一片灯光。

1110

根据团里“一打三反”运动的发展,又有一些连队要进驻工作组,老刘调到副业队去当组长,一起奔波了个吧月,听说要分开,还真有点眷念不舍。他给我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对工作认真负责,有革命干劲,把三个娃娃甩给老婆,整天在外面跑,从没有听他叫过苦,喊过“费钱”,就是有些主观,自信,有时摆出一副说教的架势。文化不高,方法上也欠缺些。但总起来,我很喜欢和他一起工作。

1113

老刘走了,只好单独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找马。由畜牧排的老郭当向导。据他讲,他知道一些线索。前天,备足马料,就朝跃进公社的方向出发了。当天,天阴沉沉的,中午时分就下开了雨,不一会儿,风卷着雪迎面扑过来,打得睁不开眼睛,只好侧着身子前行。下午,赶到红色大队。我们原计划是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地询问,现在只能住下。这里正在办大队财会学习班,大字报,攻心标语贴满墙壁,看样子斗争很激烈。各小队的财会人员都集中在这里,我们正好逐个打听,询问。住的地方已经挤满了,幸亏一个人回家,我和老郭就在他的铺盖上挤了一晚上。一清早,我们便向公社赶路。大地披上了银装,天空湛蓝湛蓝的,洁净,清爽。太阳升起来了,一座座山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好像无数的银针在闪烁。中午来到位于山脚下的公社所在地。这里挺热闹的,两个大商店,挤满了顾客。我到公社办好手续(盖上章子,便于各大队协助),出来看见老郭在和三个小鬼说话。“要找牲口,就问我们队的陈立中,他是老放马的,这一带他全熟悉。,连哈萨都认识。”这几个人是要武三队的,这次军区后勤工厂要人,选了他们。去要武大堆的路上,碰见一位老汉,一搭话,原来是刚才一个小鬼的父亲,我们称赞他有福气,“哈,还是托毛主席的福呀,孩子大了,该着出去闯闯。”老汉很爽朗,也巧,他在山里打场,就和陈立中住在一起。“陈立中是个老放牲口的,这么着,今天我也不回去了,你们去了,就睡我的铺盖吧。”到大队部盖上章,急忙向山里赶路。这个地方是山区,地不够种的,都要在山里种上麦子,因交通不方便,就在山里开个场,麦子收获后,在那里打场,然后把麦子运下山。

这回我们爬得是真正的山。从大队出来,一座大山矗立在面前,抬头望去,岩层披露,怪石突兀,而就在半山腰,竟有一顶哈萨克帐篷,两个小巴郎在帐篷外,咿咿呀呀地唱歌玩耍,羊儿就在看着难以立足的陡坡上吃草,一个“羊冈子”(中年妇女)在阴坡处用麻袋装雪。他们的生活竟是这样子,确实让我惊讶了。走进山谷,一股凉风迎面扑来,身上顿时冷飕飕的。顺着路爬上山顶,回头望去,啊呀,视界骤然开阔了,戈壁莽原展现在脚下,连绵丘陵逶迤开去,象灰色的细浪,大地灰蒙蒙的,仿佛罩上一层雾气,分辨不出哪儿是村庄,哪儿是树木,极目远眺,更是苍茫朦胧,极远处已是天地浑然一色,溶成一体,给人壮阔,恢宏的感觉。“走吧。”老郭催我了。峰回路转,又登上更高的一个山峰,再回头望去,大地更是烟雾苍茫,朦胧模糊了。

老郭拍马跑下山坡,我却怕马失前蹄,慢慢地在后面跟行。傍晚时分,更高的雪峰矗立在面前,那就是内山了,我们的目的地终于到了。这里一溜几个麦场,打场的警惕地打量着我们,可能奇怪这个时间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我们拿出证明,说明来意。他们告诉说,陈立中还没回来。

山里就没有煤烧了,木头有的是,天黑了,我们围坐在炉子旁,忽听一阵狗咬,还有斥狗的声音,“陈立中回来了”,随着话音,门猛地打开,虎剌剌地走进一个人,看上去是个青年人,光着头,“哎呀,耳朵快冻掉了”,他手搓着耳朵,坐在树墩上。“立中,他们找你”,“找我的吗?”他扫了我们一眼,便又兴致勃勃地讲起抓狐狸的经过,原来他放马时,看见一只狐狸,追着狐狸跑进洞里,淘到天黑,实在冻得受不住,只好回来。“嗐,要是把狗带上,怎么也掏出来了。”他惋惜地说。在微弱的灯光下,我打量着他,身体魁梧,方圆阔脸,厚实的嘴唇上有一道伤痕,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加上腰间吊着一把小刀,显得很粗犷。他果然认识人不少,二场的人也认识。说起马来,他见过几把子,但我们要找的那匹,他也不清楚。吃过饭,闲聊天,他不仅是个牧马人,还是个猎人,有几只好猎狗,去年一年抓了上百头野猪。一番话,勾起我这个从小住在城市,但读过不少猎人故事书的人极大的好奇。他十几岁就放马,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看上去很年轻。多年的山林生活,培养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咳,什么哈熊,豹子,碰上还不是一样打”。“野猪只要看见,它就跑不掉。”豪爽的语言,无畏的气概,让我很敬佩,看得出那几个打场的人,对他也很尊敬。讲到鬼的时候,他说“随便你指个地方,我去睡上三天”,“怕鬼是个心病,其实啥也没有”。给我教育最深的,还是他的淳朴,忠厚和对毛主席的热爱。提起放牧生活的艰苦,他说“谁还不知道呆在家里舒服,又暖和,又有人做着吃的,可毛主席说那里艰苦到哪里去,让你放牲口,能不去吗?”谈到一打三反运动,他们队里也有人忘本犯了错误,他激动地说“昨天,我还和他说了,今天咱们放这么多牲口,吃白面,穿皮衣,这个日子谁给的,毛主席给的!不是毛主席,说不定那个地主跟前扛长活去了”

夜深了,他们要趁着地凉,再压一场麦,便安排我们睡了。陈立中说,你们要是不怕冷,来个人和我睡,我哪儿还有件皮大衣。”“算了吧,还是让他们在这儿挤吧”。凑了两床铺盖,睡下了。

早上,我过到陈立中睡的房子,难怪他说甭怕冷的话了,后墙塌掉了,和外面通着风,锅里的水冻得结结实实。“不冷吗?”“习惯了,今天就准备收拾收拾。”

他有六条猎狗。这种狗我第一次见。细长的腿,而且后腿比前腿长得多,通体短毛,只有大耳朵上的毛长长的,跑动起来显得轻巧,敏捷。陈立中一边用斧子劈一个野猪头,一边给我讲,哪条狗是专咬野猪腿上筋的,哪条是咬咽喉的。一个大猪头劈成六份,分给它们,我抚摸着它们的耳朵和脊背,温顺的没什么反应,看来它们专门是野兽的死对头。他们正好准备今天去打野猪,可惜我们不能去,我真想过上一天打猎的生活。

陈立中提供了一些可以询问的人,就握手告别了。感觉他的手又粗又大,“有机会再见面”“好”。

我们一路询问,都没有下落。突然眼前的景物好像很熟悉,原来到了红旗公社去东风大队的路上。没什么地方可去了,便兼程赶回二场。路上还追了一阵狐狸,狐狸洞也找到了,只是没有铁锹,无法挖。

到家又是很晚了,这一天跑了百多里路,真有些疲倦了。路上吟成满江红一首,也是收获。

记外调

戈壁莽原,风雪扑面路难辨,情愈健,策马扬鞭,催步向前。天昏迷途暂投歇,马惧天寒不卸鞍。询情况聊天炉火边,深夜眠。

乌云散,阳光灿,万重岭,银芒闪。望壮丽河山,无限赞叹。天山深处有人家,小路委婉尽力攀。为革命外调不惧苦,高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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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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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

一次别有趣味的出差:索取赃款,而同去的,正是这笔款的主人。运动进行的激烈,尖锐,有人流露出担心。但专案组从这个人问题的性质,态度及全部情况分析,估计不会有什么意外,我更是胸有成竹,“胸怀着革命正气,从容对敌,巍然如山”。我是抱着这样的信念出发的,但我忽视了问题复杂的一面,给我一次深刻的教训。

到了木垒东方红公社新户大队一中队。找书记陈富仓,说去吉木萨尔了,不在家,便直接去找李生祥。此人在学习班,正巧场里有两个人找马也在这里,我们就坐下聊天。天色晚了,***去把马喂上,回来我问他这住的问题怎么解决,他说,在新疆都是走到哪儿住在哪儿。老婆子发话了“你们住在这儿,和队上说了没有,我们老头子可是管制着劳动呢。”听了这活,我一惊,这个情况还不知道。看着漆黑的窗外,我正在踌躇,门外进来一个高大的汉子。老婆子急忙起来让座。“你们是干什么的?”“找李生祥”“外调的吗?”我把介绍信给他看了,感到问题不好说清楚,便把他招呼到门外,把情况讲了讲。他的态度缓和多了,说:这家是个四类分子,正在监督劳动,你跑他家睡去,群众会怎么看你呀。现在我们队也搞一打三反,有专门接待外调的人,吃的住的全管的呢,你们要依靠贫下中农,要和队上研究,队上也会协助你们把事情办成的呀。我解释一下,说书记没找到,就直接来了,不知道李家的情况。他诚挚的说,“咳,下午就听说李家来了两个外调的,天一黑,马也不见了,别人说喂上了,我就想是不是要睡在他们家呀,你们搞这个工作的,睡在四类分子家可不好,我又听说队上也不知道,就急忙赶来,果然你们在呢。”我告诉她,另一个是***,“那就让他在这呆着。”看来只好这样了,他领着我找到队部,居民点到队部还有一段路程。天漆黑,但我的心里火烧一样,自责的心情折磨着我。找到队长,他就回去了,后来打听到他姓张,但再没见过面。他鲜明的立场,对革命的高度责任感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队上负责一打三反的支委是一个青年妇女,他让我睡在专案组里,我说还有一个呢,她说“***睡在专案组里怕不方便,就让他睡在李生祥家吧”,我考虑一下,估计也不会发生其他情况,就同意了他的安排。专案组是间小房子,睡着三个知识青年。他们几个很活跃,一边写标语,一边逗着闹着,一点儿也不因有生人在场而拘束。墙上贴张作息表,临睡前还有一小时娱乐活动。标语写完了,一个人拿把二胡,又拉又唱,他们还编了段山东柳琴,是唱山里修干沟口大渠的,比划着动作,准备去慰问演出呢。看着他们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这几个年轻人很有意思,还爱唱一些“有毒“的歌曲,我半开玩笑地对他们说,唱这种歌曲,和你们干的工作可不太相称啊,“唱着玩儿呗。”其实,这些旋律也经常在我脑里回旋,只是不敢公开唱罢了。

他们两个挤在一起,腾出床被子给我了。炕烧得很热,还真不习惯。

生产队正在分红,今年丰收,一个劳动日分二元三角,社员都是喜气洋洋的,但这个李生祥却是个“欠红户”,发了六十元,还了帐,和队上领导及工宣队同志商量,也没其他办法,只好打了欠条,保证以后一定偿还。

归来时,又遇风雪。“风透皮衣刺骨寒”,四野里迷迷茫茫,没有人,也不见车。几次外出都赶上变天,似乎很艰苦,但完成任务后的那种轻快,舒畅的心情,也是别人享受不到的。

123

工作重点转到李**身上。王贵调来,我们又将是伴当了。

去坎儿四队,找李生富,他已回家,他对对他的处理很不满,说是有人报复他。先是什么也不愿谈,经过工作,提供了一个线索,找到那家,果然属实。

125

去奇台

129

去木垒。

1212

去奇台

1216

循着逐步掌握的线索,摸到了木垒水磨沟,去了三天。

木垒红旗公社也在修水库,地方上大兴水利干劲真足。工地上,窝铺绵延数里,红旗招展,大标语,墙报栏把祖国山水装点得绚丽多彩.

外调对人是个很好的锻炼,因为常常有意想不到的困难,而且要当机立断,妥善处理,也就是要拿出办法来,培养人的沉着冷静。

比如昨天,了解情况后,需要查账,管账的人在水库工地上,我骑马去找他,让王贵去给另一匹马打掌。到工地上,说那个人回来了,我急忙起马赶回来,到他家又说此人没回家,我又准备再往水库上赶,看见王贵睡在床上,马掌也没去打(钉),说是明天再钉,我的心里有些不满,上马后,一面走一面压抑了自己的急躁情绪,冷静下来,在外面两个的团结是很重要的,如果两个人都任性,不肯体谅对方,闹个人意气,事情就办不成了。

风卷着雪花,雪越下越大,我的心情却越来越好,哼起样板戏“望飞雪,漫天舞,巍巍群山披银装”觉得很对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人找到了,帐也查了。

半夜起来喂马,明月高悬,银光洒地,山峰矗立,流水潺潺,马号里的人还在酣睡,鼾声,马儿吃草的声音,此时有声胜无声,更显得静悄悄的,哼成小诗一首:

月光如水夜正寒,沟水潺潺友睡酣,梦中惊醒咕噜起,先喂马料后备鞍,昨日风卷银龙翻,为寻一人数往返,证据已成囊中物,情迫归家再请战。

1219

昨天跑了趟木垒。必须承认,冬天跑外还是挺辛苦的。

1220

准备去乌鲁木齐,但在外调人选上,却犯了难,王贵的娃娃有病,王怀明以有病推辞,王丙年老婆要生娃娃,刘全新任保管,武桂松连里不放,两个丫头无法提及,我有心干脆一个人去,但一转念,这可不是头脑一热就可以办的事,首先不合手续,其次以后若生变故,则是有口难辩。

1221

乌鲁木齐之行的计划推延到明年。工作就是斗争,有时要牺牲个人利益,但对别人的具体困难,又不能勉强。

1224

奇台又去了两天。

18

这次出差六天,到乌鲁木齐,时间抓得很紧,但没有非常理想地完成任务,经济上有的问题,时间拖得太久,不太好搞了,案如何定,下一步怎么走,要看上面的指示了。

3号决定我和尹若栋一起出去。下午有一辆送病号的拖车,仓促上车,就到了奇台。第二天乘班车到乌鲁木齐,先在十三户下车,住了一夜,次日到芳草湖,5日去昌吉,下午回到乌鲁木齐,跑了一个地方,晚上又跑一个地方。7日早上我买了班车票后,又跑了两个地方。8日到奇台,晚上坐拉煤车回场。

115

连里成立宣传队,要我参加。基本就是离开了专案组,对于我来说,外调工作从此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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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上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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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7/5 15:47:00 [只看该作者]

24岁就经历了与马有关的故事,“得以较广泛的接触了社会,接触了众多的人,经历了风雨,开阔了眼界。”先珏的这本日记很值得珍藏。


鲁西是我出生的地方,准葛尔是我奉献青春的地方,海河是我播撒夕阳
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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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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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7/21 0:14:00 [只看该作者]

   先珏的这本日记记录了在那个年代接触社会,经历风雨,开阔眼界、参与所谓的阶级斗争。这个经历我也经历过,不同的是,我参加的是四清专案组,也跑出去作过外调。只是那时骑自行车而没有骑马,我也就是在下连队巡回医疗时骑过马。我的日记和一切东西全留在了新疆!


1965年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共青团农场。2004年和当年战友们共同出版《天山脚下的北京知青》一书,为北京和新疆真实的历史补充了珍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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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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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7/21 22:16:00 [只看该作者]

        先珏的日记就是一篇很好的回忆录。


我们从天山走来,无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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