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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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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我的父亲王寿臣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2/9 21:28:00 [只看该作者]

    在河北省高阳县志里,记载着父亲的事迹。县志里写道:“……王寿臣熟悉新疆,关心新疆,热爱新疆,至今不肯离开新疆,决心继续为新疆的安全和发展献计出力,奉献自己的一生。”

    我父亲原名王群增,参军后改名王寿臣。他1923年6月15日出生在河北省高阳县八果庄村一个农民家庭里。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没有读过书,他们都是忠厚老实的庄稼人。他4岁时死去了父亲,7岁时死去了祖父。当家里这两代顶梁柱去世后,地里的活没人干了,加上安葬他们欠下了债,从此家境没落,于是家庭就由原来的中农变成了贫农。

    我父亲有兄弟姊妹五人,他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大姐和二姐均出嫁于乡里农户,三姐出嫁不久因病亡故。哥哥名王群贤,他在祖父去世时年方18岁,因家里缺劳力,19岁时就结了婚,一年后生了一个女儿。抗日初期,王群贤在本村担任武委会主任,平时就在家里种自己的几亩地,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我祖母是一个勤劳简朴省吃俭用会过日子的农村妇女,我祖父去世时她已经40多岁。家里没有主要男劳力后,里里外外都靠她一人撑着,地里的活都是她和大儿子共同承担。直到50多岁她还在参加收割、打场、抬水等重劳动,夜晚或农闲就纺棉以贴补家用。祖母性格倔强,她从未进过财主家的门坎,家里有天大的困难她也从不乞求他们。

    我父亲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祖母对他十分宠爱,家里有好吃的总是让我父亲先吃,家里人穿破衣服,可是偶尔给我父亲还能做一件新衣服。这在当时,我父亲在家里的待遇已是十分优厚了。

    1931年9月18日,在我父亲8岁时,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了我国东三省,这时全国笼罩在一片战争气氛中。高阳县在河北保定地区,离北京很近。“九·一八”事变以后,难民如潮,有许多流离失所的人路过八果庄村,他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特别是许多儿童,饿得面黄肌瘦,这使我父亲小小的心灵受到极大震撼。从这时起,他心里就深深打上了“日本鬼子可恨”的烙印。

1932年,虽然家里很穷,但我奶奶还是让我父亲上了学。到了学校以后,他经常能听到抗日救亡的歌声,前线抗日战士英勇杀敌的故事,还有日本人凶残对待中国人的各种暴行。他从9岁到14岁,每天都受到这种环境的熏陶。所以,他从小就憎恨日本鬼子,想着有一天一定要将他们赶出中国去。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向卢沟桥守军开枪射击,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接着我的老家变成了日本沦陷区,我爸爸再也没有学校可上了。当时他中学还差一学期毕业,这在全家算是惟一的“知识分子”了。他那种宁死不当亡国奴的思想,使他在家无法待下去。1938年2月,我爸爸还不满15岁就参加了八路军。

   “七·七事变”以后,日本帝国主义虽然占领了整个华北,但由于兵力不足,他们只占领了城市和主要交通线。而广大农村却来了八路军,我父亲在自己的家乡可以经常听到“工农兵学商,一起来救亡,拿起我们的铁锤刀枪,到前线去吧,走上民族解放的战场……”的歌声,到处都可以看到抗日救亡的宣传。我父亲在这种环境下激发了抗日救国的热情,毅然决然地走上了参军的道路。

    我父亲在1953年的自传中写道:

   “我们冀中平原在八路军的领导下,到处组织民兵和自卫队,我受了抗日救亡宣传的感召,认识到只有抗日才有出路,不抗日就要当亡国奴。为此,我不顾母亲的阻挡,毅然参加了村自卫队,于1938年2月到区青救会工作,5月转入县游击队,因年小体弱,又有一点文化,就留在中队当通讯员。不久,即当通讯班长。于1939年5月入党后,给大队长当警卫员。

   “我虽然不满16岁就入了党,但毕竟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自己要求学习的心很迫切,领导上也舍不得送我到战斗第一线去,于是在1939年下半年,就将我送到专区办的民族革命中学去学习。入学后,因日本鬼子的分割扫荡日益紧张,第二年4月学校就解散了。学员被分配到各县的新区去做开辟工作,任务是组织抗日的群众团体,发动农民进行减租减息。我被分配到定兴县任工作小组长,1941年又被调到县抗联任秘书,不久调到9分区地委任秘书。因冀中的对敌斗争日益残酷,机关实行精兵简政,我当了地委书记吴立人(兼九分区游击纵队政治委员)的排级特务员。”

    此后这四年里,我父亲所处的是残酷的游击战争环境,敌我斗争异常尖锐,敌大我小,敌强我弱,敌人居城镇我居乡村,敌居乡村我宿青纱帐,敌来我走,敌走我来的拉锯形势,到1942年五一大扫荡,日寇嚣张气焰已达到顶点。敌人以封锁港口多,占领公路多,修筑碉堡多,发展汉奸多,出动烧杀多来巩固他的统治。妄图用“三光政策”将我根据地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军队一网打尽,以便奴役中国人民。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下,使许多工作由公开转为秘密,由地面转到地道,由白天转到黑夜,就这样也还遭到敌人的袭击。有时我爸他们被包围了,他们就从地道转移到别的村庄。有时敌用铁壁合围,他们就用化整为零的办法对付。为了粉碎敌人的大扫荡,我爸爸经常随部队夜行百余里,很多人都掉队失散了,我爸却跟着队伍没有走散。因为他年龄小,大家都很关心他,有的帮他扛枪,有的看他走不动就来扶他,使他感到了革命大家庭的温暖,这更加鼓舞了他的革命斗志。

    有一次夜晚,在安平的公路上,我父亲随地委书记纵队政委吴立人等四人随主力部队行军,走到公路附近,被敌人夹击,四面受敌,他们四人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冲出了包围。黎明时进到离安国县城二里多的一个村子,进村后见到一个大院子,他们四人翻墙进入院内,因县城内就是敌人的据点,老乡不明他们的身份害怕得很,经他们解释后才留下他们吃了点饭。正要休息时,村内枪声响了,日本鬼子到村里来搜查,当时形势十分紧张,他们四人立即将随身携带的文件烧掉,四支手枪都顶上了子弹,藏在一个偏僻不引入注意的草棚里,准备与敌人拼一死战。地委书记吴立人对他们三人讲:

   “敌人要查不到这里是万幸,查到这里打死他几个后,能冲出就冲出,冲不出就壮烈牺牲,共产党员在这种情况下应镇静,不要怕,决不当俘虏。”

    他们四人镇静地紧握自己手中的枪,等待着敌人的进犯。他们听到敌人进院后咔咔的皮鞋声,翻箱倒柜声,追赶鸡群的叫声。敌人正在到处搜查的时候,忽听到外面一声号令,日本鬼子便慌忙跑去集合出发了。他们听到村里清静了,便派了一个老乡去探信,果真敌人离开了村子。他们四人便带上草帽,扛着锄头,化装成农民走出村庄,踏入青纱帐后才脱险。两天以后他们便找到了部队。

    1942年五一大扫荡以后,冀中抗日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为了保存干部,上级将许多干部送到冀西学习。我父亲随游击队政委吴立人赴晋冀边区,入抗大附中学习。进校不久即西征入陕,路经摩天岭,沿着几尺深的冰雪行军,许多人手脚冻僵,有些体弱的就冻死在山上了。我父亲经过两个多月的爬山涉水,于1943年5月终于到达延安。这时,抗大附中与抗大七分校合并,我父亲便成为抗大七分校的学员。

    此时正赶上国民党第三次反共高潮,国民党反动派调兵遣将,准备大举进攻陕甘宁边区,同时加紧了对解放区的封锁。这时毛主席提出了“节衣缩食,克服困难”的口号。在这种局势下,

    抗大学员奉命开到了一个荒芜人烟的大川,名叫豹子川。开始没有住房,只能露宿荒野,以后搭起了一些草棚。大家为了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便发起了开荒打窑洞,学校变成了一支生产大军。窑洞没有挖好之前,大家住在草棚里,天下雨衣服被淋得透湿,没有菜吃,就到地里挖野菜,长时间没有一滴油,小米饭也只能吃半饱,第二天还要担负繁重的劳动,天一亮就到山上去挖窑洞,或上山砍木料。由于缺乏营养,劳动过重,个个都面黄肌瘦,但大家还是积极地完成了任务。经过五个月的建设,半山上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窑洞,平地上盖起了宽敞美丽的课堂,地里的各种蔬菜长得很茂盛,猪也喂大了,地里的麦子成熟了,生产建设任务完成了,吃的住的都有了。正准备学习时,延安来命令,要从抗大七分校调一批干部去学会计,以便将来从事经济工作。当时组织上认为我爸爸忠实可靠,适合做经济工作。1943年11月我父亲被调到延安后勤会计训练班学习了5个月的会计。

    1944年4月,我父亲由会计训练班毕业后,被分配到教二旅供给部任会计科员。当时,正赶上部队大规模的生产运动,他除了完成会计业务外,还积极参加开荒、挖窑洞、收割背粮等任务,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鬼子投降。

    1946年,国民党背信弃义破坏了和平条款,发动内战,进攻延安。我父亲留在洛川领导工人赶制服装。延安失守后,部队主力已转移,工厂就地转移。我父亲连夜领导工人将工厂全部机器和物资运往深山隐藏起来,留下少数人看守,自己带着大多数工人去打游击。因工人没有战斗经验,和主力部队又联系不上,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跋涉才脱险,人员没有受到损失。当国民党军队撤出延安以后,他们回到原地搬运物资时,留守人员大都被敌人俘虏了,物资也损失了一大半。

    我虽然没有扛过枪,打过仗,但我从心底里很敬慕彭德怀元帅、王震将军、罗元发将军。我读过闵长庆的长篇小说《最后的战争》和他写的一篇专访《为了新中国,罗元发投身最后的战争》。啊!他可是西北战场的名将。金戈铁马,铸剑为犁,用燃烧的生命汁液书写着不朽的春秋。在父亲的存书中,我看到罗元发伯伯赠的两本书《战斗在大西北》和《罗元发回忆录》,在领略彭德怀、王震、罗元发将军戎马一生的辉煌时,我也了解到了父亲的战斗岁月。那时候,他只是罗元发伯伯麾下的一名干事,属于小字辈。我为父亲有这么一位好领导而自豪!

    1948年2月,我父亲调到罗元发伯伯部下的六军十六师机关任营级干事。那是在宜瓦战役前夕,部队整编,六纵改为六军,罗元发任军长。教导旅改为十六师,吴忠先任师长、关盛志任政委。

    宜瓦战役是我父亲解放战争参加的第一大战役。打完保卫延安的“三战三捷”,彭老总决定外线作战,他选择了宜川——瓦子街,制订了一个围城打援的战役决策,布下了天罗地网,要给胡宗南一点颜色看看。彭总命令我父亲所在的六军与三军负责围城,二军和四军负责打援。

    那是1948年2月27日,十六师在吴忠先师长率领下先占领了宜川城外的郭家湾线。下午5时,一个猛冲打下了牛家埒,罗元发军长下了一道奇怪的命令:不要太猛。

    原来,刘戡的国民党二十九军还没进人“口袋”哩!直到当天半夜,刘戡才乖乖地进入我军十面埋伏的瓦子街。

    当刘戡陷入灭顶之灾,拔枪自尽时,胡长官还发来电报“配合援军全歼共军,功在党国……”。总攻开始,父亲所在的十六师和友军把战旗插上了宜川城凤翅山。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宜瓦战役全歼国民党一个军、两个师、五个旅,击毙二十九军军长刘戡、师长严明以下3万余人。毛主席评论“宜川瓦子街大捷,在西北战场上这是第一个大胜利,刘戡戡乱未戡身先死,徐宝保宝鸡未保丧命。

    从此,西北战场从防御转入了进攻。一连串胜利之后,彭总迅速做出新的战略部署:围洛川,打宝鸡,端敌军后勤窝。这一次彭总犯了“先验论”错误,棋逢对手,对手裴昌会,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尽管他后来投奔我军,但当时他可摸透了彭老总的心计,来了个“你诱我入我不入,联络‘三马’断你后路。”这一战,我军失利了,这是西北战场常胜将军的惟一失利。

    罗元发奉命率六军在麟游一线挡阻甘宁马家军。彭总原以为胡宗南和“三马”各守地盘,利益矛盾,不会联手,但裴昌会给马步芳、马鸿逵、马鸿宾“三马”将军写了一封“唇亡齿寒”的信,把马家军打动了,三马联军出击,猛攻六军防线,裴昌会则突破了四军防线。

    彭总见六军处境异常危险,下令撤退,但罗元发军长看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情景,如果六军一撤,马家军就会直扑野战军司令部。罗元发平生第一次抗令,请求坚持护卫野战军司令部撤退。天兵败西府,赴义慨而慷。三天三夜,父亲和他的领导、战友们在一个东西用300米,南北200米的屯子镇,挡住了十倍于己的敌军。51团政委常祥考牺牲了,17团政治处主任赵明月牺牲了,副政委王堤负伤了,师政委关盛志打伤了左肘……。父亲也作好了以身殉职的准备。

    这时,接到了夜里突围的命令。晚10时许,部队按计划行功。大家依次用绳索吊到沟底,然后悄悄突围。我父亲和机关干部吕宝基、警卫员一起扶着受伤的关政委往下滑。只听得“咕咚”一声落到沟底,他们却找不到政委了,在漆黑里四处的摸索中,发现一口枯井:“二号,您在哪?”

    “我在井里。”父亲连忙解下绑带,三个人一起终于把关政委拉了上来。就着黑暗,他们搀扶着关政委,终于走出了敌人包围圈,天亮时,来到了一个小村子。罗元发军长正在向彭总汇报。20多天没见面,仿佛来世再相逢,“都出来了吗?”彭总打破沉默。

   “凡是能走的都出来了,只是重伤员,”罗元发哭了,“我对不起他们。”

   “西府之失,责任在我。”彭总沉痛地说,“打了胜仗不骄傲,只能得60分;打了败仗不气馁,才能得100分。”

    这是我父亲第一次听彭总作自我批评。我小时上学考试有时成绩好,有时成绩不理想。父亲总是说:“成绩考好了不骄傲只能得60分;成绩没考好不气馁,才能得100分。”我猜想,这就是他向彭总学来的。

    西府战役之后,1948年冬,部队经过三评整党,人民解放军西北野战军又一路凯歌,解放西安,决战兰州,进军新疆,向西北进军。我父亲随军转战大西北,进军新疆。当部队进到酒泉以后,十六师大批干部向起义部队抽调,从1949年9月起,我父亲便担任了十六师直属部队的总支书记,以后就随部队进入了新疆。

    我没见过彭总,但我有幸见到了罗元发伯伯。那是2006年4月21日,我来到了北京阜成门西钓鱼台一幢将军楼见到我父亲的这位老领导。

    罗元发伯伯虽然97岁高龄了,但身心健康,耳不聋,眼不花。他那可敬的白发、威严的剑眉、慈祥的面容、爽朗的笑语依然放射出一位南征北战老将军的风采。闵长庆说他有一首写给罗伯伯的诗:“功勋卓著不居功,名满天下非浮名,一身清正为人表,寿元无量夕阳红。”

    从罗元发伯伯的笑谈中,我印证了他就是那种胸怀广阔,功归于人,善者称人,过者称己的高风亮节的贤者。最让我难忘的是他还有一个“好领导”,就是王阿姨。罗伯伯离休时,身体不大好,那是因为工作太忙,又饱经了战争年代风餐露宿的磨砺。离休后,一切听王阿姨安排,身体一天更比一天好,简直成了奇迹。看到他们的幸福晚年,想到我父亲,如果他有我妈“领导”,并且他也让她“领导”,也不会走得这么早啊!

    罗元发伯伯讲了许多往事,他对父亲很器重,说起1985年回到新疆的事,老满城、和平渠、五家渠、猛进水库、梧桐窝子……他如数家珍。

    我和罗元发伯伯合影时,我向罗老许诺,要为他筹办百岁大寿。他笑了,笑得很开心:

    “好,我请你们吃生日蛋糕!”

    离别时,他一直把我们送到大门口。



1965年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共青团农场。2004年和当年战友们共同出版《天山脚下的北京知青》一书,为北京和新疆真实的历史补充了珍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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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12/12 13:19:00 [只看该作者]

王寿臣光辉的一生,功勋卓著,事迹感人啊!



我们从天山走来,无愧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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