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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沽上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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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与狼共舞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2/5 21:53:00 [只看该作者]

 

与狼共舞

 

 

 

1964年深秋,我们天津支边青年在农场公路两旁植树。这是条简易公路,光秃秃的。公路两边坑坑洼洼、高低不平,显得很荒凉。

开始干活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拿铁锨,不会用,再加之用力太猛,一天下来,两手磨起了很多水泡。我们班里除我一个男生外,其余都是女同学。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怕吓着她们,只能咬牙撑着。第二天再干时,有些水泡磨破了,很疼,是钻心的疼。铁锨都快握不住了,我还在咬牙坚持,不想落在女生的后面,怕被她们讥笑,还在充硬汉子。晚上,手肿了,肿得发亮,像馍,哪也不能碰,一碰就疼得钻心。红肿的手伴着心脏的跳动仿佛也在怦怦地跳。疼痛使我睡不着觉。想家、想爸爸,更想妈妈。就这样将手一直举着,熬过这一夜。

第二天抽空去趟医务室,经大夫检查发现已感染化脓,需开刀做引流手术。大夫一面麻利地做着手术前的准备,一面责备我为啥不早来。手术中他一直与我唠家常,并嘱咐我:父母不在跟前,以后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这句话对当时只有17岁的我来说印象很深,至今未能忘记。我很感激他。

手术后由于流出很多脓水,所以顿感轻松了许多。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这一夜睡得很沉、很香。可能是因为年轻,没两天手就消肿了,我又拿起了铁锨。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手上都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老茧。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伙儿越干越熟练,越干越起劲儿,工程进度很快,并已初具规模。这时天气也越来越冷了,有些地方已上冻,要穿棉袄了。

记得有一天早晨,天刚亮,大伙儿出早工。天很冷,刮着小风还飘着零星雪花,大家冻得直打哆嗦,可是一到工地,大家似乎忘记了冷,抄起铁锨就又你追我赶地干起来了。一会儿,棉袄就穿不住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已是满头大汗,饥肠辘辘。食堂的大师傅送饭来了,送的是冷面馍馍(苞谷面与白面),我顾不了许多,也不管是冷是热,拿起一个就咬了一大口,感觉很香,还有点甜。当我正准备吃第二口时,突然发现在我咬过的地方有一丝红颜色,我没有多想,伸手就把它掰去,紧跟着又吃了一大口。这时我发现,在我咬过的地方还有红色,是殷红的。啊,是血!我看看自己的手,没有流血的地方,我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嘴,这才发现是嘴唇破了。再不敢大口吃了,只能张大了嘴用牙齿一点儿点儿地往下咬,不再让馍碰到嘴唇。我盯着手里的馍,心里还在琢磨:吃饭前嘴还是好好的,干活时也没有不小心碰到嘴,为什么破了呢?手里攥着吃剩的馍,脑子里还在瞎想。这时才感到,手心儿很凉,在冬日的照射下,馍上面有许多小亮点,我突然醒悟:因为天气冷,馍已经冻了,那亮点是冰渣,我吃的馍是“冰馍”,略带湿润的唇让“冰馍”粘住,生生给撕下一层皮,因饥饿和寒冷,自己竟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与狼共舞

 

1965年,记得也是深秋,轧冬麦的季节。那天晚上,我上夜班,作业项目是驾驶“东方红-54”机车用“平土框”平整条田中的田埂。半夜时分,我突然感觉到机车格外地沉重,油门突突地轰着,机车却不动,眼看快熄火了。我赶紧跳下去,发现土堆得很高,几乎把半个“平土框”都埋住了。我用脚踹了踹,很重,踹不动。正准备上去倒车,突然感觉在“平土框”的后面,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看着我。我回过头仔细辨认:在拖拉机后灯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好像蹲着条狗。细看又不太像狗,两只眼睛像两个小绿灯。妈妈呀,是狼!我当时都不知怎么上的车(不是爬上去就是蹿上去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定定心。这时才发现两只死死倚着车门的脚还在瑟瑟发抖。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回过头去,看不太清楚,我加大了油门,灯光渐渐地亮了起来———是狼,千真万确是狼,我猛轰了几下油门,试图用巨大的轰鸣声把它赶走,可它对我所做的一切好像无动于衷,依然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像是耐心地在等待着什么,急得我大吼:“傻狼,脑子有毛病!”

我被困在车里,往前开,拉不动;往后倒,有“平土框”,关键是我不敢下车了,但总不能就这样耗到天亮吧。我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前进———后退,前进———后退,慢慢地调整着。几经挣扎,在近乎绝望,无计可施时,突然听到后面“”的一声,可能是用力过猛的原因,拉筋断了一根,剩下的一根还与拖拉机连接着,与此同时,“奇迹”也发生了,“平土框”顿时改变了角度,随之大堆的湿土也一下子泻了下去,“平土框”终于拉出来了。机车顿显轻松了。

活是干不了了。我开着拖拉机,拖着一条腿的“平土框”,紧跑慢跑地往沙梁方向奔……总算到地方了,我没敢熄火,观察了老半天,当确认狼没有跟来时,才迅速把门打开,疯了似的往沙梁上跑,撞开窝棚的门,把正在撅着屁股烧水的跟车老汉吓得蹦了起来。总算看见人了,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这时才感到嗓子里渴得要冒烟了,我顾不上老汉的呵斥,一边喝着水,一边掩饰着说:天太黑,刚才进门时不小心绊了一下。

我不敢一个人下去,就假说一个人弄不了,缠着老汉给我帮忙,其实就为了让他给我壮胆。一袋烟的工夫就把“平土框”修好了。

因为前半夜耽误了一些活,后半夜我紧张地工作着,不知啥时候,无意间又发现那只狼,它还在跟着我,而且是你快它快,你慢它慢,你停它也停。它似乎不注意我的存在,只是专心地盯着我平过的田埂,并不时地捕捉着什么。我明白了,它在逮田野里的老鼠。原来浇地时,老鼠都被水赶到没被水浸没过的田埂里了。田埂被平土框一拉,里面的老鼠不是蒙头转向,就是已被压得半死,这时,狼便很轻易就可以美餐美餐,“狼亦黠矣”。

天渐渐地亮了,我回过头去,发现不知何时,狼已悄然离去,可能它吃饱了,或许是因为天亮的缘故。第二天夜里,它好像是如约而至,这时我心里早已平静许多,它逮它的老鼠,我干我的工作。驾驶室里的烟味太大了,我就把门打开,困了就大声唱歌,累了就停下车,卷支莫合烟,站在链轨板上过过风,它也在后面耐心地等待着。这一夜,我们就这样和平共处,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作者 郭万友)

 



鲁西是我出生的地方,准葛尔是我奉献青春的地方,海河是我播撒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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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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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0/2/5 23:11:00 [只看该作者]

 

    1966年4月,我们迎来了进疆后的第一个春天。

    既然‘春风不渡玉门关’,那么已出‘口外’的新疆何以有春天?这只有到过新疆的人才能体会到。其实新疆不但有春天,而且有着非常美丽诱人的春天。

    新疆每年冰雪封冻大约5~6个月。等到每年3月末、4月初冰雪消融,几天时间,你就可以发现浩瀚的戈壁滩到处生长出各种小草、小花,还有羊群爱吃的蒿子嫩芽。其实在雪化之前,它已经在雪下面就发芽了。还有骆驼刺、苦菜,以及许许多多说不上名字的植物。它们争先恐后地窜出了地面,趁着刚刚渗入下的一点雪水,迅速地完成生长、开花、结果。在转眼即逝的春天,一部分植物也会悄悄地离去。它们承受不了五月即开始的干旱、炎热的夏季。

    随着大地解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各农场开始了紧张的春耕工作。

    我被分配到张汉杰任组长的东方红拖拉机上。机组六个人,两班倒,每班三人12小时。一人驾驶拖拉机,一人负责打“洋犁”。

    所谓“洋犁”,是因为当时一部分拖拉机及机具是由原苏联生产的,兵团战士称之为“洋犁”,按咱们的称法应当是犁桦。

    打“洋犁”就是坐在拖拉机牵引的犁上,负责犁的升降,根据不同的土质及种植作物的要求,调整好犁地的深浅。

    沉寂了一冬的戈壁滩,在拖拉机的轰呜中苏醒。在阳光明媚的春天,能歌善舞的百灵鸟在天空中唱着最美妙的歌曲,它们时而上下飞舞,时而挥动着双翅停留在空中。婉转入云的歌声令人陶醉。数不清的黄雀争先恐后地追逐在拖拉机后面,抢食新翻开的土壤中各种昆虫。它们争吵着、跳跃着,有时落在离人一、二米的距离,瞪着两只珠子似的眼睛毫不惧人,向你歌唱,向你向好。

    拖拉机机组10天一倒班,夜班由晚7时至早7时。漫漫的长夜是难熬的,机组3人轮换着休息。天冷时坐在驾驶室内副座上,随着拖拉机颠簸。天气暖和些时,可以到犁过的土地上躺一会儿。

    有一天,吃过夜班饭,大约凌晨一、二点钟,轮到我休息,就裹着皮大衣躺在翻过的松软的土地上,闻着潮湿土地的芳香,因为疲劳和困倦,感觉软软的土地比现在西梦丝床还要舒服,我很快就睡着了。

    农田条块较大,地长大都在1000米以上。拖拉机犁一圈大约1小时。不知不觉中,我醒过来,听拖拉机轰呜声很远,该换班休息了,我慢慢坐起来,想看看拖拉机在什么位置。

    突然,我发现在左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两道深绿色的光。哎呀!是狼!我从迷糊中一下清醒过来,头发全部都竖起来了。春天的狼是可怕的!借着淡淡的星光,隐约可以看见一只雄壮的狼,后腿弯曲坐在地上,前腿高高支着,它没有张嘴,只是瞪着两只寒光闪闪的眼睛注视着我。它是不是饿极了,要跟我玩命?怎么办?怎么办?

    我叮咛自己要镇静,一边用两只手抓起松软的土攥成土蛋。周围没有任何可用的武器,只有这潮湿的松软的土壤。很快我就做好了十几个土蛋蛋,心里想:你要敢过来,我就用土蛋蛋自卫。这只狼似乎也在犹豫,它静静地坐着、注视着我。就这样,相持了大约有20分钟。拖拉机离我越来越近了,并且开始闪耀灯光向我示意该换班了。我已经清楚的看到这是一只灰色的公狼,个子很大。这时候,狼慢慢站起来,又注视了我一会儿,掉转头,向戈壁滩方向走去。我紧绷的心也随之开始放松,坐到拖拉机上,我发现两只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两个土蛋蛋。

    我跟两个伙伴讲述了刚刚发生的事,他们说要没有拖拉机,麻烦就大了。我心里一阵阵后怕。

    天亮后,我们巡视了我夜里睡觉的地方,发现距我躺的地方大约3米有一圈密密的狼脚印。看来在我醒来之前,它已经围绕我观察了好一段时间。也可能不大饿,也可能害怕我会向它进攻,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它并没有向我发起进攻,只是默默地看着我酣睡。

    下班后,回到连队,听老职工讲,新疆的狼不吃人,它们有羊群,有数不清的兔子、田鼠。通常不同人较劲。我的心情一下子又好起来,心里想,这只狼也许是来和我交朋友的,只可惜相处时间太短了。                     (王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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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共青团农场。2004年和当年战友们共同出版《天山脚下的北京知青》一书,为北京和新疆真实的历史补充了珍贵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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