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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大国应为渔民谋 中国渔民:外交刀尖上的蓝色国土耕作者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西部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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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应为渔民谋 中国渔民:外交刀尖上的蓝色国土耕作者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6/13 8:03:00 [只看该作者]

大国应为渔民谋 中国渔民:外交刀尖上的蓝色国土耕作者

 

[导读]黄岩岛(专题)事件后,媒体涌入这个离南沙最近的渔港,中国渔民已然站在了“外交刀尖”上。记者分赴海南、浙江、广州3地采访近年来热点海洋事件中的中国水手,关注“蓝色国土上的耕作者”。

  2012年的这个春天,中国渔民麻烦不断。

  3月30日,两艘中国渔船遭遇帕劳警方的执法,造成1名中国渔民被射杀,25名船员被抓扣,我估计很多国人看到这则新闻的第一个问题都是:“这个人口仅有2.1万的岛国在哪?”

  4月8日,12艘中国渔船在黄岩岛(
专题)泻湖内避风时遭到菲律宾海军舰艇的骚扰,后引发中菲之间激烈的外交争端;4月19日,涉嫌刺死韩国海警的中国渔船船长程大伟被韩国地方法院判处30年监禁。

  ……

  一时间民情沸腾,有媒体写道,“对于中国渔民来说,现在正是一个最困难的时刻。”

  从5月8日到5月10日,我们连续在《人民日报》上读到3篇评论,这些评论的标题从第一篇的《学会自我约束》最终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中国渔民已然站在了“外交刀尖”上。

  中国科学院南洋海洋科学研究所海洋地质研究员赵焕庭认为,民情沸腾的背后,是长期以来,中国渔民遭遇的困境和大国实力不匹配带来的国民心理落差。

  领海纠纷问题如何解决?大国渔民如何保护?这成为2012年,摆在中国面前一道无法回避的大国考题。

  6月7日,新华社刊发题为《黄岩岛(
专题)事件考验中国大智慧》社评。社评中说,这次事件,国家一方面通过行政执法维护主权,另一方面始终致力于通过外交途径来实现问题的“软着陆”,这也让一些说怪话的西方国家再无怪话。

  赵焕庭解读,这篇社评实际点明了未来中国解决领海纠纷的重要手段。他说,在今后一段很长时间内,行政执法(海监船)、民间力量(渔船)、外交途径要“三管齐下”。

  南海问题专家厦门大学李金明教授则说,为保护渔民的安全,国家渔政船、海监船等执法力量必须长期地在争议海域附近巡逻,以便冲突发生时可以及时赶到现场。

  我们都认可这样一个观点,大国应为渔民谋。

  本期新深度周刊推出《大国渔民》策划,关注这群“蓝色国土上的耕作者”。本刊记者分赴海南、浙江、广州3地采访近年来热点海洋事件中充当主角的中国水手,他们的过去和现在所经历的悲欢都是这个国家走向深海这一漫长进程中的复杂另一面。

  潭门的世界

  5月中旬,刚被菲律宾释放回国的水手郑标站在他此前千百次出海的潭门渔港,在一年前,他被菲律宾以“越界捕捞”罪判刑入监。

  如之前的千百次一样,这个水手站在港口打量海面,这次,他发现整个渔港对比一年前冷清了许多,多数的船只已经起锚离港。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离潭门镇最近的黄岩岛海域,中菲两国的对峙已经到了《人民日报》评论的那样“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地步。

  郑标说,如果他知道,就算一个人开着小艇,他都要到“黄岩岛”去报一年前的“一箭之仇”。他说这句话的神态,让我想起了那个中世纪挑战风车的英雄。

  5月26日,潭门港口上,第一批自愿赶往黄岩岛支援的6艘渔船离港出发,3天后,又有潭门10艘渔船跟进,政府给每艘到黄岩岛的渔船补贴10吨柴油。

  “保卫出于渔民的自愿,不要钱也要去。”当地一渔民作家郑庆杨说,在潭门,渔民将世代耕耘的黄岩岛视为“祖宗地”,如同山民保卫山林一样,渔民保卫“祖宗地”是保卫传统,更是保卫渔民的荣誉。

  当地一知情人说,这批前往黄岩岛的16艘潭门渔船之前用绳索互相捆绑形成船阵,封锁泻湖入口,也正是这一举动吓得一艘仍停留在湖内的菲律宾公务船紧急从泻湖入口撤离。

  6月6日,黄岩岛事件发酵的57天后。

  那一天,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发布消息,菲律宾已经于6月3日撤走最后一艘公务船,目前中国渔船在黄岩岛泻湖内正常生产活动未受干扰,中国公务船继续在黄岩岛海域为中国渔船、渔民提供管理和服务。

  6月9日,一位仍在黄岩岛海域潭门渔船船长通过海事卫星对我说,他和其它船只已用绳索互相捆绑,停泊在黄岩岛泻湖入口,防止菲方船只再度进入。

  也就在当天,这些仍在黄岩岛作业的渔民妻子们从电视上看到一则消息,从6月9日起,海南省海洋预报台正式增加了西沙永兴岛、中沙黄岩岛和南沙永暑礁3个岛礁的海洋环境预报。

  那天,对于这些等男人平安回家的女人来说,这算一则不错的消息。

  村子里遍布的衣冠冢

  “潭门是世界的一个特殊部落。潭门渔民是世界历史上唯一连续开发西南沙的特有群体。”今年54岁的当地作家郑庆杨这样写道。

  黄岩岛事件后,媒体开始涌入潭门,打量这个离黄岩岛最近的渔港。

  你在网络上很难找到有关潭门细节的记录,只有从渔民出身的郑庆杨书中,才能窥见有关潭门一些外人不易觉察到的秘密。

  “我年轻时接触过的渔民,现在几乎都死光了。”一直卧病在床的郑庆杨接受我的采访时说。

  这个从小就是渔民孩子,后来立志要书写祖先历史的作家提醒我去查询他关于潭门的著作。

  不同于网络上有关潭门的概念介绍,在郑庆杨的描述中,潭门的每个故事都具体、可感。

  “村里几乎没有男人,都是女人和孩子。而且,每个女子都对气象有着极其老到的观察能力……

  渔港的老船员喜欢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坐在海边,蹲在船头,一边遥望着大海,一边一次又一次地讲述,自己曾经被抓到了哪些国家,蹲了几年的外国监狱。

  他们轻松调侃的口吻,让我在儿时一直把这些事情当做笑话听,甚至觉得被抓到外国监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只有当休渔期到来时,男人们开始陆续从海上归来,村子里才开始热闹起来。但是这种热闹中,总会掺杂一些不安的因素。有时候一些男人本该归来,但是家人等了他们几个月,却始终等不到归人。”

  郑庆杨说,那些无法归来的人大多被外国劫持,生死未卜。

  劫持他们的国家可能是越南,可能是菲律宾、马来西亚,也可能是某个连名字都很陌生的小国。而家属们只有继续等下去,也许几个月后,会有侥幸逃生回来的渔民,乘着破烂的小船,给他们带回亲人的消息。

  “有一些时候,有的渔民家属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在家后的空地上为一年没归来的人设立了衣冠冢。有一段时间,村子里遍地都是衣冠冢,‘死要见尸’甚至成为很多潭门女人的梦想。

  有时候,一些妻子和母亲不甘心,就扎了一个草人,拿到海里去涮一圈,沾沾海水的味道,再将草人当做活人的尸身一样埋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出海的人却奇迹般回来,就像从地狱里突然出现一样。

  那些劫后余生的男子们,则无一例外,都选择了过一段时间继续出海。几乎不存在被抓了之后就不出海的男人,就算是船被扣了,也要想办法买船再出海,这是一个负责的男人给家庭的交代。”

  一组官方的数据辅证了郑庆杨的说法。

  据农业部南海区渔政局不完全统计,1989年至2010年,周边国家在南沙海域袭击、抢劫、抓扣、枪杀中国渔船渔民事件达380多宗,涉及渔船750多艘、渔民11300人。其中,25名渔民被打死或失踪,24名渔民被打伤,800多名渔民被抓扣判刑。

  郑庆杨说,这些事件中,其中大多数的主角都是潭门渔民,毫不夸张地说,近几十年,每个潭门的渔民家庭,都有男性家属因为被外国劫持而葬身海外,而且每个家庭都不止一两个,甚至有不少家庭已经因此绝户。

  “更路簿”里的商业秘密

  见到苏承芬船长是我在潭门的一天午后,此前,很多媒体报道过这个78岁的老船长,因为他拥有潭门最老的“更路簿”。

  “更路簿”是海南潭门渔民特有的物件。

  潭门老船长的“更路簿”一般秘不示外,以手抄本的形式传于后人,因为薄薄的簿子密密麻麻记载着行船线路、海流流向、暗礁方位与航向针位。

  对于国家,这些老船长手上保存的这种更路簿是主权的象征,证明了自古以来,潭门渔民就在南沙打渔;而对于渔民来说,“更路簿”的意义在于,一部指引他们在大洋中猎杀鱼群的线路图。

  尽管现代科技已经十分发达,一些中年船长已不愿再相信这些容易因洋流变化而迷航的土办法,但在老船长的眼里,这不仅是黄岩岛自古以来就是潭门人“祖宗地”的最好证据,更是他们曾经“死也不能说”的商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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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马克·科兰斯基所著的《鳕鱼》一书写道:

  “哥伦布死后,有人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巴斯克渔民给他的信件。

  在信中,巴斯克人痛斥哥伦布是无耻小人,贪天功为己有。因为,早在哥伦布抵达新大陆之前一百年,甚至更早,居住于法国、西班牙海岸的巴斯克人就已经由北大西洋海岸沿着俄罗斯陆地的边缘穿越北冰洋,抵达白令海峡,登陆后来所谓的新大陆。

  可他们为什么对此沉默了一百年?就因为鳕鱼。他们追捕鳕鱼,一直追到新大陆。他们发现了鳕鱼的这条秘密航线,当然不会轻易声张。全欧洲都喜欢鳕鱼,保密这条航线,就是保护自己的商业利益。

  哥伦布登上新大陆并凯旋而归。巴斯克人为此震惊,慌张。他们能做出的第一判断,就是哥伦布迟早会发现他们的秘密。所以,他们写了这封信。目的只有一个,威胁哥伦布不得暴露鳕鱼航线,否则他们将戳穿哥伦布的骗子嘴脸。

  伟大的哥伦布应该是接受了巴斯克人的条件,因为他至死未曾提及此事。”

  把桂冠赠给哥伦布,把鳕鱼留给巴斯克人。这薄薄的“更路簿”也记录了无数辈潭门老船长的秘密。

  如今,追捧这种“更路簿”的多数是80、90的年轻水手们,新一代的潭门水手觉得这是一种魔力,这相对于高科技相比,这种传统在年轻人看来很酷。

  80后的水手阿何对我这个外人谈到自家的“更路簿”时一脸自豪,“我爷爷看星星、看洋流就能知道位置和鱼群,根本不需要导航。”

  失船的船长

  在潭门,6月份是一个休渔的季节,除了远洋到南沙的船只外,多数渔船开始入港躲避即将到来的台风,傍晚的天空蓝到鸦雀无声。

  61岁的潭门船长何金敏呆在家里,3月份他刚刚被西太平洋岛国帕劳监禁,罪名,越境捕捞,十几天后,经家人保释他才得以回家。

  这是他的第3次监禁。

  第1次是在印度尼西亚,他被监禁了9个月;第2次是在菲律宾的马拉望监狱他被关了1年半,唯一一艘他通过高利贷买来的大船在那次被捕后没收。

  就算是在这个随处可以听说渔民被扣留的小镇,他也算是扣留次数较多的船长。

  至今,他仍记得被抓当晚的枪声,以前被抓也遇到过打枪,但似乎没有弹头,这次他感受到了实弹带来恐惧感。

  当晚,一艘帕劳的巡逻艇远远将灯光打在他们的船上,紧接着,子弹顺着灯光射来,伏在甲板上躲藏的他,明显感觉到子弹呼啸地打在他身边的木板上,因为子弹溅起木屑,打得他脸上生疼,就算疼,也不敢动。

  镇上的另一个船主对我说,他是工资很高的船长,因为他只开到这些有争议海域去捕捞,所以被抓住的次数也多。

  他的一个亲戚则说,他的船是借高利贷买来的,西沙、南沙的鱼越来越难抓了,才逼得很多船长像他这样冒险到这些地方捕鱼。

  实际上,南海的局面事实上已经改变。

  潭门渔业协会的一幅地图显示,目前南沙群岛中,越南占据22个,菲律宾占据9个,马来西亚占据5个,中国驻扎的有8个。

  到这些地方去捕鱼,危险自然可想而知。

  最近几天,何金敏说,他要休息一下。

  “这些年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茫茫海洋上的难民

  不想被抓,只有逃跑,一些外国士兵扣留了母船,(潭门人将搭载小艇的渔船称作母船,通常一艘渔船要搭载七八艘小艇)母船上搭载的小艇还在母船外进行捕捞,一般小艇上的船员都会选择逃跑,但这个时候如果小艇没油或者食物、水耗尽,小艇上的人们只能听任命运,随波逐流,有的漂流到海外成为难民,有的则葬身大海。

  何子瑞就有过这样一段离奇的逃生经历。他的叔叔兼船长何金敏开着母船在菲律宾海域被扣留,母船十几米外的3条小艇急忙逃跑,22岁的何子瑞就是小艇上的船员。

  何子瑞回忆,那5天的漂流经历对我说,宁可被抓,也再也不愿过那样的日子。

  他回忆,一开始,这3艘失去母船的小艇船员将所有的柴油聚集到一艘小艇上,然后关闭发动机,因为他们知道,仅有的柴油只够他们遇到周边的船只或者有人小岛,这时候,他们的位置是在马来西亚洋面附近,他记得船长何金敏对他说过,这附近洋面上有很多无人居住的小岛,但这些小岛对他们没有意义。

  随着洋流,这些年轻的水手不知道自己将漂向何处,何子瑞回忆,船上13个人没有人说话,偶尔一个人夜里会低头咒骂道,“倒霉!”

  可以闭眼想象一下,夏夜茫茫,13个人在马来洋面上的无人岛的边缘随波逐流,孤岛投射到洋面上的巨大暗影似乎要将这支失去母船的小艇彻底吞没。

  5天5夜后,何子瑞终于在凌晨看到了港口零星的灯光,直到他们被红十字会营救上岸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竟然漂到了马来西亚的一个小镇上,所幸的是,最终,他们以难民身份被遣返回潭门,而母船上的人分别被菲律宾判刑一年半。

  不是所有人都像何子瑞这样幸运地生存下来,我在潭门镇听到的故事有的是母船被抓,小艇漂流大海等待过往渔船施救;有的则是小艇被抓,母船回到港口,那这艘母船的船主肯定要受到小艇家人的责难。

  容易致命的“下氧”

  来到小镇的第3天,我听说一个船长的水手死于“下氧”,我在潭门的日子,至少听说今年这个小镇上死了三个“下氧”的水手。

  “下氧”即潜水捕鱼,潭门最普遍的一种捕捞方式,和其它地方的渔民不同,在南沙由于多数都是岛礁,渔民都是岛礁作业,即不通过深海捕捞方式,水手们身着潜水服下到10~30米的绞盘上用网进行捕鱼。

  年轻的船长王德良跟我描述了潭门人“下氧”。

  “潭门人一般开着小艇离开母船去捕鱼,从晚上七八点开始,“下氧人”穿着潜水服下到海面之下,这个时候的大海里的鱼都睡着了,你用电筒照住它们的眼睛,这些睡着的鱼就停在那里等你捕捞,在十几米深的海底礁盘下,你会看见,石鱼会跟着珊瑚的颜色改变,苏眉是最漂亮的一种鱼,全身翡翠绿、白相间,体积越大的苏眉翡翠绿的颜色越多。整个晚上,小艇上的下氧人会一直在船上工作,有时候累了,“下氧”人就睡在小艇上,小艇上挂着一盏电灯静静地停泊在母船的可视范围之内……”

  王德良喜欢把海上“下氧”的工作比作陆地的挖矿,把“五颜六色”的鱼比作陆地的宝石。

  宝石虽美,但也会要了“下氧”人的命,和陆地挖矿一样,“下氧”危险系数极高。

  王德良说,他知道的一个“下氧”的潜水员因为追逐一只鱼,一直追到海底30米处,结果上浮中遇难,“刚上来只是全身疼痛,上来几个小时后,就脑出血死掉了。最后,他的尸体被冷藏在渔船的冻库中才随船返回。”

  在潭门镇论及死于海难者,常常可以听到“捕鱼是他一生所爱”、“他死于热爱的工作”等等,通常说这些话是用来安慰生者的。

  潭门的女人

  水手卢永,是潭门镇今年第一个被外国士兵射杀的水手。

  32岁的妻子邢惠琼给我拿出了家中唯一一张照片,是她和卢永的结婚照。其余的照片,这个女人都说都拿去加洗了。“女儿还小,以后还要看爸爸的照片。”

  据此前新京报报道,3月30日清晨,在太平洋岛屿附近的一次激烈冲突中,西太平洋岛国帕劳警方开枪打死了1名中国渔民,另有25名中国人被捕。

  这名渔民就是卢永,死因:枪伤造成的失血过多。

  丈夫最后一次出海的日子是今年3月15日,妻子邢惠琼说,每次丈夫出海的日子自己都记得很清楚。

  每次出海,这个女人都要亲自送丈夫去码头,送到码头,邢惠琼没上船,远远地看了他拿了下氧的潜水服就独自离开了港口,潭门和多数渔港一样奉行女人不能上船的规矩。

  此前,邢惠琼有一个10岁的男孩,3年前,她又生了一个女儿,卢永为了贴补家用才开始从事“下氧”工作,据邢惠琼说,一个月情况好的时候能赚到一万多。

  邢惠琼知道丈夫出事是在4月5日,也是在网上看到的消息,被抓的船员都写了名字,唯独他没有名字。

  这也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听说,西太平洋有个叫“帕劳”的国家,直到现在,她也弄不清楚,这个人口比潭门镇还少的岛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丈夫。

  通过此前媒体对帕劳的报道,我能够感受到卢永和其余船员那天晚上遇到的危险。

  此前凤凰卫视采访“帕劳”回国的渔民,渔民说“我看到卢永,就是有听到卢永叫一声,像是打到腿上了,然后我跟我们小艇上另一名船员,就说想帮卢永止血,想扶他到前面去让他舒服一点,但是他们却用枪指着我们头部,不让我们帮他止血。总共大概有二三下枪这样吧,他们把卢永拖到一个小岛上,好像也没有什么急救措施,也没有采取。”

  “卢永当时就在我旁边,当时他还醒着,他手很红,一个抬手一个抬脚,这样拖,拖到小岛之中,到了小岛就扔下了,也不管了。”

  见到邢惠琼的时候,她一个人带着女儿坐在院落的门口,原来要扩建的二层房间也停工了,丧事是在院子里办的,按照当地的习俗,外面的逝者,灵堂只能设在外面。

  文化不高的邢惠琼一直在网上查相关资料,她现在能够对我说,就算丈夫越界捕捞,他们也应该先鸣枪,而不是直接射杀了她的丈夫,还有射杀她丈夫的警察的调查结果,为什么现在还不让她知道。

  在3月份的时候,总是一群记者围在邢惠琼家中采访,也有官员对她保证要对方给一个说法,但直到现在她也没等来任何消息。

  她对我说:“潭门渔民遇难就像马蜂窝被捅开了一样,一开始很多蜂飞出来,但海风一吹,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在潭门,你只要逗留足够长的时间,一定会有一个三轮车司机上前来主动攀谈。小镇有100多辆三轮车,几乎全是女司机,她们的丈夫都出海了。

  女三轮司机阿何说,只要天气一变化,自己就开始不放心,找份工作除了补贴家用,也是为了忙起来让自己不去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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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发保卫的祖宗地

  随着黄岩岛事件慢慢平息下来,此前多数在黄岩岛作业的渔船都开始返回港口,离开潭门的最后一天,我遇到琼海09029号的船主卢全炳,他对我说,6月1日他才从黄岩岛撤回。

  之前在南沙捕鱼的他得知黄岩岛潭门渔船出事,急忙从南沙2百多海里的地方赶往支援,一同前往支援的还有他的表弟李琼日的琼09080号。

  “我们不是政府派的,我们就是自愿的,政府没补贴给我们一分钱,我们也要去。”卢琼炳说,“那是潭门人的祖宗地,当然要保护好。”

  不仅潭门人自证他们世代在黄岩岛上打鱼,就连国外的探险家也有对中国渔民在南沙作业进行记录。

  日本小仓卯之助的《暴风之岛》记载1918年他组织的探险队到达北子岛时发现三位海口文昌县人。

  英国海军所编的《中国海指南》有这样的描绘:安波岛上发现陋屋之遗迹,海南渔民,以捕取海参、贝壳为活,各岛都有其足迹……

  潭门人已将黄岩岛视为祖宗地,保卫黄岩岛不仅是荣耀也是捍卫他们的传统。

  5月10日凌晨时分,卢琼炳将船开到了黄岩岛,站在船长驾驶台上,他远远地看见了黄岩岛泻湖内一艘菲律宾公务船,因为得知我国海监船就在附近,他对舵手说,直接开进黄岩岛。

  这是卢琼炳行船30多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靠近菲律宾公务船,“已经看得见对方船台上的人了。”此前,他遇到菲律宾公务船要么跑,要么送上油料和香烟贡品,以免麻烦。

  那些天,他和其余的渔民成功地配合海监阻止了几次菲律宾渔船进入黄岩,19天后,他开始返航。

  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就在他返航的前3天,又有一批6艘的潭门渔船在傍晚时分起航前往黄岩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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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湾的1982

  5月23日中午,57岁的陈如华在深圳南山靠近港口的一栋出租屋里读到了这样一条新闻:《中国渔民被扣朝鲜13天幕后故事》。文章中记录道:“渔民被关进4平米的船舱里,除了吃饭、干活不得出来,一天只许上一次厕所。身上夹杂着浓重的鱼腥味和尿骚味……”读着读着,这个见过几十年风浪的男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关于他的那个故事发生在1982年3月3日,他所在的船队有20多名渔民,被越南政府关押了整整1年,当时,广义(1979年-1989年)的中越战争(又称:对越自卫反击战)仍在进行当中。但这个30年前的故事却似毫无岁月的痕迹,与今天不断在新闻出现的渔民故事几乎如出一撤,“好像只是地点和主演换了一下而已,‘行船跑马三分命’”,陈如华念叨道。

  灾难前夕,风浪出奇的大

  尽管已经过去了30年,但岁月的洗礼却丝毫没有让陈如华的记忆褪色。他是故事的主角,故事地点发生在北部湾。从地图上看,北部湾是一粒精巧的蚕豆。是中国和越南的共有海域,历史上从来都是中国渔民赖以生存的传统作业渔场。

  1982年3月1日、2日,北部湾的风浪都出奇的大,无论渔船大、小,在大海中央都显得飘摇不定,雨点狠狠地打在每一艘船的甲板上。“起码有5级风!”27岁的陈如华当时是这样告诉身边的同伴的,他是船舱上最有学问的人。他的妻子李奂贞是这样评价丈夫的学识,“高中毕业时,如果不是碰上‘文革’,留美或留苏肯定没问题,学校都公布了。”但最终,陈如华只是南海水产公司旗下渔船“南渔108”号的一名电报员。

  “也许那场风浪是个隐喻,可是谁也没有在意。”陈如华有时会暗自叹息,“如果船队因为风浪返航该有多好。”

  “所有船继续作业,不收网”

  这两个风雨大作的晚上,陈如华躺在船舱里怎么都睡不着,他十分想念才结婚3个月的妻子。失眠的夜里,他默默地祈求风雨快点过去,这样他才可以早早完成任务回家。

  如他所愿,第二天一早,阳光普照,海风徐徐,每个渔民都显得士气很高。陈如华后来回忆起这三天时,他总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越南海警早就盯上了我们,只是风浪太大,炮艇过不来而已。”

  陈如华记得,灾难发生当天的早上8:00,他特意看了一眼雷达,雷达显示,在同一海域作业的总共有7艘渔船,都是来自海南水产公司,船队陆续开始下网。孙淑伟负责指挥船队。

  20分钟后,一个船员向船长报告,“船长,一艘越南海警的炮艇正朝我们驶来,怎么办?”船长显得很淡定,他只是拿起话筒向孙淑伟指挥长报告,“越南海警靠近,请指示。”

  按照以往的经验,越南海警的炮艇从未向他们发起过攻击,再加上这是一只上百人船队的判断,孙淑伟下了这样一个口令:“所有船继续作业,不收网。”

  那些年北部湾捕鱼非常自由

  孙淑伟的这次错判并非毫无道理。中国科学院南海海洋研究所地质地貌方向高级工程师宋朝景告诉我,上世纪50年代以前,中国渔民在北部湾的生产作业非常自由;50年代初期,中国渔民在南岸边3海里外也可自由作业。但到了60年代初和70年代后期,中国渔船被迫退到离越南岸边6海里和24海里以外作业。但究竟距离多少海里,才算入侵了越南领海,不少中国渔民没有清晰的概念。

  由于中国渔船的捕捞设备较好,越南在捕捞中处于劣势,上世纪70年代后,越南开始用武力抓扣我在北部湾西部传统渔场作业的渔船。

  但在这次灾难前,孙淑伟从未遭遇越南海警的袭击,在他心里,“越南和中国仍是同志和兄弟的情谊。”

  宋朝景说,改变是从1993年开始,中国和越南开始为解决北部湾海上划界问题进行磋商。2000年12月25日,两国签署了《中越北部湾划界协定》和《中越北部湾渔业合作协定》,中越两国才在历史上第一次确定了海界。2004年6月30日正式实施生效,双方才划定渔区,开始实施相关协定。

  但根据《环球时报》提供的数据,截至2004年6月,越方共抓扣我渔船1600多艘,渔民1800多人,打死我渔民27人,打伤50人,经济损失1.5亿元。

  “我们停船了,他们就会登船,不能停”

  陈如华的记忆中,随着来势汹汹的炮艇不断驶来,另外5艘“怕死“的渔船,直接起网逃跑了。“不起网1小时只能开3海里,逃不掉的,起网了1小时就可以开11海里呢。”这个有着近40年从业经验的老渔民,细致地解释道。

  他所在的渔船“南渔108”号,和另外一艘“南渔122”号,都听从了孙淑伟的建议,继续作业。8?30,炮艇开到了他们身边。越南海警向他们高举一只左手,示意他们停船。

  中国老渔民讲述30年前被扣越南1年的故事

  “我们停船了,他们就会登船,不能停。”陈如华记得,当时船长惊恐地说出了这番话,于是船向反方向拼命逃跑,但由于没有起网,这艘笨拙的大船不一会就被炮艇追上了,海警们开始举枪射击,先打船尾,再打驾驶台,子弹横飞,船长不幸被流弹击中了腰部。鲜血直流的船长痛得脸上的五官扭在了一块,只能命令大家都躲进船舱,“南渔108”号被迫停下了。

  国内海域渔产几近枯竭

  在进入船舱前,陈如华还干了两件事,把船上的密码电报销毁,把目前的情况发回公司。

  打开电报,传来一把女声,“××生产队,目前××海域红鱼较多。”陈如华心想,“糟糕,这时间正好是公司通报时间,只发信号,不收信号。”陈如华无法直接把情况报告给公司,危急之下,他只能先把情报发给湛江渔业公司。然后再匆匆带着密码穿过甲板到达船舱底部销毁。“(在甲板时)感觉子弹好像在耳边擦过。”

  当时的陈如华还不确定,越南海警登船的真正目的。尽管这次打鱼的过程中,他已经能看到越南居民们煮饭的炊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但在这之前,陈如华他们的船队也一直在北部湾打鱼,因为国内海域的渔船众多,海产几近枯竭,即使打到质量也不高。

  对于这个问题时任海洋地质研究室副主任赵焕庭有更科学的解释,“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像越南、菲律宾等国家当时的渔业非常不发达,只有少数渔船有发动机,多数都是小舢板,他们没有办法划到那么远打鱼。”

  因为这样的原因,陈如华的船队,在这里总能打到诸如红鱼、石斑这样的上等鱼。船队也就越驶越近了。

  “之前从来没人抓,所以越来越大胆。但船长不知道我们当时可能已经进入了越南的领海,但按照如今国际领海标准12海里来评判,也许我们的渔船确实越界了。”陈如华轻声说。

  渔民出海曾配迫击炮

  “南渔122”直接被击沉,伴随着熊熊的火光沉入海底,有渔民当场死亡,跳海求生的渔民之后也被越南海警救上了“南渔108”。

  “他们(登船后)不断用枪托打我们的头和背,站不稳的直接被打趴在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后脑勺,最后还是他们用脚踢起来。“陈如华说,平日里一些胆大的年轻小伙都在这时开始嚎啕哭,“我想他们不是被打哭,是吓哭的,我们都怕被枪毙。”

  这种屈辱让渔民们想起那个红色年代。“60、70年代我们出海,船上都配着枪,甚至还有机枪、冲锋枪,那时候哪没发生过这种事!”一旁已经痛得让人搀扶的船长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十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末,中国实行全民皆兵政策。休渔期,渔民们还搞军事训练。南海的民兵组织甚至成为防御国民党反攻,防止美国、菲律宾、南越(时称)等船只进入中国海域的有效力量之一。渔民出海则配足武器,远洋捕捞的船队甚至配有机关炮、迫击炮和火箭筒,每次出海都是以公社为基本单位,几个公社联合作战,几百艘甚至上千艘船一起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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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真要枪毙我们”

  接下来的5天里,20多个船员被关进了胡志明市的西贡监狱。船长、副船长以及电报员陈如华被单独关押。“大概怕我们教渔民串供吧,每天都会审问我们,虽然没有用刑,但是不让我们睡觉,(越南海警)他们怀疑我们是间谍。”这个比同龄人更早有着刀刻般皱纹的老渔民一字一顿地说。

  得到丈夫被抓的消息时,李奂贞正在加工厂上班,一个硕大无比的鱿鱼等待她剥皮。她也曾经是个渔民,在船厂唯一一只女生作主的渔船“南渔38”号上工作。整个船厂的船只都以她们为龙头,“只要‘南渔38’号不避风浪,所有船都不能避。”李奂贞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除了风浪外,渔民还会遭遇另一种灭顶之灾。

  人生中第一次坐牢,让这个从小谨小慎微的26岁男孩很困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在海南岛的那些年,越南人到处都是,他们相处的很融洽,“我们甚至教他们织网、捕鱼,为什么今天他们要这样对待我们?”当时的陈如华把这归结为“恩将仇报”。3月8日,他们被转往河内国际监狱。陈如华的记忆中,这一段异常可怖。

  大清早他被两个越南警察抓出牢房,一直带到平日放风的小操场上,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阳光,就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用棒子打,用枪托打,说话打,走慢了也打,”陈如华心想,“完了,真要枪毙我们。”

  “这个剃光头”

  忽然他听到呼呼的风声里,隐约夹杂着同伴们的窃窃私语:“他们想干什么?”

  但在越南警察操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愤怒的吼叫后,人声彻底消息了。他感觉自己被赶上了一趟楼梯,发动机响起的瞬间,他才知道自己大概是上了一架飞机。他不知道飞机究竟飞了多久,但在他的感觉中,犹如过了整整一个世纪。飞机降落后,他的黑布才终于被扯下,那是接下来的一年中,他最后一次看到同伴们的脸,“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夸张,有的像被吓破了胆,呆呆的,有的则挂着眼泪,涨红了脸。”

  陈如华和另外20来个同伴被带到了一间黑屋子里,推开房门前的刹那,他说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幸好,房间里只是3个面目狰狞的“发型师”。同伴们排着队,一个个等待着被剃头。

  轮到他时,他听到那个貌似长官的“发型师”恶狠狠地用越南话说,“这个剃光头。”由于长期和越南人打交道,陈如华也懂几句越南语,这句话他听懂了,整个人吓得僵在那,“直到他们拿棍子打我的背,我才傻傻地坐下,从来没剃过光头,很害怕。”

  梦到儿子已经3岁

  接下来近1年的时光,陈如华和船长、副船长依旧被单独关押在牢房里。

  牢房里有一张石头床,夏天有席子,冬天有棉被,还有一个小洞,只能小便。每天能吃两餐,都是不足一两米的稀粥,偶尔有些放坏了的清水煮贡菜,没有一点油。经常把这个大块头的年轻人饿得浑身发抖。

  除了每天两次,时长5分钟的“放风”(监狱里定时让犯人到院子里散步或上厕所)和每隔两三天进行一次的例行审问外,其余的时间,陈如华都被关在不足5平方米的黑暗牢房里。所谓“放风“也并不像电视中的情节,可以打打篮球,晒晒太阳,他们“放风”就是洗把脸和拉大便,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要而已。而且是轮流放风,他连见一眼同伴的机会都没有。“幸好,没有劳动。”陈如华自嘲地说道。

  实在无事可做的日子,陈如华用席子编了算盘,在牢房里练习珠算。但更多的时候,他只能呆呆地躺着。他常常会做梦,有时梦到妻子站在他的床头,问他什么时候回家;有时梦到儿子已经3岁了,一边向他跑来一边喊着爸爸,这样的梦醒后,这个1.75米的高个男生总要环抱双膝哭上一会,“像个女孩”这个如今快60岁的男人有点害羞地说。但也是这些美好的梦,反复提醒着陈如华,“我一定要活下去,儿子和老婆还在等我。”

  坚决不信丈夫已死

  事实却是,在距离陈如华1138公里的家中,他的妻子李奂贞并未怀孕。

  在得知丈夫是被越南海警抓走后不久,她又听说了一个消息,船长和电报员已经在那场枪战中被打死。“我坚决不相信。”她对传话的人说道。接下来,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每天唯一的寄托就是守着收音机,从这里她能偶尔得到一些有关越南对被扣渔民处置的消息。除此之外,无半点音讯。

  除了无尽的等待外,李奂贞的日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压力。陈如华是家中的独子,这段变故,让迷信的家公、家婆对这个新媳妇本就没好感,觉得她克夫。加上媳妇并未怀孕,二老就开始怀疑,媳妇一定是以为儿子已经死了,所以偷偷把孩子打掉了。那一年,李奂贞过得如何可想而知。

  但这一切,陈如华当时并不知道,也幸好不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勉强有了盼头。在调查了大半年后,越南警方终于相信他们只是一批普通的渔民,并非来刺探情报。“之后的日子,他们开始劝说我留在越南,甚至连妻子都帮我找好了,但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同意。”陈如华回忆起这段时有些得意。妻子,在一旁插话道,“如果没结婚你就要留下吗?”陈如华腼腆地笑笑,“当然不会,你是最好的。”这对头发花白的夫妻,恩爱得如年轻的情侣一般。

  回国前一夜变胖子

  这样的牢狱生涯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春节前夕终于结束了。1983年的春节,陈如华和妻子一起度过。

  “这个真的要感谢中国政府,一直在努力,没有把我们忘了。”陈如华的记忆中,1983年初,中国解放军抓了一艘越南侦察船,船上有十来个越南人,“最终用一换一的方式才把我们换回了中国。”但临行前一天,陈如华吃了在越南一年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有鸡有鱼有猪肉,我一直往嘴里塞,直到吃得想吐为止。”

  但神奇的是,第二天准备回国时,他发现,所有的同伴都和他一样,肿了一大圈,由于长期不见阳光,他们显得白白胖胖的。但在此之前,这20多个男人,瘦骨嶙峋。“后来我们才知道菜里有激素。越方是当心被指责虐待中国渔民。”陈如华说。

  在这个监狱里呆了将近一年,但直到回到中国后,陈如华才知道,当天自己是被苏联军用飞机运到越南河内国际监狱的。陈如华记忆中,这段轰动全国,曾登上各大媒体的报道,如今在网上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

  陈如华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朝思暮想的妻子,但他们原来的家已经搬了好几次,从海南搬到了广州。几经周折,陈如华通过公司终于找到了妻子的最新住所。回忆起两人见面的场景,李奂贞至今仍会眼圈微红,当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胖的光头男人,和他日思夜想的那个黑瘦帅气的男人已有些出入。“但我已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很久后,才问他,你回来了?惨不惨啊?……”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已经开始抱头痛哭。

  由于吃了分量极高激素,第二天,陈如华和另外20多名渔民就被带进了位于华南植物园附近的疗养所排毒,那时李奂贞在同福路上班。每天一早,陈如华,就会来回步行4小时去看望妻子,“那段日子,我觉得我们再经不起一刻的分离。”

  一年后,这对小夫妻,终于生下了一个胖儿子。

  [导读]黄岩岛事件后,媒体涌入这个离南沙最近的渔港,中国渔民已然站在了“外交刀尖”上。记者分赴海南、浙江、广州3地采访近年来热点海洋事件中的中国水手,关注“蓝色国土上的耕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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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家地理》单之蔷:国人太缺乏海洋意识

  展开中国地图册,将最近几年遭外国劫持扣押的渔船所在地标注出来,你会发现,这些点在中国东部及南部海岸线上连起了一条线,而这条线上,靠近南海一带的线段则要画得更重一些。

  为何最近中国渔民事件频发?为何事故总是出现在南海一带?这些事件背后折射出中国怎样的海洋文明?

  就在新快报记者远赴海南、浙江和广州一带采访,试图给这些问题寻找答案时,《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执行总编辑单之蔷也在南海海域进行着紧张的实地考察。这个曾经做过高中数学教师和环保局职员的现任媒体人,有着民间最权威海洋调研专家的称誉,他在近10年年间无数次进入南海之后,尝试着用自己的调查,给新快报记者一些答案。

  沉入海底的水晶碑

  半个月之间,《中国国家地理》执行总编单之蔷连着发了近30条和南海有关的微博,图文并茂地介绍着自己最新一次南海调研的感受。

  从另一方面说,单之蔷也确实是急了。“南海还是有人认为屁大点地方,不重要。如果不重要,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这些国家为什么拼命地抢和占?”

  这些年,单之蔷已经不记得曾多少次前往南海采访调研。他见证了渔民们捕鱼作业的生存链条。

  曾经,单之蔷很不能理解,1946年收复南沙时画的地图为何把中国的最南端画在水下20多米处的曾母暗沙。“后来我专门去了那里,只为寻找答案,在船上就看到了水下的白沙和鱼群。那是一座两平方公里的水下山头。我太钦佩画图的人了,他们把中国最南端放在水下,是不是告诉我们南沙就是如此,水上水下都重要”。

  为此,单之蔷和自己的考察团队,曾在2009年去南沙调研时,将一块自制的水晶碑放在曾母暗沙海底珊瑚礁丛中,以宣示国家领土主权。

  但是,这些行动,却很少见诸于报端,更少为民众所知。除了单之蔷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的微博上,向不到7万人的粉丝强调外,它们更多地作为民间人士保卫南海主权的挣扎,和那块水晶碑一起沉入海底。

  只有40个“海”字的唐诗三百首

  几年的考察下来,单之蔷说,国内大部分人都对海洋缺乏了解。“在中国除了浙江、福建、广东沿海,以及海南岛东部琼海的潭门镇等地方的人以外,可以说都是在农耕文明的传统下成长起来的,我们对海洋文明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下意识的忽视。”

  单之蔷梳理历史得出结论,中国海洋文明一直和中国文化脱钩。他举了个例子,在唐诗三百首中,诗句中提及“山”的共有179次,“江、河”出现了132次,而“海”却只出现了40次。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浙江的名作家和文学名著支撑起当时文学的半壁江山,甚至可以说没有浙江籍的作家,就无法写中国现代文学史,如鲁迅、周作人、郁达夫、茅盾、徐志摩等都是浙江人,但是浙江籍的作家虽然生在海边,长在海边,但是却没有创造出中国的海洋文学。

  对此,单之蔷从两方面分析了原因,一是明清两代的统治阶级残酷的海禁政策,以及把反抗海禁的民间海商起义定性为所谓的“倭寇”,继而残酷镇压;还有就是中国除了南海以外,国人所面对的渤海、黄海、东海三个海的海水透明度和水色都很差,这三个海的近海海水不清澈、不蔚蓝,虽富饶但不美丽。

  “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民间力量对于南海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普及民众对南海以及海洋的认知。”单之蔷说,许多概念很难说明白,因为大多数中国人没有去过海洋,没有到过像南海西沙、中沙、南沙群岛这样一些地方,没有感性认识。

  最美的海一直在公众视线外

  有一次单之蔷参加旅游卫视的节目,谈海南岛的旅游,大家竟然不提属于海南岛行政管辖下的南海三个群岛的旅游,也就是西沙、中沙、南沙群岛。而在他看来这三个群岛的旅游,才是海南岛最吸引中国人的地方,其潜力深藏,未来的前景广阔。

  “在谈海洋问题时,最大的问题是公众对海洋世界的陌生。”单之蔷认为,中国人对海洋的概念很多是建立在对渤海、黄海、东海的认识的基础上的,这种对海洋的认识无法移植到南海上,因为南海与那些海完全不同。比如渤、黄、东海的岛都是大陆岛和冲积岛,而南海中的岛却是珊瑚礁岛,这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岛屿。而且海水给人的美感也完全不同,水温也不同,南海的海水、珊瑚礁可以吸引人逗留、休闲和旅游。“对我来说,最震撼的是西沙、南沙群岛的美。尤其是珊瑚礁组成的环礁,还有环礁围绕着的澙湖。而渤、黄、东海除了少部分地区外,大部分地方则没有这样的价值”。

  古代只有中国人能在南海生存

  展开中国地图,在上面将上海和广州两个端点连接起来,一条弯弯的线段与曲折的海岸线围成了一个月牙形的区域,将浙江、福建和台湾的沿海地带圈了起来。单之蔷为这个区域起名为“新月地带”。

  经过无数次的实地研究,单之蔷认为这是我国存在的一个海洋文明区。其具体标识就是敢于闯海,敢于与异域文明做贸易,敢于移民。但是事实上,这个区域的文明没有在中国占有主流地位,最终总是来自北方的农耕文明占据统治地位。

  不过,这个古老的海洋文明区,现在即将加入新鲜血液。在单之蔷看来,海南琼海市的潭门镇是一个神奇的小镇,“一条小河独流入海,这里有一个繁忙的码头,从这个码头出海的渔船,大多数奔向了南海。这里的渔民有胆略,有航海的才干,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珊瑚礁中捕捉海珍品来贸易。所以,潭门镇才真正代表了中国的海洋文明区”。

  最近,单之蔷在潭门镇考察发现,那里的渔民祖祖辈辈都是靠西沙、南沙生存着。他们有着区别于其他各地渔民的捕鱼方式,“潜入珊瑚礁中捉海参、鲍鱼、海龟、贝类,周边的马来西亚原住民那时还吃青蛙、蜥蜴”。

  为了将问题说清楚,单之蔷还给记者推荐了西方著名探险学家、生物学家华莱士的著作,“你会知道19世纪南海的周边国家生产力十分低下,许多地方是西方人眼中的原始社会。处于这种状态的人是不可能到西沙、南沙这些地方去捕鱼的,这些地方出产的鲍鱼、海参、鱼翅、珊瑚、砗磲贝等是发达社会需求的奢侈品,那时南海地区只有中国有这种需求。”

  中国海监可在全海域巡航宣示主权

  “中国渔民被外国劫持,早已有之,只是现在媒体传播发达了,才被人知晓罢了。”单之蔷手里有一份数据,记录着一个世纪以来中国渔民被外国劫持的历史。

  早在上世纪30年代,日本人就开始在东海海域劫持扣押中国渔民,50年代末期,南海渔民也开始被越南人和马来西亚人劫持或扣押。

  而与菲律宾的争端,则是1995年才开始有的事情。单之蔷还记得,菲律宾第一次以越界非法捕鱼为由扣押了四条潭门镇的渔船,将船上62名渔民关押了近一年才放回来,“那时候中国渔民和菲律宾其他犯人关在一起,有菲方犯人死掉了,停尸的棺材就扔进我们渔民的牢房中”。

  近十年间,单之蔷等人就这样无数次出海考察,随身携带的地图上,圈圈点点,标注着那些尚有争议的岛屿和海域。

  民间人士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相关部门的回应。在凤凰卫视6月9日播出的《问答神州》节目中,接受独家专访的国家海洋局局长刘赐贵表示,中国海监可在全海域巡航宣示主权。

  在黄岩岛附近,这场中国和菲律宾关系史上最持久的一次对峙中,首先到达出事地点的“海监75号”和“海监84号”就隶属于国家海洋局中国海监南海海区总队,从2006年开始,中国海监被授权在三个海区进行巡航,到目前为止,巡航已经能够覆盖中国的全部管辖海域。根据中国海监的航海记录,10年前的黄岩岛,这样的巡航一年难得有一次,但是现在,中国海监每年有数十次能够到达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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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6/14 10:25:00 [只看该作者]

      这种屈辱让渔民们想起那个红色年代。“60、70年代我们出海,船上都配着枪,甚至还有机枪、冲锋枪,那时候哪没发生过这种事!”一旁已经痛得让人搀扶的船长气喘吁吁地说道。二十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末,中国实行全民皆兵政策。休渔期,渔民们还搞军事训练。南海的民兵组织甚至成为防御国民党反攻,防止美国、菲律宾、南越(时称)等船只进入中国海域的有效力量之一。渔民出海则配足武器,远洋捕捞的船队甚至配有机关炮、迫击炮和火箭筒,每次出海都是以公社为基本单位,几个公社联合作战,几百艘甚至上千艘船一起出海。
                                     

                                    红色年代已经过,

                有些事情莫说破。
                 去岁虽穷能直脊,

                 今朝国富腰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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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12/6/23 19:53:00 [只看该作者]

真是阎王也怕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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