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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小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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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店钢铁厂计控处的王处长摆着一幅不太满意的架子总唠叨，“切们到俺厂里来做实验的”？可不，这是国内第一台用测控仪表直接计量的动态轻轨衡。动态轨道衡当时在国内也只有铁科院两家才刚刚开始研究，也没有用仪表来实现的，而是国外引进的数据采集板加计算机数据处理系统。王处长不放心还是有道理的，但那严肃劲放在脸上，可心里乐得屁颠屁颠的，暗地里还请来了山东淄博市电视台来录像（那个晚上地方新闻播放了十来分钟呢）。就这样模式的首台动态轻轨衡，在张店钢铁厂总算通过验收了。那天正好是20年前的腊月廿三的下晚儿。
　　
　　王处长说了，“今下晚儿，是个好日子，俺都回家咯，切们自个安排，对不住哈，少赔啦”。俺六个迎着下晚儿夜幕回了钢厂的金鑫宾馆，带队的泰安衡器厂研究所所长老沈说：“他不管俺可以理解，不过俺不能对不住俺，下晚儿饭还要吃好”。他接着说：“第一点，今下晚儿是小年夜；第二点，俺这个国内第一台动态轻轨衡顺利通过鉴定；第三点，老师是俺的客人，又是劳苦功高”。
　　
　　手下的弟兄一听还要好好吃一顿啦，精神头也就上来了，“俺尽沾老师的光啦”！是呀，这是一个乡镇企业，开支方面还是比较节俭的（不过这个乡镇企业，中央首长（政治局常委宋平）、省里的领导都到过这个厂，是省里的明星企业），不过晚上就在斜对面一个小饭店，按山东习惯叫了全鸡、全鸭和整鱼。
　　
　　辛苦一天俺（们），按山东规矩入了座。这小年夜饭就在俺的问题里开始了。俺说：“上海的小年夜是大年夜的头一天，山东却是腊月二十三？”老沈说：“上海那点文化不能代表俺国家的文化，这个俺知道，俺在交大还培训了一年多呢？最早的就是龙华寺，一千年还不到。俺是孔子故里（鲁国）的人，这里又是齐国的国都，当然这就是标准啦。”
　　
　　老沈问俺哈什么酒，俺说还是“乌河大曲”吧，价廉物美啊。大伙赞成。山东人的喝酒豪爽，规矩也多，这叫“酒文化源远流长”。山东人能哈，又敬又陪，热闹非凡。俺说：“哈酒，俺酒量不行，酒风还可以的？”大伙说：“咋就不呢？按哈酒而论，恁是山东汉子，一点儿不掺假。”俺说：“这三钱一小杯，要俺哈，得说出个道道来，俺就哈，一来是学习这酒文化怎么源远流长？二来今日高兴又是小年夜，一会儿只要有人背俺去睡觉就成。”大伙儿说：“俺哪能让恁哈醉捏”？
　　
　　哈哈，按规矩，先一起共同喝八个（杯），八个完了分主陪副主陪分别敬酒和陪酒，从客气角度说，应该是敬四个，陪四个。什么叫“敬”？就是主人不哈，看客人单哈，这就叫“敬”！这陪呢？就是主、客一起哈。老沈说：“四个显然太多，就两个罢，这两个两个就四个，四五二十哈，在加那八个，是二十八个，三十八度的酒，俺老师的酒量也差不多了。敬的两杯可以凉一点。”哈哈！就这样你来我往，算完成了。山东人这一点比较好，他们互相之间也这么干。敬是免了，但共同哈两个或四个不等。哈完了就，几乎异口同声：（有点翻江倒海气魄）“倒吃”！随后，伙计们就开始“拉呱”！俺在这方面还是有点水准的。所以喝酒的气氛挺好。这气氛好，大家酒量也见涨。
　　　
　　山东人上鱼是最后一道大菜，服务员看准了主宾，这鱼头就冲这恁来了。俺心里明白，下一个喝法叫“头三尾四肚五背六”。哈齐了，就的“一百零八杯”！俺心里琢磨，俺不就是喝三个吗？其他人四杯以上呢？老沈说：“没错！但对于恁还有一个小节目，那黄河（母亲河）的鲤鱼（礼遇）这眼睛盯着恁看，这叫‘高看一眼’。它高看恁一眼，恁就不能麻利地哈四个？咯来，先把那鱼眼珠子挑出来吃唠，这四个酒嘛，是不能少的。俺是计量这行档的，这七杯不差半分毫。”俺掂量了自己一下，也许还能撑得住，也就逐个哈啦。大家竖着大拇指说：“俺老师恁比北方人还北方人呐。”俺说：“俺不是北方的问题，已经哈到西伯利亚去了。”再看酒瓶空了，一数五瓶大曲干掉了。一个伙计说，“再开一瓶”。俺说：“再开，恐怕能回到宾馆的就不多了。”老沈说：“俺听恁老师的，这样正好好。最后饺子还是吃的…”
　　　
　　大伙儿象征性的吃了几个饺子，说话也都不太利索了，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躯，穿过这冰冷的马路，回到宾馆倒床上睡觉了……
　　
　　正是：腊月廿三是小年，齐鲁文化酒当先，轻轨衡器头一台，下晚庆贺赛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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