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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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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深度解读官崇拜  发帖心情 Post By:2014/5/4 9:13:00 [只看该作者]

做官的利钱令人趋之若鹜 追求“福/利最大化”是根本目标

清人丁柔克在他的笔记里面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有个人到金山寺游玩,寺僧见他穿得很朴素,瞟了瞟他说:“坐。”对小和尚说:“茶。”过了一会儿,僧问此人是干什么的。回答说:“官。”僧人马上变得热情起来,说:“请坐。”并让小和尚“泡茶”。再过一会儿,僧又问此人是什么官。此人慢吞吞地说:“中堂。”僧人大惊,恭敬地说:“请上坐。”再吩咐“泡好茶”。僧请此人为寺院题词,此人拿过笔来,写下一副对联,上联是:“坐,请坐,请上坐。”下联是:“茶,泡茶,泡好茶。”

故事中撰写对联的人,是乾隆、嘉庆年间曾任内阁学士、大学士的刘墉,也就是电视剧里的“宰相刘罗锅”。刘墉其人诙谐有智,这样的妙联估计也只有他写得出来。刘墉当时“有服”(父母去世),所以衣着朴素,这也是符合情理的。

所谓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这个故事里的人情倒无须多说,官崇拜、势利眼本是人间常态,实在没有必要为之多费唇舌,但这个故事中的“世界”却值得一说,这个“世界”就是帝国时代的社会生态和心态,以及其中隐藏的帝国秩序和历史机奥。

仔细品味刘墉在金山寺享受的“待遇”,可以发现它含有两个系列、三个等级的内容。 先说两个系列。对联的下联属于物质待遇。从随便倒一杯茶到现泡热茶,从泡普通的茶到泡好茶,物质待遇在逐步提高。对联的上联则是精神待遇。从坐到请坐,从请坐到请上坐,这是态度问题,让人感受到了被尊敬的精神满足。这两个系列的待遇,一个是可以用货币化来衡量的,一个难以货币化衡量。

再说三个等级。金山寺和尚的前倨后恭,开始冷淡后来热情,他在待人接物上是看人下菜,根据人的身份等级分别对待:衣饰普通,“布衣”也,所给的“待遇”是“坐”、“茶”;如果是官,“待遇”提高一个等级,“请坐”,“泡茶”;如果是大官,那么“待遇”就再上一层楼,“请上坐”,再“泡好茶”。

所谓“待遇”,其实是一种个人的“福利”。福利福利,有福有利,在现代的用法中基本上是指物质利益,其实只是“利”,而没有“福”,而在中国古代的用词习惯中,二者是有区别的,物质待遇属于“利”,精神待遇则属于“福”。在上述故事中,刘墉享受的“待遇”既包含了“利”,也包含了“福”。“利”可以用货币来衡量,“福”则不能。

在人的生活中,到底是“利”重要,还是“福”重要呢?这可能因人因时而异,难以一概而论。但人之不同于一般的动物,在于人有精神世界,有做人的尊严,所以“福”不是可有可无的。人们希望得到的不仅是“利”,还希望有“福”。这种心态,出于人的本性——追求自身精神和物质的最大限度的满足——“福”和“利”的最大化,具体说,它应该包括“福”的最大化、“利”的最大化和难以区分精神性的“福”与物质性的“利”或二者兼而有之的“福利”的最大化。“福/利最大化”,是人的一切社会活动的根本目标和基本动力。

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看,一个人能够享受的“福利”由什么来决定?在上述故事中,刘墉享受的“福利”是由身份决定的。“身份”包括两个方面:1.是不是官?2.是什么级别的官?官的身份增加了刘墉的个人福利,但是这种福利却不是国家赋予的法定福利。作为一个大国总理级别的“中堂”,其正式的福利不算多,级别比他低的各级官吏就更不用说了。这样就不免产生一个问题:当官当到最高级别,也不过是这么点福利,那当官还有什么吸引力?

如果当官就这么点好处,那与读书人十年十几年几十年寒窗苦读、青灯黄卷的寂寞孤独是不相配的。中国古代的读书人虽说读圣贤之书,但也未见得道德就一定比其他人高一些。生活是一本细账,付出多得到少的事情是不能被绝大多数人接受的。作为一个理性的“经济人”,而且是社会的精英,中国古代的读书人不会算不清基本的账。而他们又像范进那样对当官梦寐以求,打破脑袋也要挤进官场,这意味着有另外的东西吸引着他们。


官崇拜根源何在?陋规实为利益分配机制

在1930—1940年任北京大学校长十年的蒋梦麟先生,曾经说到他少年时候的一个经历。他的故乡浙江余姚城外的姚江岸上有一座接官亭,如果有上级官员过境,知县就在亭里迎候。一个下午,还是小孩子的蒋先生发现亭子附近聚集了一大堆人,赶过去一看,原来是大家在观望学台和他的随行人员。这位学台正预备去宁波主持考试。此前一日,知县已经从老百姓手中“抓”去好几条大船,那条专为学台预备的船上装了好几只加封条的箱子。

从还是小孩子的蒋梦麟先生的感受来看,他除了羡慕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礼物”之外,还产生了对学台大人享受的气派的羡慕感,因而生出当年刘邦见秦始皇出行仪仗漫天威风八面而发出的“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触。反过来,从学台大人的角度看,他不仅可以享受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礼物”,还享受了地方上的尊敬巴结以及旁观者对其气派的羡慕。

“神秘礼物”是物质性的,而“气派”——尊敬、巴结、羡慕则是精神性的。物质性的东西可以用货币来衡量,而精神性的东西则不能。前者属于“利”,而后者属于“福”。学台的出行,享受了物质和精神的双丰收,而这些福利是在法定福利之外的。

浙江学台所得到的“福利”与刘墉在金山寺中获得的“福利”这两件事合起来可以说明一个事实:不论是在公务活动中,还是在非公务活动中,官职官位都能给本人带来好处。这些好处不是法定福利,但又能实际享有,可以叫作“隐性福利”。在帝国时代,当官的法定福利也许并不那么吸引人,但“隐性福利”却非常滋润人。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会有官崇拜。

羡慕值多少钱没有办法衡量,但“封藏在箱子里面的神秘礼物”却是可以衡量的。这在当时叫作“陋规”,实际上是与其相关的一类事物的总名。关于“陋规”也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词儿,比如海瑞,他在淳安当知县的时候,这类东西叫作“常例”。在清代,“陋规”的名色极多,其下还有各级细目,每一个名称的后面是一类享受主体。中国人在这方面似乎有着特殊的语言天赋,其实这是由注重身份的社会现实决定的,因为每一个级别都应该有恰当的词汇与之相对应,是绝对不可以混淆的。

“陋规”的“规”可以有不同的解释。如果解作“规则”,那么“陋规”就是“鄙陋的规则”、上不得台面的规则,也就是“潜规则”。“规礼”是给各衙门主要官员的,而“杂费”则是给官员的随从人员的,相当于小费。“规礼”的等级高一点,用“礼”来称呼显得尊敬一点;而“费”则等级低一点,不是那么好听。用“规礼”还是用“杂费”,这里面是有区分身份等级的深刻用意的,中国人的“聪明”往往体现在这种遣词用字的细微差别上。

“潜规则”滋生和存在的目的就是那些“规礼”、“规费”。因为这些“规礼”、“规费”是不合国家正式规定的,所以必须以非正式的制度——“潜规则”来加以约定,形成一定的惯例之后,交易双方有了一定的规矩可以遵循,可以降低交易成本。时间久了,就成了一种不是规则的规则、不是制度的制度。

规则,其实质不就是利益分配机制吗?规则本来是对权利、义务的规定,但对于陋规来说,下级只有向上级及其随从人员馈送“规礼”、“杂费”的义务,而没有相应的权利,所以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规则”,而仅仅是一种怎样分配“福利”的机制。


权力带来“隐性福利” 更有一种神奇的影响能力

官吏享有“隐性福利”,是因为他们拥有权力。

英国思想家罗素说:“爱好权力,犹如好色,是一种强烈的动机。”食和色,是人类最强烈的欲望。爱好权力,犹如好色,其动机之强烈如同对色欲的渴望,罗素之观察可谓独到,比喻可谓贴切。的确,人类对权力的欲望一向如色欲那样痴迷,如同另一位思想家霍布斯所说的那样,“得其一思其二、死而后已、永无休止的权势欲”是“全人类共有的普遍倾向”。

权力到底为何物,它怎样使得人们如此崇拜呢?“权力”的核心要义是影响——能够影响他人的“福/利”。从这个角度看,权力就是影响他人“福/利”的能力。

“福/利”一词有特殊内涵,不同于通常所说社会福利的“福利”含义。人的社会活动,根本动机在于追求物质和精神的满足。物质可用货币衡量,精神难以用货币衡量。物质的满足为“利”,精神的满足为“福”。但是,还有一种界于可用货币衡量与不可用货币衡量之间的复杂状态,可通称“福利”。因此,“福/利”在这里包含三种状态:“福”、“利”和“福利”。

“影响”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减少,一是增加。“减少”他人“福/利”而不违法,就是所谓“合法伤害权”。“增加”他人“福/利”而符合规定,这是“合理赐福/利权”——细分的话,包含“合理赐福权”、“合理赐利权”和“合理赐福利权”三个方面。

“权”这个字在中国古代的意思本来是指秤锤,也就是天平的砝码。所谓“权衡”,权是秤锤,衡是秤杆,两者组合,便成为一杆秤,可以称量实物,引申之意便是衡量利弊。“掌权”,意味着掌握了秤锤,秤锤有大有小,轻重不一,掌握了秤锤也就掌握了另一头被称量的实物的轻重。被称量的实物其实是一种人的生存和发展所需要的物质资源。这些资源对于个人来说体现为“福/利”(主要是利),所以权力等于是一种影响个人“福/利”的能力。掌权者可以通过减少或增加他人“福/利”的方式,来增进自己的“福/利”。


权力的诱惑无可阻挡:进退自如,如鱼得水,甚至呼风唤雨,为福为祸

清代桐城派古文大师方苞(1668—1749)在刑部监狱的一段经历也能说明权力是什么东西。

康熙五十年(1711年),方苞因为曾给同乡戴名世(1653—1713)的《南山集》作序而被卷入清代著名的文字狱——“戴名世案”,被判处绞刑,关入刑部大牢。刑部相当于现在的司法部,刑部大牢是帝国最高级别的监狱,可称“帝国第一监狱”。犯人入监,首先存在被关押在哪个牢房的选择问题。牢房并不都是一样的,差别很大。具体说,“帝国第一监狱”的牢房有两种:“老监”和“现监”。

“老监”有四个,每个监区有五个牢房。正中的房间是看管犯人的狱卒住的,墙上有窗户可以透光,屋顶有天窗可以通气。周围四间则没有窗户和天窗,不见天日,空气不流通,而关押的犯人常常多达二百个。狱中规矩,每天傍晚就锁门,天快亮时才开锁。晚上犯人大小便只好在里面解决,臭气与食品的气味相混杂。寒冬季节犯人睡在地上,到了春天很少有不生病的。一个犯人半夜里死了,其他犯人睡在他旁边,活人和死人头并头、脚挨脚而睡,没有办法回避,这样得传染病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入“老监”等于向鬼门关靠近了一步。

“现监”的条件要好得多,这是一些木板搭建起来的房子,所以也叫“板屋”。 根据规定,“老监”是用来关押重案犯的,那些大盗、惯偷、杀人要犯应该关入“老监”。“现监”则给正在打官司而没有结案定罪的人、被案件牵涉的人、证人,以及犯轻罪的官员住,类似临时拘留所,所以它不像关押重案犯的牢房那样结构牢固且密不通风。

规定是规定,怎么执行却要看狱卒们的意思。一旦被投入狱,狱卒不问有罪无罪,罪轻罪重,都先给你戴上手铐脚镣,关进“老监”,让你痛苦不堪。由于入“老监”是遭罪,能够去掉镣铐、住到“现监”里面就是一种犯人们求之不得的“待遇”。要进“现监”,这得花费几十两银子。

于是,你有钱、愿意给钱,可以从“老监”中脱身,押在“现监”里面;你没钱、不愿给钱,则会被押在“老监”里等死。这样事情就颠倒了过来:因相同的案子而入狱的人,罪行严重的反而可以住“现监”,罪轻或无罪的人却要进“老监”受苦。这种牢房选择的颠倒说明了什么问题呢?它说明了权力的本质。

掌握权力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权力,他也会加以利用,作为增进个人福利的本钱,这是人类的生存本能和社会竞争的必然结果。这样,他可以主动为自己创造福利,也可以被动等待他人提供福利,于是他便在社会生活中进退自如,如鱼得水,甚至呼风唤雨,为福为祸。这,大概就是权力的诱惑力,也是许多人都有“权力的饥饿”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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