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网五色土 栏延河水 → [转帖]一点苦难 一点光荣 <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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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转帖]一点苦难 一点光荣 <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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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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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一点苦难 一点光荣 (二)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0:48:00 [只看该作者]


此主题相关图片如下去延安了02.jpg:


  
 

    吃在陕北


    受苦汉简短的一辈子是简单的,只有三件事:吃,受,日。吃是头等。三事之外,没什么其他的。生下听歌剧,走串着旅游,梦里说梦。若老天有情年成好,喝上瓶烧酒,热辣辣地流过食道,人生就一满(彻底)灿烂了;抽上口自家种的新小烟,大个大喷嚏,呛出泪,神经当下就轻松了。我从北京到陕北,插队第一年感到生活变化太大。吃就是大问题。政府一个月配给知青四十五斤粮食,多是玉米面。没菜,我们向生产队借一桩(麻袋)洋竽(马铃薯)煮了放盐。收工回来,天黑实了。大家懒散地倚坐在门槛炕沿缓着。呆望着柔软的火舔着锅沿没话。锅里煮洋竽的声音清晰而有节奏。没油。门背后墙上有个木橛,用麻绳吊着一块汉白玉,半个小碗大。时光久了,上半截落满了土。洋竽煮烂了,做饭的用铁勺在坚硬的汉白玉上咯吱吱刮下点碎渣,接在碗中,小心倒在锅里。于是乎洋竽汤上泛起几圈油花。抱着海碗,吸溜一口,几个圈圈入了胃,真香阿!那木橛上吊的原来是屹蛋老绵羊油。天凉时节,羊油硬如玉石。在知青饥狼似的眼里,它比真白玉还亲。从冬天到春天,那就是我们的油水。节省着用吧,时日还长。天长日久有时尽,最后汉白玉也刮完了。只剩下木橛吊着无绝期之恨。洋竽煮烂了,做饭的拿着勺子,习惯地回头望望墙上的木橛。勺子里大粒的黄盐,含土的糙盐。现在要给你刮点老绵羊油尝尝,膻腥贯脑,如同一头栽在羊圈里。

早上,天色麻麻,受苦汉影影晃晃地上山了。山里苦重(活累),干了一老气才见老高(太阳)探出个嫩脸蛋蛋。露水打湿鞋裤。晚上,天色麻麻,受苦汉才影影晃晃,当啷着头下了山。听见庄里婆姨们死声()受苦的回来了!看见月亮在溪水里突突地跳。挣了一毛三分钱。饿的万恶(非常),累的栖惶。要是有一回能油油地吃下一顿,安安地睡上两天,共产主义那就实现了。老天爷,你怎么就不叫共产主义实现个一半天呢?那时我们才十七八岁,正在长身体。就该在教室里生着,饭馆里吃着,大街上泡妞。可我们没这等福。我那时身高 186 公分,50 多公斤,胳膊腿象几截棍棍。一个月四十五斤粮食怎么够吃。连女生一顿也能招呼九两一斤的。我天天都饿,想吃点东西,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卷陕北的小烟,猛抽几口,顶住饥饿。直到今天我也长不胖,疑是插队时落下的根。

记得那是开春之后的一天,暖气回升,阳洼上几棵梨树开花了,远远望去,雪片似地挂满枯枝。背崖上还吊着几丈长的冰凌。时节紧,抢种庄稼。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无人知道踏青。受苦汉每日清早就扛着老镢头上山掏地。苦重。早上的然饭(稠米粥)顶不到晌午。太阳还不正我已是肚皮贴着背了,于是不断地回头远远地向庄里张望。好久,送饭的才起身了。七八个后生担着各家的午饭,摇摇出了庄,分不清是谁,寻着线样的山路。我开始估计,大概还有四十分钟就能吃上饭,于是老镢高高送起,慢慢落下。送饭的终于上来了。大家竖起耳朵,等山上掌柜的米如怀大叔死声:吃来喽!受苦汉一拥而上,各自认了自家的饭罐子,就地坐在老镢把子上吃饭。知青的午饭常是玉米饼子,按量做的。我总是吃不饱。那天老乡大高坐在我身旁。手上拿着一个大糠饼子。那东西,黑褐色,快有我的玉米饼子两个那么大。我忽然灵机一动,要和大高换午饭。他看看我,疑惑的说:这你怕不能行吧?我说能行,伸手就把那糠饼子拿过来了。陕北老乡非常憨厚。大高不说话,只是望着我吃糠饼子。那是糠掺了麸子和野菜蒸的饼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我端着水,慢慢地吃。糠菜饼子可真难吃,酸涩。起初不会咽,顶住嗓子眼,不下去。而后嚼久了才咽,还是刮的嗓子生痛。不管怎么样,肚子塞实了。第二天中午,我又换大高的糠饼子吃,他笑笑问我:夜黑地(昨晚)把屎(拉屎)了没?我直当他耍笑我,没理他,专心地吃糠饼子。其实我昨天真没大便。肚子发胀,没当回事。想来受苦人顿顿不见油,每天杂七杂八塞了一肚子,哪能不拉屎?进出未满足守恒律,不平衡,怕是不妙。到了后半晌,肚子越发胀胀且发圆。收工回去,肠胃很不舒服,晚饭也没吃多少。大家有些奇怪,猜疑是糠吃坏了。可我寻思,庄里有多少老乡吃糠,没见有什么不妥。于是安心。只想等阵子方便一下即可。只是肚子胀的难受,有酸嗝反上来,不如到外面走走。

我走出窑洞,轻轻凉风。弯弯的月,依靠着黑黑的山。黑黑之中,点缀着橙橙的暗格,远远的,那是窑窗的光。庄里好静。我瞎转游,细腿支着胀园的肚子。这时我明白了,为什么庄里的孩子有奇特的体形:紧身衣样的皮包住肋骨,细胳膊细腿。弯腰背后有一串糖葫芦,挺胸前边有两个肥皂盒。但是个个挺着很大的肚子,长园,象半个大冬瓜。六岁的大哥背着三岁的小弟,都是一种设计。这样的儿童以前只是在张乐平画的三毛流浪记中见过。严重的,长期的营养不良。那冬瓜是个垃圾袋,各色的叶,各色的菜,各色的块茎,和了糠,收在里面。我常常记起那些冬瓜,高高低低列成一排,向我们窑里张望。尤其看到美国的儿童在超市里安闲地吃着冰淇凌,奶油落在地上,就想到冬瓜们。如果能让我们的孩子们也咬上一口,唉,人间将迸发出多少喜悦。

我转来转去,最后终于转出成果,屎下来了。我心里悄悄欢喜,吃不了,放了吧。便转去厕所里蹲坑。接着是一场躲不了的苦罪。今年遇到同队知青王济州,见面他就说:王二吃了糠,拉不下屎。没错。真艰难。我感到肚子下坠,肠子被揪扯,不久,脑上淌下汗,脊背上也湿了。斗争中不断地嘱咐自己,别再吃糠了,不吃了。忽然觉着这话有点熟。想起来我见过同样的场面,只不过我不是主角。有一天早上我和米如怀大叔相跟着去打坝,走过曹家大院,见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个六、七岁的孩子。妇女站住,孩子在外起坡畔上蹲着。小孩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眉头拧成个疙瘩,咬牙,嘴角抖动着,额头也沁出汗。一双手,枯瘦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妈妈的胳膊,象是万一松手,就会坠落万丈深渊,与妈妈永远分离。见我注意他们,母亲笑着望着我们,菜色的脸上渗出尴尬。
咋价了?(怎么了)?”我问米如怀。
把屎(拉屎)
娃娃是不是病了?
吃糠了。他回答的很平常。
小娃娃受这么大的罪,别再给他吃糠了。
再你吃甚了?一句话顶的我张张嘴。
糠,捏成个佛佛,也难咽下。白面,捏成个驴球,也香。人人解下(明白)”米如怀说完了理论,我们也走出一大段路。我跟在他后头还回头看看。母亲站在那里,风飘着她的头发。心口莫太沉。你是妈妈吧?如果除了你的血,你只能喂孩子们糠吃,愿你在来生都珍爱他们。

不知过了多久,斗争终于结束。我走出来,没有几步,腿脚麻的如针扎,脑袋也晕。就站在那里等血脉疏通。从小课本就告诉我们:旧社会农民吃糠咽菜,生活苦不堪言,确实不懂其中之苦。到而今我站在这儿,才算明白。可旧社会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新社会农民还是吃糠咽菜?尤其想到台湾同胞,美英帝国主义,那里三分之二的人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我们吃糠的新社会农民都不如。要肩负解救这么多人的重任,我感到我这种人是根本球事(完戏)。如果这么多人如同饿狼一涌而来,将我们的糠都吃的精光,后果你能思想?

我不是挺着鸡胸的热血战士,看看个自的细腿,哪象坚强斗士。正感到天降大任如山,我辈能完成个蛋时,知青们出来找我。济州打着手电,往这边晃。怎么啦,掉毛坑里了吧?”“糠受两头,咽不下,拉不出。”“没事吧,回去早睡觉。明儿还得一天。躺在冷炕上,我觉着这两天人生经历了大事情。咳,想来我才吃了一口糠,就如此的不得了,野草似的陕北人,没声没息,谁听过他们的呻吟?只是插队到山沟沟里,才知道世上有他们。你说,大官们掌握草民命运,他们在忙什么呢?听得见这喘息,看得见这憔悴吗?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又回到了四岁的时候,变成了那个吃了糠的孩子。姥娘(姥姥)从乡下来了,穿着粗布对襟大衫,提着一小篮麻糖(麻花)。姥娘说:二小,麻糖都给你。谁都不能给二小吃糠!我高兴极了,伸手抢麻糖。姥娘用满是老茧的大手擦着我的小脊背,给我讲八百老虎攻北京的故事。我噙着麻糖,在姥娘的怀里,睡的真踏实。

第二天在山上,米如怀把大高训了一顿:你兹再不能给他们(知青)换吃糠。你解下,北京娃娃肠胃当根就和我们不一样。受苦汉胃肠生就下装糠,本质上两岔(不同)着...我听米如怀从解剖学上分析了人的脏器的区别,才明白人和人不仅有贫富、贵贱、气质、外表之差,原来内部肠胃也不相同。此乃真理。你看,那些生在特大办公室里头,坐在特大写字台后面,脑特满肠特肥的大官,他们那副装足动物尸体的大下水,哪能和大高、米如怀的一样?而配在这副大下水上的那块肥心,要说是和陕北满身虱子的父母兄弟皮裹着的心是一样的,那才真正是裤裆里拉胡琴儿,胡扯鸡巴蛋。


风吹日晒大雨淋,世上苦不过受苦人。我们庄头有棵老杜梨树。米如怀大叔告诉我们民国十八年陕北大旱,拦羊(放羊)的九如那阵才七、八岁,赤沟子(光屁股)坐在杜梨树上一整天不下来。吃杜梨。那杜梨大小如指甲盖,熟时甜酸生时涩。吃吧,莫把孩子饿坏了。毛老人家在陕北那阵子光景强,风调雨顺,家家有几石小米一瓮酸菜。毛老在北京坐江山,延安今不如昔。越来越倒塌(糟糕)。问我们,你们知识青年,讲讲,共产主义是咋相,能吃白馍大肉?这些真到是稀罕,只是连下半个月大雨,崖上的路泥泞坍塌,购粮的驴车出不去。二队知青断了粮。吃水都难。知青张天武赤脚担水,脚抓泥地,一手扶桶一手拄铁叉,一步一挪,上得山路。风卷冷雨,打透了全身。好是艰难挨到窑门前,打了个大喷嚏,跌了个大马趴,两桶水泼的光光。后来扛不住饿,在雨地里摘生桃,用水煮桃吃。嫩南瓜拳头大,连蔓子一起煮了吃。那阵,你知道,就快赶上帝修反了,成为三分之二里的人了。早也盼,晚也盼,盼那天空出太阳。



越江:北京知青陕北老插  坛子里打酱油的。惟愿: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朋友们的欢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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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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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1:01:00 [只看该作者]

哈哈,写的有趣,有"山药蛋"派的风骨,平实,扑素,结构紧凑,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呢.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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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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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大杨)哈哈,写的有趣,有"山药蛋"派的风骨,平实...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11:48:00 [只看该作者]

嗬嗬,咋认哈这兀的是谁呢不?一满个好说手咧!
俄奏莫害哈,这些哈怂咋及长哈这么个好脑水,故事说的哇哇的


越江:北京知青陕北老插  坛子里打酱油的。惟愿: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朋友们的欢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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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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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12:06:00 [只看该作者]

听着故事,忆起许多往事。“有过许多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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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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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13:49:00 [只看该作者]

真心感谢越江老兄带给我的心灵震撼与那渐渐淡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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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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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安驿)真心感谢越江老兄带给我的心灵震撼与...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14:20:00 [只看该作者]

我这儿还惦记感谢王二兄弟!是他写哈的这老美气的文章!
是实话俺转这贴都折寿,边转边看,边笑边哭,都神经啦!



越江:北京知青陕北老插  坛子里打酱油的。惟愿: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朋友们的欢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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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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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8 21:57:00 [只看该作者]

   去陕北的第一个月据说每人配给3两菜籽油,我已记不清了,吃完后这一年在队里再也没见过油星。记得我们每次“炒”菜的程序是:先烧干锅,将几个干辣椒撕碎,一脚踩在灶台上,弯腰拿勺子翻翻,待煲出些味儿,放入切好的一盆南瓜块或红薯丝(当时没菜,常拿红薯当菜),扒拉一下,回身从水缸里舀出一大马瓢水,再放入半勺多大粗盐粒,盖好锅盖,咕嘟咕嘟熟了就好了。这个程序记忆深刻,一辈子我都忘不了。所以**都干燥,拉出来的(有点不雅)都和羊粪蛋一样。文章是真实的写照呀。
    在那个年代知识青年没有怂的,老乡能干的我们一定能,之后我们学会了养鸡、养猪,并使用发酵饲料。基本结束了没油的时代。记得离开陕北时,我们杀了47只鸡,用北京带的酱油膏烧鸡,请全村老乡美美地吃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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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安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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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9 0:20: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越江在8/2/2009 PM 2:20:19的发言:

我这儿还惦记感谢王二兄弟!是他写哈的这老美气的文章!
是实话俺转这贴都折寿,边转边看,边笑边哭,都神经啦!

没看到王二兄弟写的,只看到你老兄转的,所以先谢你了!转的也辛苦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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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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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9 9:00:00 [只看该作者]

以下是引用越江在8/2/2009 PM 2:20:19的发言:

我这儿还惦记感谢王二兄弟!是他写哈的这老美气的文章!
是实话俺转这贴都折寿,边转边看,边笑边哭,都神经啦!

无论是笑还是哭,回忆也是一种享受,那怕真的折寿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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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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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帖心情 Post By:2009/2/9 13:05:00 [只看该作者]

米如怀把大高训了一顿:“你兹再不能给他们(知青)换吃糠。你解下,北京娃娃肠胃当根就和我们不一样。受苦汉胃肠生就下装糠,本质上两岔(不同)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专门装牛奶的胃,是村民对知青生活上的呵护!米如怀好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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