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分享]【“狐狸”的故事】—作者—冒单儿

    1969年的2月6日一列火车到达铜川，火车上载着最后一批到陕北的知青。当时火车只通到铜川。从铜川必需乘坐汽车前行。我们这些知青坐的是解放牌卡车，车上虽然有篷布可那是滴水成冰的1月份啊！一路上冷风从黄布蓬里灌进来，大家挤坐在一起冻得嘚嘚地。特别是两只脚，完全都冻僵了，虽然一路不停跺着最后还是麻木了。一路黄沙吹进来，我们是全副武装啊，戴帽子的，戴头巾的还带着口罩，两手统在袖子里缩成一团，一个个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满身满脸满车厢都是黄土。好不容易到了我们去的生产队，那是一个陌生的山沟沟，到处是黄土山梁梁，山上几乎没有一棵树秃秃的，就像一片起伏的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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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我们住的窑洞，不知是哪辈子人打下的石窑，很久没人住了，倒是透着古朴圆润，窗户是木本色，没有上油漆，窗户格上糊着皮纸，没有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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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城市初到大山沟感觉那里天黑下来的时候非常静，大冬天的几乎没有一丁点声音。我们没有和村里人住在一座山上，隔着一条小河住在对面山的半腰上。一到晚上天黑漆漆的，对面的山峰也是黑漆漆的，什么都变得无比遥远。

    有一天晚上，吃完了晚饭正在聊天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门环“哗啦哗啦”地一响，吓得我们心惊胆战——这么黑了是谁来了？小心的打开窑洞的门；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披着一件老羊皮大衣，头上扎着白羊肚手巾，他的怀里抱着一只毛蓬蓬的小花狗，身后是黑漆漆的大山和漫天的星斗，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的人物。“北京娃，你们住在咱们这儿山里，要有条狗看家。”其实他那一口陕北话我还真听不懂，当时就知道个大概意思；他说给我们个小狗看家。

   这是一条花狗娃，肥肥的，个头挺大了，就像现在城里成年的雪纳瑞，四条小腿又粗又直，大爪子，浑身毛绒绒的，一双杏眼双眼皮黑眼圈，吓得不敢看我们眨巴着，嘴里不停地哼哼着。临走老羊皮袄嘱咐我们;狗娃还小刚断奶要给狗娃吃点好的。这一句话可吓着了我“吃点好的？什么是好的呀？”。“你就给它煮下（读；哈）粥吃嘛。”看把我吓的，还以为要吃骨头吃肉！哈哈，吃粥咱就不怕了，心跳也正常了，腰也挺直了。

   老羊皮袄走了。我把狗娃抱在怀里看着这只小狗乐，小狗肉呼呼的很有些分量，身上的肉还特别紧，这是只小狗吗？都已经这么大了，腿这么粗。我们把小狗放在炕上，一会儿小狗感到不舒服了，开始到处爬，爬来爬去，嘴里老是哼哼，要不就吱吱叫，我们怕它撒尿，又舍不得放地上，刚好我们有一只圆筐，直径有50公分，就当小狗娃的床吧，把小狗娃放进筐里它就不哼哼了，团成一个圆圆的毛球，准备睡觉了（不会走的狗娃团成团刚好塞满这个筐）。后来我知道小狗也是缺乏安全感的，它需要有自己的窝才会安心。第二天狗娃还是爬来爬去站不起来，我这才相信这是只小小狗，它还站不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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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趴在炕上给它起名字，叫什么才好哪？英文名？邻村的知青比我们先有狗，好像叫麦克，双河的狗叫虎子，约翰？汤姆？赛虎？天狼星？起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最后决定用我们一个女生的外号命名，这样她就可以摆脱这个外号了，小花狗的吻尖尖的很像狐狸就叫“狐狸”吧！叫起来也响亮，可以在大山上扯着脖子喊；“狐——狸！”。

    注：“老羊皮袄”住在芦草沟和我们曹家沟是一个队，他是副队长叫张永抗1米8几的大个子。现在芦草沟退耕还林他住在曹家沟了。照片是09年5月退耕还林的样子。

    狐狸舔着粥长得真快，一个月不到小筐就睡不下了。它很快熟悉了这个家，开始淘气，小筐睡不下它就没有睡觉的地方了，它想上炕，因为我们都在炕上睡，干嘛不让它也上去？它能扒着炕沿了，两手扒着炕沿使劲伸脖往炕上看，嘴里哼哼着。刚开始推它两次它还能在地上睡一宿。后来不成了，后腿蹬蹬着就上来了，上到炕上就卧在我们腿底下，提溜还提溜不起来，只能把它推下去。有时候我们还睡着，天刚刚亮一点它就醒了往炕上扒，弄得我们睡不成。不让扒这个小淘气就把我们的鞋子叼到院子里，扔得到处都是。后来发展到天天上炕上卧着。有一天它忽然汪了一声，——狐狸会汪了？！是不是它就长大了？我们一狠心就把它赶到外面睡了。

   我们那时候也是小孩哪，只不过自己不承认，也从来没养过狗，不知道什么样是成年狗。狐狸它的一身绒毛还没脱，可我已经认为它是一条大狗了。可恨的是我们这帮小孩当年都没想到狐狸在外边是需要一个狗窝的！就这样把狐狸赶了出去，并且没有提供它睡觉的地方。狐狸也真能凑合，穷人的孩子晚上就睡在院子里的黄土上。

   这天我们要到志丹县城玩，准备不带狐狸去。因为它是一条自由的狗，所以没有属于它的绳子。我们告诉它老实在家呆着，就走了。男生还在窑里头他们也不看管狐狸。

   刚出门的时候我们不停地回头，狐狸很老实地蹲在院子里，拐了一个小弯看不到院子了，我们放心了。走了大概半里地，我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这时我们正走在一条沟沟里，两边的坡直上直下的，我回头往坡上看，一个小花影子一下蹲下去，“好像是狐狸跟上来了。”我告诉其她人，大家齐回头__什么也没看见，于是我们一会一回头，终于看到狐狸了，它还躲！逗得我们大笑“狐狸出来吧！看见你了。”狐狸就是不露头。就是不出来，我们喊它回去它也不理，一会儿冒个小脑袋，一会儿又看不见了。我们一行人就唱起了一首儿歌；“狐狸，狐狸你没出息，天天不劳动还要白白吃东西，我呀，我才不理你！”。它高高兴兴的露出脑袋，我们就用准备好的土坷垃打它“回去，回去。”的喊......。

    快到县城是一片平地，狐狸也没处藏了，我们也没法再轰它，只好带着它了。狐狸太高兴了跑前跑后的。我认为它是条狗嗅觉应该很好，主人的味道应该知道，并且作为狗来说应该自觉跟着主人才对，所以我们就不理它，自己到处玩了起来。

    走到供销社的时候狐狸跟丢了，其他人提出找一找，我不同意；它是狗嘛！应该它找我们才对。电影里都是这样的，于是我们接着玩。

    在“食堂”暴搓一顿后狐狸还没露脸，我们有点急了大声喊它，可是它在哪啊？四处张望了几下就算找过了，再说狗应该认得自己的家才是狗，不就是10里地嘛，回家！

    回到村里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星期又一星期，快一个月了，狐狸八成是真丢了，还不回家！后悔死了，还不如当初找找狐狸。看来电影里演的不能全信！

    正在我们彻底失望的时候，狐狸被村里一个娃抱了回来！狐狸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叫狐狸了，但是看到我们还是很兴奋。

    原来狐狸一直在县上“食堂”讨饭吃哪！那个娃说看见狐狸都不敢认了，又脏还长大了，但是狐狸脖子上的红圈圈很眼熟，就大着胆子要带狐狸走，“食堂”的师傅还不干哪！那娃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们队里知青的狗，你看脖子上的红圈圈！那时候知青顶大的、不得了的，就好像小屁孩说；我爸是大官一样。

    “这是不是狐狸？我没带错吧？”娃问。

    “没错，没错。”狐狸戴的不是一般的红圈圈，那是我从我爸将校服上拆下来的红呢子！没这个圈我都不敢认领狐狸。

    那时候没有饭馆，饭馆叫食堂，国营的，志丹县里只此一家。记得食堂的酱猪蹄子2毛钱一个，我用饭盒可以装两个带回来。饭盒走之前送给给我们做饭的大婶了，大婶说现在还在她家哪，40年了！

    狐狸吃知青饭真的长大了！一身绒毛脱净，长出了光亮的毛。全村的狗就数狐狸水灵、毛色亮。老乡说是吃粮食吃的。

    老乡还评论狐狸“歪”咧，什么是“歪”？是狡猾还是厉害？还是淘气？（据二二的博说，歪是形容个性强，态度厉害，能力本事大。）狐狸成年后和村里狗挨个打架，全村的狗打遍无敌手，它又渡过河到对岸小沟队去打架。

    曹家沟有两条河呈丁字形流过。那个勾就是从沟下来的一条清澈小河，全村人都喝这条小河里的水，小河北岸一条山梁梁的向阳坡上一溜溜窑洞就是曹家沟。小河的南岸就是我们住的山梁梁，山梁梁到大河前就结束了，这一面山梁是红沙石的向着大河，我们就住在半山腰的石窑。

    这么说罢；站在我们的窑洞前向北看就是曹家沟和小河，向前看就是大河（周河），向南看就是芦草沟（是我们的卫星队），(*^__^*) 嘻嘻看不见，还要走一阵子。

    记得那一天，夕阳西下，太阳暖暖地照着我们的窑洞，周河的水亮晶晶的，远远的河对岸小沟那边传来激烈的狗叫，我发现狐狸不在院子里！！站起来居高远望，也只能看见小沟队的窑洞像枣哪么大一排排的，只见一个花花的小影子欢快的冲这边跑来，趟过大河，一身湿漉漉的，是狐狸！看得出来又打胜仗了！

    狐狸高高兴兴地跑到我身边，一只耳朵豁了一个大口子，滴滴答答地流着血，嘴也破了，但狐狸一点也不在意，欢快地摇着尾巴。

    忘了说了；我们狐狸成年以后，长成了一条美丽的大尾巴！它向上卷起来，尾毛很长是白色的，丰满的毛把尾尖藏的不知在哪里，只看见一个漂亮的大圆毛球。狐狸摇尾巴也是一绝，每天不知疲倦，永远都是兴冲冲的摇着，美的很！

    几年以后我看见了耷拉尾巴的狗，才意识到狐狸是从来没有耷拉尾巴的，它是幸福快乐的！它也从来没被绳子拴过，愿意去哪里就去那里，愿意什么时候去玩就去玩！但是我们收工回家的时候它都在院子外边等着我们，从第一个人开始扑起，伸着舌头流着哈喇子，一个一个亲热过去直到最后一个，然后从后边摇着尾巴跑到最前边带路回家，那时候我们都被它搞得哈哈大笑。如果哪一天它没有跑出来，我们就会喊它，随着”狐狸“的喊声，它会摇着尾巴冲下山坡.....。

    狐狸我想死你了！我的第一条狗。

    再；离别40年后回到曹家沟，村里再没有一条大狗！全是和城里一样的小哈巴狗。当年陕北老农饭都吃不饱，可家家养一条大狗，因为山上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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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这两个也够歪的吧？

    我们下乡来到延安志丹县双河公社曹家沟队，我自以为双河公社是因门前这条河命名的，可是它叫“周河”。

    我们养了一条花狗可是叫个“狐狸”，它长着尖尖的吻，杏子一样的棕黄色眼睛，长长的睫毛，我很妒嫉它。它的眼睛还是双眼皮，天生的黑眼圈！狐狸细腰厚胸，身材及其优美，要是“人”那就相当于芭蕾舞演员。它只要发现动静马上前挺后撅竖起耳朵，抱歉不能全竖起来，还有一半耷拉着。

    它是披着老羊皮袄，扎着白羊肚手巾的圣诞老人黑夜里送来的！它是我养的第一条狗！从此我就喜欢上了大狗，它们小时候是那么毛绒绒的，大大的，抱在手里又沉又结实。长大以后是那么严肃，不轻易发表意见，具有责任感，天生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我们早上4点钟就要上山耕地（那是为了给牛留出足够的时间吃草），天还黑漆漆的，真想带上狐狸！可是狐狸不爱干活，怎么劝也不行。那时我们自己还吃不饱怎地有东西勾引它上山。

    陕北的天是“早穿皮袄午穿纱”，早起上山套上棉衣背上犁，打着哈欠闭眼往山上上。放牛的老大已经把牛赶到山上了，等到太阳上到一竿子高要吃早饭了，这时山边边上就会出现一个不停摇着尾巴花花的小身影，那就是我们的狐狸来了！虽然我们每天都在不同的山梁梁干活，狐狸总是认得道，一路颠颠的走在做饭老兄的前面。也不知道是为了早饭还是为了狐狸反正每天就盼着这一刻哪。

    趁着我们吃早饭狐狸开始满山乱跑，一会儿把嘴插进小洞洞，一会儿吭哧吭哧乱刨，好像发现了老鼠一样！但是我知道没有老鼠，就像没有猫一样，陕北太穷了老鼠吃什么呀。但是山上有野鸡，天天都能听到野鸡叫，还能看见鸟蛋，麻麻的和小石子一样。美丽的雄野鸡花翎翎的，在野地里特别显眼。

   早饭走了，狐狸也走了，一点没有舍不得的意思。它回去看家了，这是狐狸的第一份工作，是它小心眼里自己认为的。那会儿我理解不了狐狸，认为狗应该是跟屁虫，一直应该和主人相跟着才对。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就在家了。石窑太凉，一般我都爱坐在门坎上吃饭，这样夕阳就暖暖照在我前边，可我后边还要披上棉袄，一夏天也离不开棉袄。这时候狐狸总爱坐在我脚边，客气的等着我吃完，它生怕我没有注意到它在等待，时不时地挪动身子，并且斜着眼睛偷看我和我的饭碗，我一看它它还把眼光收回去，假装望别处，一会儿狐狸挪挪就坐在我脚上了。通常在这个时候狐狸的小鸡鸡就露出一节红，一会儿缩进去一会儿露出来，哈哈^_^......。我爱坐在门槛上一手搂着狐狸，一手拿着书看，心里特别妥帖。

    收完了庄稼我回家（北京）了，国家给我们的伙食供应只到11月。原则上说是不让知青回家，可是没有粮食供应了还是回家吃饭去吧。我们队的知青回家不能一起走，那样动静太大。都是一个一个溜的。这是我们插队的优势！那时候就不羡慕东北建设兵团了，东北建设兵团的看着好每月都有钱发还有黄棉袄穿，可是没有我们农村的随便，想回家走不了。

    在县上买去延安的汽车票需要公社介绍信。我们窑前不是有一条大河嘛，沿着大河是一条到延安的沙石公路。我们的窑高出公路正好瞭望，远远看见车来了赶紧拦，搭便车去延安。那里的老乡都很朴实知青一拦车都搭。两次回家都是这样走的。

    知青一个一个走完了，孤孤单单地剩下个狐狸，不能猜想当时狐狸怎么想的。当年我们其实就是小孩，也一点没为狐狸考虑，说走就走了，啥也没想。

    二年头上我回来了，第一件事儿就是找狐狸，这时候才想到我们走了狐狸哪吃饭的问题。我们都走了以后队里安排狐狸到芦草沟拦羊（放羊）去了。我心里还想着把狐狸要回来，到芦草沟一看就没敢张嘴。人家狐狸上岗了。早上欢快的跟上羊群上山吃草，羊前羊后的跑着，可不是拦羊哪，而是咬小花、扒小洞、追野鸡，总算能相跟上。晚上回到窑上，又是在大院子里追羊倌的鸡，鸡飞的扑楞楞的。一会儿发现小猪又追得小猪叫着满院子转大圈，狐狸勤快极了。而且狐狸和我不太亲热了，我走的时候它也不跟上我走，但是又不像恨我的样子。我侧面的问过队长，狐狸是不是回来，李队长很肯定地说：“狐狸拦羊吧。”我*！我兀！他还给狗派活！！

    现在放牛老大的弟弟是延安市的副市长。

    离别40年今年回延安，看到老乡家里养了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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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服是给我们做饭的大婶

    其实狐狸后续不是说狐狸，是说我们没了狐狸以后发生的事。

    当时知青养过的狗都认得谁是知青。知青一来串门它们就不叫，老乡一来就玩命吼。记得有一天田支书牙疼想要点药，狐狸龇牙咧嘴吓得田支书躺在冰凉的石桥栏上不敢进院儿。

    那时全曹家沟的人穿的破衣服真让我开眼，满身补丁不说，男人棉袄上更是有许多小洞没有布来补，黑棉袄上开满了小白花！整个村庄是那么的穷困。我们村上一个丫头叫莲莲，脑子有点不好使，她只有一件夏天的褂子，黑夜里下到小河沟洗干净，白天再穿上，是那种自家织的土布，一个夏天莲莲的上衣磨破了两个小窟窿，小奶头就从衣服的两个小洞洞里伸出了头，哎呀！笑死我了！

    芦草沟有一个穿的最破的村民，叫个顾庆云，他的衣服与众不同的是有一条条的布吊挂下来，好像穿一身布条子一样,根本看不出以前是件什么衣服（武打片里乞丐的布条子是撕的，他那种你们谁也没见过）有一段他婆姨给我们做饭，他有时来找。狐狸不让村里任何男人进院子，尤其见到这个最破烂的，那就不是吼的事了，它要凶狠地上去咬，老乡也知道，每次带着棍子来！那叫一个热闹，男生都要出来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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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上岗放羊不在了，有一只黑色的大狗主动上门，一看就是知青养过的狗，和狐狸一样只咬村里人。

    它急切的想要占领这个知青点，可是聪明地知道不能太心急。它有一个竞争者！是一只比它个子年龄都小的黄狗。黄狗比它早几天找上门，但黄狗太性急，拼命谄媚、巴结，其下场是——被男生杀吃了！

    黑狗耐心地卧在院墙附近，不接近窑洞门口，也不要吃的。我就纳了闷了——除了我们偶尔丢半个馒头，它一天吃什么填饱肚子？我心里只有狐狸，看见别的狗就觉得比不上狐狸。这个黑狗黑得看不见眼睛在哪里。我特意挨近找一找它的眼睛，我*！！和它的黑毛一样黑，而且没有什么眼白！

    我带头用石头砍它，其他人也砍。我们在窑洞里议论它，决定天天见着就砍；看它走不走！

    几天，我们先败下阵来。挨打的黑狗跳来跳去躲石头，一声都不叫！而且，来了几个星期眼瞅着黄狗被杀，它兀的是 一声不吭。“是哑巴？”非常可疑。会不会因为是哑巴被人抛弃？

    我们已经没了耐心，不再理它，不给它吃喝，它仍默默地等待机会。这一天，最破烂的那位来了。别看穿的破，人家有文化，没事儿喜欢找男生拉拉话儿,国际国内的圆周率微积分。

    黑狗可不管一声不吭上去就咬，撕破了老乡的裤子，那阵势太可怕了，黑狗呲出了它的一排白牙，牙床都露出来了，低吼着威胁老乡，老乡则手舞棍子和黑狗对打，最终老乡撤退了，没敢进来。

    “哑巴”我们已经这样叫它了，这又是一个男生的外号。“哑巴”从此树立了院子主人的地位。在这一天，它汪了一声，但这个动静不是“汪”而是“OU-”，带有回音，低沉有力。听了这一声以后，我都怕它了，再不敢砍它，对它多了一份尊重，也更加疏远了。

    黑狗一直陪伴着那个外号叫“哑巴”的男生最后一个离开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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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曹家沟见到了莲莲妈，莲莲早就嫁到了外村。

    哑巴；没征求你同意把你写在这了。敬礼！

    那只黑狗在养它的知青回家过年之后发生了什么？？它会不会认为自己出身高贵，不屑住在以前它咬的老乡家，下定决心要找到自己认可的“主人”。那它一个冬天是怎样过的？住在哪里？吃什么？它来的时候并不消瘦，相反，毛色黑亮，一看就不缺营养。我称呼它；“他”得了。他占领了我们的院子，他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我们只是给他供应吃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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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犊之情

                                                             —完—

                                                                         2009年5月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