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的毛驴(上)
当今在吃的方面人们都比较讲究,尤其说起吃来津津乐道。什么宁吃飞禽四两不吃走兽半斤,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啦!
想当年在陕北延安插队那几年,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时才能见到点肉。平时那肠子里一点荤腥都见不到。为了解馋知青们只要是肉甭管什么肉都敢吃,什么死牛死羊死猪啦死狗死猫啦,只要是荤腥能解馋煮熟了就敢往嘴里填。
如今知青们每当谈起插队时的往事每每都津津乐道,而老乡的鸡啊,狗啊的也没少遭知青们的扫荡,难怪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年累月的见不到荤腥那行啊!
插队时有一天到公社去赶集,大集散了我又到同学村里串了个门,回村时日头已晚,夕阳西下公路上静悄悄的,我急急忙忙的向村里赶。
快到村口时只见一位陕北的脚夫蹲在公路边,排水沟里躺着一头毛驴。毛驴的肚子鼓鼓的,张着大口喘着粗气。
我好奇地走过去向陕北老农问道:咋啦?
老农说:嗨!刚刚在十多里外的界子河沟里他让毛驴吃了一会儿草,不知咋阶这驴吃完草走到这就走不动了,可能是刚刚吃了有毒的草了,这会儿发作咧!
我忙说:那咋办啊?不行把毛驴弄到我村里看看!
这时只见毛驴喘气越来越粗了,四肢也不停的抽搐。
老乡看着一副无奈的样子,自言自语到这怕不行咧!
突然老乡站起来对我说:这驴怕是活不成了,额把它送你吧!你拉回克吃了吧!记住一定要把肚子霍的肠肠肚肚的全扔掉怕有毒,驴肉不咋,这会儿赶快宰了还能吃。
说罢那陕北老乡背起毛驴背上的口袋,积极忙忙的走了。我一看风急火火向村中跑去,进了知青院冲着赶集归来正在炕上瞎侃的哥几个大喊道:快快拿上扁担跟我去抬毛驴,咱们这下有驴肉吃了!
哥几个听了一齐跳下炕来,先到老乡家借了一把杀羊刀,大伙快速的跑到村外公路边。只见那毛驴还躺在沟里苟延残喘的在微微的喘息着。
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让哥几个三下两下把毛驴拉上了公路,哥几个按头按腿的我拿起刀冲着驴的气管割了下去,还好毛驴还未咽气血哗的一下就放出来了。然后快速的把驴皮剥开后,将驴的肚子划开。把肚里的肚啊肺啊肠子的统统的掏了出来。
这时旁边的庄稼地里不知何时围了一大群各村狗,看来狗的嗅觉就是灵敏,稍微有点荤腥味儿就能闻见,我捧起那些肠肠肚肚向那些狗们扔去。心想不是这驴是吃毒草死的吗!先让这些狗日的尝尝,狗要吃不死,那驴肉吃了就没问题。
只见那些狗们吼叫着争先恐后的扑上去“大快朵颐”的大嚼着驴下水,那叫个香,不一会儿功夫整整一副驴下水就被这些狗日的吃了个一干二净。还不停想我们汪汪叫着还想让我再喂点。我一想这驴头收拾起来太麻烦,干脆顺便割下来给狗吃了吧,我将驴头割下来扔给了群狗们,只见那群狗开始为了一个驴头相互撕咬起来,看得哥几个这叫一个乐啊!
我们一看狗把有毒的下水吃了各个还欢蹦乱跳的,得!齐活这下咱们回去放心的吃驴肉吧!
我们用剥下的驴皮四蹄一栓将没头的驴身包起,扁担一串抬着驴高高兴兴的回到村里。
回到家哥几个担水的拾柴的,切得切剁得剁时间不长就将满满的一大锅驴肉炖起来了!
出乎我们意外的事,这毛驴还真肥。随着锅中水的沸腾,驴油也不断的浮出,大家轮流着将浮出的驴油撇到脸盆里,最后撇了满满的一洗脸盆驴油。
第二天起我们知青灶上顿顿都有荤腥了,这头意外得来的毛驴肉让我们足足的吃了十几天。
村中老乡们听说我们吃驴肉都摇着头不屑一顾,陕北人对死牛死驴这些为人类服务的牲畜从来不吃的,他们认为这些牲畜活着为人出过力死了再吃是不忍心的,不过也有嘴馋的老乡偷偷的向我们要了一点儿回去解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