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有乐 - 纪实文学 - 中国知青网

酷冷的冬天过去，温和的春天来临，到处是一片绿的美意。天高云淡，静静的溪水是美丽的画张。季节的轴承牵动着年轮的转，变化着大自然的轨迹。是啊！春天，景美如画，仰望一碧如洗的蓝天，俯视无语东流的挠力河水，蓦然觉得春景的气爽晴朗，让人们心旷神怡起来。

1961年春，四分场6队有几十名职工，十几名军官铁道兵，剩下全是59年山东支边青年男女。她们年轻富有朝气，有活力，能吃大苦耐大劳，不怕困难敢拼敢创。队里领导是军官铁兵。有农工排、机务排，后勤排。机务排有2台机车，斯大林80号机车，德特54车，两个车组。

清晨，鸟的叫声，唤醒了人们的睡意。春回大地，垂柳绿枝。一片片绿叶生命的血脉，一丝丝嫩嫩的绿色。早餐后，农工排，男工班，女工班的男女小伙子、大姑娘们，都忙碌着播小麦、大豆。春天的耕耘播种，金秋才有收获。在这一片黑色的土地上，一群穿着各色补了又补的衣服，哪一串串的欢声笑语，像一首动听的青春旋律，优美动听，忙碌的劳累忘记了蚊虫、小咬的叮咬。在当时没有播种机，只有一个简陋的三角楼，一个人在后面推，几个人在前边拉，种子就播到地里了。有的地不平整，低洼有大土块的地方就用人工播。每人背一个兜，兜里装些豆种，手拿一根带尖的棍子，往地里一插一撬，把种子放进去脚一踩就完活啦。

机务人员，两台机车，两个车组，比学赶帮超，多开荒，多翻地，多大粮。80号车组，每天开荒，一百几十亩地，德特54车旧，故障多，每天开荒70-80亩左右。在阳光明媚的白天，有时细雨绵绵。在夕阳余辉的晚上，在月亮星光下，身穿破棉衣，防凉，防雨、防蚊虫、小咬的叮咬。在荒草地灌木丛林里，开荒翻地。

在北大荒，蚊虫、小咬是人们的伙伴，总是围着人转。有风时少些，没风的天气，蚊虫、小咬太多，黑压压一片片，一团团，用手抓一把全是黑糊糊的小咬。坐在大犁上的操作手，用上衣把头包着，小咬都能钻进去把眼皮、嘴唇咬肿。有时机车脱轨有故障，大犁被灌木条草堵塞，人可遭大罪了。爬在泥水中修理，衣服湿了满身满脸是泥土，脸上还流淌着汗水，蚊虫、小咬可不客气的叮咬。渴了没水喝，就在链轨压成坑的地方，渗出一坑泥浆水，卧下身躯亲吻着大地，也是最美丽的芳草地“北大荒”，喝了几口泥浆水，站起身来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起伏不平的草原，满眼的绿意，是无限的草原风光。我被绿色的原野和一岁一枯黄的野草所吸引，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我感动，我无语，这里是洁净的所在，是净化的天堂······

前人勤苦创业，北大荒变良田。

永丰年多产粮，强国造福后人。

春天！您好。这是万物发出的心声。春风唤醒了大地，绿色的生命争艳用叶子抒情，迎着绵绵的春雨和田野上的风，人们开荒播种。

这一天，师傅和小李子打夜班，我们交接完班后，他们回队休息了。我和崔忠理是白班，准备开干，刘对崔说：“老伙计，今天咱俩得干点奇迹，多开几十亩地”。崔接着说：“今天这片荒地平整，灌木条子少，能干出点成绩”。俩人憋足了劲头开始作业了。机车拉着开荒犁轰鸣着向前奔驰，前边是绿油油的草地，后边就是被大犁耕起来的一垅垅黑色的土地，三个小时后绿色的草原变成一片起伏不平的黑土地。

停车检查休息，刘文玉跟崔说：“咱们干了三个小时就开荒几十亩地，真顺呀”！俩人检查一遍机车大犁都正常，上车继续开荒。又干了半个多小时，突然机车突突几声就熄火了。

我们俩人下车检查，崔忠理说：“是没油了吗”？看油箱里有油，又启动车就是不着火。刘文玉说：“回队告诉车长吧”。到车长家师傅还在睡大觉呢！我俩把师傅从睡梦中叫醒，老张的眼睛半睁半闭的说：“什么事？我还没睡够呢”。刘文玉说：“师傅，车坏了”。张师傅一听，立马就坐起来问哪坏了？崔说：“没找着故障，就是不着火啦”。张师傅穿好衣服说：“走，咱们去看看······”我们到了机车停放的地方，张师傅看了一下油箱里有油，就去检查油泵，拧松高压油管接头，启动车不泵油，张师傅说是柴油泵坏了。我们动手把柴油泵拆下来，张师傅说:“回队向队长汇报，去东安修配厂修油泵”。到队里，车长向队长汇报了。队长派刘文玉、崔忠理去东安修油泵，并叮嘱要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刘与崔到食堂吃了窝窝头，喝点菜汤后，抬起油泵就启程了。

80号拖拉机在当时是最大马力的拖拉机，柴油泵越大越沉，有一百多斤重。他们俩人用麻袋把油泵包好，中午12点钟我们抬着油泵朝场部走去。6队到场部没有公路，是人们走出来的草地路、泥土路有坑有水，泥泞的走起来很难。我们边走边四周眺望，呈现在眼里的是一望无际的坦荡无垠的绿色原野，各种颜色的野花，傲然绽放，花香芬芳，随风飘扬，令人赏心悦目。

6队到场部20多里地，场部到东安52里，共70多里地。他俩抬着油泵走了十多里地，就累得满身大汗，肩膀压得疼痛难忍。崔说：“休息，休息吧”？刘说：“坚持走吧，到场部再休息。”他们俩又抬起大铁疙瘩步履艰难的走着，走了一段时间。刘说：“咱们休息一下。”他们就坐在路边的树墩上休息一下”。刘文玉抽着烟叶卷的大烟炮，边抽边说：“咱们走吧，不抓紧时间，黑天到不了东安”。我们站起来抬着油泵，又急奔走在泥泞坑洼的土路上。

过了胜利老屯子，就是崇山峻岭起伏相连，绿林一丛丛，一片片、绿叶茂枝景象美妙神奇。长流水的沟里，清澈的水流四季流淌着，他们被潺潺的流水声所吸引，流水声像琴音拨动着灵魂深处的心弦。他们沉醉在春景美如画的梦幻中。春天汇聚了大自然的种种鲜艳光亮色彩和声音，组成了一曲情爱饱满的交响乐，在大地日月星辰之间飞扬。

崔用清澈的泉水洗洗脸，喝了几口甘甜的清泉水，站起来伸伸腰说：“多美的大好山河呀”！刘说：“老乡，走吧”。他们抬着死沉沉的油泵，挪着疲惫的双腿，又走出十几里地。崔说：“休息休息吧”。刘说：“咱们得抓紧点时间，天快黑啦，还有20多里地才到东安，这深山老林野兽多，他们得提防着”。崔说：“不是不坚持”！说着他把上衣扣解开，露出又红又肿的肩膀，有的地方还脱皮啦。刘也把肩膀露出来也是又红又肿，崔顺口说：“咱俩今天可遭大罪啦，抬着油泵，压的肩膀受不了，还得用手向上抬着”。刘说：“咬牙坚持吧，蚊子太多了，快走”。抬起油泵边走边唠。刘说：“人多大的罪都能遭，多大的福也能享”。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里地，小崔突然倒下了，刘把小崔扶到树墩上坐下休息，崔说：“我真累怂了”。崔忠理1.6米高。刘文玉1.7米高，身体结实。这时刘愁着了，这咋办呢？想来想去不能呆在这深山老林，刘就背着走吧！他把麻袋四角捆绑好，把油泵放进麻袋里背着走，背着感到又新鲜又得劲，刘对崔说：“你拄着棍走，棍别扔了，得防野兽呀”！他俩举步艰辛的向前走着，突然一群狍子从路边的林子里，穿路又跑到另一片林里。把他们俩吓得全身冒冷汗，目瞪口呆。镇静一会儿，刘说：“咱们得提起精神和力量快走，这深山老林野兽多，寂静得让人生畏”。崔说：“妈呀！可吓死我啦”。这时崔又接过油泵背上，走了几步说：“背着走挺得劲，比两个人抬着走痛快”。他边走边哼着小曲给自己壮胆。刘说：“古话没错：千里不捎针呀！不拿东西走70多里山路。上大坡，下大坡也累死人呀”。俩人手里都拿着棍子，越害怕林子里越有狼嚎声，有时野鸡被惊飞的咯咯叫声。他俩怕的脑袋都涨大了，忘记了疲劳困苦紧走慢赶到了东安镇。

明知征程险艰难迎着艰险奔向前

心中立志建边疆青春献给北大荒

乌苏里江边的古镇东安，江对面就是俄罗斯，只一江之隔，镇里有二十几户人家，简陋的住房里有暗淡的灯光。他们敲门进去问老乡修配厂在哪里？老乡说：“修配厂在下营，离这里还有二里路”。崔说：“谢谢老乡”。他们一会到了下营，几十户简陋的草房，室内电灯光很亮，他俩到招待所住下，一看挂钟九点了，刘说：“70多里地咱们走了九个小时”。崔抢着说：“不抬东西7个小时就够了，太累了。我要睡觉了”，倒下就睡熟了。一会就听到呼噜声。刘也太疲劳了，心想明天早晨早点起来去修油泵，不能耽误时间，提前几个小时，就开几十亩地的荒。时间就是效益呀！躺下他也进入了梦乡······这简单朴实的语言里，就是山东支边青年心境的一种最质朴最纯真的写照。

清晨，他们起床，把油泵抬到修配厂大门口等着。职工都上班了，刘找调度员开了派工单。把油泵送到燃供车间，师傅接了活告诉刘，下午上班来看看。刘说：“请师父快点修，车还在等着开荒呢！”师傅笑着说：“放心吧，我会抓紧的”。他们离开了车间，到招待所去休息了。崔说：“我。昨天真累趴下了，睡了一夜，浑身轻松多了”。刘说：“咱们年轻刚20几岁，再累一宿就休息好了”。崔又说：“这肩膀还疼。回去真愁人”。刘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咬牙拼命也得抬回去，一会咱们到江边去玩玩”。崔说：“我不去，得好好休息，准备往回走。江边有什么好看的，59年咱们支边青年下了江船，就从东安走到四分场，这是第二次走东安，真是够了”。上午近十点钟，崔和刘去车间看看，师傅告诉他们油泵修好啦，可以拿走啦。损坏的件都换了，回去大干吧。刘文玉说：“谢谢师傅，他们走了”。他俩到食堂买了两个窝窝头带上，抬着油泵高兴的踏上艰苦的路程。

他俩心急如焚，忍着肩痛抬一气。背一气。顽强的坚持，不休息，下午6点多种，过了分场部。这时夕阳的余辉渐渐从树缝中消失，落日余晖下，看远山的静美，胜过画意诗情。天渐渐黑下来，有时能听到春雁的长鸣，路边树林里群群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欢迎他们胜利的归来。他们沉醉在景美如画的春天里。突然前边传来声音，“小刘、小崔是你们吗？”干哑的声音“是”！小崔高兴的说：“师傅来接我们啦”!高兴的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刘兴奋地豪情满怀激情澎湃的喊：“师傅来了，师傅来了······”师傅和老乡小李到他们俩跟前握着他俩的手说：“你俩辛苦啦，太辛苦啦”。刘文玉和崔忠理被这至亲至爱的语言感动得两眼浸满了泪水，尽量克制，但是泪水还是情不自禁的流淌。这真是“至爱无言大爱无疆”是一首首壮美的诗篇，是无声的歌······！

59青年山东人，响应党的召唤。

去支边北疆行，官兵苦干带头。

战荒海变良田，年年粮食增产。

酸甜苦汗血泪，浇入了黑土地。

千秋功勋史册，归功于共产党。

车长和小李抬着油泵，走几里地后，小李说：“真沉，他们俩人抬哪么远的路，真不容易啊”！一会就到队里，师傅说：“你们俩回队休息吧”。刘文玉说：“师傅，我们一起修吧，车整好了再休息”。四个人一起到了开荒点，看80号机车还在静静的爬着，死气沉沉没有活力，他们把油泵装上，各部都保养一遍，车长启动车了，轰隆隆响起来了。大地被震醒了，有了新的生机。机车又怒吼着奔跑在春天绿色的大地上。机车跑过之后，就是犁铧翻起的黑色土地。此情此景是59年6万山东支边青年为主力军，官兵是领导，他们是先行者，开拓者、建设者。他们饱经风霜雪雨在岁月的长河中无私的奉献，是他们艰苦奋斗的心血汗泪的结晶，成为千秋不朽的里程碑。

用青春铸犁，耕耘北大荒。

金色稻浪滚，创就了辉煌。

用忠诚的笔，画壮丽人生。

苦汗泪之火，炼大荒精神。

千秋宏伟志，功勋留青史。

太阳放光芒，党是好领导

胜利农场59山东支边青年

作者：迟金岭

2012年1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