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农场生活之‘’老玉米‘’绰号的由来

 

宁夏农场生活之‘老玉米’绰号的由来

一九六五年初夏，我来到宁夏银川平吉堡农场一队，开始农场生活。那时农场一切对我们都是新鲜的：那绿油油的麦田、高大整齐挺拔的白杨林，耸立在沟渠两侧，远处的贺兰山山顶上白云围绕，从山坡上向下开来的汽车尾部，陽起一股股尘土，仿佛给静谧的农景，添上几笔动感的跳跃。

农场的生活在那时还不错：每日三餐均是白米、白面，蔬菜是夲连队菜园生产的新鲜、无污染的各种瓜菜等。逢年过节连队总会杀猪宰羊，改善伙食。这样我的体重由刚到宁夏的一百零八斤，很快升到一百卄八斤。这当然有参加农田劳动，食欲增加、饭量加大的缘故。

但是到一九六七秋，由于文革的影响，不但农场的工作受到冲击，连我们的生活也受到很大影响：原来百分之百的细粮供应，改成百分之八十的粗粮，细粮只有百分之二十，食油每月仅每人二两！这样情况一直持续到一九七0年夏，由于我们团在西干渠以西，又建好一座抽水扬水站，这样扬水站以东，这近五千亩土地急待开发成新农田，由于多年雨水将山坡上的牛羊粪土，冲到西干渠的西坝附近，使那片近两千多亩土地上面，盖上厚达四十公分的肥料，这十分有利农业生产。

为了这新开垦的土地，团里安排我们连全部搬上去。从七0年的秋末开始，连里组织先遣队上去脱土坯、修桥、盖房子。我参加了先遣队，脱坯、建桥、盖房子等活都干了。这为以后搭地震棚、盖小厨房、修鸡窝，弄个煤棚等需要泥瓦工活，倒是行了方便，不用求人，自建自搭，好不痛快！

到了西干渠的新地，连里按计划播种了二千亩的玉米、黄豆，第二年夏未，遍地的玉米、大豆长势喜人。但由于那时生活供应仍挺差，有些人就动起坏念头：偷些玉米、黄豆，尝尝鲜改善一下生活。那时几乎各家均或多或少的指染过，但我们家对垂手可得的鲜玉米、黄豆，却一直没有随波逐流。晚年有时与老伴聊起此事，也只是摇头一笑了之。但是时至晚年我们才嗜好上，粘玉米，与鲜黄豆，但那是尝鲜外加调剂、养生的缘故。

 

    大体上说，当时农场、兵团的生活好于插队。我们刚下乡时是种什么吃什么。当地不种小麦、水稻，除了年节基本上是吃不上大米白面的。后来，生产队开辟了稻田，算是能吃上大米了。但水田面积不大而且还要交公粮，所以各家各户还是以高粱玉米为主。

农场生活本极好，

文革影响开始糟，

七零开荒收获大，

坚持不偷地里料。

 

由于当时连队里因供应的缘故，每日三歺的伙食都很差。但是当时有一家子的伙食却着实让大家羡慕：几乎每顿都是白面作的饭，不时有白米饭调换。也常见他们喂的鸡料竟是碎玉米，而到秋初，孩子们常在午饭前吃煮玉米。这一切都引起左邻右舍的好奇，更有人想方设法想搞清究竟怎么回事？

这家的女主人呌李桂云，四十多岁，有二女一男，河南人是与老伴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支援宁夏十三师一团的。她们由于从新疆来，劳动经验、技能都挺好。为人是口气足加之出身好，当时在文革时间，尽管她到连里晚些，但依仗根红对连里发生的事，常常指手划脚，俨然以贫下中农代表自居。她男人是个开康拜因的拖拉机手，在团里负责收割小麦等作物，由于机械化的缘故，从康拜因机里出来的就是纯净打好的麦粒。

也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人们终于发现李桂云家里的密秘：原来她老公经常不将康拜因机仓内的麦子放光，留下一些仓底，趁机将百十斤的麦子扛回家，一夏收弄个几百斤麦子，不在话下，有时拿些麦子跟银川农村的人换成大米，更多是磨成白面，难怪她家细粮多。至于玉米多到去喂鸡，供小孩吃嫩玉米，那是她常去玉米地偷窃而得。

一天傍晚，前去李家的探子回来报告：她家将很多玉米正往砌好的土坯炕中填！有几个好事的年青相邀去瞅瞅，隔窗就可以看到她一家人正忙乎呢，随即几位合计一下，闯进去抓个现行，人脏并获。几个人推门即进，吓了她们一大跳，你、你们干什么？！我们抓贼！看着地上堆着的玉米，土坯炕中填满的老玉米，她哑口无言。其中一位青年赶快跑到连队宿舍中间的路上，大喊：大家快去李桂云家瞧瞧，她家偷了有几千个老玉米！听到喊声，许多人闻讯到李家看个究竟。大约聚集有几十口子，将她家的屋里、屋外，院子站得满满的。人们三伍成群的交耳议论着：太不像话啦！没有想她还能干这种事！真丢人！不知何时几位连领导也让人呌来，他们分开众人，来到屋中间，看到炕里外的许多玉米，再看她们一家人的窘态，不用多问心知肚明，怕再如此下去会闹出什么不测之事。就对大家说：我们都看到了！李桂云的问题较严重，我们进一步调查落实，一定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听到连领导如此答复，人们逐渐散去。

还去一个多月，连领导在大会上宣布了对此事的处理决定：经查证落实，李桂云及丈夫利用工作之便或趁机盗窃，国家的小麦有八百三十斤；玉米二千五百斤；还有菜园的瓜菜等。连队责令她们作出深刻检查，并按市值逐月扣除上述赃物折合款！鼓掌支持连里的决定，大约过了快一年，她们基本还清款，但每天在老玉米绰号下还日子，实在难熬渡日，最后她申请一家返新疆旧地，领导上同意啦，临走时孑然一家无人送行，据说回到新疆生活得也很不舒心。

全连搬迁至西地，

千亩新茬种玉米。

那时生活很艰苦，

确是有人来偷机。

李家大姐偷玉米，

囤积细粮为自己。

不料坏事让人知，

机关算尽未料及。

自称根正苗子红，

最终绰号老玉米。

知青揪出大硕鼠，

原来还是只母的。

农场生活有趣事，

暮年回忆仍亲历。

2013年12月19日扵寓所

 

   这个“老玉米”实在是做得太过了。你要是顺个把玉米肯定无人追究，家家都很清苦，唯独她家总是上顿大米下顿白面的，连喂鸡都是碎玉米，能不犯众怒吗？其实那时的处理还算是轻的，赶上运动的话就不只是扣款这么简单了。

仗着自己出身红，

连偷带摸储粮中，

终被查出罚扣款，

名声太差终调动。

 

农场生活之捉驴、套驴、骑驴、赶驴车

六五年初夏，刚到农场除去到田里干活外，最引起我们兴趣的是连里的那些牲畜，尤其是马、驴。在北京是不可能如此近距离的触摸到牠们，要驾驭牠们是一种兴趣、冲动。看到老职工套好驴车，嘴里吆喝着：逮逑！歪！等口令，往田里送肥、拉土等。有时很想有机会试试身手，只少也能当回驴车把式，也算下乡后多练的一手。

有时到饲养室看马、驴、骡、牛等吃草的情形，这些牲畜都是反雏动物，咀嚼过的草料，还要反雏不断的咀嚼，常可以看到：牲畜咀嚼时嘴边的白沫子。寸草铡三刀，吃完可上膘；马无夜草不肥等饲养牲畜的有益经验。

细观察：马身形较驴高大，连里有匹洋马混串，马身高大，头部鼻梁上有块白毛，四蹄上方均有白色的毛，像穿着高腰白毛袜，很精神帅气，真是高头大马。有一次车把式卸车后，拉牠遛达，正巧我碰见，请求把式让我骑一下。把式平日与我关系不错，答应了，扶我上去说：双腿要挾紧，身向前稍倾，他拉着马走了几百米，又扶我下马。这是我头回骑马，高兴极了，向把式反复道谢，以后有机会，多次烦劳把式陪我去骑马，漫漫可独立骑马，最后可以不用马鞍，骑光背马小跑。

连里为了生产劳动的需要，养了许多驴，添置一些铁制的拉车，除去人力推土平田整地用外，更多的是套上驴拉东西。那小毛驴头、背呈黑色、驴唇及腹部呈白色，油毛精亮挺好看。其中有匹绰号呌快驴的，由于干活买力、好驾驭、跑得快而起此绰号。

使用驴首先得学会抓住驴，那驴都挺犟，硬来不行。得先慢慢靠近牠，先用手抚摸牠一会儿，顺毛驴吗，若手里有点糖或黑豆等更好，喂上几口驴会很乖。然后给驴套上笼头，再套上雍脖子，到退吆喝牠进小车的辕里，套上夹板，系好肚带，你就坐上小车吆喝牠干活吧！一年秋未家里给我用火车托运几件傢俱，与连里说好套快驴去银川火车站，一路上快驴跑得挺快，没有费太多时间就到地方。办好手续，将傢俱捆好，赶着小驴车回家。途中为让快驴跑得更快些，我用鞭杆捅牠屁股几下，没想到牠在辕里用后蹄尥起塴，险些踢到我的脸，也再不敢如此对待快驴。

尽管用快驴，但回到连队已经天色已晚。为抄近路我径直从连队的夏场穿过，但是当时正值秋收，场上有看场的值班人，当他听到驴车响声，就高声断喝：哪是谁？我赶快回复：是我高鸿芳！等驴车靠近，看清是老职工段云宝，此人是浙江人，因盗窃罪被判五年。劳际释放后到农场，此人屬泼皮无赖型人。平常很少与之打交道，但不知这次为何，二次三番高喊发问那怕是车已经到他眼前。他见是我，却反诬我为什么不答声？我说：你头一句发问就回答。他不听解释，进一步上纲上线：这场上有许多粮食，被坏人偷了或放火烧啦，你能负起这亇责任吗？见他如此，也没有过多与之纠缠，赶车回家把傢俱卸下，刚安置好，那小子不依不侥，破口大骂。我几次想冲出去赶他走，均被老伴拦住。后来惊动邻居，出门将他轰走。第二天上午，大家在场上打场，中间休息时，他挑桶水给大家喝。谁知这小子那里来的邪火，见我又大骂起来。我忍无可忍，上前夺过扁担，抡起扁担一下将他打倒在地，跳过去抡起拳头，朝他头和脸猛击，顿时打得鼻青脸肿、嘴鼻流血，不少围观的知青大喊：狠狠揍他！为我站脚助威。有几亇老职工与连里的领导，上前将我们拉开，那小子也没有了威风，从此再不敢嚣张。后来连里指导员分别批评了我们几句，算是为此风波划上句号。

一九七一年冬，母亲与大妹妹来到农场，呆了两天，我们送她俩回长春，并且招大女儿带回去哺养，那时女儿才十亇月大。将母亲妹妹送上车，我们回到家。看到女儿用过的东西，老伴动情的哭起来，经反复劝说才平息下来。女儿由父母带养，虽然我们觉得轻松些，但父母年迈，能帮助我们，令我们十分感动！七一年底前后，老婆又怀孕啦。考虑已经有亇女儿，负担挺重，与老婆商量，去做人流。她执意不准，七二年二月份，我自作主张，套好驴车准备拉她去团部医院手术。当我到屋里请她上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上车。到团部医院不巧那主任医生不在，只好作罢。回家合计一下，还是准备迎接第二亇孩子。

一九七二年十月二十日早五点，老婆说：有动静啦！我赶快去饲养室抓驴套车，正巧碰上值班的马忠全，他听说此情况，就主动帮助我将车套好。等让老婆上车，己经流洋水，车子上铺棉被，老婆身上盖了两层被。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大人、孩子必用品，赶忙专团部医院，正巧妇科主任马大夫在，急忙扶进产房，听到老婆生产前发出的声音，我心里也是一震一颤，后来马大夫让我进产房，站在她床头，以减缓她的心理压力。十点二十分我的儿子，才我亲眼目睹下出生。一见大人孩子都平安，心里很高兴！

中午时分，外边的太阳很暖和，打算赶车回家，可是儿子不停地哭，可能是饿啦？当时老婆没有下奶，而牛奶、奶粉又没有准备，只好临时弄点红糖水，由老婆嘴对嘴喂儿子几口，算是解围了。

下午两点多，驴车刚进连，几个女知青有的抱着孩子站在路口，见到我大声询问：又生个啥呀？是男孩吗？我大声回答：是儿子！我很自豪、高兴。

一九七三年初，我们选调去当老师，先去银川师范专科学校培训半年，可是像我们这样带孩子上学培训的人，不在少数。学校领导决定：由学校出钱，让我们把孩子托附信亲戚，以利于学习。我老伴带上孩子返京，寄放在姥姥家，在培训结束，分配去中宁工作才接回来。

抓驴套驴学赶驴，

农场生活有新意。

毛驴虽犟要有法，

驾驭毛驴长自技。

驴车为我办大事：

先拉傢俱后送人，

老婆生产快临盆。

送往医院莫狂奔，

妻子生下金贵子，

我有香火再续孙。

农场有马也有驴，

驯骑需要有巧技，

爱妻生娃好紧张，

有了儿子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