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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难忘的知青记忆6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林小仲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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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知青记忆6  发帖心情 Post By:2014/4/30 8:51:00 [只看该作者]

 

难忘的知青记忆(6)

文/林小仲

 

                                 9.再回阿荣旗

 

2008年秋,恰是知青上山下乡40周年的日子,我和刘晓明、郑鹤、纪雁等人结伴重返当年下乡的内蒙古呼伦贝尔阿荣旗。

金秋九月的阿荣旗,蓝天白云、枫叶丹丹、花团锦簇,漫山遍野大豆高粱都到了收割的季节。原阿荣旗旗委书记谭宏宇、阿荣旗副旗长梁文秋、原阿荣旗委组织部长林景章等人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三十多年后故地重游,最让我们惊叹的是,阿荣旗首府那吉镇的变化。1968年9月7日,我们1500多北京知青,从北京火车站出发,抵达扎兰屯火车站后,换乘几十辆大卡车,长途颠簸进入阿荣旗,受到旗政府组织的群众和学生队伍夹道欢迎。我们这些充满幻想和激情的城里学生,除激动地向人群招手致谢外,更关心我们将要落户之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阿荣旗位于内蒙最东部的呼伦贝尔,背靠被浩瀚原始森林覆盖的大兴安岭,前面连接富饶美丽的黑龙江松嫩平原。从扎兰屯到阿荣旗沿途丘陵起伏,山上的红松、柞树林和白桦树郁郁葱葱、千姿百态、层林尽染。阿伦河从那吉镇旁静静流过。1.3万平方公里的阿荣旗只有十几万人口。那吉镇完全没有县城的样子,两条南北贯通的土路,大片低矮的茅草房,房前堆满柴草和木头柈子,房前房后是各家栅栏围挡着的菜园子。那吉镇内像样点的砖瓦房,大多是政府机构和公营单位。
    当晚,我们住进了那吉镇的大车店。马车是阿荣旗主要的运输工具和交通工具。东北的马车很是气派,两个胶皮车轮的松木马车,通常驾辕的马前面还有三匹拉套的马,黑土地的马高大健壮、龙腾虎跃。赶车的老板甩着大鞭杆上挂着红穗的长鞭,更是威风八面,那年头车老板在农村也算高级技工,比现在开汽车的还牛。大车店是马车夫、马车和马们落脚住宿的地方。

阿荣旗大车店是有两个足球场大,黑土加石头筑成的围墙,二十多间草屋一溜排开。院子里是一排排架在木桩上的马槽,马大都膘肥体壮,望着那些白马、黄马、黑马、枣红马很是新奇。它们时而嘶鸣、踏蹄、嬉斗,时而津津有味吃着草料。大车店里南北两溜大炕,足有百十米长,中间是一排装马料用的大缸。空气里弥漫着马粪、豆饼和老乡们抽的关东烟、取暖烧炕松木油子的味道。真是到了林海雪原,少剑波、杨子荣智取威虎山的东北大屯子。街上老乡戴狗皮帽子,穿黑袄的人居多。所以当年我们在阿荣旗,穿一身蓝是知青的一个重要标志。

三十多年后,我们熟悉的那个关东大屯不见了,阿荣旗那吉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宽敞的街道四通八达,街边的绿化、道旁的路灯都展现着边陲小镇的北国风格。现代化的居民住宅、风格各异的建筑交相辉映。气势宏大的王杰广场,成为那吉镇居民休闲、晨练的场所。人们的着装与大都市没有多少区别,只是从熟悉的东北乡音,还能辨出这是那块留下我们青春的黑土地。最让人感动的是当年在图布新公社工作过的老同志闻讯赶来,争相前来探望,他们中大都年过七旬,有的身体还不好,但相见时亲人般热情,让我们热泪盈眶。那吉镇东山新建的呼伦贝尔东北抗联纪念馆松柏常青,抗日联军的英雄们曾在兴安岭的深山密林中,在白山黑水中艰苦卓绝、浴血奋战、抗击日寇侵略、捍卫民族和国家生存,这也展现阿荣旗黑土地人文历史的厚重。

 晚饭后,谭宏宇书记兴致勃勃,带我们驱车绕城一周观赏。霓虹灯闪烁,景观灯五光十色,夜市人群川流不息。我记忆中那个满街跑猪,房屋破旧低矮的县城,在几代人努力下,已建成环境优美、民族风情浓郁的现代化小城。我们这些知青们对第二故乡的变化,真是感慨良多。

 那吉镇中心建起一处颇有气势的王杰广场,站在军委副主席迟浩田为王杰广场题词的大理石旁,我想起了一段往事:2002年6月下旬,我与呼伦贝尔市政协副主席纪志国和他女儿纪燕回阿荣旗,受到旗委领导的热情接待。次日他们专程陪我回插队的图布新兴旺大队探望。在谈及阿荣旗城镇建设时,主人介绍了规划蓝图,其中除修路、建房、招商引资、发展经济外,准备在中心地带建一处王杰广场,既是作为家乡人民对解放军英雄王杰的纪念,又成为青少年教育基地,也作为旗府所在地人民文化休闲的场所。旗委书记希望我能帮助他们请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兼国防部长迟浩田为阿荣旗王杰广场题词。

我带着这个任务回到北京,在海军朋友宋燕燕、田军的帮助下,2002年7月16日下午3时,迟浩田副主席在中央军委八一大楼接见了阿荣旗旗委书记谭宏宇、旗人大主任张洪珠和旗武装部政委,海军政治部《海军文艺》主编宋燕燕大校和我随同前往。

迟副主席对这几位来自边疆双拥城市的负责人十分热情,这位山东籍的上将笑着问谭宏宇,英雄王杰是我们山东人,与阿荣旗有什么关系呢?谭宏宇便将王杰烈士与阿荣旗的关系向迟副主席报告。并说多年来阿荣旗人民以作为英雄王杰的第二故乡而感到骄傲,呼盟和阿荣旗多年都是双拥模范市县,迟副主席听后很开心。

谭宏宇将那一本呼伦贝尔盟风光摄影集送给了迟浩田。迟副主席对这本讲述北方绿色净土的画册很有兴趣,他一边认真的翻阅,还不时提问。那天的接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超出了预定时间。直到迟副主席的大校秘书小声报告他还有外军客人会见,迟浩田才高兴地站起来,将一幅他已经写好的大幅题词交到旗委书记的手里。迟副主席为阿荣旗王杰广场的题词是:“弘扬王杰革命精神,军民共建祖国边疆。迟浩田、二〇〇二年七月。”分手时老将军亲自将我们一行送到办公室外电梯门口,微笑着目送我们离去。

如今有独特魅力和文化氛围的阿荣旗王杰广场,已成为人们缅怀英雄和休闲娱乐的好去处。汉白玉大型雕塑王杰像基座上铭刻着迟副主席酣畅刚劲的题词,它也凝聚着一位共和国的上将、一名老军人对边疆人民的一片深情。

第二天一早,在旗领导陪同下,我们及不可待返回下乡的图布新公社兴旺大队(现在已改为六合镇)。高等级黑色路面的国家级公路,取代了当年坑洼不平的乡村土路,一百多华里的路程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我们梦牵魂绕的兴旺屯,村口已经聚满了热情的乡亲。虽然历经几十年的日月风霜和人世沧桑,但熟悉的面容和声音,还是彼此很快就又相认。感人的场面让很多人不禁落泪。

刘晓明在阿荣旗下乡五年中,多是在小学教书。如今那些学生娃娃,都成了四十开外的大男大女了,刘老师的称呼声不绝于耳,她细细端详他们中的每一位,搜索着留在她脑海里孩子们童年的容貌和记忆。

 更让刘晓明感动的是那些大嫂、大姐们,青年点女生夏日曾在农家炕头歇晌,她们揣来香瓜、沙果给她们解渴。冬天在她们家的暖炕上,扒着炭火烤着土豆,嗑着瓜子,唠着家常。她们曾给了我们这些远在异乡的知青,带来过多少家人一样的温暖和关照。

我在人群中寻找着五婶一家人,五叔王国丰在辽宁建平县乡下教书,1957年蒙冤成了右派,一家人避难投亲来到了北大荒。她家三个孩子都相继是刘晓明的学生,王伯、王雁、王红,这么多年过去了,刘晓明还记得他们的名字。五婶家在青年点房子的前面,冬天多数知青返城,她家总惦记着知青点未回家的知青。五婶家有好吃的总端给留守的知青。我一打听,她们一家,在“文革”后五叔落实政策后,已举家搬回辽宁了,没见到她们,我很失落。

村里的人见我们几个回来,前呼后拥像过年一样陪伴我们在村里转。兴旺屯还是有了不小的变化,马架子(一种北大荒独有的简易窝棚)、泥草屋基本消失了,大都变成水泥勾缝的石墙瓦房。土地分给了个人,家家户户大都用小四轮拖拉机取代了牛、马。图布新原来是克山病和大骨节病的重灾区,老乡死于克山病的人很多,这是一种严重的地方性心脏病,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时能幸免于难。现在由于食物结构和气候的变化,这种病在这个地区基本消失了,新一代的人都健健康康。党和国家的农村政策,给农民带来了实惠,多数人家生活殷实。农活也没有生产队大锅饭时那么累了,剩余劳力许多人走南闯北到外面打工。当然懒人或缺少劳动力的贫困户也还有,但由于北大荒土地肥沃,地广人稀,温饱早已经不是问题了。最让我高兴的是很多庄稼人懂得读书重要,省吃俭用也要送孩子们出去上学,这个小小的山村,有二十几个孩子在外读中专,读大学,有的已经学有所成。在旗委欢迎我们的宴会上,旗委常委韩忠民致辞时深情的说,尊师重教、崇尚文化和科学是当年北京知青留给阿荣旗的宝贵财富。许多学有所成的人,包括县乡干部都感念当年北京知青教书育人的往事。

当年我们知青点在村后8间红瓦房,房前有两排高高的杨树,树叶繁茂,睹物思人,如今这8间房已分隔成几家农户。在这里依稀记得知青伙伴们英姿勃发的身影和难忘的蹉跎岁月,我曾填写过一首词《回首黑土地》,记述这一场景。

忆昔闯关东,嫩江畔,知青岁月,书生报国,

旧梦风雪兴安岭,酒醒难忘呼盟。

寒夜里,炊烟农家。四十余载是与非,

朱颜改,依旧少年心。草原恋,任平生。

座中高调非精英,下乡事,文革悲剧,无须再论。

帝王思维成浩劫,何处奢谈公平?

黑土地,幸有亲情。相逢朋辈多侠气,

叹时光,回首悠然中。引千骑,挽雕弓。

我们回到刘晓明当年教书的学校,由于农村出生率降低和提高教学质量,各村学校都合并到县、乡两级,这所大队学校只剩一个老师和两个学生。这位老师恰是她教过的学生,刘晓明只记得他小名叫泉子,站在我们面前的泉子已是高高的带着憨笑的大男子汉了。如果说有缺憾的话,村前村后当年满山茂密迷人的树林消失了,生态环境倒退,人进林退的悲剧还在发展,阿荣旗森林面积在不断萎缩,农村基础设施依旧落后,靠天吃饭的状态堪忧。

我们还和旗、镇村干部去为下乡时的兴旺大队书记邱真扫墓。邱真十几岁就参加革命,在“文革”那个阶级斗争暴风骤雨年代,他尽其所能关照我们这些知青。在他担任大队书记期间,当年我们这个近20人的青年点中,先后有7人当过队干部,4人在农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上世纪末去世后,我曾代表知青点知青为他修过墓,立过碑,墓碑落款写道:兴旺大队北京知青敬立。

我们这些北京知青三十多年后重回阿荣旗,受到阿荣旗旗委、旗政府的热情欢迎和款待。我们还参观了现代化的阿荣旗水泥厂和乳制品厂,参观了阿荣旗朝鲜族风情的度假村,他们还陪我们到大兴安岭深山老林一游。旗里有关领导自豪的告诉我们,阿荣旗已成为黑龙江齐齐哈尔和大庆等重工业城市人们休闲度假的后花园。阿荣旗还是个农业旗,工业不发达,随着公路、铁路的开通,阿荣旗一定会有美好的发展前景。

遥远的知青岁月已成为历史,但是东北黑土地,美丽的呼伦贝尔,我们的第二故乡阿荣旗,却永远在我们心中有抹不掉的特殊位置。因为我们的青春献给了黑土地,献给了阿荣旗。在离开时,我们也将最美好的祝福,留给了阿荣旗和阿荣旗人民。


 

                         10.《知青记忆》穿越历史

 

    2010年12月,由内蒙古阿荣旗政协编辑的《知青记忆》面世了。这本文史资料收集了80余篇文章,记录着北京、海拉尔、天津、上海知青们在阿荣旗的青春奋斗历程。

一个旗(县)能为当年的知青们编辑一本50 余万字的回忆录,在全国也不多见,这里凝聚着编者们的辛劳和友情。

阿荣旗政协主席郭英,一位热情豪放的达斡尔族女干部,为留下这段珍贵的知青史料做了大量工作。郭英和阿荣旗人大主任张洪珠年轻时,都曾作为知青在格民公社下乡。我的朋友,原阿荣旗旗委书记谭宏宇,也曾是下乡扎兰屯的知青。2010年5月,郭英在北京盛情邀请近百位当年下乡阿荣旗的北京知青座谈,共商编写《知青记忆》的征稿方案,布置相关征稿工作。

张元正、徐大年、史强等北京知青不辞辛劳,跑前跑后为促成此事奔波。张元正在阿荣旗下乡25年,“文革”时因“资本家”家庭出身,被划归“黑五类”。1968年到阿荣旗长安公社下乡,两年后与一位贫农的女儿结婚。14年的农民生活,张元正同妻子安家立业,他带领农民,将一个不太富裕的生产队,变成远近有名的富队。他为编辑《知青记忆》的阿荣旗来客,做了许多后勤服务工作。

徐大年是毕业于北大附中的高材生,父亲是位高级工程师。徐大年曾在阿荣旗长安公社长安大队下乡9年,他将有关科技知识传授给了农民,将北京蔬菜引进到阿荣旗。为了协助《知青记忆》征稿,他默默做了大量电脑文案工作。

史强一个性格开朗的北大附中毕业的女知青,曾和徐大年在阿荣旗一个青年点。为了这本书,她积极动员社会资源征集稿件,她的《三十年前的回忆》一文十分感人。文章的第一个小标题却是“不想插队”,她记述了许多知青当年下乡时的心理。这个家在西苑机关的女孩,当年没有别的生活出路,只有去当农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史强为这本书,在北京和阿荣旗之间,发挥了联络员的重要作用。

黄弦生曾在阿荣旗太平庄公社下乡,返城后曾长时间在铁道部工作,他曾千方百计帮助将铁路修到阿荣旗,为自己留下青春的第二故乡做出可贵的贡献。老黄积极为《知青记忆》征稿,在他们组织带动下,太平庄北京知青为本书撰稿最多。

我也努力为此书征稿,希望史料价值高一些,代表面更宽泛一些。我首先想到师院附中学兄李齐雨。李齐雨的父亲是开国上将李聚奎,年轻时随彭德怀参加萍乡起义,建国后任解放军总后勤部政委,“文革”惨遭迫害。他们在阿荣旗图布新公社建国大队插队,那个青年点开国将军和部长的子女多达十几位,大都是父母“文革”受迫害,子女被变相流放。我希望从他们的角度谈谈自己的知青岁月,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这也是这本书的遗憾。此外,在阿荣旗插队的北京知青中,有许多名人之后,包括北京四大名医之子。也有许多返城后,功成名就的知青名人,如美院著名画家、大学教授、文学所研究员、中学校长等人,都因种种缘故,未能落实。由于时间匆忙,这本书的思想深度和代表的广泛性,都有缺失。由于编者的经验,文章内容选择及文字处理上,也有不尽人意之处。

我曾在阿荣旗图布新公社兴旺大队下乡,我邀了知青点的傅中、金羽高、肖庆平、李京京、刘晓明等人的文章,傅中《闹红卫兵那年》、刘晓明《重返阿荣旗》、金羽高《插队生活小记》、李京京《生产队的庄稼满山岗》和肖庆平的从大洋彼岸寄回的访谈录《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我还力邀原阿荣旗格民公社知青、北师大教授许惠英等为本书撰稿。

傅中是我们青年点的才子,招聘中学教师时回到北京,恢复高考后,他毕业于北师大中文系,曾是物资部中字头公司的副总经理。我曾戏言傅中最大特点:“能将一句大家都听得懂的话,说得大家谁都听不明白。”这也许就是学问,有些教授和专家都爱这样讲话,无限扩大外延,无限加深内涵。傅中是个善良、厚道的人,他认真写了一篇稿,内容是几位在阿荣旗下乡北京知青精神分裂和意外伤亡。我出于为《知青记忆》编者考虑,选择了他发表在《草原启示录》中的《闹红卫兵那年》一文。在这篇文章中,傅中以精彩的笔墨,生动的描绘,记述下乡生活。其中一个故事,一个知青在公社遇到的一件事,公社秘书与闹离婚女社员的对话,及这位知青搅活其中的故事,内容幽默辛辣,就是一个活脱东北小品剧本。但有过共同经历的人,能在傅中的调侃中品味出那个特殊年代,人生的酸、甜、苦、辣。可惜的是编者收录时,将本文最后一个自然段丢掉了。傅中这段画龙点睛的话是:“我总记着阿荣旗夏天的草甸子,才美呢,到处是花、是草,最多的是芍药,最名贵的是黄芪。”    

北师大教授许惠英曾下乡阿荣旗格民公社,她的《十八岁的幻灭》,记述了一位姓张的女知青悲惨命运。这位女知青很早就嫁给了农民,婚后她生了个女孩,有了孩子,她再也不是受人疼爱的知青了,比锄地还繁重的家务活落在了她的肩上。她累的受不了了,耍小性子不干。可她的丈夫说:“是我媳妇就得给我干,要不,抱孩子回北京。”半年后,因为她丈夫和婆婆不同意她做人工流产,她一气之下喝下一瓶敌敌畏,死了。许惠英在文章中说,她难过了许久,有一个时期,只要一想起这个女知青神采飞扬的面容,她就哀伤,继而是不解的困惑。许惠英回首往事,只觉得当年这些女知青们太年轻了,女孩子十六七岁时生理和心理尚不成熟,怎能承受“改天换地”的重荷呢?

肖庆平的文章是我三顾茅庐请来的,越洋电话、电子邮箱全用上了。他家住在加州洛杉矶,我没有登门造访,成本太高。肖庆平经历很独特,他的父亲是周恩来总理在建国初期,从美国请回来的水利科学家。但在“文革”中庆平的父母均因海外关系受迫害。肖庆平下乡阿荣旗10年,曾任大队书记。返城后,考上中国人民大学科学社会主义系国际共运专业。他在那里读完博士,携全家到他出生的美国定居。他一直在洛杉矶的图书馆开展学术研究,肖庆平是个非常聪明且有很强记忆力的人,他的夫人王明明也是我们知青点的同学。历史出现了这样一个戏剧性的画面:“上世纪50年代,肖庆平年轻的父母,带着在美国刚刚出生的肖庆平,从美国返回百废待兴的祖国,投身社会主义建设。上世纪80年代,中国人民大学科社系毕业的肖庆平博士,带着同是共产党员的夫人和他们的儿子,乘飞机从中国返回美国定居。”历史竟然有这样逆向相似的事情发生,让人感慨不已。

肖庆平应该是《知青记忆》撰文知青中学历最高者之一。他的文章既有历史的反思,也有学者的功底。他在文章的后记里写道:“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插过队,您心中会有一部插队史吧?无论下乡时间长短,在我们的生活史上,插队总是占据一席之地,谢谢您看完这篇杂记。”“插队”是我们生命中最早的一个特有的时代符号(广义上的“红卫兵”不计)。它给您和我标定了一种群体方位感。我辈插队知青,无论天涯海角,由此相别于他人,我们得以激烈争论,得以自豪慨叹,得以集资办展,得以怒发冲冠,得以一掬热泪,得以百结愁肠,得以有此笔会,得以遥想当年,不一而足。我亦在此得以“多情” 神游,您不会“笑我”吧?”

在编书过程中,我还结识了王凯、何杰、刘天亮、李金芳、田素媛、李春亮、许惠英、徐杰等知青朋友,我为他们的文章和人生经历所感动。阿荣旗政协郭英、李段述、吕运平、杨静、边洪生等人,为《知青记忆》成书竭尽心力。尽管这本书难免有缺憾,不能用简单的文史或学术价值标准去评估。毕竟阿荣旗编辑的《知青记忆》用50多万字的专著,留下20世纪六七十年代,几千北京、海拉尔等地知青在内蒙古阿荣旗的青春记忆。国家图书馆将我寄去的两本《知青记忆》收藏,我还将阿荣旗寄来的上百本《知青记忆》分别面送和邮寄给当年的知青伙伴们。

2011年6月11日,我在北京召集在阿荣旗下乡的各公社代表,为《知青记忆》召开发行仪式,会后我代表与会22名代表执笔向阿荣旗发去致敬电。我们在给阿荣旗委、旗政府贺电里说,我们是1968年9月到阿荣旗上山下乡的北京知青,当年1500多名北京知青将青春和汗水献给了阿荣旗的山山水水。2011年6月11日,我们原阿荣旗7个公社的22位知青代表在北京聚会,为阿荣旗政协编辑的《知青记忆》大型文史资料召开发行仪式,并致电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和敬意。我们由衷祝福,在阿荣旗委、旗政府的领导下,我们的第二故乡阿荣旗经济繁荣、社会和谐、人民幸福。

  2011年6月21日阿荣旗委、阿荣旗政府发来给北京知青朋友们的回电。致敬电说,你们发来的致敬电已收悉!非常感谢北京知青朋友对《知情记忆》一书给予的高度评价。回首上个世纪60年代,在那段难忘的激情岁月里,正值风华正茂的你们,积极响应祖国的号召,从大都市告别父母、告别亲人、告别朋友,意气风发地踏上阿荣旗这片黑土地,开荒种地、修路建房、教书育人、治病扶困。广阔的阿荣大地刻录下你们辛勤劳作的身影,秀美的山川留下你们无悔的脚印。当年,正是缘于你们的到来,阿荣大地骤然现出了勃勃生机。是你们带来了大都市先进文化,带来了知识青年的乐观精神,是你们架起了南北沟通的人文桥梁。“知青”成为你们一生永不退色的光荣名字,而阿荣旗则成为你们的第二故乡。在阿荣旗那段艰苦奋斗的岁月中,你们和阿荣各族人民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结下了深情厚谊。这里有你们亲手开垦的沃土,有你们亲手耕作的良田,有你们亲手建造的家园,还有你们魂牵梦绕的战友、兄弟、姐妹,更有你们曾经言传身教影响过的新一代青年。

 阿荣旗委、旗政府的复电情深意长。一本厚厚的文史资料——《知青记忆》,复原了一段尘封难忘的历史,架起了历史与这段记忆联系的桥梁。                           

 关于知青记忆的书无独有偶,2013年4月,我在珠海参加了《我的后知青时代》一书的首发式。这本书是由呼和浩特知青,原新华社记者刘昕主篇,记述了一代知青返城后的艰辛创业史。该书将他们艰苦奋斗历程记录下来,把他们用生命和心血凝聚而成的人生感悟编辑成书,展现给世人。我的《梦随风万里》和《老三届是新中国历史上最具传奇的一代》被该书收录。来自全国各地的二百多知青参加了这一盛会。著名知青作家和学者叶辛、肖复兴、郭小东、邓贤、刘晓航等人予会。我和他们很快成为朋友,我想起叶辛的知青小说《蹉跎岁月》、电视剧《孽债》、肖复兴的、《绝唱老三届》、梁晓声的《今夜有暴风雪》、邓贤的《中国知青梦》、郭小东的《中国知青部落》、刘晓航的《我们要回家》、如今为了一本《我的后知青时代》问世,将大家聚会在美丽的珠海,纪念1700万人穿越时空的知青岁月,有感而发,我填了一首词:

《我的后知青时代》珠海首发式有感                  

 落鸿聚珠海,知青事,千载绝唱,犹记当年。

 座中笑谈多豪英,内蒙主编才俊,斜阳里,又过重山。

 问叶辛蹉跎岁月,孽债故事感慨久远。

 京与沪,弹指间。     

 酒畅文章识邓贤。言不尽,侠气剑胆,共话四川。

 最是执手羊城客,花季同学海南,霸气存,纵论等闲。

 重读今夜暴风雪,黑土地,多情北归雁。

 白桦林,草原恋。

      刘昕读后也凑《金缕曲》戏和小仲兄

 癸巳春三月。贺新书、珠海聚会,妪翁齐悦。

 遥想当年靓男女,晓月荷锄稼穑。寒檐下,偷暇萤雪。

 天意从来难以度,且风雨半世人成各。

 堂庙翁、渔樵客。

 升沉荣辱如烟掠。喜相逢、席间笑论,人生苦乐。

 岁月蹉跎情依旧,把酒畅吟江月。夕阳里、壮怀犹烈。

 捭阖纵横千古梦,叹英杰多少空悲切。

 天下事,俱难测。

    知青是一个特定的专用词,何曾有那一代人,十几岁时被称做知青,五六十岁后仍被称作知青。这是一个为人称道的庞大群体,他们有共同经历的知青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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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地重游,旧貌换新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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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当年下乡地,

沧海桑田令人奇,

互相督促齐出书,

成果首发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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