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叫驴三死》第八章：知青滥竽要充数叫驴一鸣确惊人 - 纪实文学 - 中国知青网

8．知青滥竽要充数 叫驴一鸣确惊人

文革中流传着这么一个笑话，一知青女孩到边远山区插队，给家里写信道：“亲爱的爸妈，我一切安好！自从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以来，我已经很他们愈混愈熟，晚上就和老大狼（娘）睡一个坑（炕），现在我的肚（胆）子越来越大了…… ”家里收到信后很担心，因父母蹲牛棚不在家，弟弟只得回信写到：“家里一切都好，粮食狗（够）吃了，不用担心，只是这些天经常下雨，妹妹的命（伞）丢了。学校也成立了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妈妈过两天就上吊（调）…… ”姐姐看后下坏了，急忙连夜赶回家，原来竟是虚惊一场。

我们李家坡虽然没有发生“粮食狗吃，妈妈上吊”这样的笑话，但当年在斗私批修思想会上，“歇”“喝”不分，并闹出许多笑话的故事却是真实发生的。

自叫驴逞能点炸药，施援朝炸瞎一只眼被送进公社卫生院之后，突击队中间就产生了低落情绪。最初大家把责任归结到了林子身上。但林子却推卸说，炸药是叫驴自己逞能装点的。大家问叫驴，叫驴却又辩解到，我当时正在拉屎，还没有拉完，援朝他自己就抢先上去了。就这样推来推去，又把责任推卸到了施援朝的身上。李三炮怕再惹下什么大祸，只好暂停了山上的施工，让知青们下山帮助社员挑大粪。谁知这下知青们的不满情绪更多了。为了控制不满言论的扩散，村支部准备开几天“斗私批修”思想会，彻底挖一挖知青头脑中“封资修”的思想根源。

“批修会”是在村西头麦场上一座空闲的“庵”房子里进行的，大队之所以把现场会安排在这里，主要是想让知青离开知青大院那样的“安乐窝”，彻底挖一挖我们头脑中“封资修”的思想根源。除了挖一挖头脑中“封资修”的思想根源，最好再能挖出一、两个暗藏在幕后的“阶级敌人”。

这里所说的“庵”，并不是那种狭义的尼姑庵，而是泛指那些简陋的棚子，如菜地中看菜人住的那种简陋的三角形棚子，就称为“草庵”。李家坡一带的山区，由于石板很多，人们就把野外的这种简陋空房也称为“庵子”。麦场上这种简易的石板房，主要用于麦收时临时堆放粮食的。这种石板房在当地很多，只不过这种野外的石板房门窗是很少有什么遮挡。这种石板房很有特点，除了门窗框之外，它几乎没有木头，柱子是青石代替的，墙体由不规则的鹅卵石砌成。更绝的是它们的屋顶，多是从西山上开采下来的紫红色板岩，小的窄如桌面，大的宽如磨盘，利用山墙的坡度盖在上面，就构成这种独特的石板“瓦”房。如果石屋旁边再有几棵歪脖子柿树或核桃树，墙上再挂上几串硕大的金黄玉米或几串红红的辣椒，那简直就是这山区景观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尽管要开“斗私批修”思想会，但由于还没有发现“阶级敌人”的一丝踪影，大家的思想就轻松了许多。加上现在不用参加劳动，大家的身上也觉得轻松了许多，眼下见支书李三炮还没有过来，大家就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嬉笑和调侃。

“诶！老扁，你的头是咋扁的？”黄小帅首先对老扁发难了。大大咧咧的黄小帅有点男孩子的性格，自“水门事件”摸清老扁嘻嘻哈哈的脾气之后，她就开始时不时的经常逗老扁了。

“肯定是他爹打得吧。”叫驴在一边也搀和了进来。

作为陪衬，那些突击队中的社员也要参加这“斗私批修”思想会，不过其他社员都是拖拖拉拉才来的，只有叫驴和林子按时来到了这里。林子来了之后，一个人躲在偏僻的角落里翻看着一本破烂的书，耐不住寂寞的叫驴，却加入到了知青们的调侃之中。

“不会是让‘拖拉机’给压扁的吧？”黄小帅没有放过老扁，又逼了起来。

“拖拉机”不是指田地上那种犁地的机械，而是老扁他爹的外号。黄小帅的话语刚落，果然引来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我们这些孩子在来李家坡之前，虽然大家相互多不太熟悉，但毕竟大多是生活在一个辖区之内，所以只要说出某个公众人物，大家还是略知一二的。

老扁他爹是我们那个甜水井辖区内有名的公众人物，他特别的虚胖，约有240多斤，走起路来一拖一拖的，所以我们那个辖区的大人小孩都喊他“拖拉机”。黄小帅之所以从小就认识他，除了他的长相特别胖之外，还因为他是街道的水牌工。我们小的时候，街道上还没有安上自来水，由于我们那里的甜水井是全城有名的，所以到我们那里打水的人就特别多，水桶常常排满半道街，为了避免矛盾，街道就专门让他负责收水牌。“收水牌了——”，他在收水牌时，由于他体重走路比较困难，所以大街小巷总能听见他走路时，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拖、拖”声。

“老扁，说说你是怎样‘混’进我们‘革命队伍’的？”李继红从小虽不是在这辖区长大的，但对老扁却很好奇，就趁机开玩笑式的拷问了起来。

“本人命好嘛，福人自有天象。”老扁自然不愿意揭自己的短处，嘻嘻哈哈的就打起了马虎眼。

其实邻居们都知道，别看“拖拉机”特别虚胖，但生殖能力却很强，他一共生育了7个儿女，家庭负担自然很重。老扁是“放卫星”那年出生的，取名为“卫星”，只因出生后最初的几个月里母亲没有及时给他翻身，让他睡扁了头，所以才落下了“老扁”这样的绰号。虽然当年国家的产量是放了卫星，但后来老扁却只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六十年代中期，街道开始安装自来水管道，不用收水牌了，老扁他爹就改在环卫处负责打扫街道的厕所，工资虽然比收水牌时多了一些，但要养活这些儿女生活仍很困难。正在为难之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大字报铺天盖地，漫天飞舞。“拖拉机”就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晚上趁着月色去偷偷的撕旧大字报，这样也增加了不少的收入。只是后来废品收购站也停业闹革命了，废大字报无处可卖，这家庭生活才又拮据了起来。

家里实在养不起这几个孩子，“拖拉机”就想到下乡这个“秘诀”。这时正好上级有了“三留一”政策，老二跃红是个女孩，为了让她留下来照顾下面更小的弟弟妹，“拖拉机”就把老大建国和老三卫星送到乡下混饭来了。

“老扁，说说你爹给‘堡垒’扔了几颗手榴弹？”

“堡垒”是街道办事处贾主任的绰号，那是一个低矮而黑胖的矬子。黄小帅知道老扁只混到了小学四年级，但却不知他爹是如何给他搞到知青这个名额的，她并不理会老扁的尴尬，仍对老扁的老底穷追不舍。

“三瓶张宝林。”老扁好不掩饰的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张宝林”是我们当地的名酒（张弓、宝丰、林河）。此时老扁他爹已经升为了厕所的所长，在向他管辖的几名“臭老九”敲诈了三瓶“手榴弹”之后，然后塞给了贾主任。

“呀，这‘炮弹’还真管用，‘拖拉机’终于炸开了贾‘堡垒’。”黄小帅说完自己就带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扁对只上到小学四年级这个事实并不避讳，但对黄小帅开玩笑时说出他爹的外号很不满意，一急之下就与黄小帅打闹了起来。

就在打闹之中，一封还没有粘好口的信，从黄小帅的口袋里滑落了出来。

旁边流利流气的瘦猴，一下就抢走了落在地上的信。黄小帅刚想去夺，瘦猴随手一扔，信就落在了老扁的手中。

“老扁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情信。”假妞也在旁边煽风点火的起哄了起来。

老扁抢到信之后，因自己识字不多，就把信传给了假妞。

“呀，是写给李妹的情书。”假妞拆开信之后，看到开头有一个“姝”字，以为是“妹”，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听到这个“妹”字，黄小帅噗嗤一下就笑了。“不是你‘妹’，是你‘叔’。”她知道假妞认错了字，就借机在“辈”上面骂开了假妞他们。

我们当初也没有听出这“妹”“姝”俩字的形体错误，只是纳闷，“妹”字是个女孩的名字，她怎么会是黄小帅的对象呢？

假妞就是我们知青中皮肤最白的那个男孩，他抻开黄小帅的信之后，当众就断断续续的念了起来，他虽然识字也不多，但常用的字还是认识几个的：“……从工地上下来之后，队长就让我们抬大粪，我们不敢不抬，累了也不敢喝一喝，有时我们实在太累了，就背着队长偷偷的喝……”

假妞还没有念完，大家就都笑弯了腰。

假妞刚才读信的时候只顾着低着头念，根本就没有去联系里面的内容，听到大家的笑声，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念错字了，可又看了一遍，还是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黄小帅自己也笑了，她刚想抢回自己的信，却被老扁按住了双手。

就这样信被传到了张书勤的手中，她拿过信后仔细的审了审，原来并不是假妞念错了，而是黄小帅把字写错了。她把歇一歇的“歇”写成了喝水的“喝”，怪不得大家都笑得笑弯了腰。

这时轮到黄小帅脸红了。

其实这种不学无术、滥竽充数的事情，在当时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

由于当时的革命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年，文化早已被“革命”掉了，城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真正的“知识”青年了，就只能由我们这些所谓的“知青”来滥竽充数了。往年按照常规，学生应该是暑假前毕业离校，但由于这几年的革命，“学制要缩短”，不仅中学的六年制改成了四年制，而且毕业生的时间也由暑假前离校改成了寒假前离校。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春节刚过，就急匆匆的以“知青”的名誉来到这李家坡的。

尽管事后我们才知道，这是历史在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可当时我们却“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更可悲的是，与最早的老三届相比，他们当初的条件也许比我们更艰苦，可他们心里毕竟还有一种美好的信仰，而且他们毕竟还学到了一定的知识。轮到我们的时候，革命不仅早已变成了一块自欺欺人的“敲门砖”，而且我们几乎处在了一种半文盲的状态。由于小学和中学都是在革命中渡过的，“文化”经过“革命”的洗礼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知识的贫乏就跌入了深深的低谷。尽管后来的史学界悲称我们是“夹缝中误生的一代”，可我们却无法摆脱这伟人的巨掌，只能在这伟人的巨掌下面，扮演着自己小丑般的角色。

就在大家笑的歪七扭八的时候，支书李三炮进来了，大家这才止住了笑声。

这是我们自来到李家坡之后第三次见到村支书。虽然在此之前，林子已经在工地上向我偷偷讲过了“三炮”来历的故事，大家对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神秘感，但由于在李家坡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是最高的统治这，所以当李三炮一出现在会场时，会场气氛马上就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老蔫清了清嗓子，就等于宣布开会了。

由于是“斗私批修”思想会，所以首先由贫协主席韩大爷来主持会议。这是一位淳朴老实的农民，虽然与村支书同岁，但与支书相比，却明显苍老了许多，不仅背过早的有些弯曲，而且满脸的折子，衣服虽然是刚换洗的，但仍然皱巴巴的，且衣扣不全。

韩大爷走到前面的桌子旁边，对墙上的主席像毕恭毕敬的鞠了一个躬，然后从怀中掏出红宝书，对着前面的领袖像带头喊到：“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我们急忙全体起立，跟着一起喊了起来：“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自“温都尔汗事件”之后，家庭一日三餐前那种雷打不动的祈祷虽然渐渐取消了，但遇到重大集会时，这种表忠心的形式还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原来祈祷中独立的第二句“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改变成了前后相连的“祝他老人家身体健康！永远健康！”现在见韩大爷带头举起了红宝书，我们急忙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喊过“万寿无疆”和“永远健康”之后，预先安排好的女知青李继红，就代表我们知青，向村党支部进行了题为“修好梯田，扎根农村”的思想汇报。

李继红是我们知青中文化较高的一个，也是一个性格多变的女孩，此时全没有了刚才与老扁打闹时的嘻嘻哈哈，只见她从口袋中摸出昨晚搅尽脑汁才挤出的底稿，一脸正气的就读了起来：“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现在全国形式一片大好，不是小好……可有的人却怀疑‘人定胜天’，怀疑‘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企图破坏‘抓革命，促生产’ ……真不知居心何在？用心何其毒也！……我们必须把它挖出来，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它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继红的口才本来就很伶俐，此时又用上了几个最时髦的排比句，会前那种嘻嘻哈哈打闹的气氛一扫而光，一股股浓厚的火药味随即就产生了出来，直冒火星，叫驴等几个当地的社员听着一愣一愣的，似乎“阶级敌人”就埋藏在内部，会场的气氛顿时就严肃了许多。

李继红代表知青向村党支部回报完思想之后，韩大爷就讲起了李家坡在旧社会的灾荒饥饿史。韩大爷刚讲完，支书李三炮就走到了台前，开始了他的训话

“……咱们修梯田，就是因为咱李家坡缺水。在万恶的旧社会，咱们李家坡就是因为缺水，狗日的地主羔子韩金堂才弄了咱贫农的闺女春妮，老子打天下，就是人定胜天，我们不仅能把狗日的韩金堂弄到台湾，也能修好梯田，把水弄到山上。”

李三炮训话有个特点，虽然说话铿锵有力，但却经常前言不搭后语，说着说着后半句就不知到拐到哪里了，只有把他的话连贯起来，你才能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好在农村的事情并不复杂，三言两语之后，你也能听个大致明白。

此时人们虽然不明白“老子打天下”与“人定胜天”有什么关系，但却听懂了他前后三个“弄”字的区别，前面的“弄”字是糟蹋，中间的“弄”字是赶跑，后面的“弄”字则是指“改天换地”。知青们很佩服支书的高明，他竟能把三个不伦不类的事物，用一个“弄”字表达的清清楚楚。

“他弄了咱，咱也弄他。”此时叫驴在下面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作为青年突击队的成员，他们几个社员也参加了今天斗私批修会。不知是他在装傻，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听村支书的训话，他虽然没有听懂李三炮的讲话，但却对这个“弄”字产生了兴趣，不由的就嘀咕上了这一句。

“对，弄他。”老支书虽然不乐意下面有嘀咕声，但觉得他的话能够引起下面的兴趣，也很得意，就顺嘴接着又咧咧了起来。“咱不仅要弄他，还要弄天、弄地。”他一口气又说出了三个“弄”字。

大家“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大家都明白老支书的“弄天、弄地”，分别是指修建河道和开辟梯田的“战天斗地”。老支书的三个“弄”字，竟无意识的把“天、地、人”三者联合了起来，而且用词简单而滑稽，大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会场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老支书见大家都笑了，更加得意起来，但听出笑声之中还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声，觉得要不趁机压压这些新来的年轻人，怕自己的威信树立不起来，于是话题一转，就搬出了“阶级斗争”的杀手戬。

“你们现在扎根农村，就要好好改造，不能像有的年轻人，出了点困难就尿泥，革命哪能不死人？可有的年轻人，见到困难就偷懒，就想钻山洞，难道是想钻到山洞里搞破鞋吗？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咱们要治病救人，不能一棍子打死，但决是不允许的，你们要坚决检举揭发……”

大家又像被泼了一头雾水，搞不清这个坚决“不允许的”，是不允许“钻到山洞里搞破鞋”，还是不允许“一棍子打死”。

“我揭发。”李三炮“坚决检举揭发”的话音刚落，叫驴就高高举起了右手。

李三炮只得停下，让叫驴发言。

“林子他钻到山洞里偷看坏书。”

“坏书”俩字刚一出口，大家马上就绷紧了“阶级斗争”这根弦，似乎暗藏的“阶级敌人”马上就要出笼了。

此时林子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林子是李家坡一个比较另类的青年，年龄比我略大二、三岁，约19岁的样子。他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却是李家坡村中读书最多的一个。尽管他长得比较瘦小，但却很聪明和机智。他虽然也是李家坡的农家孩子，但真正的根却在上海附近的昆山一带。很小的时候，因养父母不能生育，时逢当时上海、苏州一带的福利院，正向外遣散一批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于是他就被抱养到了这遥远的豫北山区。养父家里孩子少条件较好，林子完整的读完了初中。由于性格孤僻的原因，他落下了躲在角落里偷偷读书的毛病。那个时代，读书虽然不是什么坏毛病，但却是“不务正业”的代名词，更是“水仙不开花-------装蒜”二字的代名词，所以叫驴的话刚一出口，林子的脸“刹”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站在一边的疤脸，并不知叫驴的肚子里装的是什么药，只是早已听烦了支书的唠叨，就想借机寻大家开开心，于是趁机起哄了起来：“叫驴，揭发林子偷看的啥坏书。”

李三炮见发现了阶级斗争新动向，只得让叫驴继续揭发。

“林子偷看的坏书叫什么‘楼’。”

林子不仅读书较多，同时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个性，常常对身边的事情，提出不同的看法，例如在这修建梯田的劳动中，林子对叫驴的蛮干，就曾提出过反对的意见。现在叫驴见机会来了，就想利用眼下这个机会，报复一下林子，所以就揭发开了林子在偷看“坏”书。

听到“楼”字，李三炮马上就登大了眼睛，随口问到：“什么‘楼’？是不是‘青楼’？”

李三炮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对青楼的印象很深刻，当听到“青楼”二字时，顾不上支书的架子，两眼不由就发出了青光。

“好像不是‘青楼’，林子他把坏书藏起来不让看，好像是什么什么的‘红楼’。”叫驴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

大家一时都猜不出是什么样的“红楼”。

“是《红楼梦》吧？”刚才发言的李继红毕竟是上过学的知青，马上纠正了起来。

“对、对，我想起来了，就是‘红楼’。”

叫驴见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就像只无头的苍蝇终于叮上了有缝的蛋一样兴奋。又接着说道：“林子还他爱上了里面的一个闺女，叫什么芹？”

“什么芹？”由于《红楼梦》是禁书，大家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