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敲诈 - 纪实文学 - 中国知青网

七十年代初，我们团某连在边境线上，抓住了两个因为在夜间开车迷路，穿越了两国边界而误入我境的苏联军人。

这一突发事件惊动了中央。

军委和军区的首长们一再嘉奖我们团和那个抓到苏军俘虏的连队，号召全区部队向我们学习。

团政治处组织了一个临时写作组，我被临时调到团部，开始总结团里和那个连队的先进经验。

因为在前沿连队常年洗不上澡，到了团部，我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在团部洗澡堂里泡澡。

写作组的战友告诉我，团部有两个人的那话儿最大最长，一个是司令部的参谋长，一个是作训股的高参谋。他们让在我洗澡时，留意一下这两个人的家伙，领教一下什么是“驴那样的尺寸”。

参谋长爱洗澡，我很快就见到了他的风采。

那天洗澡时，参谋长站在地上，胳膊支着水池的边沿，弓着背，让一个警卫班的战士给他搓澡。那条粗大的家伙就那样甩来甩去地吊在那里。

这时，水池子里正泡着两个前沿连队来的蒙古族战士，其中一个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了参谋长的东西，惊讶地张大嘴，迅速扭过头来，用手指悄悄地捅了捅另一个蒙族战士的身体，用眼神示意他的伙伴回头去看一眼，那位蒙族战士看过后，几乎和伙伴的反映一样，立刻也惊讶地张大了嘴，俩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嘴里同时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然后，都把头埋进了水里… … 水面上，同时冒出了两个沸腾、激动并颤抖着的水泡。

洗完澡回到写作组，我问战友：高参谋比起参谋长来，谁的更壮观一些？

他们肯定地说，高参谋更胜一筹。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不断地往澡堂跑，就是为了看到高参谋的那件活宝，但遗憾的是，在澡堂里很难见到高参谋的身影。

我跟高参谋比较熟，因为我是团里指定的校枪员。每年春秋两季，我和其他连队调上来的校枪员，要跟着高参谋把全团所有连队、哨所的轻重武器通通打一遍，把每支枪的射击精度都校对好。

高参谋是沈阳人，六六年入伍，文革前的高中毕业生。他人聪明、牛逼，年轻英俊，有点目中无人。他的口头禅是：“你个王八羔子！”

因为我的枪打得准，又同是城市兵，虽然晚他两年入伍，但他对我还过得去，虽然也常骂我“你个王八羔子”，但那是他喜欢的“国骂”，我从不放在心上。

我对高参谋最不满意的，就是他的为人小气和抠门。每次我们校完全团的武器，都能剩下好几箱子弹。每个箱子里，都有两大铁盒步枪子弹。每个铁盒里装七百二十发子弹，一箱一共一千四百四十发子弹。每当我向高参谋提出，多给我一些子弹带回连队时，他总是一口回绝。

每被他拒绝一次，我就在心里就骂他十次。这个不近人情的王八蛋！每回验枪，老子几发子弹就给你搞定一支枪，不像他们，打出十几发子弹才能校好一支枪。这省下来的子弹不都是我的功劳吗？

现在我才明白，高参谋性格之所以与众不同，原来是因为他的家伙就长得与众不同。

在我们团部外院，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里面有几排平房，这是军分区直属管辖的通讯维护连，不归我们团管辖。他们连的任务，就是保障和维护我们全团一千多公里防线上所有通讯线路的畅通。

在该连，有我几个从呼和浩特市同年入伍的老乡，也有几个比我们晚几年入伍的小老乡。因此，没事的时候，我就溜达着去看他们。

那一天，这个连队的几个老乡神色慌张地来找我，其中有个小老乡，名叫李大航。二十几年后，这小子成了内蒙古一家赫赫有名的上市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财大气粗。

大航晚我几年入伍，当时还是刚入伍一年的新兵，我自然也就成了他心目中的老大哥。

大航问我：“哥，你们团司令部是不是有个姓高的参谋？”

我说：“有呀，他怎么啦？”

“他那个家伙是不是特别大，出奇的大？”大航接着问道。

“听说是，但我到现在也没见过，一直想见呢。”我如实回答，接着问道，“你们慌里慌张来找我，就是来问这个？”我有点忍俊不禁。

“哎，哥，”大航叹了口气，说，“我昨天晚上站岗时，捅漏子啦！”

“什么事？快讲！”我催促道。

原来，高参谋昨天傍晚从前沿连队开车回团部，顺路拉回一个漂亮的女青年。他到维护连，说团部招待所没有地方住人了。问连队干部，他们还有没有空房间？于是，连队干部就给这个女青年安排了一个空房间，提供她晚上住宿。

夜里九点半，连队熄灯后，轮到李大航站头班岗。当他转到后排给女青年腾出的那间招待房时，透过窗户里面的挂着的黑纱窗帘，看到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

这个房间在开灯的情况下，里面的人看不出窗帘是透光的，而外面的人却能清楚地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大航看到高参谋和那位女青年在房间里，脱光了衣服在作爱。

大航是童男子，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彩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看得如醉如痴，于是，忘了及时向领导汇报。

“大哥，你可没见到高参谋那个家伙有多大，太威猛了！”大航感叹地说。看来，他还激动地沉浸在昨夜上演的激情戏中。

高参谋做完事穿好衣服后，迅速离开了女青年的房间。

当他走出院子的时候，与在院里站岗的大航打了个照面。

高参谋问大航：“站岗呢？”

大航说：“恩。”

高参谋说：“小同志辛苦了。”

大航说：“首长辛苦。”

大航望着高参谋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哨兵职责，于是，敲开连部的门，把看到的事向连长、指导员作了详细汇报。

“啪！”连长听完汇报，一巴掌拍在桌上，骂道：“马后炮！捉奸捉双，你他妈放走了人，现在汇报，能算个逑？！”

还是指导员沉得住气，他又详细地问了一遍李大航看到的过程，最后严肃地对大航说：“你不许跟任何人扩散刚才看到的事情！这件事，一是关系到军民关系，那地方女人是能随便动的吗？二是，关系到我们和边防团的关系，因为他不是我们连队的人，我们处理不了。你下岗后，回连部就在我们这里，写个文字汇报，越详细越好。”

大航刚要离开房间，余怒未消的连长冲他吼道：“李大航，你他妈思想不健康，看完全过程才来汇报，我给你处分，滚！”

第二天清晨，高参谋开车把女青年接出了维护连，送上了火车。但是，维护连的干部没有任何表示和动静。

“你放心吧，大航，”我用手拍拍大航的肩膀，安慰他说，“你们连不会给你处分的。你们指导员跟高参谋是东北老乡，东北人讲义气，他轻易不会揭发老乡的。他们这辈子呀，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如果告发了，你们指导员就得背上断掉老乡前程的骂名。”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几天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但是，我是不会放过高参谋的，别看我当时仅仅是个小兵崽子。

那天，我正在洗澡堂泡澡，脱得一丝不挂的高参谋终于进来了。

赫！我总算见到了写作组战友和大航为之赞叹不已的号型。

高参谋看我正在注视他的家伙，走到池边把水杨到我的脸上，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小兔子，你个王八羔子！” 说完，他笑呵呵地跳进了池子，躺在水里，幸福地直哼哼。

看到他心情格外好，我对他说：“高参谋，我们写作组完成了历史使命，我不久就要回连队了。走前，求你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说吧。”

“给我点子弹。”

“干什么用？”

“打黄羊。”

“要多少？”

“一铁盒，七百二十发。”

他腾地一下，从池子里站了起来，用手抹抹脸上的汗，问道：“要多少？你个王八羔子。”

我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地，清晰地重复道：“我要一铁盒，七---百---二---十---发！”

他刚要开骂，我压低声音跟他说：“高参谋，那天夜里，你在维护连跟那个女人好完了，出来的时候，是不是见到了我站岗的老乡？你们还说过话？”

他楞住了！

我继续说道：“那个房间的窗帘什么都挡不住，我老乡什么都看到了，还记住了你那个东西的特征。”

高参谋显然被我击懵了，看着他不知怎么对付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样子，我笑着说道：“高参谋，咱俩交情不错，我没让老乡把你的事抖出去。子弹的事，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我看都不看他一眼，跨出了水池子，吹着口哨淋完了浴，然后，擦干身子，离开了澡堂。

半夜，我在单身宿舍里睡得正香，有人在急促地敲我的窗户。我从床上坐起来，顺手拿起冲锋枪，问道：“谁呀？”

窗外的人压低嗓门应到：“我，高参谋。给你送子弹来了。”

我心中一喜，跳下床，趿拉着鞋打开了窗户。

窗外递进来一个木头箱子，我赶紧接住放在地上。然后，回过身来对窗外说：“谢谢你，高参谋。”

“还是我谢谢你吧，”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把子弹藏好，我走了。”

我伸出头向漆黑的窗外看去，高参谋早就没了踪影。

我打开箱子一看，是两大铁盒子弹，也就是说，高参谋整整给了我一千四百四十发子弹，是我的期望值的两倍！

这是我当兵后，第一次得到的一笔私有财产。

那天，正好是我二十二周岁的生日。

我独自在屋里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彻底崩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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