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歌谣
我的知青生活(万仓大哥)
刚到农村,我们不仅犁、耧、锄、耙诸样农活不会干。就是烧火、做饭、担水、劈柴也是十分陌生。特别是吃水。每挑回来一挑水,就像经历了一番炼狱般的洗礼。几丈深的水井上架着一挂辘轳,一个硕大的木桶挂在上边。不要说如何将水摇上来,就是如何将水桶放下去,我们也是束手无策。
第一次挑水,我正在束手无策的看着井口发呆之时,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来到我的身旁。只见他轻而易举地将水摇上来,又一声不响地离去。
他好像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只要我们有困难,他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出现在我们面前。
每当我们被灶膛里烧不着的柴草呛得无处可躲时,他用一个小棍轻轻地拨弄几下,灶膛里马上火苗四起。
当我们围着一圈猪粪无处下脚时,他拿着粪叉跳进去,一会就将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
天黑了,当我们望着分给我们的长长的还没有割完的麦垄急得想哭时,地那头就响起他嚓嚓地割麦声。
一天,我肚疼的在床上打滚,他竞神使鬼差地拿来一小块大烟土.化了一小碗水,让我喝下去,肚疼顿时好了.。
他还教我们如何蒸窝头;如何喂猪;如何窖红薯;如何藏罗卜。他帮我们做完这一切,从不吸我们一支烟,吃一口饭。也从不多说一句话,只是悄然而来,默默而去。
我们彼此越来越熟悉,越来越要好。我们一起打狗;一起偷瓜;一起上地干活;一起下河摸鱼。
他在我的“工农兵”大学名额被人顶掉,最苦恼的时候,将我带到一个有山有水的苹果园中。让我在田园诗般的“乌托邦”中自我解脱。
当我穿上军装,准备离开他时,他将家中仅有的十元钱塞在我的兜里。
他是我们集体户第十一个成员,我们至今都称呼他“万仓大哥”。
我们在麦场上舒豪情、叙壮志时,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千元钱。”现在,他正向着一亿元资产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