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夜惊魂 意外收获
下乡当知青那年,正赶上农村搞“一打三反”运动,我被抽到工作组当内勤,工作组设在一个两进大院里。这个院的房在村里鹤立鸡群,非同一般,前院住了两户农民,后院的厢房是大、小队的仓库,上房屋是个砖木结构的5间3层楼房,很有气派。听大队干部讲,这是村里一个地主家的房,解放前老地主的儿子在国民党部队里当大官,解放前夕携带全家逃往台湾,这上房屋20多年来很少有人进过。我们工作组就住在上房屋,屋内虽然昏暗陈旧,但桌椅摆设却不一般,都是些上好的紫檀木,特别是我睡的那张床,镂空雕花,非同寻常。
一天晚上,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工作组的几个成员冒雨赶往公社汇报工作,留我一人值班。这间大屋空荡阴森,孤独一人着实有点害怕,煤油灯下我苦熬着,(下大雨停电了)等待工作组的人赶快回来。后半夜,油灯熬干了,雨也停了,忽然,我感觉屋顶木楼板好像有些动静,继而声音又从楼梯上传出,我恐惧万分,用被子蒙住头,大气不敢出,好像魔鬼随时都会显现一样。(由于下雨,工作组的人当夜就留宿在公社了。)
天刚蒙蒙亮,我急匆匆找到大队秘书讲述了昨晚的遭遇,秘书听了也很惊奇,我们俩来到楼梯前观看,发现挡楼梯的楼板有一条缝隙,秘书说“是不是野猫进来了啊”,我说“咱俩还是上去看看吧”。我们俩每人拿了木棒,用力推开了楼板,呵,楼上的尘土足足有1寸厚,的确有小动物的足迹,看来除了动物以外,人可能多年没有光顾过了。我们俩轻轻踏着尘土,观看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只见靠墙的地方有几个柜,柜里放满了古籍,博古架上摆的都是青花瓷和粉彩瓷器,虽然落满了灰尘,但精彩犹存。每个窗口下边都有个竹藤类编织的箩筐,里面放了许多鹅卵石,秘书说这可能是防土匪用的。我说“我想看几本书”秘书说“随便拿吧,要是在文革初期发现这些书、这些坛坛罐罐,早就处理掉了,何况这些现在都是无主之物,相中啥拿啥”,我只拿了一函古典小说。(工作组撤离前我怕犯错误,又将书放回了原处。)3楼的楼梯楼板加固严实,我们没有打开。
几年前,有一家媒体采访我,我随意讲了这个故事,谁知没多久这个地主家的远房亲戚找到媒体,向我索要古瓷器,我大呼冤枉,经过媒体记者的再三解释,这事才不了了之过去了。
二、 苍天有眼 冤案澄清
在 “一打三反”工作组中有一位林业局的干部,有一傍晚他冒雨从市区回到村里,进屋后就将一个军用挎包和雨衣挂在木制的隔断上。第二天清晨我去厕所,因下小雨我就穿了林业局干部的雨衣,完事后我就将雨衣放回原处。8点左右,村里的一位男青年来到工作组说事,临走穿走了这件雨衣,半个小时后他就将雨衣送回 。中午时分,林业局干部突然说挎包丢了,里边有1400元钱。那年头这可是个大数目,我们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没有结果,后来我回忆村里那位男青年穿过雨衣,工作组长就让人去找男青年,没找到,第二天又去找那男青年,得知他去了外地亲戚家,工作组长感觉事态严重,就随即派人到外地追踪,但查无音讯。
十多天后男青年从外地回来, 对于工作组的盘问矢口否认。这样,大家的怀疑重心开始落到了我的头上。我主动让人清查了我的所有家当,更不敢外出让人生疑。后来村会计怀疑我去厕所时将钱拿走把挎包扔进了茅坑,他组织几个人用抓勾在茅坑里捞,无果。几天后他又组织人清理这几米深的茅坑。挖净了所有的大粪,搞的臭气熏天,粪便满身,最后仍是一无所获。这件事我心里坦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任由随便。
后来这位林业局干部调走了,再后来工作组撤走了,但丢钱的事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了村支书,他笑着说“给你说了你就不要外传了。他那钱压根就没有丢,是他临来村时他老婆偷偷把挎包里的钱取走了,工作组得知真相后就把他调走了”。我如释重负,高兴的真想大哭一场,苍天有眼啊!我清白了!
那钱既然没丢,挎包怎么没影了?至今是个谜。